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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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年是硬生生熬过了宁阑听的思想教育,把他逼到人无可忍,直接进入了抓到就揍的环节。
他当年能忍过去全凭意志力,现在听到这些还是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咳咳咳,那个师兄啊,我去附近放放风,免得出现什么意外,你们慢慢聊,慢慢聊……”
说完,都不等宁阑听同意,他直接拔腿就跑,临走之前给苏桐留下了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让苏桐格外懵逼。
这是个什么发展状况?
这跟他一开始想的不一样啊!
宁阑听懒得管向珏,带他过来原本就是实地学习一下,没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
或者准确的说,他在知道苏桐的目的与了解了这人一部分性格之后,解决他这件事情其实根本就用不着动手。
“如果师落小姐能成功以活僵的形态醒过来,并且保持意识清醒,那么她就不算是会危害社会安全的危险分子,而是正儿八经的邪修,你,还有她,等我回去做个调查备个案,把你们之前造成的损失该还的还了该赔的赔了,差不多就没什么事了。”
“我们至始至终想要阻止的,都是活僵现世,指的是那种没有自主意识,全凭本能杀戮的活僵,特管局做事的底线,绝对不会剥夺任何一个有自我意识的生命活下去的权利。”
苏桐依旧很是戒备:“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你们正道的人,能容得下我们这些邪修?”
说来也是挺讽刺的,他当年可是正正紧紧地正派宗门继承人,如今,居然已经是邪修了吗?
得亏走上了这条路之后,死了也不会跟那些正常的魂魄走一样的流程,不然他是真的没有脸去借那些死去的同门,也没有资格去见他已故的师父。
“这位同志你的思想很危险啊,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可能还搞这种派系歧视?真的,我们特管局还有鬼修和西方深渊系的员工,放心。”
“别的不说,就那边,那道门我想你应该能看见,里面住着的那位也得老老实实来我们这备案,所以呀我劝你,咱能商量解决的事情就不要动手,这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知道吧。”
躲起来偷听的向珏心说,咱们的存在就已经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他总觉得宁阑听在密谋什么计划。
“我对你们那里的机制一点也不了解,什么情况还不是全是你一张嘴说,除非你敢在此处立下誓言,天道誓言,否则我们还是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吧。”
他苦心谋划了一百多年,他想复活师落,也想给她安稳正常的生活,所以刚才宁阑听说的那些话确实是打动了他。
“行,不过在立誓之前,我有一点必须跟你声明,之后你得配合调查,包括但不仅限于把你如何复活、如何得到那些奇怪的阵法、如何躲避追查等所有事情交代清楚,并且可能还得接受相应的处罚。”
苏桐沉默了片刻,开口时他似乎已经对宁阑听口中说的那些带来的未来产生的期望:“可以,我都可以答应,但是这些事情全部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落落没有任何关系,需要接受什么处罚,我希望能够由我一人承担。”
他这些年为了到四处聚集天地间最自然的煞气,带着师落躲躲藏藏,生怕被某些规则发现了,这样的日子他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么多年来也习惯了,可落落……
他当初明明承诺过,如果真的有机会能跟她在一起,一定会尽他可能让她过上好日子。
如果去备案配合调查之后,他们能像正常的特殊能力者一样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他愿意。
“这个不用你说,师落从始至终都是受害者,无论是当初被人刻意害死造成今天的一切,还是被你炼制成活僵,她都是无辜的。”
苏桐敏锐捕捉到宁阑听话中的含义,他刚想询问些什么,突然,身后的阵法发生异动。
原本被聚集过来的煞气好像突然改变了方向,开始逆行。
不仅如此,这个阵法就好像是突然被人替换了对象,师落原本已经拥有的煞气也开始被反向抽取,她被包养的非常完整的身体都开始出现了腐败情况。
“落落!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动了手脚?!”
苏桐飞快冲过去,试图阻止这个阵法。
但是很可惜,无论他怎么努力,已经被启动的阵法符文在结束之前是没有办法擦去的。
“落落!落落!不——”
“停下,快点给我停下!住手!!”
他像是疯了一样,用小刀去刮祭坛上的符文,可惜也没有用,甚至他的手被不慎划伤他也顾不上。
没一会儿,一双手就变得鲜血淋漓,祭坛的石面已经被染红,可泛着光的符文依旧纹丝不动。
宁阑听皱着眉迅速查看了一下这些符文,随后他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
“向珏!你把我们之前布置的封山大阵打开!动作要快!时间久了师落身体里的煞气会被抽干的!”
好在他们来之前做了两手准备,提早上山就是为了布置封山大阵。
最开始,宁阑听担心如果真的是活僵,成型的那一瞬间所产生的巨大的攻击力,他们很可能没办法在第一时间阻拦。
只是没想到,这个阵法最后的用途竟然是为了阻断这座山与外界气场的流动。
云霄宗的封印阵法是不外传的独门秘技,除非实力恐怖到一定程度,能够强行破坏掉,不然宁阑听有自信,目前为止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处理这个阵法。
他抬起手,御宁的煞气已经浓到普通人都能肉眼可见,苏桐有些惊讶于宁阑听竟然会使用如此邪性的武器,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不敢错过他的任何一个举动。
“你的阵法没有画错,给你这个人一开始就在谱上动了手脚,仪式开始的前半段,煞气会汇总到这个月隐石打造的祭坛上,但是你很难发现其实她身体里的也被抽走了。”
既然符文在仪式结束之前没有办法擦去,那就直接毁掉这个祭台吧。
“而后半段,当祭坛上的煞气达到顶点,阵法就会开始抽离煞气,而你根本就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师落又一次死在自己面前。
后面半句宁阑听并没有直接说出来,因为这太残忍了,可苏桐自己心里确很明白。
他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绝望,不想再体会了。
封山大阵开启还算及时,但这也仅仅是阻止了煞气被抽走送到幕后主使那里。
阵法还在不停运作,被抽出来的那些煞气无处可去,全部都聚集在上空,宁阑听眼中,这附近已然是黑压压的一片。
“有办法停下来吗?只要你能救她,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能救她!”
苏桐自己画的符他自己最清楚,月隐石作为修者他也很清楚,凭他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把这个弄碎,所以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宁阑听。
“没啥要求,就我刚才说的那些,记得赔钱配合调查,靠你都不知道你炸掉的那栋楼特管局垫付了多少!我警告你别想着跑,一个子儿都别想落下!”
给星寰集团拨的赔偿金里,有20是特管局付的,季焕当时跟他骂骂咧咧了很久,明明跟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要不是宁阑听出售阻止损失远远不止这一点,为什么他们还要倒贴钱。
宁阑听当时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是有直觉告诉他,这个钱他们得出,出过之后说不定有什么好事发生。
修士对于自己的直觉一般都是很重视的,所以季焕被他按着,去跟官方交涉,一起把这个账结了。
虽然宁阑听当时出现的那种预感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可这不妨碍他用这件事情忽悠苏桐。
“我答应你,快点救她!”
“别急,不要激动,我马上就能找到突破口了。”
虽然有御宁,可这是在溆州大陆都声名远扬的月隐石,出了名的坚硬,他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把它给弄碎,还是得找到它最薄弱的地方。
师落的情况越来越差,宁阑听会出手也是因为他感受到了师落的意识,虽然就只是曾经在那个幻境里见过她一面,可他对于人的意识气息非常敏感。
月隐石坚不可摧,这种东西属实是有点外挂的属性在身上的,很早之前宁阑听还没有拥有自己的佩剑时,年少轻狂不懂事,试图用人力去破坏这东西。
记得那段时间,云霄宗的炼器阁直接把他给拉黑了,因为他为了做实验,已经不知道损坏了多少武器,虽然最后损失天岐宁家全部都照价赔偿了,可再大的专门也经不起他这样造。
那个时候的宁阑听才十七岁,虽然是宗主的亲传弟子,可远远不如后来稳重,宗主给他做了好几宿的思想教育,这才终于让他消停下来。
不过其实宁阑听到后来对于月隐石已经有了一定的研究。
他在炼器等方面很有天赋,研究出了许多以月隐石为主材料的武器,不仅实用,还很坚固,为云霄宗创下了一大笔收入。
其实想把月隐石彻底粉碎,有一个可以不用费力气的方法,只不过这个世界很可能没有这种材料。
眼前的这一块月隐石不用管苏桐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可以确定的是,这绝对是被人从溆州大陆带来的。
溆州大陆灵气充沛,月隐石石面有灵纹,而这个世界的月隐石没有。
宁阑听手中正在蓄力,御宁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他这么一折腾,看出来的样子甚至比邪剑还邪。
不过如今这个情况当时帮了大忙,溆州月隐石的灵纹可以看作是石头上的裂缝。
灵纹中有灵气残留,而如此煞气浓重的剑往上面一劈,残留的灵气与煞气相互排斥,到时可以帮忙加速月隐石的碎裂。
事实证明你爸爸还是你爸爸御宁可是溆州十大圣器之一,而且现在还有煞气的加持,不到十下月隐石的祭坛就已经被震碎。
依托月隐石而成型的符文没了支撑也开始纷纷崩溃,阵法很快就停了下来,只不过他眼中此时的场景还是很让人不舒服。
刚才看起来像是有一个黑色的龙卷风潘悬在空中,如今阵法没了,黑色的龙卷风虽然停止,可空中还是乌泱泱的一片。
师落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她的容貌虽然没什么改变,可皮肤变得有些干瘪,像是被抽走了绝大部分水分。
可以想象,如果再晚那么一时半刻,她绝对会变成一具干尸。
要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就算当年溆州大陆的云鹤神医沈某人来了都救不回来。
苏桐抱着师落,呆呆的坐在那里,他苦苦谋划了一百多年,等的就是今天,可现在一切都成为了泡影,怀里的人恐怕再难有机会醒过来。
“落落……落落……”
他的眼泪落在师落有些难看的皮肤上,也不知是触动了什么,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师落的手指动了动。
宁阑听头疼,看来还真的是不救不行啊……
之前为了控制爆炸的范围,因为时间有限,“核心”的碎片只是尽可能多的吸收在场的阴气与煞气,而这些被吸收的也不可能凭空就消失了,他们还被储存在那块碎片里。
如今看来,有些东西无论如何都是有它存在的意义,当时看起来好像没用,但不代表以后没有用。
“行了行了别哭了,最看不得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把她扶正,让我试试吧,说不定还有救。”
苏桐这人真的不是一般的惨,一百多年前这么倒霉,一百多年后还是这么倒霉,虽然他是被利用的。
宁阑听从御宁中取出那一块“核心”碎片,他试着用自己体内的灵力去引导,发现碎片里面储存的阴气和煞气竟然是可以流动的。
这样就更好了,师落现在差不多已经属于活僵的范畴里,活僵就是靠着阴气煞气维持行动,这个碎片里面储存的那些可以把她的身体机能完全激活。
只不过从今以后,这一块碎片可能就是她的“心脏”了。
“接下来的画面可能有点血腥,要不你……回避一下?”
宁阑听担心苏桐看了会受不了,虽然他可没有什么心爱的人,可仔细想想也是能理解的,他怕苏桐受不了蹦起来打他。
而对方沉默不语,只是握紧了拳头与师落的手,良久之后,他突然掏出相替符,分别贴在师落和他自己的身上。
相替符,有点鸡肋,但顾名思义,可以把别人所感受到的一切痛苦都转移到自己身上,这种东西在溆州一般都是小情侣用来调情的。
他的行为已经很好表明了他的态度,宁阑听也没有再继续劝他,他拿出一根金黄色的羽毛,这是他当年在太古秘境里杀的赤乌鸟的羽毛。
这种鸟有一个特性,他们的羽毛只要稍微感受到一点热度就会燃起火焰,而且这种火焰特别精纯,堪比太阳火。
所以这东西在拍卖会上还算是比较抢手的,虽说修士都有护体结界,一般的寒冷根本就不在乎。
可溆州北境的气温实在是太低了,但是那里好东西有多,要过去之前无论如何还是准备一根赤乌羽毛比较保险。
他用这火焰把御宁给烧了一遍,虽说这剑是纤尘不染的,可这毕竟也算是个“手术”,还是消一下毒比较好,好歹刚刚拿了劈了石头。
准备好一切之后,他直接毫不犹豫一剑刺入师落的心脏,苏桐闷哼一声,唇边溢出鲜血。
其实这种相替符只能代替对方感受痛苦而已,他这时候会吐血纯粹是因为他本来就伤的很重。
心脏被开了一个口子,可是却没有血液流出来,宁阑听速战速决,把处理过的“核心”碎片放入师落的心口处。
下一刻,“核心”碎片开始把那些聚集在周围的煞气阴气全部都吸收,直到最后一缕气息没入碎片当中,师落被划开的皮肤也完全愈合。
她开始渐渐恢复成原本的样子,苏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生怕错过了什么。
怀中的人毫无生气,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也没有脉搏,可苏桐一直在期待着,期待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
师落只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看见那个她以为从今以后再也无法见到的人,带着她不知是为了追寻什么,一步一步走遍了这个国家。
在梦里,好像那场打了很多年的战争已经胜利了,士兵们把侵略者赶出了他们的国家。
梦里走过的地方大多都是一片祥和,虽然他们一直隐匿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可有那么几个瞬间,他们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过生活在平凡时代的人们是如何生活的。
那个人在她的梦里实现了当初的承诺,待到一切尘埃落定,跟她一起去旅行,看遍祖国的大好河山。
只不过梦里的苏桐好像总是不太开心,师落总是能看见他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望着不知何处黯然神伤。
师落很想去安慰他,告诉他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会一直陪着他的。
可惜她没有办法主宰自己的梦,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桐越走越极端。
最开始苏桐想到了用活僵的方式复活师落,但是他没有好的方法能够聚集煞气,只能带着她慢慢去找那些风水不对的地方。
就这么过了大约五六十年,他一直在为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奔波。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师落总觉得苏桐好像掌握了什么可以把煞气一点一点储存在她身体里的方法,苏桐开始做一些她不赞同的事。
他总是去一些风水很差的地方,在某些别人注意不到的角落动手脚,把煞气全都聚集在一处然后慢慢吸收。
可是这样,对生活在附近的人和动物都有危害,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人命。
师落不懂这些,但是直觉告诉她苏桐这样做是不对的。
又过了不知道多少年,苏桐带着她来到了京城附近,这里有一块荒地,他用很奇怪的方式在地底下建了一座古墓,里面的布置很奇怪。
师落虽然不能理解,可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状态居然慢慢变好了。
在那之后,她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那里,苏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看她,他依旧很不开心。
又是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桐突然说要暂时带她离开,师落从他的话中了解到,他做的事情很可能被发现了,有人要来抓他们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不想看着他再这样下去,而且她又可以天天跟他待在一起。
她有些茫然的睁开双眼,时隔一百二十七年,她看见的是湛蓝的天空与正巧飞过的小鸟。
师落动了动自己的手指,明显感觉有些僵硬,而下一秒,她的手指就被一股温暖而又恰到好处的力量给握住。
“落落……”
这是这一百多年来,无数次深夜在她耳畔响起的声音,以前总觉得隔着一层什么,听得不真切,而如今这个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清晰可闻。
“苏……桐?是你吗?我……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他手上的力道再慢慢收紧,可始终保持着一个度,确保不会伤害到她。
“嗯,你做了一个梦,现在梦醒了,不管梦见了什么都不用害怕,我会陪着你的。”
师落的反映有些迟钝,毕竟她才刚醒,她迷茫的望着天空,不知道看了多久。
苏桐不想打扰她,他看了看宁阑听,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怀中的人突然开始发抖。
“不、不要!我不要吃!我……啊——”
她挣脱苏桐的手,痛苦蜷缩在一起,力气大的吓人,苏桐赶紧抱住她,十分担心。
“没事!没事的落落,我在,我在这里呢!不怕……不怕,没人能在伤害你。”
宁阑听叹了口气,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师落的肩膀,这个动作看似不经意,其实他是在暗中为师落灌注了一些御宁上的煞气。
师落果然安静了一些,见她慢慢冷静下来,宁阑听缓缓开口:“师小姐?师小姐你好,我姓宁。”
他的声音很奇怪,像是带着某种特殊的韵律,奇迹般地能够让人安静下来。
师落听见他声音的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被从什么混乱的空间里给拉回了现实。
她并不认识宁阑听,对于陌生人还是存在一种本能的戒备,所以往苏桐的怀里缩了缩。
宁阑听微笑起来:“师小姐不用害怕,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不仅是在帮你,也是在帮苏桐。”
“真的吗?”她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不真实。
苏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师小姐,苏桐他确实做了一些错事,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不过根据我目前调查到的情况,他很有可能是被利用的,而有一些关键情况就只有师小姐你知道,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毕竟,苏桐之后要付多大的责任,就要看他究竟是被人利用到了什么程度了。”
苏桐自己其实一直都知道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的人是在利用他,但是他不知道这些跟师落有什么关系。
“你……想知道什么?”
宁阑听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在幻境里看到的内容:“当年在那艘船上,苏桐离开你的那点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桐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当初的事情,他下船之后就已经对所有人都做了手脚,除非是师清浩,否则根本就没有人能知道,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特管局……究竟是一个怎样恐怖的存在……
师落瞳孔微缩,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非常不好的回忆,她的手在微微颤抖,脸色很差,嘴唇开开合合,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宁阑听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宁阑听不着急,只是一点一点去引导她。
“那个时候,苏桐带着你从自己的房间里逃出来,他让你躲在他的房间里先等着,然后离开,再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苏桐已经说不出话了,他知道的这么详细,就好像是当初就在旁边看着一样,这种感觉太过恐怖,他甚至有些担心,特管局如果出尔反尔,他恐怕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我……我躲在那里,但是刘妈突然进来了,她拿枪指着我让我跟她走,我没办法就只能先答应……”
“我知道他们是想拿我去威胁哥哥和他……我、我想过办法脱身,原本她并没有发现我藏在衣服里的小刀,可是……可是……”
“我——”
她明明马上就要把最终说出来了,可喉咙像突然被什么东西遏制住一样,她难受的用手卡住自己的喉咙,拼了命想要说什么,可是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师落有些绝望,这种感觉让她好像又回到了当初死亡之前。
那种被完全控制住无法动弹的感觉让她真的太难受太痛苦了。
她好像被困在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里,没有空气没有自由,不能呼吸。
“落落!落落!!”
苏桐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把匕首,狠狠往自己的手腕上一剜,血液流出,他撩开师落的长发,把自己的血液滴在她颈后的一个特殊图案上。
很神奇的是,血液被迅速吸收,师落竟然慢慢冷静下来了。
宁阑听仔细观察她的样子,突然,他往前伸手一扯,在空气之中似乎扯到了什么东西。
但是很奇怪的是这东西连他也看不见。
“这是……溆州残存的规则?”
溆州大陆早就已经不复存在,自然也没有天道、天地法则这一类的东西。
可他刚刚接触到那个看不见的物品时,能够感受到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规则力量。
现在的这个世界天道基本上等于“核心”,而这个世界的规则力量就是“核心”的力量,他是“核心”认可的特管局负责人,如果这股规则力量真的是“核心”的,他不可能认不出来。
而能够让他感觉到熟悉的,也就只剩下溆州大陆的了。
她的情况有点像是之前宁阑听没有办法把自己重生这件事情对别人说。
有人对师落用了溆州大陆规则的力量,让她永远也没有办法对别人说出中间那一部分空白时段里面经历的事情,而规则就像是加密文件的那道密码,除了设置密码的人知道,其他人永远也没有办法打开这份文件,包括文件本身。
“你这个缓解她状况的方法是不是也是那个神秘人教给你的?”
师落背后的那个图腾,有点类似于安全按钮。
大概可以理解为,有人或者文件本身在没有密码的情况下想要把内容透露出去,就会触发安全保护机制,而安全按钮可以暂时停止这种机制。
或许是师落对背后的那个人有用,又或许是他也受到了什么限制,所以他才会把这个“安全按钮”交给苏桐。
“是……当初跟躲避追查、聚集煞气的方法一起给我的。”
如果是这个世界的天道规则,宁阑听恐怕还能处理,毕竟他也不是不可以在短时间内借用一下“核心”的力量。
可溆州大陆的他就办不到了,看来有些人暂时还不想被他发现踪迹。
其实想要知道那些事情还有一个比较冒险的方法,那就是魔族的搜魂术。
这种秘术有些残忍,可以读取一个人脑海中所有的记忆,但是一般情况下被读取完之后,那人会变成一个疯子。
但身为魔尊的顾离妄不一样,他可以很好掌控搜魂术的一个度,不造成任何伤害。
不到万不得已,宁阑听并不想去强行唤醒顾离妄的主魂,他的伤还没有好,过度使用力量只会造成他的负担。
想到顾离妄,宁阑听不可避免有一些心虚,之前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顾离妄可是警告过他短时间内不要再接触煞气阴气,也别去那些相应的场所。
他今天不仅去了,还使用了很多次御宁,甚至还抽取煞气帮助师落。
想到这里,他更加坚定了自己没什么事绝对不能去找顾离妄这个信念。
他看着师落,刚刚发生的事情让她有些脱力。
虽然她现在已经是一个不死不灭的活僵,可在她心里自己可能还是当初那个普普通通的人。
挣扎了许久,师落终于沉睡过去,苏桐将她抱了起来,看向宁阑听:“走吧,我跟你们回去。”
不论是宁阑听刚才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还是他所知道的事情,都让苏桐没了反抗的心思。
他这么多年以来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好好护着她,只要能够达到这个目的,让他做什么都无所谓。
宁阑听点了点头,随后打电话给正在处理阵法的向珏:“你先带着苏桐他们回去,让季焕腾出一个材质好一点的房间,摆一个聚阴阵,师落情况还不稳定,问问溪免有没有时间帮忙照顾一下。”
“至于苏桐……看情况吧,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去再说。”
向珏知道他是要去履行诺言,把薛泽的魂魄带回去,他还是想劝一劝宁阑听,可话到嘴边最后还是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或许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宁阑听刚打算先走一步,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诶对了,话说你身上有没有能够养魂的东西?还有储存魂魄的,我身上的这类东西灵气太重了,对普通的魂魄来说是负担。”
苏桐怎么说好歹也是个天师吧?
跟魂魄鬼魂之类有关的东西他身上应该有不少。
果然,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苏桐身上的好东西一抓一大把,宁阑听也不跟他客气,特管局可是赔了很多钱的,拿他一点东西不过分吧?
“多谢,这东西的钱就抵消你欠我们的,你在这等等,向珏会过来接你。”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阴路还没关闭,他想找个地方魂魄离体之后直接利用追魂符与老太太给的薛泽的警帽去找人,这样又快又方便。
封山大阵还没有关闭,宁阑听的意思是这东西在开几天,起码得等这山里残余的那些煞气散干净了再说。
反正这个阵法对于普通人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只希望不要用哪个不长眼的修者御剑飞行从这上空经过就行。
如果真的有,可能得去一趟特管局的交通事故处理部门,毕竟就御剑飞行的那个速度,哪怕是最低限速在这恐怕都没办法及时刹车……
他回了住宿的旅馆,跟老太太打了声招呼让对方帮忙看着点他的身体,随后离魂点燃了追魂符。
一瞬间周围的场景天旋地转,好像是一幅画正在慢慢褪色。
等到恢复正常的时候,宁阑听发现这里是一片密林,不远处有微弱的光芒,走进去看会发现这里有许多小屋子,看起来像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村落。
每一栋房子的外面都堆着几个大铁桶,四周还散落着一些木材,而在村落最边缘的另一头,宁阑听看见了大片大片的艳丽花朵。
一瞬间,他对于薛泽的工作性质还有牺牲的原因心里都有了个底。
不过这些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事情,他的交易内容就只是把薛泽的魂魄带回去跟家人团聚。
有些事情即使他看不惯也不能随意干涉,造成的后果不是他能够承受的,至少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承受的。
追魂符燃烧了一半,漂浮在他的身旁,宁阑听随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似乎运气不错,追魂符有了动静。
于是他立刻跟着往那个方向跑过去,只是没想到这里的场景有些惨烈。
这是密林深处的一处小崖,往下面看,映入眼帘的是森森的白骨。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失足掉下去,还是如何。
而这附近徘徊着许多停留在此无法离开的魂魄,他们有的穿着普通的衣服,只是有些破烂,有的穿着挺久之前的军装,上面全都是血迹。
而惨烈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在小崖另一头,与一只妖兽正在搏斗的几人。
准确来说,应该是几个魂魄。
这些人的穿着打扮非常普通,有的穿着衬衣,有的就是随随便便的路边摊短袖,但是无一例外,他们的胸口处都有一片晕彩的血迹。
对面的那只妖兽宁阑听觉得眼熟,仔细一看竟然是魇兽。
魇兽是一种比较邪恶的妖兽,他们靠着吞吃身上带有功德的魂魄提升自己的实力,所以一般的魇兽实力都很恐怖。
正在搏斗的几个魂魄多多少少都落了伤痕,他们已经变得有些半透明,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在魇兽的攻击之下失去反抗的能力。
只不过宁阑听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这里会有魇兽?
魇兽这东西不应该是华夏的特产吗?这里可不是境内,甚至离华夏至少有一千多公里的距离,这玩意怎么跑过来的?
要知道妖兽一般情况下只会固定在一定范围内活动,不是他们不能离开,只是离开了之后他们的生存条件会急速下降。
万一碰到了天敌,在这种情况下基本上是死的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个世界的生态环境对于所有的“不科学存在”都非常的不友好,想要好好活下去只能更加谨慎。
宁阑听感到地方之后立刻就出手,魂体状态使用御宁虽然有些吃力,但是暂时赶走一只魇兽还是没有多大压力的。
“嗷——人类,不要多管闲事!”
魇兽被御宁的煞气伤到了,但并不是很严重,毕竟这东西也属于邪派,如果是当初的圣器御宁,宁阑听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能在实招之内让他看见天堂的大门。
“我挺好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国之前办手续了吗?有通行证吗?检验检疫报告合格了吗?核酸检测做了没有?”
噼里啪啦一大堆问题,愣是把刚准备动手的魇兽给问蒙了。
他哪里来的这些东西!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他,堂堂魇兽族少主,只是找了个地方睡了一觉,完全没有想到醒过来之后就出现在了这个荒郊野岭。
找不到回家的路就算了,连吃的东西都没有,好不容易看见了几个带有功德的魂魄,虽然他知道吃这个是违法的,可是饿到一定程度了哪里有心情管这些。
结果这些个魂魄很能折腾,半天都没弄到手。
眼看着马上就要动手了,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重点是!这人好像他妈的是特管局的!
他根本就没有那些东西好吗!这要是被抓到了还不得被罚!
魇祀一想到这儿,又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他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跑!
再不快点跑被抓住了就完蛋了,他要是被处罚,回去之后会被他爹打死的!
于是,魇祀装作没有听见宁阑听在说什么,张开血盆大口扑上来就想要攻击,宁阑听都准备给这家伙来一个深刻的思想教育了,万万没想到下一秒,眼前巨大的魇兽直接撒腿掉头就跑。
宁阑听:“……”
刚才被折腾的半死的一群魂魄:“……”
啊这,啊这,这是个什么故事发展?他们为什么没太看懂……
宁阑听站在原地无语了好久,得亏最后他还是记得自己是来干嘛的,转头看向那一群魂魄。
“你们呢?姓名?年龄?国籍?死因?还有你们谁是薛泽?”
宁阑听出门之前把江或给他开的证件带上了,此时他装逼装的特别爽,拿出那本证件出来在他们一群魂魄面前晃了晃。
受伤最重、最透明的一个魂魄站了出来:“报告!我是薛泽!”
他的工作性质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有些特殊,之前曾经跟拿着这种证件的人打过交道,所以可以确认这份证件是真的。
宁阑听把追魂符举到他面前,下一秒,符纸完成了它的使命,彻底化为了灰烬,看来他没有找错人。
“行,就是你,其他人把我刚才说的报一下,你们是想回华夏投胎还是就地解决?”
他仔细看了一下,除了薛泽,其他人身上并没有会牵扯复杂的因果,所以这些人可以直接送去投胎。
他们会一直停留在这里没走,纯粹是因为死的时候不甘心,错过了时间找不到投胎的路,这种情况宁阑听碰见了在一定程度上是有义务帮他们指路的。
跟他们聊天非常省事,一群人挨个站好,宁阑听很快就把所有人的身份信息都搞定了。
而他们基本上都是要求回华夏投胎。
“请问……这位先生,我们可以问问您找我们薛队有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他不能跟我们一起去?”
跟着薛泽的这些魂魄全部都是他的队员,其他人都可以走薛泽不行,这让他们有些担心。
“哦,他的父母点了引路灯,希望他能回去,我跟他的母亲做了交易,所以得把他带回去跟家人团聚,了结了这一段因果才能投胎。”
听到这样的结果,队员们也稍微放下了心,只是薛泽看起来似乎情绪不高。
“父母……我的父母怎么样了?还有我的妻子和儿子,请问您知道吗?”
宁阑听寻思着有些事情他回去以后就能知道,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他,就把他所了解到的情况全部都告诉了薛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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