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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性情——充分自由


  不管是看书还是看电视剧,薛蟠出场就打死了人,明显是个坏形象,但是读者和观众都不觉得他讨厌,就在于“天下第一个弄性尚气的人”,这是说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由着性子来——充分自由。
  看香菱长得好看,就抢了过来,为此还杀了人。在学堂看到谁好看就发展成男伴,即使抛弃了金荣,也每月给七八十两的银子。在没有什么钱财来路的农业社会,简直就是财神爷。
  为薛宝钗求药,对薛宝钗很好;带着贾宝玉吃喝玩乐,无所顾忌;给秦可卿高等级的棺材;外地买来的猪,请朋友一起品尝。这就是“钱包”的角色。
  整个世俗社会就是物质社会,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薛蟠是蠢了点,但是薛家养得起他的蠢,外人看起来就只是放荡而已,并不像现在的“杀人偿命”或者“杀人死刑”了。薛蟠是坏,恨他的都是被他损伤了利益的人,包括他的对立面,跟他争抢利益的人,但是与其他人无关。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贾珍父子,他们是臭,荤素不忌,没有边界,人人避而远之。尤二姐、尤三姐就是因为跟贾珍父子的关系,根本就洗不清。尤三姐自刎了,尤二姐不被所有人支持和看好。一是说不清她自己,二是怕会把贾珍父子的淫乱作风带进荣国府。秦可卿死了全家,茗烟跟作儿的事发生在宁国府,连薛蟠这样被认为至坏的人也要防着贾珍父子———“知道贾珍等是在女人身上做功夫的,因此忙得不堪。”
  钱多就可以散播谣言,控制舆论,封闭建设也没人去追查真相。薛蟠杀人的事,因为作者寄托贾雨村言,也就是说,贾雨村判案时候描述的是真的。不管是王家还是贾家,包括市面上流行的,都是“王凤姐弄权铁槛寺”里“金哥”那样的。香菱先许配给了冯渊,后许配给了薛蟠,冯渊和香菱殉情了,薛蟠也无罪,所以香菱要改名,而不是薛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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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蟠过生日,以贾政的名义让茗烟把贾宝玉骗了出来。茗烟知道撒了谎,笑着跪下认错,薛蟠说,“不要难为了小子,都是我逼他去的”。寻着了好吃的东西,先孝敬母亲,然后给老太太、姨夫、姨母送了去,接着就把贾宝玉叫出来喝酒行乐,一桌的其他人都是贾政的清客,也算是私人谋士。除了这事是贾政暗许的,也说明薛蟠是在为贾政办事的,很可能是贾琏那样的位置,副手。
  前面薛蟠在学堂的描述,重点说了他的三个男伴,大致上来说,金荣就是维持体面的随从,其他两个相当于救助贫弱,就像我们现在的捐助贫困生。因为是私人捐助,那些人自然为他所用,对他言听计从甚至讨好。
  说到寿礼,贾宝玉自认为字画不错,肯定要送字画,薛蟠就提起了春宫图,这相当于一群人围坐一桌,几个人自然而然地说着,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就像喝两口茶。这是说春宫图在男人圈子里是光明正大的,都看过,也都有过了解,只有女人圈子或者后宅才查。原因就是男人在前面搞得太不像话,后边如果不查,未出嫁的闺秀都被泼一身脏水。在迎春出嫁之前查,为的是院子里所有未出嫁的女孩。赶金钏、掰谎、查秀春囊,包括后边赶晴雯和戏子等等,都是一系列的,对应的是柳湘莲说的,“只有两只石狮子干净”,外面已经传的不像话了。
  薛蟠提到“庚黄”,贾宝玉想了想,是唐寅,并当场揭穿。这里除了说唐伯虎这类文人雅士也画春宫并且署名之外,也是说薛蟠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差劲,他对字画的理解力和欣赏力还是很不错的。就像为大观园取名一样,薛蟠像贾政的其他谋士一样,是要刻意做低的。后面刘姥姥那章,王熙凤还说了男人酒桌要有“清客”供大家取笑,这样才热闹。在贵公子和老谋士在座的聚会,薛蟠就是“清客”,他有意地用自己的“无知”来为贾宝玉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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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回,打宝玉之后,茗烟“认为”是薛蟠说的,话从这里传给了袭人,袭人告诉了薛宝钗,再通过薛宝钗传到薛姨娘那里,大家就一口咬定是薛蟠告了贾宝玉的状,薛蟠说:“人人说我杀了人,也就信了罢?”这应和着为香菱杀冯渊的事,很可能薛蟠没有杀人,杀人是把他们逐出金陵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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