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美女

　　场上人流一浪一浪的欢呼，狂热的球迷一波一波冲上来，想近距离目睹这位新的超级球星的风采，还伴随着一些女孩子的疯狂的尖叫和口哨。

　　保安紧急出动，曹丕见这阵仗吓了一跳，赶紧随了众人去更衣室，外面，媒体已经长枪短炮支撑好，准备采访了。

　　更衣室里，曹丕一言不发地，脱下球衣，换了自己的衣服往外就走。

　　两名队员上前和他搭话，曹丕哪里懂什么更衣室规则?但见这群混蛋烂泥扶不上墙，输了就吐口水，恶意犯规——可是却打架都打不过别人——平素就很鄙薄他们了，此刻哪里甩他们?转身就走。

　　两人是带头大哥级别的人马，见曹丕态度如此傲慢，怒上心底，一人抢上一步就是一拳击在他面上:“哪里来的杂种这么嚣张……不懂江湖规矩了……”

　　曹丕架住他的拳头，其他人见状，立刻拥了上来。

　　今天虽然赢了，但是，大家都觉得异常不爽，面子上老大挂不住，更衣室的气氛本来就很怪了，见“带头大哥”一动，立刻蜂拥而上，拳头雨点般落到了曹丕身上……

　　曹丕回到家时，天色已经黑尽了。

　　我早已煮好饭等他好一会儿了，见他鼻青脸肿，嘴角还流着血，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你干嘛?和人家打架了?”

　　曹丕点点头，我扶他在沙发上坐下，也顾不得多问，赶紧去拿小药箱——自从曹丕病后，我就买了一些日常的药品在家备用。

　　用碘酒擦洗干净，曹丕疼得嘴角抽动，我按住他:“怕疼就不要跟人家打架，你一大把年纪了，学人家做古惑仔?今天又是干什么了?争风吃醋还是见义勇为?”

　　“什么古惑仔?是那群混蛋，他们那么烂的水平还踢球，我帮他们赢了还打我……”

　　我狠狠将一块邦迪贴在他嘴角，几乎要贴成一块封口胶，眼睛瞪得牛眼般大:“你吃饱了撑的是不是?居然去跟足球流氓打架!你这是抢人家的饭碗，出人家的风头，人家不打你才是不正常，打你是你活该。他们要真的砍死了你，我哼都不敢哼一声……你今后再敢出去踢足球惹是生非，别人不砍死你，我先砍死你……”

　　“我只是看不惯他们那样的烂技术，输又输不起……”

　　“你知不知道?现在人家讽刺人，就说‘你哥是国家队’，其他人立刻就反驳‘你哥才是国家队呢，你全家都是国家队’……你什么事情不好做居然敢给我跑这里去惹事。都怪你，他们要是来找你怎么办?”

　　“我拐了n条街，用了反追踪法，他们找不到我的啦，他们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放心吧。”

　　“反追踪法?哪里学来的你?越狱看多了?”

　　“对了，我，还有许多人扛着那些怪物来照我……”

　　“说了许多次了，是照相机，摄像机，还说‘怪物’……你那样一闹，不照你才怪呢。”

　　“我用衣服蒙了头跑了，好惊险……”

　　“你以后再也不许去看球了，要看就在家里看电视转播，除了英超，什么意甲、西甲都不要钱的，那些都是当今世界最高水平的足球竞技，够你看很久了，等你以后有钱了，还可以亲自去欧洲看……”

　　“我不去就是了嘛。那些人我看着还生气呢。”

　　“哼，这还差不多，吃饭。”

　　这天晚上，曹丕虽然鼻青脸肿，但是饭吃得特别香，那凶女人虽然辱骂了自己一通，可是饭菜上来后，处处细心体贴地挟给自己，碗也不要自己洗了，地也不要自己拖了，我把一切都收拾好，为了安慰自己，还专门跑出去，在小区的超市里给买了两瓶啤酒和一大盒冰淇淋。

　　冰淇淋他不喜欢，又不是小孩，谁爱吃这个啊?可是，喝两瓶啤酒倒也不错。更重要的是，他觉得我应该是在心疼自己，原本郁闷的心情也开朗起来，一场混战后的皮肉伤，也没那么疼了。

　　事实证明，曹丕的“反追踪法”还真是有效。

　　第二天，我一拿到报纸，先看看娱乐八卦版，随后不经意瞟瞟体育版面，看有没有姚明啊、刘翔的消息，这一看不得了，居然看到老大的一幅照片，照片上的男人飞起一脚一个进球的姿势——正是曹丕——照片好像是从屏幕上截下来的那种。上面的大标题骇然是:

　　寻找神秘足球天才。

　　我吓得大叫一声，曹丕拿起一看，也吓了一跳，惊讶道:“我怎么会在这上面……”

　　“现场有记者，还有电视转播……你以为你能上天啊，你居然惹出这样的事情来……”

　　曹丕见我又惊又怒，自己倒是镇定自若的:“反正他们又找不到我。你怕啥?”

　　我想想，也是，他连身份证、户口本，啥都没有，这个世界上，没有丝毫关于他的档案，就连fbi出动，也未必能揪他出来，怕啥呢。而且，不过是想寻他去踢球，又不是要拉他去砍头。

　　但是，足球这个东西，还是不要踢的好，那些大腕球星，一个个不是色情狂就是大色狼，反正好人没几个。不能去踢球。

　　我虽然很鄙视这个行业，但是想了想，还是道:“曹丕，踢球也算来钱很快的一个行当了，而且，要是成了超级球星的话，照样可以呼风唤雨……”

　　曹丕断然道:“不行，娱乐可以，不能玩物丧志，而且，我观察过，踢球的那些男人都很粗俗、庸俗、恶俗、低俗……”

　　我乐得他自己不去踢球，也不再多说了。

　　快到中午时，我的手机忽然响起，我听得一个久违的声音，那么温柔文雅，说出的话却是这样:

　　我，你那个男人是球星?

　　郭嬛想必也看到报纸了，我的声音十分好奇，“我，你到哪里拐了这么一个男人?”我气得不行，却笑嘻嘻地回到“不告诉你”，然后也不听我罗唆就挂了电话。

　　偷眼看曹丕时，他还拿着报纸，似乎在为自己第一次上报惊疑又觉得开心。

　　这次的足球风波持续了好几天，当地的日报连续报道、“春花”俱乐部也大肆出动，许多好事者还大肆猜测俱乐部给出的“重金”悬赏到底会有多少，更是充分yy着，有了这样一个超级天才，以后，也许男足就能进入世界杯了……

　　不过，无论他们怎么议论，那个神秘的替补“7号”，却昙花一现后，凭空消失了，怎么也找不到了。

　　好些天，曹丕都在家里躲着再不出门。我暗中观察他，想看看他有没有兴趣去踢球，却发现他原来还保持着自己“皇帝”的架子，觉得当兴趣锻炼可以，但是要以这种为生，那是伶人才干的，自己万万不会去，那会大损他的“龙颜”。我想起那些呼风唤雨的超级大腕球星，要是知道曹丕对他们是这种评价的话，只怕要气疯。

　　深秋的时候，我终于拿到了自己做方案挣来的两万多块钱，手头其他几个方案已经开始在做了，很快还会有新的收入，生活，又重新变得有希望起来。

　　我花了五千元，从上到下给自己和曹丕一人买了身新衣服，又另外给曹丕买了两套冬天穿的衣服，还给曹丕买了个手机。

　　曹丕曾经花了三天的时间学会了汉语拼音，我像教小孩子一般教他。然后他很快学会了用电脑，上网，还会打字、发短消息了。

　　不过他的手机上只有我一个联系人，一再说自己用不着，我骂他，你以后总用得着嘛。

　　曹丕拿着手机把玩，问我不用存钱啦?我笑嘻嘻地讽刺他，反正以后你卖身都要挣钱还我的。我想，曹丕来现代后，其实，倒并不是自己在养着他，他经常莫明其妙地去赚点小钱，比如彩票中奖啊，他都中了两次3000元的奖金了。又参加个什么写大字现场比赛得了奖金啊，甚至某一天被一个商场抓去做了一套西装的模特，说是那个服装设计师偶尔看到他经过，特有灵感，即便高价也非要他不可……对于他这些离奇古怪的零零碎碎的挣钱法子，我想，莫非，这就叫做天无绝人之路?

　　他似乎养成了习惯，挣的每一分钱都交给我，然后由我统一安排，他什么都不管。

　　经济条件好点后，两人搬了家，一千元每月，租了个套二的房子，这屋子装修好、家电家俱也都齐备。这样，曹丕总算也有了个房间，不用睡沙发了。

　　这是c城的好处，虽然房价疯长，但是毕竟还不如北京、上海等地那么离谱，而且租金并没有疯长。

　　我本来不想和曹丕合租了，觉得孤男寡女的，长期在一起不方便，而且对于自己今后交男朋友也不方便。但是曹丕非跟着不可，甩也甩不脱，只好先带着这个大包袱。加上自从那次他图谋不轨，被自己打得挂彩之后，好像也再没其他过分举止了，渐渐地，我就放松了警惕，打算等曹丕真正找到什么固定的事情做了，再和他分开好了。这是一个周末，两人去郊外的三圣乡看花展。

　　深秋的菊花怒放，真是满城尽带黄金甲。这日天气晴好，路上行人一些穿毛衣，一些穿裙子。

　　宽阔的草坪、盛开的芙蓉、远远近近尖顶的房子，人走在其中，如一幅流动的画。一排一排的农家乐门前，既有骑自行车来的市民、学生，也停了不少奔驰、宝马……各色人等，好不热闹。

　　我深深呼吸，今天换了球鞋，走得也很舒适，心想，在c城生活真好，到处都是不怎么花钱就可以享受的美丽的地方，那是穷人的天堂啊。

　　“曹丕，这里很漂亮吧，比起皇宫来也不差了……咦，曹丕，你看啥?”

　　没人答应自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见一群女人走来，其中一个穿很露的低胸装，乳沟隐隐，两只白兔蠢蠢跳动，青春活泼又丰满。

　　我见曹丕那样色迷迷的神情，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想起《满城尽是大****》里的镜头，女人的乳沟嘛，就像时间，挤一挤总是有的。曹丕嘛，骨子里就是个好色的男人，这样追着看女人的乳沟，也是很正常的。

　　曹丕听得我大笑，回过神来，“你笑什么?”

　　“你真的是个色狼。”

　　他不以为意地反驳:“男人嘛，爱美之心，谁能没有?男人不好色，天诛地灭。”

　　我闭嘴，免得和他争论不休，自己生气。

　　前面大路上，很开阔的草地。一排出租马的人站在旁边，热情招呼游人去骑马。

　　我走过去，看着其中一匹特别高大的白马，很想去骑一骑:“老板，骑一次多少钱啊?”

　　“15元。”

　　“以前不都是8元嘛?怎么变成15元呢?”

　　“小姐，现在猪肉都15元一斤了，以前才6元钱一斤呢……”

　　“马又不吃猪肉。”

　　我嘟囔着，曹丕道:“这家养的马，有什么好骑的?一点野性都没有了，驯服得跟狗似的……”

　　“我只敢骑这种。有主人看着跟着跑，不用你管。”

　　“这样骑一圈根本没意思，你依旧一点也不知道骑马的要领，我们租下这个马，我教你骑。老板，租两匹马，两个小时多少钱?”

　　“600元。”

　　“这么贵，不骑了。”

　　“骑嘛，我教你。”

　　我忽然想起他带着御孙军追自己和公瑾的情景，犹如想起了一场梦境，心里一酸，也不说话，骑了马，马颠簸地跑了，曹丕骑了另外一匹马追上去。

　　我不会骑马，拼命勒马缰，马一颠，差点把我颠下来。曹丕跳上跳下地细心指点我，纠正我的坐姿、教我如何拉缰绳、如何控制马的快慢……越说我越糊涂，马不知怎么犟起来，我又拉不住，曹丕在旁边一直骂我笨蛋，我又气又急，犟脾气一上来，勒马后再放开，也坐得稳稳的了，心想，骑个马而已，莫非还要有天赋有人才的才能驾驭了?——这是早已驯服了的家马，又不是烈性野马，需要好的骑手，自己就不相信还骑不走了。

　　我骑了一圈，回头，忽然发现曹丕不见了，这个男人，明明说了教自己，又跑到哪里看美女去了?

　　曹丕这次是真的看美女去了——他看到郭嬛居然也在这里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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