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节 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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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地方?”站在一块突起的岩石上,凯特有些惊叹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情不自禁地发出喃喃声。
杜兰同样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这是一片开阔无比的地下空间,杜兰敢打赌,就算是西北方的草原那通往幽暗地域的通道也不过如此。他们头顶百余英尺处是凹凸不平的峭壁,看上去此地是由于远古时代火山活动形成的特殊溶洞,毫无人工开辟的痕迹。石壁上零零散散地镶嵌着一些散发着五颜六色光彩的石块,大理石、石英、月长石、花岗岩以及诸多肉眼难以辨别的宝石。这些宝石提供的微光照亮了整个地下空间,在那辽阔的大地之上,一片巍峨的建筑群森然耸立,一种苍古幽静的气息扑面而来——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双来自太古的眼睛正在冷冷看着此地,一想到这种古怪的感觉,杜兰便有些不寒而栗。
“这可不像普通的废墟……我真的没想到,三镇附近竟然还有如此庞大的地下城存在。”凯特几乎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她的惊讶,要知道,在地下构建城市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在费南大陆这种魔法文明和神祗文化异常发达的地方也是如此。纵观费南历史,有名的地下城也就是那么寥寥几处,无外乎西北的幽暗地域,千石群岛的海妖溶洞以及静海内环的白石圣地等等。
而这些地下城建造的地点都在人类或者其他种族文明的聚集之处,在费南大陆的中央。但是三镇附近可是靠近蛮荒的地方,按理说应该是毫无人烟才是——纵然是这些建筑看上去有些年份,也难以解释清楚其中的蹊跷。
“或许,我能猜到一点。”杜兰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坐在岩石上,取出一块肉干撕咬着,一边说道:“还记得我们之前在来的路上发现的那个头像么?”
凯特微微点了点头,女孩很快讶异道:“你是说——谎言少女?”
杜兰艰难地咽下那块硬得跟铁片似的肉干,然后又拿出一罐清水润了润喉,这才继续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建筑群在最早的时候很有可能是属于谎言少女阿加莎的。换句话说,此地是谎言少女的神庙,建造这座神庙以及周边建筑群的必然是谎言少女的信徒。只是这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为了争夺隐形披风,谎言少女不知所踪,一直到现在也毫无音信,实在让人很难相信她还活着。”
“这是属于第一纪的古老故事,在时间的魔力之下,就算是伟大的神祗也无法逃脱陨灭的下场。”杜兰一边恢复体力一边露出了思索的神色:“牡丁教徒可能是偶然发现了此地,因为其独特的隐蔽姓,所以把这座神庙占为己有,作为研究和培育奥瑟病毒的基地。而我们应该是误打误撞发现了他们的阴谋,老实说,我一点也不喜欢管闲事,特别是和奥瑟位面的家伙打交道。我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人在暗处盯着我们似的。”
凯特有些过意不去地说:“抱歉,杜兰,我……”
杜兰打断说:“没事。既然我说过继承老师的遗愿,我就不会坐视任何一名黑衣众的成员死在奥瑟病毒的手里。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想办法来这里的。”
凯特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
杜兰无声地笑笑:“嘿,凯特,我现在可不是独自一人。如你所见,我有一帮子追随者,我得对他们负责,同时也要在他们面前维持一定的威严和形象。如果没有好的理由,我不能擅自作出如此不理智的决定,现在你明白了么?”
恶魔术士感激地点了点头,她的神情很快平静下来:“杜兰,其实我和肖恩,我们两个其实并没有什么。”
杜兰沉默了一下,突然笑道:“你应该知道,我不在乎这些。”
少女的身子立刻变得僵硬起来,她侧过脸,勉强地回答:“我、我当然知道,谢谢你,杜兰,你是个好人。”
两人之间的气氛立刻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杜兰微微闭上双眼,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更多的体力,对于凯特,他最多有一丝因为合作无间而产生的亲昵好感,当然不会在乎她和肖恩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而女孩坐在他身旁,心里却是思绪百转,到了最后,所有的叹息、遗憾、伤心和不甘最终都变成了一句永远也问不出口的疑问:
“那么杜兰,你究竟在乎什么呢?”
没有人知道,甚至连杜兰自己都不一定能想明白。
……
“根据学城珍珠塔里典籍的记载,谎言少女是晨曦之主的第三个女儿,生来便拥有三张面孔。她可以轻易自如地在这三张面孔中转换,她的神职人如其名,正是谎言二字。有人说她曾经欺骗了晨曦之主,将他的金发偷走了三根,然后用这三根金发和奥瑟之母进行交易,在后者的帮助下她才在隐形披风争夺战中占据了上风。可惜那三根金发并不能让奥瑟之母为她做更多事情,在得到隐形披风之后,她在大陆上销声匿迹,人们传说她利用这件披风偷到了更多价值连城的宝物。诸如欺诈者面具、生命权杖和天堂石等等,晨曦之主震怒之下,彻底和她断绝了关系。”
休息了半个小时之后,杜兰没有再等下去。他的体力虽然只恢复到了60%,但是救人要紧,如果等到百分百恢复,搞不好肖恩已经被彻底感染了。于是他和凯特两人顺着山岗上的小路一路下行,向远方的神庙建筑群缓缓靠近。
下行的小路比杜兰想象中的还要狭窄和险峻,但是这并不能难倒他,毕竟他可是敏捷达人。而在黑暗中行进最为致命的一点是在茫茫之中迷失了自己的感官——如果一个人长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行走,他可能会出现一些幻觉。在战斗中或者战斗之前,任何哪怕一丁点的幻觉都是致命的。为了消弭这种可能姓,杜兰不得不一边走,一边和凯特将一些东西。
他脑海里储存的知识何其丰富,随便说一点都能让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人为之瞠目结舌。就算是和他相处了一段曰在的凯特也是如此,听完杜兰的叙述之后,少女瞪着眼问:“根据学城珍珠塔里典籍的记载?杜兰,难道你是一名学者?”
“啊哈?”杜兰没警觉,随意地回答了一句:“我是哪门子的学者?”
“那你怎么进入学城的?”凯特迷惑地问:“我可听说学城只有记录在册的学者才有权限进入,定居。也只有他们才能接触到珍珠塔里的珍贵文献……你不是学者,又是怎么接触到这些文献的呢?”
杜兰心中一跳,暗道不好,一不小心最快露馅了。
“啊哈?我当然能看到……”他打着哈哈,突然话锋一转:“不对,我没看到,是的,我没有接触过这些文献。嗯,这些知识都是我道听途说来的。”
“杜兰!”凯特撇撇嘴,显然对这种说辞非常不满:“上次你跟我说,这些知识都是秋先生告诉你的。”
杜兰干笑两声:“有些知识当然是老师传授给我的,但是有些知识是我听说的,我在安德鲁身边干过一阵,他可是一名货真价实的法师,偶尔也能透露一点有用的知识,不是么?”
凯特狐疑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没有继续开口质询。她知道杜兰的身上背负着不少秘密,再继续问下去,只会徒惹双方尴尬而已。
两人继续走出十几步,突然间,他们脚下的地面猛地崩裂开来。
无数碎石纷纷扬起,十几条黑影猛然扬起,杜兰一个侧身躲过了崩溃的地面,他定睛一看,只见那十几条黑影赫然是十几条触手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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