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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定安伯府是梁夫人的娘家江家,  江家的六郎,单名一个铎字,小自平西。今年二十四岁,在家行六,  自幼从武,  之前几年随家中祖父戍守在边境之地,  也就最近才调任回京。

        如此,也就耽误了议亲的最好年华。但因身上有军功在,如今又年纪轻轻的就是军中正六品的职务,  在上流圈层中也算是炙手可热的一个存在。

        前些日子梁晴芳随母去外祖家做客,有幸见过这位表哥一面。一副军武之人的模样,高大挺拔,英姿勃发。模样肖似外祖父,  一身的凛然正气,人往那里一站,连他娘都怕他,  更不要说下头的那些妹妹侄女们了。

        记得三舅母还拐弯抹角打探过,  问她亲事有没有定下,  似有撮合她同六表哥之意。最后从母亲那儿得知她已经定了亲事了,三舅母还很遗憾。

        听三舅母那意思,是想找个清流文官家的娘子给六表哥当媳妇。也隐隐向母亲透露出过意思,  女郎家世清白即可,不一定非要多高的门第,  央母亲若有合适的,  帮她留意。

        母亲当时或许听过就撂过了,但梁晴芳却是放在了心上。她当时听舅母说这话时,立即想到的就是秋穗。

        六表哥虽然为人严肃了些,  但他品性好。人也极出息,仕途上可以说是前途无量的。秋穗也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柔弱无骨,她也是有些钢骨在身上的,气势上怕不会输六表哥。且人也美貌,家世清白,他们二人年纪也相当。要她说,这二人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但她见当日母亲应得敷衍,怕母亲不愿插手这事,所以即便心中有这个想法,她也没说。憋了好几日,还是如今到了叶台来,听伯娘说了那些登门提亲的人家,她觉得无论哪方面都比不上六表哥,这才想着要说出来。不管怎样,撮合一番也好,至于最终能不能成,也看他们二人的造化。

        梁夫人都要忘了这事儿了,听女儿提起,她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事在。

        她本也不是热心保媒拉纤的人,所以之前回娘家去时,三嫂同她提起此事时,她并没真正往心里去。如今细思来,倒觉得未尝不可。

        余家如今论门第,虽比不上伯府,但三嫂也说了,给六郎相媳妇不看门第。只要家世清白,女家品貌皆佳即可。何况,余家如今是一门父子三个秀才,且余大郎还连中三元,名噪一时。这样未来的新贵人家,说给六郎,也不算埋汰他。

        而且他们梁家都和余家联姻了,也不怕伯府会觉得她是故意的。就是搭根线,最终成就成,不成就不成,还是看缘分。

        所以,梁夫人细思一番后,微微颔首:“或许……娘可以去说一说。这二人论年岁、品貌,都是相当的,我看是合适的。”

        梁晴芳高兴,立即说:“那快去跟伯娘说吧,免得迟一步,秋穗被旁家给定了。”

        梁夫人却笑说:“急什么?这事就算娘掺和,也得先回京去同你三舅母议一议,待那边有了准话,我再过来同亲家母说。这也过去好些日子了,我还不知道你表兄是不是已经定了亲。万一他那边定了,我又同这边说了,回头怎么交代?”

        梁晴芳细思了后也觉得母亲说的对,于是也就没再急躁躁的。之后的两日,在秋穗跟前她也一直忍着没提。

        本来依梁晴芳的意思,她当然是想在叶台多住些日子的,正好这几日丰郎还没去县学里,他们二人可有大把的时间会面谈心。但她怕六表哥那边会在这几日突然定下,她还是很想撮合了表兄和秋穗的,所以,难得的,她才住没两日,便急着要回家去了。

        余乔氏知道她是喜欢他们家的,也愿意多呆些日子,怕她是不好意思多住才走的,于是挽留道:“再多住几日也无妨,恰好穗儿这几日也闲着。”

        梁夫人明白女儿的心思,也就配合着婉拒了:“叨扰了两三日,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而且大郎下半年还得参加秋闱,这个时候不能叫他分心。来日方长,日后有的是时间相聚呢。”

        见母女两个是真想走,余乔氏也就不再多留,只说:“日后你我两家要常来常往的好。”

        梁夫人忙说:“这是自然的。你同秋穗若得空,也合该去京中坐坐,叫我们也好好招待你们一顿才是。”

        余乔氏说以后定会有机会,然后亲送了梁家母女出去,目送了马车渐渐远去后,秋穗才同母亲折返回家来。

        “晴娘今日颇有些奇怪,这才小住了两日就要走,倒有些不像她从前的性子了。”

        秋穗也察觉到了,但却没多想,只说:“或许是真的怕打搅了哥哥前程,所以不肯多留。”又说,“哥哥这回高中,梁家一家可高兴了,哥哥总算是没辜负了梁家伯父伯娘对他的殷殷期望。”

        提起这个来,余乔氏心中也十分高兴。毕竟长子过了童试,中了秀才,也算是小小给了梁家一个交代了。

        好歹……也算是有个小小的功名在身上,不至于太辱没了梁娘子。

        何况,长子童试中三夺案首,名列前茅,以这样的好成绩再接着参加乡试,想来也是成功的几率更大一些。

        还是他爹会看儿子们,他说丰儿虽中间被耽误了有十年之久,但他论资历、论心智,却是都要比安儿成熟。科考不仅只是考书本上的东西,还有很多别的。而这些,丰儿有,安儿却较之他哥哥匮乏了些。

        总之都是好的,不管哪个儿子中了,她都高兴。

        若是两个儿子都能高中,她自然就更高兴。

        梁晴芳母女回了京后的第二日,梁夫人便亲自登了定安伯府的门。

        先去老太太那里请了安后,然后拉了伯府三夫人到一旁去说话。

        梁夫人先问了江六郎可已定了亲,三夫人摇头说没有后,又立即问回来:“小妹可是有合适的人家介绍?”

        梁夫人听说侄子还没定下,便知道此事要长谈,于是拉了江家三夫人坐下来细说道:“这些日子,我带晴娘去了叶台住了两日。”

        江夫人心中琢磨着:“叶台……”忽反应过来什么,忙问,“可是她年前定下的那个婆家?你带晴娘去你亲家府上了?”

        梁夫人点头,这才又继续顺着话道:“未来女婿虽说之前是白身,但人却极聪明出息。这回参加了童试,三场他皆是榜首的名次。因是大喜,所以我同老爷商议了一番,便也登门去道贺了。”

        “哎呦。”江三夫人也很惊讶,忙也给梁夫人道贺说,“那可是个真有出息的。这秀才和秀才,区别可也大着了,榜首和榜尾,虽说同是秀才,学问能有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记得……你之前是不是说过这家还出了个十三岁的秀才?”

        “那是余家二郎。”梁夫人近几日来提起这些心里就欢喜,说起来也更是津津乐道,“余家拢共二位郎君,一个是少年成名,一个虽然二十来岁才中秀才,但却是榜首,都是难得的好孩子。”又说,“我那亲家公也是二十上下中的秀才,只可惜后来大病了一场,荒废了课业。如今身子渐渐养得好了,也打算秋天下场参加秋闱。嫂子你想想,但凡这父子三人中中一个,日后余家门第也是要升三升的,何况万一三个皆中呢?”

        江三夫人也跟着心血澎湃起来,笑着说:“那小妹你可真是捡着宝了。这样的人家,郎君又正当年,若真出现父子同科三进士的事儿,那他们家郎君还不被抢得打起来?每回榜下捉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那是真抢。”

        见自家嫂嫂的确对余家也很满意,梁夫人这才说出此番登门的目的。

        “余家有一位娘子,今年二十有一,容貌品性才学各方面都是没得挑的。自幼跟着父兄读书,知书达理的,涵养好着呢。只是……唯有一点,我怕你心里介意。”

        江三夫人知道小姑是要给六郎说亲了,且她对这余家也着实有些兴趣,于是忙问:“哪一点不好?”

        梁夫人便叹息一声说:“我那亲家公年轻的时候因为大病了一场,家中实在缺钱,那娘子心疼家里,便把自己卖给了别人家当女婢。这一卖就是十二年,直到去年秋天,才得了卖身契回到家去。也正是因此,她的终身大事也就耽搁了。”

        “这……”梁夫人的确是有些介意了,她脸上的笑也尴尬了些,但也仍没一口回绝了,只是继续问,“做过大户人家的婢女……那你可打探到,是在什么样的人家做的婢女?”若是一些家风不正的人家,也就不必再谈了。

        梁夫人正等着她问这句,于是忙道:“忠肃侯府,傅家。而且,一入府,就直接做的傅家老太太的贴身女婢。他们家老太太十分喜欢她,知道她原也是读书人家的好孩子,迫不得已才卖身为奴的,所以一到年纪就放她走了。她出了侯府后,也仍同傅老夫人有联系,去岁余家来京中给晴儿下定时,余娘子还去傅侯府给老太太磕过头。老太太还留了她吃晚饭,晚间时,又亲自差了亲信送她回来。”

        梁夫人之所以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自己嫂嫂,秋穗虽然不得已时卖身为奴过,但人家却不是一般的女婢。伺候的是德高望重诰命加身的老太太不说,而且即便赎了身,也仍同旧主有来往,足以可见她品性的珍贵。

        若不是个品性极佳的女郎,又如何能得傅侯府老太太如此的青睐呢?

        梁夫人这番话一说出口,江三夫人又心动了。

        梁夫人见状,又再添了把柴火,道:“余家在当地出了名,他们家两个郎君都已经定下了,所以,登门向余娘子提亲的人家很多。如今既还没定下,我想的是,若是嫂嫂也有这个意愿,我或可去说和一二。若能成,日后咱们几家就更是亲上加亲了,就算不能成,也无碍。嫁娶之事,本就是要看缘分的,强求不得。”

        江三夫人心中虽还有些迟疑,但却俨然也算差不多有了决定了。小姑都能放心把晴娘嫁去余家,他们家又如何不能娶余家娘子呢?再说,小姑是六郎亲姑姑,她总不会害六郎吧?

        于是心内一番思量后,江三夫人笑着道:“六郎年纪也大了,你侄儿你是知道的,性子没那么温和,常常是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闷屁来,话少得很。若定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我也怕人家女郎娇纵惯了,受不得这样的委屈,二人婚后日子也定过不到一处去。何况,六郎是武将,如今虽是调任回京了,但难免之后还会有戍守边境的时候。若那时,叫人家高门大户的娇小姐跟着去也不好,独留她在家也不好,十分两难。那余娘子年纪大一些,其实是好的,心智成熟一些,日后也更能互相体谅。我的意思是,你若真觉得好,你侄儿这事就交给你了。”

        梁夫人说:“那嫂嫂这就是同意了?”

        周三夫人道:“你亲自看中的,那还能不同意?何况,你们家都愿意把晴娘嫁过去,我们就更愿意娶人家女郎进门了。”

        梁夫人笑着点头:“既如此,那我就去问余家的意思了?”又说,“你别以为这事儿一定能成,人家姑娘可得宠着呢。人家父母就这一个掌上明珠,家里哥哥弟弟更是都看重她,即便是你们家这样的门第去提亲,人家也得三思再三思的。对了,你回头也同六郎说一声,别回头我那边说准了,他这头却不肯答应。”

        江三夫人说:“六郎那里你放心,我去说。他那孩子一心扑在军务上,说终身大事皆由家里说了算,我看他那儿是没问题的。那余家那里,多少还是叫你费心些。”

        梁夫人却笑道:“我自己的亲侄儿,费些心不是应该的吗?行了,我走了,过两日我再去叶台一趟,有了消息,定第一时间送过来。”

        “那就劳烦你了,小妹。”

        “嫂嫂别送了,我也不是客。”

        因央人办事,就算是亲姑嫂,求人的态度总得有。所以,江三夫人仍是一步不离的亲自送了梁夫人出了门,然后她才折返回家来。

        一回家后,脚下更是生了风般,直奔伯府老太太院子来。

        虽她答应了,但上头公爹婆母尚健在,六郎又极得他们二老的喜欢,第一时间告诉他们这个消息,总是应该的。

        伯老夫人听后,自然说这是极好的。更甚至,听说秋穗曾是傅侯府老夫人身边的婢女,她还等不及,要先亲自去傅侯府上问一问傅家老夫人情况。

        余丰年高中之前,叶台内就有不少人来登门提亲。而如今,余丰年以榜首的名次高中秀才后,余家娘子在叶台更是炙手可热。每日登门提亲的,简直要将门槛踩破。

        更甚至,还有临县的,甚至是省城青州的人慕名而来。

        但因还等着傅家那边的消息,余家对这些亲事,皆是一口回绝的。梁夫人这日又再登门时,余家刚刚送走一个媒人。余乔氏人才歇下,还没喝上几口水,听说亲家母来了,她立马又迎了出来。

        梁家人前几日才登过门,此番又来,余乔氏心中自能猜到怕是为着什么事儿来的,不只是串串门这么简单。

        将人请进了门后,梁夫人笑着道:“你这些日子累着了吧?方才我在门口,不知碰上的是哪家,还在那儿商议着,说改日再来登门呢。”

        天渐渐热了,太阳照在身上,都是火辣辣的烧,一阵接一阵的知了声也闹得人烦心。

        余乔氏一路快步将人引去接客的花厅,坐下来歇着后,才吐苦水道:“从前怕儿女们年纪皆大了,婚事难议,我愁。如今儿子们的终身大事都定下了,女儿也多家争着要,我就更愁了。我就这一个闺女,只一心想给她寻个能一辈子待她好的如意郎君,可如今登门提亲的这些,多半都不是真心冲穗儿这个人来的,叫我如何放心呢?”

        “都是有女儿的,你如今的心情,我可是太理解了。”梁夫人琢磨了一下,又问,“整个叶台,包括青州,都还没看到一二个称心的吗?”

        倒也不是真一个称心的都没有,只是已经有傅提刑珠玉在前了,旁的那些人余家大多都看不太上。他们或是看中秋穗的美貌,或是贪图余家前程,没一个是真心待秋穗这个人的。

        如此比起来,傅提刑和梁家这种,早在余家发迹之前就真心尽显的,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都不是真心待我穗儿的,我实在怕草率做了决定后,穗儿日后会吃苦头。”

        听说这边也没定下,梁夫人这才表明来意道:“我今日来,其实也是为着秋穗的事儿来的。我娘家有个侄儿,今年二十四,因前些年跟着我老父亲戍守在边境,所以就把婚事给耽搁了。如今调任回了京城,目前在西山大营供职,是个正六品的军官儿。我侄儿这个人的人品我是敢保证的,唯一不好的就是,他是从军之人,为人可能没那么温柔体贴。再有就是,日后若是军务上再有调动,他再被调去边境戍守,也是有可能的。我想的是,可否先叫两个孩子相看一番?成不成的都是后话,虽说如今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最终毕竟是两个孩子一起过,还得他们自己拿主意。”

        原都是一些不相干的人来说媒,随意编个借口也就打发了,倒也无碍。可如今,大郎未来的岳母来说亲,而且说的还是京中伯爵府的郎君,且还年纪轻轻就有军职在身……余乔氏就不会那么敷衍了。

        但她也很纠结,傅家那边还毫无消息,也不知事情进展如何。还是没影的事儿,她自不好直接就将傅家抬出来。

        所以,余乔氏一时也有些为难。

        梁夫人见她为难,便也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又说,“都是不打紧的,凭你我两家如今的关系,凡事都可直说。我虽觉得我那侄儿不错,但他若说毛病,也是有的。何况,秋穗也是极好的孩子,未必就一定要配他。”

        话都到了这一步,余乔氏只能道:“我们家……其实有一个中意的郎君,只是那郎君还在说服家里,暂没个定论。原是答应了的,先等他那儿的消息,若是这会儿撇下了他那边,又再相看别的,恐怕不好。所以我想的是,先再等等看,看看他那边到底怎么说。”

        梁夫人一听就明白了,她倒也不多问,只连连点头说:“这是应该的。凡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既是那边先说好了的,合该先等那边的消息。”又笑问,“可那边说了要你们等多久吗?我得个准话,也好回去给我嫂嫂那边一个答复。你不知道,她可中意这门亲了。”

        京里的伯爵府,而且郎君还有军职在身,这样的人家能瞧上他们家,实在是高看了的。

        余乔氏有些受宠若惊,忙说:“能得伯府夫人的赏识,这实在是我们家穗儿的福气。只是那郎君如今也不在叶台,他当初走的时候也没说个具体时间,我这……还真不好说。”又怕梁夫人会觉得是敷衍,余乔氏又道,“他才走也没多久日子,我想着,多少得等上一个月才行。若那时候伯府里的郎君仍没定下,伯夫人也还有这个意思的话,届时就任凭亲家母您安排了。”

        梁夫人自然是能看出余乔氏的为难和真诚的,她也怕亲家母会以为自己多心了,于是敞开了心扉说:“你的心情我是能理解的,一女不好嫁二夫,你这样的安排,才是对的。那就依你的意思,咱们就以一个月为限,到时候我再来讨你的意思。”

        余乔氏忙松了口气:“多谢你能理解我。”又大倒苦水,“我最近可愁的呦,白头发都多了几根。”

        梁夫人安抚说:“人之常情,毕竟女儿是嫁到人家去的,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活,总难免会多担心一些。我之前为了晴娘的事,也同你一样,操碎了心。所以说,你如今的心情,我可是再懂不过了。”

        二人又说了些家常,梁夫人留下用了顿午饭后,连休息都没再多休息片刻,直接又往京里赶。

        进了京后,没先回家,而是直接赶去了定安伯府。

        梁夫人如实的把余家的话带到,江三夫人却有些着急了:“听那余夫人的意思,看来那位郎君应该也是个身份不俗的?”估计也是个名门子弟,如若非然的话,那余夫人不会说出他还需说服家里这样的话。

        江三夫人这几日盘算下来,本就觉得那余家娘子怕是十分适合自己儿子。如今又见出现了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来,不免有些着急慌乱起来。

        有人争,更说明那余家家风清正,那余娘子品性也不错。所以,原本七分的肯定,如此倒变成了十分。

        梁夫人说:“人家没说具体是谁,但凭余家夫妇对余娘子的疼爱,既能愿意等,想是郎君的品性为人皆不错。又听那话的意思,估计是个门第也不低的。”

        又是名门,人品各方面又皆通过了余家众人的考验,想是个极不错的。

        估计……六郎不太有竞争力。

        但江三夫人却明显不肯放弃了,她说:“那郎君还得先说服家里,我们这儿父母长辈都是同意了的。就单凭这点,我们家也要比那家好多了吧?再说,那边不是还没定下么?既没定下,只是守着一份承诺,这也不算什么啊。”又自信满满,“余家是事先没见过六郎,若是见过了,或许他们会觉得六郎更合适给他们家当女婿呢?”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掉30个红包~

        晴娘:以后我做你嫂嫂,你也做我嫂嫂,我们各论各的,谁也不吃亏。

        傅叔:闭嘴!!!!!!!(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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