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震怒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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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殿门口刹那间出现一个全身湿透的黑影儿,急急忙忙跑进殿。
“都下这么大雨了?”我问。
小李子忙擦了擦额头的雨,还不忘呵护怀里的豆萁枝儿。
阿碧随手给他一张帕子:“整起不见人影儿。暴雨砸在身上,都不痛的是叭?你是麻木了还是傻了?也不知道爱惜自己!夫人这几日都烦着呢,我也烦着,你要是生病,可没人管着你!”
小李子愣了愣,似乎有些同情地看了看阿碧,阿碧忙用手挡住他的脸道:“得了得了!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不用谢!”
我不觉笑了笑,问小李子:“什么事这么着急,淋着雨从未央宫赶来?”
窗外飘进狂风吹过身子,激起我一阵阵寒意。
这才申时不到,殿中却还是阴暗,伴着深秋潮湿的水分。
窗外,似乎除了风雨就只剩下枯叶,只有大树面对着天地的狂暴肆虐,承受着它的雷霆之怒。
我紧闭双眼,静等着小李子答:
“鄄城侯答应见夫人了,这是陛下要夫人带去的东西!”
我一愣:曹植答应见我了?什么意思?难道之前只是因为他不想见我?
我还以为是曹丕故意阻拦……
也罢也罢,现在也由不得多想,我一把接过小李子递给我的豆萁,瞥了一眼,静默半晌。
阿碧很快找来一把伞:“夫人,我陪您去吧!”
“不用了。”我接过油纸伞,看了看窗外的大雨,无边无际的雨,使天色阴沉到难辨时辰。
小李子身子不停地发抖,咳嗽了几声,我便让他先回去换衣服,转而对阿碧说:
“这件事因我而起,该因我而结束。”
阿碧疑惑地看着我,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目送我离开昭华殿。
到地牢时,没有人拦我,反倒是门口有个小太监直接引我到了曹植的那一间。
曹植与其他阶下囚不同,关禁闭的地方自然也是不同,他居住的的是四面石壁,开了个小窗的地牢,地面的稻草因为下雨越发潮湿,窗口飘进的雨打湿了他的黑发。
我见他的第一眼时,他并没有正对我。他穿着单薄的青衫素衣,黑色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仰头看着那微弱的光线。
我想唤他一声,但是话到嘴边却突然说不出口了。
我支走小太监,缓缓蹲下把豆萁摆在牢狱门口,却听曹植忽地吟了一句: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的身子僵住。
“以前臣弟想要见夫人一面比登天还难,如今我已到了这步田地,夫人却不顾陛下反对来看望臣弟,真是讽刺!”
“是陛下的旨意。”我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平静道。
曹植侧身瞥了一眼牢房门口的豆萁,不禁冷笑了一声道:
“只不过是一首诗,就让皇兄如此在意,特地让夫人送来,真是费心了!”
我沉默。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我只觉得地牢阴暗潮湿,自己冻无可冻,身子有些僵硬,便冲门外斥道:
“叫你们照看好鄄城侯,就是这般照看的?地牢阴寒,冻坏了鄄城侯陛下唯你们是问!”
话音刚落,小太监忙诚惶诚恐地低头进来:“奴才这就去吩咐!”便匆匆离去。
我感觉有视线盯着自己,咬了咬牙回头,缓缓抬头看去,牢房中,曹植直直立于那一丝光线中看着我。
“东西送到了,夫人可以回去了!天冷,冻上冻坏了,臣弟可受不起罪加一等!”
隔着昏暗微弱的光,我们彼此根本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我却能感觉到他伤痛惊怒的视线,两人默默凝视着对方。
昏暗天色中,青色单薄的长袍,在一片阴暗中只有脸色触目惊心的苍白。
“其实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酝酿了许久,终于开口。
“我并不是你的洛神姐姐,你的洛神姐姐,是我的同胞姐妹……”
曹植冷笑了一声,仿佛是在自嘲:
“皇兄这是留我一命也不愿意了?竟让你来说这样的谎?”
他缓缓走出那束光,走向看到后门口拾起那束豆萁。
忽地猛一扬手扔掉豆萁,又一步步走过来,静静立在我对面。
我凝视着被摔在地上七零八落的豆萁,静听着窗外的雨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雨势未变,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抽打着天地万物。
“他不知道。”我缓缓指了指我额间的凤尾朱砂痣,手势却极其不自信。
曹植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猛地转身踢到一玉色锺,碎片飞到墙面折下,划破他的左脸,溢出一丝鲜血,忽地冷笑: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
我重重一怔:“你知道?”
曹植冷冷凝视着一地的碎片,忽地仰天长啸:
“破镜终是不能重圆!可怜只有我曹子建还活在梦里!”
我默了许久,心情也是复杂万分。
曹植知道,他早就知道我不是乔莹……
“萁园一见,一见倾心。从此再也忘不掉她的容颜……她就好像我梦中的仙子,那样纯洁无瑕……
当你救下我的那一刻,我以为我是与她重逢,我明知道你与她大不相同,却由着自己的私心不去追查,不去查问,骗自己说,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那你又如何得知的?”
“我从未得知,我只是心中藏着有这个猜测……”
曹植释怀地笑了笑:
“她如今……可好?”
我一愣,苦笑着点头。
这是个善意的谎言。或许让他觉得乔莹活着,他会好过一些。
“回吧。天冷。”他低声道。
我怅然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在牢门口失了神。
屋檐上的雨水从脸庞滑落,渗入我的衣服,浸得我不禁颤了颤身子。
一道闪电狂厉地在头顶裂开,我一惊,顿然回过神来,想起小太监的被子什么的还未安置好,忙回头下地牢去。
在闪电的刹那明亮间,压入眼帘的是曹植背立于窗前,小太监正在给曹植铺被子。我一时脑中茫然,只是定定看着他们。
曹植头也没回,缓缓张开手让飘进来的雨水拍打。
“鄄城侯为何不与夫人说实话?您哪里早知道夫人不是……说不定夫人痴心于您,还可以在陛下那儿求个情!这时候谁都不敢摊上鄄城侯您的事儿,如今宓夫人却来看您了,想来是有一定地位的!一定能成功!”
曹植依旧站着,仰望天空,背影沉静,姿态漠然。
“什么都可信她,唯独这件事。皇兄也是用心良苦,我也不愿她在牵挂着这件事……
远离我,她会过得更好,再没有人可以阻止她当上皇后!”
他的素色青衫,仿佛凝结了天地寒气。
我身形一颤,袍摆随风而舞,身姿颇有些狼狈。
忽地耳畔响起脚步声,我忙抽身离去。
我冒着雨走在回昭华殿的路上,时间好似凝固,哗哗雨声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来往的宫女都纷纷献伞,却被我呵斥着一步步地从我身边走过,后知后觉捡起仍在地上翻滚的伞,快步离去,身影越去越淡,最终隐入风雨中。
待他们消失不见,巧儿冲到我身边,抑着声音道:“夫人,你怎么淋着……”话刚起头,却停了下来,只是握着的拳头青筋隐现。
阿碧打伞走到我身边,用伞遮住我,挨着我身后站下,焦急目视着我。
我低头木然地站着,风雨中站了一天一夜,身心疲惫,一切都好似无所谓。
我把阿碧的伞推掉,巧儿也陪我淋雨,三人在雨中一前两后,沉默无语。雨点打在旁边伞面的声音错错杂杂,一如三人的心情。
过了很久,阿碧叹口气,抽出了方巾替我把脸上的雨水拭去,道:“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该去见什么鄄城侯!”
我心中一痛,看向阿碧,她道:“感情就是个折磨人的东西,任谁都逃不掉!”
我咬唇未语。
巧儿惊叹:“夫人去看鄄城侯了?发生了什么!”
我洁白的袍摆拖在泥水里,下意识地伸手要挽起,阿碧迅速一挥打开了我的手:“夫人!别再糟蹋自己了!”
我又静静站了半晌,转身对巧儿道:“回吧。你这时候出来,贵嫔知道你又该受罚了!”
巧儿沉默了一会儿,道:“阿碧你快送夫人回去,我有事要先走了。”
阿碧点点头目送巧儿离开,拾起雨伞说:“如果你想离开,阿碧陪你。”顿了顿又说:“阿碧不怕死。”
我一愣,有气无力地我笑了笑:“我今天只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一些事。”
阿碧静默了一会儿,道:“不管夫人做什么,阿碧都支持你。”说完,扶着我转身回昭华殿。
阿碧用伞遮着我,伞面明显倾斜向我这边儿,默默瞅了我一会儿,一只手打伞,一只手在怀里摸索了下,掏出一个小包递到我眼前,示意我打开。我掀开小包,居然是几块绿豆糕。
我有些惊讶,不禁大喜,立即抓起一块,塞进嘴里。
她笑道:“夫人说的,人是铁饭是钢,什么都等吃饱了再说!”
说着,躲开我还欲再拿的手,示意我咽下再拿。
我赶忙吞下,他这才递过来又让我拿了一块,我忽地惊觉道:“出去得匆忙,忘了吃饭。”
她气笑道:“你还知道啊!前脚刚劝我要吃饭,后脚自己又来淋雨!”
我一笑,忙接着吃起来。
不大会儿工夫,几块糕点全都下肚,我们也已到了昭华殿,换了干净衣裳喝了姜汤,身子一下子暖和了。
我看着阿碧忙碌着,微微一笑,她忽地回头凝视着我问:“夫人喜欢鄄城侯?”
我盯着窗外的雨,恍若未闻。
阿碧忽地定声说:“阿倾,如果你把我当姐妹,就请回答我。”
我仍旧没有理会。阿碧抓着我的肩膀摇了摇,软声道:“夫人,回答我,算我求你。”
我讶然地看向她,她面色焦躁中夹杂着怒气,却又极力克制着。我心中一软,回道:“我只是做错了事,觉得愧对曹植,无所谓喜不喜欢。”
阿碧深吸口气问:“那你对曹丕动情了?”
我看着她,没有回答。
她叹道:“我知道了,你心里是怕告诉了我,我不再认为你忠贞不二,非大将军不可了是吗?”
我柔声道:“我没有这么想。公瑾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可以夺走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只是……”
阿碧唇边绽开一个淡淡的笑:“只是曹丕确乎有王者之才,是吗?德衡也这样说过!”
我点点头,看着她的袍摆道:“全湿了,回去吧!你也快去换了衣服喝碗姜汤!”
阿碧为我披了一件衣裳,深看了我一眼,转身快步而去,速度渐快,小跑着,大步跑着,身影迅疾消失,只余殿外漫天风雨。
雨没完没了地下着,天渐渐黑透,天地间唯一的声响就是哗啦啦的雨声。我身形晃动,身子忽冷忽热,强撑着坐在床榻边,心里只是愧疚着,曹植这般田地是因为我吗?他为何要骗我……
让我心安理得地去皇后,就是他所想?
意识逐渐恍惚,最后只有耳边越去越远的雨声,身子一软,一切陷入黑暗沉寂中。
我因此生了一场大病。不是我身子弱了,也不是御医医术不行,只是我觉得我病了,是心病。
我被这重重迷雾压得喘不过气,更被我一步步走错的棋而感到悔恨。
睡梦中,我隐约听到有人在对话。
一人沉声问:“她怎么还没死?”
一人回答:“臣是亲眼看乔莹葬身火海的,不可能还活着!”
我一听乔莹,猛地有了意识动了动眼皮,想要睁开,却觉得全身疲惫。
“那为何孙权那位步夫人的计策与先前那位大夫人乔莹如此相像!华歆,你告诉朕……这是巧合?
乔莹刚死,孙权就纳新夫人,你告诉朕这是巧合?!”
“是微臣疏忽!”
“刘协的事你失手,如今下落不明,害得六妹看到成了先前那般模样,曹植也只得被囚禁朕不得再食言,你不要以为除掉伏寿,你就坐稳了这第一功臣的椅子!”
说话之人还未停,但我已觉得全身麻木,头顶仿佛被人拿了喇嘛对夹敲击,震得耳畔嗡嗡作响。
原来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是曹丕……
他从来没想过帮我救乔莹!
一切对他有威胁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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