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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师兄弟


  叶云昊睁开双眼,眼底早就不似前世那般清澈见底,不知从何时开始,原先那双眼已经渐渐蒙上一层阴骘。
似乎是不愿听杨子曦继续这样吼下去,叶云昊从袖子中掏出一片薄荷泡了水递到杨子曦的跟前去,柔声开口:
“那如果,是为了我呢?你能不去吗?”
杨子曦呼吸急促,颤抖着双手接过那碗薄荷水:“徒儿就是为了师父,才选择去的!为了师傅,万死不辞!”
刚说完,叶云昊忽然掀桌而起,上前一把将他拥入怀中,力气之大勒得杨子曦都险些以为叶云昊要暗杀他。
“那为师不需要你如此,你是不是就不去了?”叶云昊声音中夹带着慌乱,“什么万死,为师只要你活着。”
杨子曦手中的那晚润喉薄荷水早就摔落在地上了,这么久以来,前世今世。
第一次被叶云昊相拥。
也是他头次觉得,心口那地方的声音大得都要被叶云昊听见了。
“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活着回来见我!”叶云昊松开杨子曦,改抓住他的肩膀。
知道再无法改变这件事,叶云昊即使再不愿,也只得松手亲自将他推向焚魂教。
杨子曦出神看着他,叶云昊这又是闹哪出?
“徒儿答应师父就是了。”他声音都在发颤,下意识就说了一句,似乎说了他就能够活着回来。
若是能活,谁会想死呢。
谁知道这一次再死,还有没有机会再重生,重新来过。
杨子曦眼底一酸,赶紧低头不敢看向叶云昊,冷静下来了才道:“师父在说什么呢,徒儿哪有这么容易死了!”
看到恢复过来的杨子曦,叶云昊才松一口气,横着的一颗心这才算是放下了。
如叶云昊所料,没过多久杨子曦就暗中被沈潇笛召回焚魂教,道是教中缺少人手,他必须回去。
否则,就断掉叶云昊的药。
杨子曦咬牙,为了叶云昊他只得走这一趟,他还要亲自去问问叶蓁蓁究竟是何时开始成为细作的。
就在一个还算宁静的一日,整个不朽山庄难得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叶止容和长老院们好言好语商讨着事情。
回到听雪堂,发觉只剩下叶云昊一人在对着棋局发呆,眼神不对。
叶止容这才察觉到许是出了什么问题,紧张问道:“师父,小师弟呢?怎么好像好几日不见小师弟了?”
叶云昊盯着那残局,动也不动:“不辞而别了。”
“什......什么!”
叶止容手中刚钓上来的鱼当场落地,拧了一把自己的耳朵,确认自己没听错。
“怎么可能!”他以为过去了这么久,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杨子曦说什么都会留在不朽山庄陪着叶云昊才是。
“他潜回焚魂教了,也是在给你送消息。”那残局叶云昊是不打算再下了,躺在藤椅上晒在外头的日头,活脱脱像个老头。
叶止容气得一拳打在墙上,震下许多的灰尘,不甘道:“凭什么什么事情他都一个人去,他把我这个庄主当成什么了!他把师父当成什么了!”
叶云昊抬起一只眼皮,略略扫了叶止容复而又闭上,“也不知最近怎么了,总觉得体内那股毒有些压制不住了。”
要说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叶止容担忧,那便是关于叶云昊中毒的事情。
一听叶云昊说到体内那毒,叶止容就紧张起来,上前顿在叶云昊的身旁抓起手腕就要给他把脉:“师父感觉如何?不是一直在服用小师弟从焚魂教换回来的药吗?”
叶云昊反应极快,打掉了叶止容的手,示意他并无大碍,无需这般。
“药倒是一直在服用,却不知为何效果似乎并没有以前那般好了。”
“怎么会这样......”叶止容望着被打开那只手,有些哭笑,哪怕再担忧也明白此时不得绕了叶云昊歇息。
他行礼告退,心事都写在脸上了,回到长老院就被叶枫看出。
叶枫询问出了什么事情,叶止容想到如今他们三人已经坐实了叶枫的细作身份,便没什么好隐瞒了。
“无甚,只是小师弟不辞而别了,师父体内的毒似乎越来越不好控制了。”叶止容眼神落寞,坐在庄主的位置上心情沉重。
“你说那个不祥之人不辞而别了?”若不是叶止容低着头思考别的事情,他定能看到叶枫眼底的阴狠。
叶止容已经懒得和他纠结“不祥之人”这四个字了,放在以往他是不允许叶枫说得。
叶止容无力点头,问道:“除了焚魂教,天下之大,真的没有办法解了师父身上的毒吗?”
叶枫唉声叹气摇头,“我何尝不想解了你师父身上的毒。”
至此,叶止容再没有心情管任何事,他恨不得让时光倒流回去,当这一切都没发生,他还是只是叶云昊的二徒弟,亦或是叶祁歌没死也成啊。
总好过如今师门人皆散,师父病倒,独留他一人独自撑起整个不朽山庄。
几日后,叶止容从紫晴姑娘留下的一些医书里找到能解毒的法子,自己配了一些解药打算拿去听雪堂。
这一去,他居然打了几个不朽山庄的弟子。
原是他不打算出手,可那些人却不知好歹。
“庄主,难道不是吗?我们都知道了,前庄主中毒在身,全是靠着那个不祥之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药吊着性命!”
“如今那个不祥之人不见了,前庄主的身子还不见任何好转,我看不止叶蓁蓁是叛徒,他也是......哎哟!”
未说完,叶止容抬手就是一拳,还顺势踢了几脚。
“住口!老庄主的事情,也是你们可以随便议论的?下去练剑!”
打完后叶止容就后悔了,他怎可如此冲动,居然说打就打,只怕接下来还不知他人要如何在长老院门前说他的不是。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此事在叶止容还未走到听雪堂时,叶云昊便得知了。
不巧的是,杨子曦恰好从焚魂教回来,师兄弟二人撞了个正着。
叶止容怒火攻心,抬手就给杨子曦一圈,骂道:“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杨子曦根本没打算躲,想着大不了就挨下叶止容这一拳,谁让他真的不辞而别了呢。
走之前还是给叶云昊打了个预防针,真的要走的时候他连叶云昊的面都没敢见。
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降临,反而眼前多了个比他高大些的身影,生生挨下了叶止容这一拳。
“师......师父。”叶止容吓得唇色苍白,惊讶看着那只还在握拳的手,即可跪下来请罪,“请师父降罪!”
杨子曦哑言,看到叶云昊站在他的面前,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云昊为什么要替他挡这一拳?
“起来,不怪你。”叶云昊擦掉抹掉唇角的血丝,眼中并没有任何的责怪之意。
他转过身有些诧异看着杨子曦,一别半月,杨子曦身上的气质倒是变了许多。
比原先更加沉稳些,更俊俏了些。
“都进来吧,门口不是说事的地方。阿容的事情一会再说,阿曦怎么回来得如此唐突?”
屋内,叶云昊已经懒得布结界了,他沉寂了许多的日子,对外只说闭关修炼,似乎叶枫很满意他这样,索性就不派人盯着了。
叶止容瞪了杨子曦一眼,恼怒得很,偏生还不能说出来,什么气都只能自己咽了下去。
“师父,外头的风言风语都传成什么样子了。你体内的毒,还有小师弟你那个解药靠不靠谱?”叶止容如今快要被整个叶氏的责任压得喘不过气来,想着快些找个发泄口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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