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八章，动荡（3）

司马师发现了衣带诏的当天，就对张、李二人实施了严厉的惩处。

        张、李二人还有那两个被控制的刺客都被押解至洛阳东市的菜市口。司马师决定在菜市口把这些叛贼斩首示众。

        连同他们一起被斩首示众的还有各自的家人。妻、子、儿、女，一个不留，全都被斩首示众。

        司马师这样做是为了杀鸡儆猴。

        事情结束了。任凭地动山摇，他仍然平安无恙。

        于是就想告诫那些跟张缉、李丰还有同样想法的人，告诫他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乖乖地走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无事生非，寻衅滋事，反对他的权威总之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否则将会得到跟张、李二人同样的下场。

        杀了张缉和李丰以后，司马师又做了一件事。

        他自作主张地把这道从张缉家里搜出来的衣带诏呈给郭太后看。

        衣带诏到了郭太后那里。

        司马师就在太后面前倒打一耙。跪在太后脚下，头也不抬，言辞恳切地陈述皇上曹芳自他登基以来到现在的种种不是，种种错误。然后，又无比煽情无比沉痛地回忆了他父亲司马懿和他，以及他的兄弟司马昭三人为了曹魏的江山如何出生入死如何地东征西讨，鞠躬尽瘁。现在，他的父亲尸骨未寒，皇上却要赶尽杀绝，铲除他们兄弟。

        司马师说到了伤心处，竟然凄凄哀哀地哭起来，潸然泪下，悲痛欲绝。

        也许，司马师这种高明逼真的演技，一部分是源自于他父亲司马懿的遗传，还有一部分是他后天习得。

        ……

        三天以后，曹芳被废的消息，立刻传遍了洛阳。

        洛阳大街上流言肆起。

        据说，郭太后是被司马师逼迫下令废黜曹芳的。据说，司马师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居然用刀架在了郭太后的脖子上逼迫她，让她下令废黜曹芳。

        这些传言，也许都不是空穴来风。但也仅仅只是传言，从来没有得到证实。

        公元二五四年，也是曹魏嘉平十年。

        曹芳与张缉、李丰等人密谋除掉司马兄弟的事情败露。

        张、李二人被诛，年轻的皇上曹芳，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废为齐王，搬离了洛阳。朝廷决议（当然就是司马兄弟的决议），给被废的皇上在河内郡重门营建造一所齐王宫，让他在那里居住，从此不必再回洛阳。

        曹芳临走之前，还哭着喊着一定要见郭太后。他想当面问问郭太后，为什么要废他。这样的请求是冲动的毛躁的不切合实际的，就像一个已经断了奶的孩子仍然哭着闹着要吃奶一样。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曹芳的请求被司马师无情地拒绝了。

        司马师笑着说，郭太后很忙，她要诵经祈福，不希望有人打扰。

        曹芳就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司马师站在宫门口，目送着宫里的车驾载着落落寡欢的曹芳离开。司马师一直在笑。没有人知道那意味深长的笑容背后潜藏了多少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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