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第197章 爱是什么

桃千浅第八神庙之外，正准备走近，旁边忽然出现一人拉住了桃千浅，“请稍等。”

        桃千浅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仆人装扮的家伙，一点也不面熟，是不认识的人。

        那人看出桃千浅眼中的惊异，但是没有多做解释，“只请您稍等。”

        桃千浅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却也没继续向前走。只看着这仆人进入了第八宫殿。

        许久，仆人出来对桃千浅礼貌地鞠了一躬，便离开。

        桃千浅继续朝着第八神庙中走去，那仆人又止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桃千浅，“希望您能理解少主的良苦用心。”

        桃千浅微微弯了弯嘴唇，显然听不懂这仆人的话，也没打算深究，踏入了第八神庙的门槛。

        神庙内一位穿着玄色长裙的女子被几位漂亮的侍女簇拥着。她雍容美丽，华贵斐然。

        在桃千浅所见的人之中，这女子算是上等的姿色。她有一股子与别人不同的安然气质。贵气却又不张扬。那身玄色的衣服与她很相称。

        也是在很久以后，她才知道这女子叫玄然，她有与名字相称的气质。

        她虽看起来高贵，却又不居高临下。她给人的感觉是淡然的，一股不流于世俗的气息。这个美人，桃千浅很喜欢。

        许是第一眼看上去就不讨厌，所以桃千浅竟然也没想和她会有什么正面的碰撞。

        她看着桃千浅，是一种仔细探索的眼神，却又不赤裸裸。

        许久，她才问：“你爱泱措吗？”

        桃千浅歪了歪脑袋，每次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头上的呆毛都会乱动。

        玄然又微微一笑，像是自嘲，“孩子又怎么会懂爱与不爱。”

        “爱是什么？”桃千浅顺着她的话询问。

        玄然苦苦一笑，爱啊，是什么呢？

        “我从出生开始便是他的未婚妻，所以，从我出生开始便围绕着他的世界转，我从出生开始就想做她的妻子，我为他而生也为他……”说到此处，玄然抿了抿粉红的薄唇，顿了顿，“若是这样，我算不算爱？”

        桃千浅认真思考了许久才摇头，“我不知道。我听爷爷说，他在年轻的时候最爱的那个人并非奶奶，可是，奶奶却深深爱着他，为他做了许多许多，最后他因为无可选择而和奶奶结婚。那时候他觉得不幸福，一切都是强求，每当他看到她的时候都会觉得痛苦万分。因为不爱……而他们就这么在一起痛苦着。后来，有一天，奶奶突然离世了，他哭了。这是他长大以后第一次像孩子一样哭泣。那时候他才明白，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和较劲儿不过是跟自己过意不去。”

        “他原本可以让她更幸福，可是他选择了那个他不明所以的坚持。坚持着不幸福……坚持着让他们痛苦。之后，爷爷便再也没有提过爱或者不爱。我想他是爱着的吧。只是没有失去的时候，永远不知道。他其实一直都在跟自己的心较劲。”

        “你说，若是不爱，为什么不狠一点直接分开好了。”桃千浅想着爷爷每次看着奶奶照片的样子，总是忍不住好奇，到现在才明白也许当年的奶奶跟如今的玄然一样吧。

        “你爱泱措吗？”

        玄然盯着桃千浅许久，微微一笑，“我明白了。”

        桃千浅望着玄然，“其实爱或者不爱，只有你自己心里面知道。当你知道他一切缺点而你选择容忍的时候，那便是爱了。”

        玄然垂着眼眸，雪白的手指轻轻在空中划出一道痕迹，龟裂了整个空间，强悍的魔力笼罩着第八神庙。

        玄然低低喘了口气，将空间保护层震碎，“你可以过去了。”

        桃千浅诧异地看着玄然，“为什么？”

        “我只想知道答案而已。”玄然淡淡道：“我现在知道了。一切的苦恼不过是自寻烦恼，我知道他很喜欢你。当时我一直想寻找原因，现在看来，是没有原因的。因为就那样了……”

        桃千浅对玄然点了点头，随后从第八神庙中走过。

        玄然旁边的婢女一脸茫然地看和玄然，“神女，为什么要放走她，如果杀了……”

        “如果杀了，泱措会恨我一辈子。”

        她只是不愿意他恨她一辈子。

        第九神庙的桃花香传入口鼻，粉红的桃花瓣随风而来，弥漫了整个世界，纷飞如雪，浪漫如梦。

        巨大的桃花树前，他吹起了笛子，悦耳的笛声入耳，清浅如泉水。

        桃千浅看着桃花树下一袭翠绿色长衫的绝美男子，微微一愣。

        第九神庙，青鸾。

        原来泱措是第九神庙的守护神。

        她站在不远处，没有继续前进。

        泱措放下玉笛，看着她。看着一身鲜血和伤痕的她，心不由一疼。

        “来了？”他问。

        桃千浅点了点头，“恩。你是宫凰的人？”

        “恩。”他发出一个单音节字，他盯着她，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桃千浅抿着嘴唇，“所以，从开始都是你就是宫凰安排在我什么的人。为了什么？为什么，明明想杀我却救了我两次，为什么明明可以杀我，却非要救我。你这样，我又怎么能对你动手？”

        泱措微微一愣，蹙了蹙眉，他没有话说，因为不知道如何解释。

        “为什么？”桃千浅加大了音量。寂静的神庙中显得格外响亮。

        他沉默许久，才问：“如果，我说这是因为爱呢？”

        桃千浅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泱措突然一笑，“不过随口说说罢了，我又怎么会爱你呢！如果可以的话，举起你的剑吧……”

        终究，他们还是要一战，不管爱或者不爱，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单薄。

        他们的爱或者不爱又岂是那样重要的东西。

        他总不能为了自己一己私欲，让整个青鸾族覆灭吧？

        “你以为就这么简单吗？”桃千浅盯着他，满腔的怒气，“你欺骗了我，以为就这样完了？说谎的人要为自己的谎言付出应有的代价！仅仅是死亡，是不是，太容易了？”

        她不是蠢货，自然明白泱措的处境，以及她的处境。两个人没有选择的余地，如今必须要死一个人的话，她不希望是自己，也不希望是泱措。就让命运来决定这一切吧……

        泱措怔怔看着满身是伤的娇弱女子朝着她走来，她的脚步不慢不急，稳稳地踩在地上，像极了一位女战士，却更像是赴死的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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