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归来巳不是少年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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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节,学校准备举行化妆舞会,听说是简汀策划的。开始吴校长不同意,是简汀游说了一帮青年老师集体请愿,才得以进行。

         整个学校都为化妆舞会而陷入空前兴奋状态。化妆舞会,在那个年代在学校,估计是开先河吧,何况年轻如我们,本就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与探索之心,又多有争强好胜之意。

        晚晴早就在宿舍嚷道,这次元旦化妆舞会,我们宿舍一个也不能缺,必须人人参加!为了这个人人参加,晚晴不遗余力地手把手地教我们几个半串子跳舞。说实话,我虽然节奏感还行,但对复杂的向左向右,甩头,穿花,旋转这一系列动作不得要领。在经过几次练习后,我放弃了。我说,化妆舞会我去参加,但我以观众身份去,跳舞,我实在不是哪块料!晚晴看我这块朽木不可雕的样子,无可奈何地去教其他人了。

         为了这个元旦舞会,我们付出的不仅是力行,还有体肤!为了那扶腰手的手感,跳舞时的腰肢妙曼,大家天天节食。只为在舞会上呈现更完美的自己!

         重大的时刻终于来临!晚晴精心地给大家画了个淡妆。那时还不盛行口红,晚晴拿出自己唇膏(是她哥哥从厦门寄给她的)抹在指腹上,给大家的唇上晕上,立刻一个个小明珠发出耀眼的光彩来。

          在去的路上,梅芳悄悄的扯了扯我衣袖,让我跟她走。她带着我绕去教学楼下,偷摘了两朵梅花放在衣袖折皱里,立刻浑身散发出淡淡的梅香。我忍不住对梅芳竖起大拇指。

          在礼堂门口,我和梅芳各得了一个面具。梅芳是个小白兔,我是爱丽丝。

         我和梅芳戴上面具,走进礼堂。礼堂里的旋转射灯晃得人眼花,黑鸦鸦的人群在舞池里似群魔乱舞。旋转,穿花翩然而舞而又不撞上别人,这时候是最考人舞技。我拉着梅芳挑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将自己隐藏在黑暗里,一颗紧张而狂跳的心才略略安定。

         梅芳放开我满是汗的手,讶异道,怎么了?你手心全是汗。

         没什么,紧张的,我讪笑地抚了抚心口。梅芳忍不住掩口而笑,说,看你平时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没想到你会如此怯场。

        刚好舞曲起,一个戴笑脸的男生(戴了面具,老师和学生都区分不开来)向我们走来,我一闪身躲在了梅芳身后。梅芳暗暗掐了我一把,随那个男生步入了舞池。

       我无聊地打量着舞池里的男男女女。我的目光寻找着我们宿舍里的倩影。很快我就发现了晚晴和艾米!晚晴和艾米在舞池里太耀眼了!靓丽明人的晚晴在舞池里随人飞旋,他们轻快而灵巧,仿佛一对剪水燕掠过湖面,而又不惊起一丝波纹;而艾米带着艾静翩若游龙般穿行在乱石嶙峋的众人里,显示出她不弱的舞蹈功底。不愧是入选校舞蹈团的灵魂人物。

         我正看得入神,一道暗影迫向我。我本能地向旁边人群躲去。

        能请你跳支舞吗?那男生飞快地挡在了我面前。我立刻蹙起了眉头,冷冷地回道,对不起,我不会跳舞!然后转身淡然地看向舞池。

         身旁有轻微的叹息,随后一丝细若蚊音的话语钻进我的耳里: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有位佳人,向梅而行;不知何故,仿若烟云…我不由蓦然回首,四处张望,想看看是谁在念白。可是,黑暗里,面具下,什么也看不见。

        舞曲恰停,梅芳跑过来兴奋拉着我的手说,杨子,杨子,我第一次跟男生跳舞额,你知道吗,我刚开始,身子都抖个不停!还好,那个学长不停的安慰我,让我别怕!

         我低声取笑梅芳,问她还掐不掐我?她嗔怪的横了我一眼,说,你还好意思说。

          说话间,舞曲又起。刚刚请梅芳的男生又过来将梅芳邀走了。梅芳一边走,一边回头对我嚷嚷,杨子,你也跳啊!估计她看见我婉拒了刚才的男生。

         我微笑着摇摇头,示意她别管我。其实她不知道,我更喜欢做观众。

          一个戴青蛙面具的男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拖进舞池,我正想挣脱退出去,他已搂住我腰肢,并附耳旁低语说,杨子同学,你如果不想成为瞩目焦点,就跟我好好跳完这支舞!

         我被他这话唬住!不敢造次。可是慌乱让我不停地踩他的脚,又撞上别人!虽然他一再小心避让。我窘迫地高度紧张地跳完这支舞下来,背上的衣服已汗湿。

         后面又有几拔男生朝我走过来,我逃也似的逃离了舞会。

         后来梅芳问我请我跳舞的男生是谁,我恨恨地说,谁知是哪个'二百五'!

         现在来分析那时我的心态,有二,一是不自信,害怕不纯熟舞步丢人;其二思想过于狭隘,总认美好的第一次,那怕是碰手都应该留给那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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