第11章 第11章

“去国外要注意安全。”兄长靠在风间遥房间门口看着她和阿姨忙来忙去。

        “我知道，我是没去过国外吗？”风间遥不耐烦地回了他一句。

        “那不一样，去德国的时候我也在。”

        “这次也有带队老师。”

        “那不一样，中国比德国大那——么多。”

        “中国很大，但我们只是去中国的一个岛而已，而且这只是修学旅行，你没必要吧。”风间遥和阿姨忙着整理东西，虽然理解兄长的想法，但还是看见他斜靠在门框上的样子就来气，风间遥劈头盖脸一件衣服甩过去“不帮忙就出去！”

        “行行行，我帮忙还不行吗。”

        风间遥还是很意外的，她哥哥就算是高中时的修学旅行去的都只是京都，而青学，给国中二年级安排的是，台湾。前三天是学校安排的一些定点参观，诸如台北大学、文化创意产业园这类有浓厚的文化氛围的地点，后两天则是让学生自行安排。就冲着自行安排这几个字，风间遥专门带了她哥哥的相机。

        到的那天台北正在下雨，座位在她前面的乾说这个季节台湾总是下雨，亚热带季风气候的规律。

        风间遥向车窗外看过去，细雨淅淅沥沥，灯光人影都融化在玻璃上，大巴车经过夜市，大排档和店铺热闹嘈杂。她知道这份惊艳有一部分是到另一个国家去总会感受到的新奇感，但仍不妨碍她发出惊叹。

        风间遥毫不客气的蹭了乾的计划中关于『台北美食数据』的那一部分，就很纯粹地准备一路走一路拍一路吃。

        第四天的傍晚，她从外面回旅社的时候正好遇到准备出行的网球部一行人，风间遥手里还拿着份没吃完的车轮饼。

        “你真的去吃了一整天？”风间遥昨天偶遇到菊丸的时候说过自己的主要目的就是吃。

        “是啊。”风间遥理所当然的回答“哦对了，这个很好吃。”

        她手指了一个方向“就前面那个路口就有，摊主是个很温柔的姐姐呢。”

        “啊啊那我也要吃，大石不二我们去吃吧！”

        风间遥被大猫咪逗笑“你们去吧，那我先走了。”

        “对了风间，我们准备去滑冰场玩玩，你要不要一起去试试？”菊丸走在前面，大石突然想起这件事，邀请风间遥同行。

        风间遥虽然有兴趣，然而对可能摔得很惨这件事有些望而却步“啊？我没有滑过诶。”

        然而她听见手冢说“我滑过，可以教你。”

        好吧，没有拒绝的理由，谁会拒绝喜欢的人呢。

        风间遥紧紧扒着场边的护栏，小心翼翼地挪动着。

        “不要这么紧张。”手冢在她旁边提醒她“放轻松。”

        “说得倒是很容易呢。”风间遥干笑了几声。

        “你先松开一只手。”

        她用『你想让我死吗？』的眼神看了手冢一眼。

        有点可爱，他心里这么想，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别害怕，我扶着你。”

        风间遥视死如归地松开了手，又感觉脚下一个不稳，左手正准备扒回去，就感觉到手腕被握住了，手冢扶着她的手腕，带着她慢慢地向前滑行。

        “现在试着把另一只手松开。”

        “哦……”风间遥正注意着脚下，滑得很顺畅，闻言也听话地松开了手，她继续滑了一段，感觉自己也能放松了，转头冲着手冢笑了笑，又低头去关注冰面了。

        她并没有看到手冢稍纵即逝的微笑，只听见他夸了她一句“很棒。”

        不远处的人群中传来一阵欢呼，他们向那边看过去，原来是菊丸一时兴起在冰上跳了几下，风间遥很容易地发现了他红色的发，笑着夸了一句“菊丸如果没打网球的话，去花样滑冰一定也很厉害，而且他好可爱，总觉得看到他就活力满满。”

        “是吗？”

        “当然啊，就像一只大猫咪。”风间遥肯定地回复他“真的很可爱。……啊对，我们继续吧。”

        手冢的右手还握着她的手腕，风间遥下意识地一捞——出于和好友逛街时经常挽手牵手的自觉——她握住了手冢的手，还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风间遥的双臂仍旧微微张开在身体两侧保持着平衡，她还在低头注意冰面的情况。

        并没有注意到身侧的手冢。

        可他只觉得右手好像在发热。

        听人群的反应，菊丸应该是又做了什么高难度动作，很多人都聚集过去看他，靠近场边的人渐渐少了，风间遥倒是觉得不用太过小心地避让，方便了很多，她微微向手冢这边侧了下，开了个玩笑“飞起来了呢。”

        风间遥并没有看他，然而他将风间遥的面容看了个完完全全，笑眼弯弯，似乎是完全沉浸在了滑冰的快乐里，让看的人只觉得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戳中了。

        “遥。”

        “嗯？”

        风间遥并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对，下意识地回应了一声，她不知道手冢多少次无声地念出这三个音，她也不知道手冢决意这样叫她有多么认真。

        “遥。”

        她又听到手冢叫了她一声，终于向他看过去“怎么了？”

        人群的欢呼一阵高过一阵，他们并不想去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手冢向她开口，而她也只专注于疑惑手冢要说什么。

        在场内的回音中，风间遥听见手冢的声音。

        那声音盖过一声又一声的浪潮，带着下定的决心和倾注其中的全部注意力。

        “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风间遥：这辈子（就十几年）见过电视机出问题见过碟片卡死，可是，大脑当机要怎么办？

        她有些懵。

        这什么情况，我还在研究怎么能让他对自己的定义从朋友变成女朋友，他就向我表白了。

        她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话想问，以至于一时间不知道该先说什么。

        想挠头，很想挠头。

        风间遥抬高手，才注意到手里握着手冢的右手，她下意识地松开。

        手冢的右手向下落了一瞬又停住，尽管他确实是在赌几率，但真的收到风间遥无声的拒绝的时候还是有些挫败。

        他想把手收回来，却被风间遥握住了，双手握住，用力太大了，把他都拉动了一步，风间遥也向后移了一段距离，背靠着场边的护栏，和手冢面对面。

        手冢有点惊讶，他注视着风间遥的动作，她低了下头，然后再抬起来，她双手用的力气又加大了些。

        一团毛线球暂时理不清那就先不理，风间遥只要确认自己抓住了重点就行。

        风间遥一句一句予以回应

        “我也喜欢你。”

        “我愿意。”

        回旅社的路上他们经过了夜市，人群熙熙攘攘，烟火气息扑面而来。

        他们俩缀在最后面。

        风间遥出于习惯还是喜欢挽着手，她看见奶茶店门口等着的一对对情侣友人，曲起手肘去戳他，风间遥指了指奶茶店“我也想喝。”

        “走吧。”

        她嬉笑了一声，看了看奶茶店的海报，微微偏头问他想喝什么。

        “和你一样就行。”

        风间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队列有些长，手冢拿出手机给大石发消息说他们会晚些，却收到了一众问候，让他们好好玩。

        终于到了他们，风间遥指了指海报上的某一杯，一词一顿地说着中文“你好，这个，两杯。”

        店员点点头，还是拿起两个塑料杯再确认了一遍“两杯？”

        风间遥点了点头，跟着重复了一遍“两杯。”这次字正腔圆多了。

        “所以说，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风间遥捧着半杯奶茶，眼里全是『绝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意思。

        手冢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不知道，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很喜欢了。”

        “……我是问你问题，你该回答我，而不是……说这种像表白一样的话。”

        所以说，手冢发现，风间遥比看起来容易害羞“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风间遥顿了一下，她喝下一口奶茶，心里在想『虽然感觉他说得对但绝不能让他反客为主。』

        “我夜观天象……”

        手冢已经有些想笑了。

        “发现我喜欢你。”

        “所以说，你也文不对题。”

        “……”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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