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路西法苏醒

光点凭空钻出，凝聚为人形，幻化成王霸的模样。
  “抱歉，费了点时间。爷爷，撒旦化身已在空境。”王霸恭敬地说。
  我转头去看宁秋月，躺倒在地的她依旧处于昏迷状态，但是她身体四周散发出扎眼的奇异光芒，像套着一层透明护罩。
  夺取撒旦之力只剩最后一步，饶是以王建军的心性，也是双目火热，呼吸急促。整个守护者，甚至整个人类历史上，人类将第一次获得抗衡天界、地狱的究极力量。
  “将撒旦化身搬到神体前方，我构建血祭法阵，转移撒旦之力掌控权。”王建军强压下内心澎湃的激动心情，有条不紊的吩咐道。
  马若为听得王建军吩咐后行动，将身后的宁秋月抱起随手置于十字架前。
  我紧张的瞧着王建军，马若为横在我身前，一旦我有所举动，他会出手将我制服。
  王建军手指印上额头，一团白芒自其额头探出，手指轻点虚空，描绘出玄妙轨迹；与此同时地面红芒大盛，法阵快速成型，复杂精巧的图案烙印在法阵八方，竟如活物般蠕动；血色透出的丝丝血腥气息令人作呕，宣示着它的危险。
  做完这些，王建军不住咳嗽几声，原先挺拔的身躯显得有些佝偻。
  “爷爷！您，您损耗了自己的灵魂构筑阵法！这会严重缩短您的寿命！”王霸搀扶王建军。
  早在王建军手指点上额头，王霸便是脸色大变；想上前阻止时法阵构筑已开始，打断只会白白损耗王建军的灵魂。
  王霸望着最疼爱自己的爷爷在眼前消耗生命，心头无比自责。
  他回想起小时候爷爷苍老却有力的手臂，多年未曾握过，竟变得这般瘦小、脆弱。
  “这么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爷爷没事。”王建军安慰王霸。
  王霸紧抿着嘴沉默，神情黯然。
  “呵呵呵，爷爷活了一辈子，做了一辈子，执着了一辈子；可惜，不甘啊，不能活着见到实现理想。像爷爷这种老古董，早死晚死，不差那么几天。理想需要继承，需要前进，你们是朝阳，未来，是你们的。”王建军语气虚浮，老眼涣散，勉强能站直身体。
  眼中泪光涌动，王霸应道：“孙儿，谨记。”
  王建军站直身子，吩咐道：“霸儿，去完成仪式，收取撒旦之力。”
  王霸点头走到法阵前。
  “撒旦化身拥有撒旦之力的控制权，血祭法阵的作用，就是将控制权从撒旦化身转移至神体，并将撒旦之力存储其中；通过神体中转，我们能间接控制撒旦之力。”
  “取些撒旦化身的血液，放在血祭法阵中央的神体前。”王建军告诉王霸如何行动。
  我忐忑的看着王霸靠近宁秋月，马若为的阻拦让我无法靠近。
  王霸低声说：“得罪了。”
  指尖聚源成刀，王霸手指划过宁秋月肌肤，留下数厘米的伤口。
  王霸操纵源将伤口处血液收集，同时制造出创可贴封住宁秋月受伤部位。
  血液飞至法阵中央，神体因血液的到来变得兴奋，苍白肌肤竟然如活物般愈发剧烈的蠕动起来，令人寒毛直竖。
  死一样的短暂沉默后，王霸忍不住出声问：“爷爷，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等撒旦化身的血液转化为源，神体主动吸收。”
  王霸张了张嘴，和我目光相撞，随后原地静待，没有说话。
  全场目光死死盯着悬浮在神体前的鲜红液体，诡异的有些滑稽。
  “咳咳。”
  好一会儿后，王建军有些尴尬的咳嗽声响起。
  血祭法阵不会有问题，所以有问题的，只可能是用于血祭的“人”。
  “情况不对，难道，她，并不是撒旦化身！？”王建军满是褶皱的老脸紧缩，表情极为难看。
  守护者积累千百年的秘藏书籍中记载着，天使和恶魔力量构建的人类躯体，不比具有稳定性的真正的人类躯体，身躯或血液一旦离体，失去本体力量的支撑，便会解构为源消散。
  血液离体后没有解构为源，证明着宁秋月的身体不是由天使和恶魔的力量构成，她拥有人类的肉体！她，是人类！
  全世界守护者冒着同天界、地狱彻底敌对的风险首次合作；这般大阵仗，却因情报失误化作无用功，实在难堪。
  王建军身子摇晃，不甘的哀叹。
  这次行动从一开始就已经失败，全人类将在天界和地狱的怒火中灭亡。
  高空，原先密密麻麻的光点已稀疏，数道惹眼的光团左右猛突，所过之处光点熄灭，坠下天空，激起道道水花，被滚滚江浪吞噬。
  “爷爷。”王霸转身对王建军说，“撒旦化身是宁秋月同学，这不会有错。阿水同学曾对我说过，撒旦化身拥有真正意义上的人类肉体。”
  王建军急声问我：“此话当真！？”
  我想没有隐瞒的必要，答道：“是，宁秋月她是真真正正的人类！”
  王建军听完我的确切答复，目光闪烁，低声嘀咕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霸儿！将撒旦化身的血液，滴落到神体上！”王建军抬手对王霸说。
  “明知道宁秋月是人类，还要对她出手！你们守护者，不是要守护人类吗！”我大喝道。
  “在全人类的进化面前，些许牺牲算得了什么！我损耗灵魂构筑血祭法阵，命在旦夕，我转移她体内撒旦之力的控制权，又不会害她性命。”王建军对我说。
  “霸儿，还不动手！”
  王建军见到王霸有些迟疑，发声催促。
  “是，爷爷。”王霸紧缩眉头，低头看地上昏迷的宁秋月，万千思绪化作一声轻叹。
  血液滴上神体，早已迫不及待想要吞噬血液的神体在接触血液的瞬间将它吞干抹净。
  血祭法阵剧烈震颤，条条血色纹路上下起伏，大有崩溃之势。
  很快，血祭法阵恢复了平静，静止的血祭法阵缓慢旋转起来。
  宁秋月躺在血祭法阵内侧，处于阵中央的是束缚在十字架上的无面神体。
  随着血祭法阵缓缓运转，从宁秋月身体中抽离出的红色条纹，被血祭法阵尽数吞噬。
  由外及里，血祭法阵不停吸收红色条纹，颜色变得愈发亮眼的同时，将能量传输到位于中央的无面神体。
  无面神体接收着血祭法阵传递的奇异能量，其肌肤也逐渐由苍白变为鲜红，看上去颇为诡异。
  我不安地望着躺在血祭法阵中的宁秋月，从她身上被抽离的红色条纹快速变淡。
  “可恶！”我知道事情已无法挽回，我无法阻止守护者获得撒旦之力。
  现在只能希望，宁秋月不会因为失去撒旦之力，对身体产生不好的影响。
  我捂着胸口，隐隐的疼痛和空洞、失落感产生的眩晕让我晃了晃脑袋。
  怎么回事，感觉心头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掏空。
  我不能解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蠢货！”
  邪魅阴柔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这声音还莫名的熟悉。
  我反应过来是谁在说话。
  “路西法！？？？？？”
  乱局中，又生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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