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独一无二的记忆

十九

        “你在发呆。”sherlock说，“死胖子对你做了什么？”

        ——还是一样的下午、被提早了的时间、只是这次没有遇到那位热心的johnwatson，因为sherlock想出了新办法。他们找到了brutushunter的电话，在他作案之前打给了他。hunter用一种令人恶心的愉悦笑声祝他们一切顺利，sherlock直接挂掉了电话。

        “…什么？没有。”lestrade心不在焉地道。他满脑子都是mycroft说过的、sherlock幼儿时期受过的伤害。如果是这样的话，平时是不是有什么别的需要注意的？mycroft应该也有对他弟弟进行心理方面的额外照护，不知道那些魔法有没有帮助……

        “你如果不打算救那个胖子的话可以随时退出。”sherlock狐疑地看着他，“mycroft到底跟你说什么了？我还以为他早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心甘情愿为他赴汤蹈火，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我不会放弃救你哥的。”lestrade这才将将回神，“我就是……在想一些别的问题。”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mycroft的那几句话很在意，这种感觉很奇怪。他的确很关心sherlock的健康，但也不至于到这么耿耿于怀的地步。sherlock的记忆有问题，这代表着什么？他可能没办法想起来的记忆是什么？

        不知为何，lestrade一想起mycroft和他说过的“这是给sherlock留下的谜题”，就觉得头皮发麻，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他遗漏了。sherlock得出了每一种颜色的瓷片所用到的染料成分，却没找到任何共同点，这会儿正在试图把其中几片完全敲碎看看。lestrade直觉那是白费功夫，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直觉，他有时候真痛恨这个。

        mycroft会为sherlock留下什么样的谜题？……不，不如说，mycroft会为他的弟弟留下什么？

        “操。”lestrade忽然说。

        “……”sherlock抬起了头，“你有什么见解是需要通过这样一个不雅的动词抒发的？”

        “有的是！”lestrade猛地坐了起来，“sherlock！你小时候你哥有没有带你四处捡过石头片？”

        “没有。”sherlock说，“那个胖子从小就特别懒，让他从家里出来基本上等同于杀了他。”

        “一个参考，不一定对。我小时候经常带着carol和godric在镇子里乱跑，去捡那些要装修院子的人家周围散落的鹅卵石，带回去放在鱼缸里，或者用来在我家的后院里装饰沙堡。”

        “这能说明什么？”

        “如果我临死前需要给我弟弟留字谜，我肯定会给他留一小袋鹅卵石。”lestrade晃了晃手里装着碎瓷片的袋子，“答案就设成m，因为我们在我表哥的男朋友搬家过来时偷走了一大袋鹅卵石，在他家围墙上砌了他的名字和脏话，这是我们属于我们的独一无二的记忆。”

        sherlock挑高了一边眉毛：“你们讨厌同性恋？”

        “满镇子疯跑的小孩才没想那么多。那时候godric也上中学了，我们都想要一个可以叫我们伯父和姑姑的侄子，因为我们的很多同学都已经有侄子或者外甥了。就在我们期待去伦敦读大学的表哥能让我们拥有一个侄子或侄女时，这位叫maurice的先生把我们唯一一个在婚龄的哥哥泡走了。”lestrade笑了起来，“我们得知alec有了交往对象时很高兴，但后来我们意识到两个男生没法让我们有侄子或者侄女，这让我们三个都气坏了。”

        “你居然想要那种东西，我一想到mycroft可能会有小孩就浑身起疹子。”sherlock夸张地抖了一下，“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但是什么让你认为我和mycroft会有什么美好的童年记忆？”

        “也许用不着美好，私人就够了。”

        sherlock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我不知道，我小时候就没来过几次伦敦。我们总不会要因为这件事回家去找妈咪吧？”

        “我可以开车带你去。”

        “……”sherlock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看得出他对于这个选项极其排斥。他坐在那儿思考了很久，才起身抓过了大衣：

        “陪我去个地方。”

        lestrade跟着sherlock一路躲避摄像头走街串巷，最终站在了一间藏在高楼大厦背后的老旧三层小楼面前。

        “这是哪里？”

        “unclerudi的房子，我如果来伦敦一定是住在这里……啧，mycroft把它用魔法锁起来了，估计还不止一个咒语。”sherlock烦躁地说。

        “别踹门，否则你哥过会儿就要来把我抓走了，我暂时还没有做好看他在我面前再炸一次的心理准备。”lestrade说，“所以你小时候还是来过伦敦几次的，有跟mycroft相关的记忆吗？”

        “这蠢透了，lestrade。你被你自己正常而良好的兄弟姐妹关系蒙蔽了双眼，就自顾自地认为我和mycroft的关系也会像寻常的兄弟一样——”

        他的话没说完，一道红光就直直地从两个人中间窜了过去，lestrade几乎能感觉到被扭曲的炙热空气在自己面前一扫而过。两个人在确定了魔咒袭来的位置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sherlock灵巧地抓着消防梯翻到了一堵高墙上，熟练地回身伸出手，lestrade准确无误地和他互相抓紧了手腕，借助这种紧扣的力道迅速翻上了墙。两个人落地之后默契地朝着七拐八拐的小巷子里钻，他俩可太熟悉伦敦这些乱七八糟的街道都是通往哪里的了。

        “jesus……”lestrade回头就看见那堵高墙被追击他们的巫师一分为二，又在他身后合上，“我们迟早会被他抓住的，sherlock！”

        “我知道——我们去商业街！别等到他恼羞成怒不顾形象飞起来把我们逮住！”

        “他们还会飞？！”

        “mycroft那个胖子都会飞！！”

        这也太魔幻了。lestrade在这些巷子间追击嫌犯的次数数不胜数，逃命倒还真是第一次。感谢sherlock，几个月的磨合已经让他们默契十足，互相拽一把的时候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去看对方的手在哪。他们跑过废弃的礼品商店、跑过已经无人居住的老旧公寓、踩过商铺后门的卷闸门、跃过路上那些反着光的水洼……然后sherlock突然顿住了，lestrade闪避不及直接撞在他后背上，控制不住地低声骂了一句。

        “太简单了。”sherlock说。

        “什么玩意太简单了？”

        “是u！greg！太简单了，没有比这更简单的题目了——答案是u！”

        “等会儿，你让我消化一下……我们跑路的过程中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为什么是u？”

        “我以前来过这附近。mycroft带我搜集过好多地区的彩色玻璃和陶瓷，我们讨论过放射性的问题。”

        “…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sherlock轻轻咂了下舌头，他的神情看上去意外地有点像是mycroft：“重铀酸钠，黄色的那些碎片是用重铀酸钠染色的。在核裂变被发现之前，铀的最大作用就是当颜料，尤其是在镭被发现之后。3吨铀矿才能提取出1克镭，铀作为副产品被大量应用在染料上。我们后期收集了大量使用重铀酸钠染色的瓷器，mycroft教我做了威尔逊云室来对它们的放射性进行检测……”他难得有点眼神放空，“太模糊了，为什么那段记忆会这么模糊？我……”

        他的话被发出爆响的咒语打断了，lestrade赶紧拽着他往旁边的窄巷里钻。他们把那个巫师彻底甩掉花了八分钟，最终两个人瘫在一间垃圾站旁边喘着气，lestrade发誓那个人要是再找来他就直接开枪。

        “我很高兴你居然还学会了一点逻辑推理的能力。”sherlock在稍微缓了口气时说。

        “这不是什么逻辑推理，而是人之常情，sherlock。”lestrade气喘吁吁地坐在他旁边，“你哥只是想在临死前和你重温童年岁月，每个人都会这么干的。”

        “他才不会，只是因为这样的童年回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是最具有针对性的谜题，除了我没人能够破解。”sherlock说，“他甚至为了让我拥有这种感性的思路而配置了一个你，你说不定早就在他的计划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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