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深爱着的小猫

十五

        “因为我们血出同源，我早就习惯他的存在了，他碰触我的潜意识产物相较于他平时的行为而言连冒犯都算不上。”mycroft说，“而另一个原因……显而易见，你对我弟弟毫无保留的信任让他加入了这场解谜，虽然我无法猜测他能看到的谜题范围，但我希望他能够尽力为你提供一些微薄的帮助。”

        “他能和我一起就太好了，我可猜不出那些红色和蓝色的石头片里都藏着什么玄机。”lestrade头痛地靠在墙边，“brutushunter见到我就笑着让我记得履行诺言，看来那个契约是真的生效了……”

        “舍弟对您造成的财产损失我深感抱歉。”

        “等我们都从这个死循环里出去再说这话……啊，以防万一，sherlock只带了几片去巴茨化验，不过显然没有什么发现。”lestrade指了指自己毫无动静的手机，“你对这些石头有什么印象吗？”

        “没有，抱歉。”mycroft说，“我对这个祈福咒语的的了解从成为受祝者的那一刻起就会清零，我只能靠着我以往的常识和推断来为你提供帮助。而目前几乎可以确定的是，这些谜题起码在主题方面是我本人在清醒状态下确立的——显然我对我的潜意识会进行什么样的修改进行了预测，并为sherlock留下了足够的线索。”

        “sherlock还非要说什么你没有心。”lestrade说，“我就知道那个谜语是在说你自己，你比你想象中要更关心你弟弟。”

        “关于这一点，我可能得泼你冷水了，gregory。”mycroft用一种柔和的语调说，“那句‘theoneyoulike’不是指sherlock。”

        “不是sherlock？”lestrade愣了一下，“那是你叔叔？”

        “显然你已经非常了解我的家庭了。是的，我想那是指我叔叔，我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非常相似。”

        “其实没什么了解，但两个已经够让人印象深刻的了……所以，等你脱离危险之后，还会保留循环期间的记忆吗？”

        “你更倾向于哪一种呢，gregory？”

        “我更倾向于去你家偷表会被附赠礼盒。”lestrade随口道，然后他猛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跟mycroft开玩笑，连忙清了清嗓子迅速改口：“嗯……我觉得忘了比较好，毕竟留着自己爆炸很多次的记忆不是什么好事——现在这都已经是第七次了。”

        “最有魔力的数字。”mycroft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你会更倾向于让我留下这些记忆。”

        “怎么可能，你每次要面对爆炸的时候都挺害怕的。”lestrade说，“噢——别那个表情，mycroft！你已经比正常人都冷静多了！换我在这等着自己炸成碎片我早就得换裤子了，你还能站在这儿像没事人一样和我聊天，这已经够惊人的了，别对自己那么苛刻。”

        “……sherlock犯了个错误。”mycroft在片刻的沉默后开口，“你其实很擅长观察。只是比起一些细节，你更擅长观察他人的情绪。”

        “这是职业病，mycroft，苏格兰场的大多数警官都具备类似的甚至比我更好的素质。”

        “但只有你接纳了sherlock，还把他拎出了那个满是瘾君子的公寓，我应该道谢。”mycroft说着看了他一眼，稍微有点惊讶：“我竟然是第一次因为这个而向你道谢吗？”

        “第一次。我已经不想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了，你总是什么都知道。”lestrade笑了起来，他看上去稍微有点不好意思，“这没什么，一个行差踏错的大学生，无论是谁都会伸出援手的，只是那会儿刚好是我在那里罢了。”

        “谦逊同样是你的优点之一。”

        “我要起鸡皮疙瘩了，mycroft，这场景真的不适合煽情，换个话题吧。”lestrade假装打了个哆嗦，“如果我们无法聊关于仪式的事，不如聊聊出去之后想做点什么。sherlock说我可能会被消除记忆，这是真的吗？”

        “哦，那完全取决于你的意愿，如果你想保留，我可以和魔法事故和灾害司司长聊聊。”

        “……你在巫师界到底是多大的官啊？”

        “魔法交通司的普通职员罢了，同时在大英政府官居末职——总的来说，是一位每日忙碌于自己的两份工作的小小公务员。”

        “……”lestrade对他的话是一个字母都不打算信。

        “那么，说些关于美好未来的事。如果仪式能够顺利完成，我想邀请您共用晚餐。”mycroft说，“您意下如何？”

        “只要你选的餐厅不是必须打领带吃饭的那种。”

        “当然。”

        他们聊了一会儿关于食物口味的问题，然后不可避免地提起sherlock。mycroft告诉lestrade，他居所的门完全可以靠另一种方式打开，只需在左数第二个窗户上敲七下就好。

        “左下角敲六下，右下角敲一下。一个应急预案。”他彬彬有礼地说，“请别那样看我，gregory，如果你想借此在sherlock面前露一手，那可完全是你自己的意思。”

        “你在治理那个小坏蛋的时候的确像个大坏蛋。”lestrade忍不住笑道，“我会让他吃个瘪的，谁不想让路边耀武扬威挠人的小猫稍微吃个瘪呢？比如被人从汽车引擎盖上抓下来揉一顿之类的。”

        “迟早会有人愿意收养他的，虽然我并不期待着有那样一个人出现，关心向来不是什么好事。”mycroft说，“但我的弟弟还小，并且一向……情感丰富。他总是会讨人喜欢的，lestrade探长，如果你愿意收养他，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别真把你弟弟当猫，小心他回头给你叼个金毛回来，以证明他就算是只猫也能闹得伦敦天翻地覆。”lestrade说，“而且你又在试图托孤，mycroft，拜托，你弟弟不小了。”

        “他十二岁还要抱着泰迪熊睡觉。”mycroft挑高了眉毛，“没准过两年他就会捡回来一只破破烂烂的泰迪熊，自己缝好了然后当枕头。”

        “所以sherlock显然可以照顾好他自己，没准他只是缺少另一只和他一起玩的猫猫狗狗。”lestrade说，“我倒是不介意收养一只猫，但sherlock不需要我收养，有些猫天生适合冒险与流浪，只要我在有罐头的时候带着牛奶和罐头去找他玩，他就很高兴了。”

        “是啊，他从小就不是个家猫。”mycroft叹了口气，“这个角度还挺新奇的，真遗憾这段对话不得不到此为止了。”

        “你以后可以给我打电话，如果你还想聊这些的话。”lestrade朝他露出了一个笑来，“不过我猜你可能没什么时间。”

        “不，时间总是会有的，只要你愿意。”mycroft说，“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我偶尔的叨扰？”

        “当然。”lestrade伸出手和他握手。而就在mycroft爆炸的前一刻，他忽然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他们相接触的皮肤，钻进了他胸口的那个沙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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