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归来的独角马 10

但见这少女，短发短薄清爽，面上唇舌耳环，一样不缺，右眼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看似面有凶相，但在丘文生面前却摆出一副如小鸟依人的模样，与她整体的味道显得格格不入，看似比丘文生还要大几岁。
丘文生见她眼上的疤痕，不禁心生怜悯：＂瑜姐，你眼睛怎么啦？＂
＂没事，前几天逛街，不小心摔得。＂
＂……＂文生听罢，一片无语。
在丘文生的记忆中，最初的夏瑜并不是这样子。那时的她和其他同辈的少女一样，青春可人，样子甜美，还算是个小美人儿。他12岁，中一的迎新日的时候，负责接待他的，正是夏瑜。
那时夏瑜一头深棕色的长发，穿着外套，短校裙，160的身板，配上长筒袜，优雅地坐在礼堂的钢琴前，弹奏着《给艾丽斯》，一眼看去，像个从二次元里崩出来的美少女……
＂我有票，我可以带你进去！＂夏瑜说，一挥衣裙，郭东带着亲卫队，拦着阻止二人前进的接待。
虽然大家都害怕林雪柔，不敢逆她的意放丘文生进来。可是，对方是夏瑜。
夏瑜单打虽不厉害，但她手下亲卫队，个个都是狠角色。
二人在疯狗张楚的开路下，一路大摇大摆径直地杀到最贵的VIP席。他咧满是尖牙的嘴，对坐在上面的一男一女，笑了一笑。
夏瑜便着问：＂请问我和文生学长，可以搭台吗？＂
＂当然可以！＂
何止搭台，两人望一望彼此，连忙举起牛排和饮料，灰蒙蒙地溜到墙角找个地方坐在地上。
谁说吃午饭一定要买票的，夏瑜直接刷面。
台下的小骚动，自然吸引台上众人的目光，特别是林雪柔。
＂夏瑜这家伙是来捣乱的吗？＂她心道。
一首歌奏完，晓静拿着台词和咪克风，走到台中央，胆战心惊地读稿：＂下……下……首歌……”
那40吋长的大美腿确是迷人，之所以把靠台地方设为VIP,  一方面是音色最她。是能近距离欣赏那对白玉柱。
＂白腿精，我爱你！＂
＂李晓静超可爱耶！＂
＂别紧张，老公在这！＂
果然，榜一校花的魅力真是非同凡响，明明连台词也没念好，但她出场的一刻，彷佛才是每首歌的高潮。
但见林雪柔淡定在台上咳了两声，台下所有人瞬间沉默下来。这何妨不是种另类的冰火两重天呢！
＂哈哈。＂
丘文生见状，轻轻一笑。转眼间，看似无神的双目渐聚焦在拿着震队之宝的叶思仁，心道：那个人就是和雪柔一起，重建银乐队的家伙吗？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实力吧，看看你能不能配上它。
＂下首……”
林雪柔眼见晓静台词念了大半天，还没有念完，便忍不住夺了咪克风及台词念道：＂下一首歌是宫畸峻动画《天空之城》的主题曲，主角是长号和圆号……＂
前面晓静介绍小号，单簧管，萨克斯风，观众的焦点全在晓静的腿上。她只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叶思仁和霍建霆身上。
叶思仁和霍建霆在随着雪柔的介绍，站了起来，介绍自己手中的乐器。这对意外的组合，让大家都好奇起来。
前不久，霍建霆还带头去捣银乐队。
＂怎一下子，就成了林雪柔的小弟。＂
＂不，他还是学生会长，按道理，林雪柔才是他小弟。＂
但是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两人的演出。
本来大家都看好的，王锡安“前副队长”叶思仁的演出，像只套马杆的少年，他出的每一句乐句，像是骑着一匹管不住的野马走钢线的，周国栋听着，完全胆战心惊。
虽然合奏的时候，一些参差的乐句会被其他乐器的声音盖住。  但偏偏这首歌，基本上听的，就是长号和圆号的对答式独奏。
此时，观众开始一片烨然，唯台下的丘文生却神情尊注，精神集中，点了点头，感叹地说说：“  多么完美的音色。”
此时，郭东递给夏瑜一对耳塞，夏瑜看了看丘文生，说：“学长，你需要吗？”
虽然夏瑜比文生还要大4岁，但是她是万年中四生，也出于对校草的尊重，称他作学长。
丘文生婉拒，又说：“不，这么完美的音色，我还是第一次听见。”
夏瑜听着一头雾水。
“夏瑜，你试着闭上眼睛，然后一直默念‘空’  字。”文生气定神闲地说。
夏瑜照着办。她闭眼后，她先看见一滴水，然后水聚集成湖，湖中有月，是满月。她在意境中轻轻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散发着慈悲，圣洁的蓝白光华，光华在夜幕中又会聚成一棵棵小草，小花，然后一棵树，一片森林……
“你看到了吗？”  丘文生问。
“嗯。我看到了！”
丘文生有点意外地笑了一笑，说：“没想到，夏瑜姐你还挺有慧根的。”
“是……是吗？”
“当然，因为夏瑜姐本来就是个温柔的女孩子。”
被文生这样一赞，夏瑜满脸通红，整个人都热呼呼的。
旁边站着蹭饭的郭东听罢，下巴都掉到合不拢。张楚听罢，饭都喷了出来。
“作死，你俩！  你大歹也是个美女！”夏瑜说罢，“小拳拳”猛砸郭东胸口，差点把他打死。
疯狗见状，也瞬间变二哈。
“哈哈哈。”  连丘文生也轻笑几声。
台下欢声笑语，可台上各人却一点也不好受。
甚么王锡安副队长，首席，国庆联合乐队考核第一，在这一刻，通通成了最大讽刺。
正当他们万念俱灰之际，但见霍建霆已经如箭在弦，但见他丝毫不惊，像即将打擂的拳手般，轻轻跳了跳，又摇了摇头，那认真中又带点小淘气的眼神，瞬间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他眼角瞄了一眼高文健，两人点了点头，又瞅着周国栋。  但见手拿指挥棒的手，轻轻一挥，一落。  霍建霆惊鸿一声，全场人们瞬间沸腾起起来。
“霍大大果然是站在陈南芳顶峰的男人！”  学生会的人一声呼喊，众人都欢呼起来。
“霸王！霸王！霸王！”
思仁听着全场的吶喊，想起那天，被江南美按在地上磨擦的囧境，心里一惊。
他狠狠地抓紧手中的长号，斥道：“你这垃圾，能不能别那么容易放飞自我好吧！”
“你在命令我吗？  人类？”
忽然，思仁好像听见乐器在对他说话。  顿刻间，他整个人都楞住了，连轮到他的乐句，他却被吓得无动于衷。
幸好，霍建霆及时应变，自已接了他的音部，继续奏。
雪柔气得伸手到他的背，狠狠一把，他才回过神来。
“学姐……”
“你干嘛！别楞着！”
“学姐……  它……  这乐器会说话！”
雪柔听着，干脆给了他一耳光。
“听着，要控制独角马，要么成为祂忍可的人，要么就放弃自我，让它去架驭你！  ”
“这怎么……可能……”
及等思仁觉悟，下一句乐句如狼似虎般的杀了过来。
放弃自我！
放弃自我！
对了，“空”！
他想起以前李莫言曾指导过他如果演奏佛教的“梵音”的情况。
他心中沉着，默默地念着空。
顺着独角马的意志，举起手来……
忽然，思仁再度发功，这次，他的演奏很是顺利，每个音符都干净利落，彷佛换了檔似的。
这时，夏瑜的竟境中，被一片黑暗笼罩，她张开眼睛，虽然叶思仁的演奏，终于起了水平，但是，她却感受不到刚才那种如泉水般清澈，纯洁的感动。
她身上寒毛，都竖立起来。
丘文生留意到思仁的眼神变得空洞，阴深，眼白几乎全去，像黑洞般会贪婪地摄食所有靠近它一切，甚至——光。
“对了,  就这样，成为我的傀儡吧！  人类！”
．．．
．．．
．．．
＂要马上人口呼吸，心外押。＂
＂顶住！叶思仁，顶住！＂
经过一翻抢救后，思仁咳了几声，张开惺忪的眼睛，从保健室的床上起来。整个人还是懵懵的。
只有两片发紫的嘴唇，还有一点温暖的感觉，就像刚刚被人亲过似的。
他张开眼，只见林雪柔一个人坐在旁边。
＂发生甚么事了？＂他问。
但见雪柔咬了咬唇，又咬了咬指头，似有点不知所措的，把转过一边。
学校的保健室不大，而且有点闷热，雪柔面色熏红，含羞答答似的。
＂你刚才……晕倒了。＂
＂喔。＂思仁寡淡的说，但想着想着，有点不对劲……
刚才嘴唇的触感……
还有学姐的表情……
不会吧……
我宝贵的初吻不会被一只母猩猩给糟蹋了吧。
她好像很害羞，难道，学姐也是……
＂谢谢……”  思仁抿嘴，沉实地说，脸上没有甚么变化。
＂不用谢……见义勇为，应该的……”
＂嗯。。。＂
思仁一时间不知道说甚么，猛然想起，刚昏倒前，自己还在演奏中……
＂音乐会呢？＂他问。
＂……托你的福，反映很好！＂
＂喔……”
就这样，二人沉默了好一会，又不时对望着，却又挤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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