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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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分手秋天会习惯。”
时间的巨轮已经漫游到了二零二二年,这是靳先生离开我的整整第二年,我终于没再困囿于他的苦梦里,梦像满片蔚蓝海终究淹没了我们。
从前看奇葩说时詹青云的一段话也曾让我醍醐灌顶——
“我们最后选择的是跟自己的悲伤和解,而不是忘却。因为那曾经使我悲伤过的一切,也是我最热爱的一切。”
后来我将网易云里分了类别的歌单尽数删除,几百首歌被我一股脑地塞入同一个歌单里,每天在随机播放里感受着激荡与柔和将灵魂时刻分裂开的碰撞。
“初闻不识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我早已没多大迷恋那场快男舞台上蓝白光影印衬的大男孩,却犹然在去年彻夜听着那张迟来的专辑,总要不甘心地打湿半边枕。
彼时我还单曲循环了许久哥哥的《当爱已成往事》,去年年底意外见了首热门歌曲平铺直叙的词——
“从前对妈妈说谎/翻山越岭只为能与你拥抱一场/幻想/披上红妆。”
“从前说无惧山海/用九百九十九张车票换有你的未来/只要你在/后来你把我归还人海/哭着说欠我的未来/下辈子再爱。”
的确,我们总会知晓人生没有彼此并不会不同,又何必再苦苦追问你的消息。
我没有笔底烟花操翰成章的功力,故事也没有多少词华典瞻,总生怕写不出少年的激荡热烈与赤诚,毕竟山长水远携以鲜花仆仆赴约是我在前半生里得到过最美好的浪漫。
后来单见浅闻的鱼才蓦然发觉,飞鸟最初并肩走过漫漫长路时其实是条鲲鱼,薄情世间与菲薄流年里他轰轰烈烈展翅为鹏,而鱼奋力追随了他许久,不知觉在浪涌里似成了只化身孤岛的蓝鲸,可飞鸟的影子愈发向着遥远天际,蓝鲸跃起辗转许久,到底各安天命。
很多人曾问过我缘由,欲言又止总是我能给出唯一的答案,后来我想我们相见是因为相爱与亏欠,相离其实也亦然吧?
此时耳机跳转到了尤长靖的《是你想成为的大人吗》,每每安安静静听起这首歌时我总会想起周游,我其实很艳羡她的勇敢,与风共舞与光共生遍历山河世间,如果时空慢递还能为她寄去些什么,我想我会告诉那个站在楼宇缝隙里的她——
“总会去到卓尔山的,我们一起去看星星好不好?”
“你该知道你自己就是那枕滚烫星河里恒久发光的那颗星啊。”
悠久的岁月中其实没多少坦塔罗斯的磨难,总会星燧贸迁沧海桑田,许多我曾误以为的冥色在四时表里不过九牛一毛,海海人生中喜怒哀乐被分裂开来都不过尔尔。
嗨,靳先生,你看我们都曾满心以为失了彼此便失了未来,可你飞离了深海,贝加尔湖畔也没了化身孤岛的鲸,我们都曾在衣单天寒里为彼此疯狂过,可玫瑰终究会变成另一支玫瑰。
靳先生,此后万里蹀躞斜阳皓月,春日夏风秋叶冬雪南水北山东麓西岭我都不能陪你去看啦,偶尔我还站会在码头栏杆边吹吹风,那些我曾日思夜想遗憾过的重蹈覆辙似乎被风拂至远乡。
就接受你我的事与愿违吧,各自跃入人海,滚滚浊浪里请你继续赤诚热烈地抵挡万般翻涌至荒唐人间。
年年岁岁,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我们一定会成为正想成为的自己。
靳先生,有朝一日于人来人往中再相逢,都不带着悔恨与遗憾去回忆相伴过的十余年时,那我们说说话吧,像刚认识那样——
我想听你鲲鹏高飞野草连天,栉风沐雨徒手摘星,永远保有你要的明媚绚烂奔赴程程山海。
〈心淡〉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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