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翠微深处清音度

　　高宇从MSN上请凤栖发一些西语宣传资料给他，凤栖立马收集了所有对方需要的图文资料打好包传过去，在等待接收资料时高宇问电脑另一端的凤栖：“最近怎么都不上来热饭菜了？”

　　“懒。”凤栖输入了一个字简单了事。

　　“听说周五你又要不务正业请假去黄山？”高宇继续搭讪。

　　“就请了半天假，你消息还挺灵通。”

　　“这是要和你那古琴老师双宿双飞的节奏了？”

　　“和张桐竹姊妹们。”

　　“那欢迎我加入你们女队么？”

　　“是有人请我们几位女士出游，你和人家不熟。”

　　“看你平时不声不响的，还以为孤家寡人没有朋友呢呢，想不到还有人请客旅游，不会有人图谋不轨吧？”

　　“所以呀，你最好不要加入，免得受牵连。”

　　“我下周要去国外出差，有没有什么香水口红的要我帮忙代购吗？”

　　“谢了，我不用那些。”

　　“也是，灵魂本就泛着香。”

　　“你这样说话不怕被易童知道了。”

　　“凭什么？又不是我女朋友，再说就算是也管不得我。”

　　凤栖发了个「做人要低调」的表情图就再也没说话了。

　　周五上午沈凤栖把赵总和技术部经理确认过的新版产品设计稿发给了印刷公司，又把产品拍摄尾款审批提交财务付好款，再去附近的打印店打印装帧好三本工程竞标书，等拿到三本装订成册的标书，时间已是临近中午，她加快步子回到办公室，把标书递给项目负责人这才收拾了电脑桌子准备走人。

　　凤栖回到绍兴路拿好行李物品，用一块细麻桌旗盖住了古琴全身，顺手给房里几盆绿植浇足水，锁上门径直去往淳风茶舍。

　　桐竹还有最后一道菜正待下锅，凤栖接过铲子换下桐竹，大厨既然来了，总要贡献点能量。她看了看砧板上的材料，有洗好控干的新鲜香菇，紫色的嫩百合，还有切成小丁的丝瓜，少量胡萝卜丝。虽然材料有点风马牛不相及，但凤栖能魔幻地让它们组团迸发出新口感。

　　先把香菇放进热油里榨到金黄色，待蘑菇的天然味道完全释放出来，洒上少许姜，再把百合与胡萝卜下锅炒到六成熟后放入丝瓜，九成熟后再放水，把盐和生抽加入翻炒翻炒很快就出了锅。沈凤栖说过，把握好火候是关键，炒菜只是顺势而为的事。

　　雪景今天一天不上班，上午窝在茶舍的书房弹琴写字，十一点左右把茶舍交付给几位茶道学员，就随双鹊一起上楼来吃午饭。

　　双鹊第一口吃的是沈凤栖炒的最后一道菜，惊喜地望着桐竹说：“姐，你是不是因为要出游了心情特别美丽？”

　　“怎么个美丽法？”桐竹笑到。

　　“手艺怎么一夜间突飞猛进了。”

　　雪景听完也夹了一筷子往嘴里塞，尝罢连说美味。

　　桐竹用家长般的口吻对她们两个说：“听过王羲之和他儿子王献之的故事吗？

　　雪景马上插话说：“我刚在某公众号里读了一篇王羲之的书法轶事，里面讲到他和王献之围坐吃饭的故事，莫非凑巧是这个？”

　　“说来听听？”双鹊饶有兴致地说。

　　“有一次王羲之一家人像我们现在这样正围桌吃饭，羲之兄他职业老毛病又患了，用筷子在桌上不停笔划着，一不小心还把酒杯撞翻了，你猜他怎么着？随即就用手指头蘸着酒写字，连饭都忘了吃，他第七子王献之见到就哈哈大笑说爸你是个字疯子。”雪景边吃边添油加醋地讲。

　　“这个故事虽然很有意思，但和我要说的厨艺猛增缺乏相应逻辑关系。”桐竹回复道。

　　“我大概猜到你指的是哪则轶闻了。”凤栖停下筷子望着对面的桐竹说。

　　“凤栖姐，快快讲来，我最爱听名人故事了。”双鹊鼓励催促到。

　　“王献之有次写了个‘大’字给他父亲过目，王羲之提笔就加了一点为‘太’，献之立刻展示给母亲看，她母亲说「我儿练字三千日，只有一点像父亲。」”凤栖说完喝了口紫菜蛋汤。

　　“你们说的最美味的那道菜就是凤栖在‘大’字下加的那一点。”桐竹笑呵呵地说。

　　“原来是凤栖姐的手笔啊？我说口味怎么似曾相识呢？”双鹊说完又夹了几筷子。

　　众人收拾饭桌碗筷，关好水电，各自提行李下楼等待林雪原的到来。临时有点事，雪原还要半个多小时才能到，桐竹给大家泡了款绿茶，主桌上的日本姬月季非常精致小巧，泛出的微香很快被绿茶裹挟了去，茶香瞬间遍布在屋子各个角落。

　　「茶烟一缕轻轻扬，搅动兰膏四座香。」

　　双鹊和雪景在网上分别买了身黑色和红色上袄的明制汉服，快递员恰好在她们临行前给送上门来了。两人抓紧时间去书房里试穿了一下，枫林渡家的汉服设计的还算貌美。

　　林雪原的车停在了大门口，桐竹又嘱咐了几句茶舍接班人便带着众姐妹上了车。

　　后备箱除了行李外还有矿泉水、一次性雨衣和医用应急箱等各式旅游必备品。

　　雪景有意让沈凤栖坐副驾，她们弎则挤在后座，凤栖问雪原吃过午饭没，他回复说在饭馆里匆匆扒了几口，雪原确认好大家都带了厚外套就驱车出发。

　　跟着导航一路行驶穿过闹区上了高架，大家起初还七嘴八舌的热聊，车子上了高速后一个个渐渐犯起困来，歪歪扭扭地开始闭目养神直至睡了过去，凤栖把座位调整好也渐入迷糊。

　　晚饭是在服务区简单裹好腹后又继续跑路，长途驱车的林雪原精神依然很好，其它乘客已经快折腾到没形没边了。沈凤栖断断续续睡了两觉，其它时间则仰躺着看书。

　　将近八点车子到达目的地南大门附近的旅游接待基地汤口镇，导游小顾已经等候多时，小顾是当地人，林雪原去过黄山旅游的同事推荐来的，熟门熟路不说人非常热情有礼貌，小顾带着一行人入住预订好的民宿酒店，等大伙儿把行李放下稍作休息后便跟着小顾去附近一家饭馆吃当地特色菜。

　　虽然饭点已过，但坐着吃饭的人还真不少，店长是小顾多年老朋友专门为他们空出一个临窗的位置，林雪原把点菜的任务交给小顾并叮嘱他多点些素菜因为有人她不吃荤。

　　前前后后跟着上了一大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全是当地特产，有臭鳜鱼、虎皮毛豆腐、五城茶干、黄山刀板香、胡适一品锅、蕨菜、黟县香菇、麻酥糖、手剥笋、黄山烧饼，末了，还上了壶祁门红茶。

　　对于精细化泡茶的张桐竹来说，未经标准化泡茶流程的这么一大壶祁门红茶就等于是驴饮。

　　虽然小顾吃过晚饭，雪原还是请他上桌陪大家边吃边聊。雪原说他们其实在高速服务区也吃过的，不远万里都驱车过来了，当地特色菜还是必须一试的。

　　小顾吃了口臭鳜鱼说：“我来给大家介绍介绍我们现在所在的汤口镇吧，这个汤口镇呢，隶属于安徽黄山市黄山区，地处黄山区南端，它的西北隅就是黄山风景区的前山，是出入黄山风景区的必经之地，素有“黄山门户”之称，离黄山南大门仅1公里，是黄山的主要生活服务基地和旅游接待基地。”

　　“黄山景区共有东、南、西、北四个大门，但人们说的黄山大门一般指南大门汤口镇，在这里可以从黄山的后山（云谷寺票房）或前山（慈光阁票房）步行或乘缆车登山游览。”资深驴友桐竹补充到。

　　“据我了解，汤口镇也是爬黄山前准备干粮的基地，相比山上飞涨的物价，这里公道多了。”凤栖夹了棵肥嘟嘟的香菇到碗里顺便插了句话。

　　“那我们吃完饭就去采办吧，顺便买好拐杖。”双鹊接过话茬说。

　　“都到山上现买现解决，背这么多爬山太累，我们要轻装上阵。”林雪原用没有商量余地的家长式口吻说。

　　“有位金主在就是享福。”导游小顾打趣道。

　　“汤口镇附近有什么可看的景点吗？”雪原问坐在身边的小顾。

　　“有个翡翠谷，也叫情人谷。情人谷的来源还跟你们上海来的人有关呢。”小顾说。

　　桐竹因为常来黄山做茶，自然是去过的也知道不少翡翠谷背景，她接过话说：“1988年上海有36位青年男女到黄山翡翠谷游完，当时的翡翠谷尚未开发，无路可走，他们互相鼓励搀扶，克服重重困难得以脱险。后来有10对结成了终身伴侣，其中有不少人还是在翡翠谷内初次相识的，因此翡翠谷又被称为「�0�2情人谷」。”

　　“里面的风景怎么样？”沈凤栖问桐竹。

　　“我知道奥斯卡获奖影片《卧虎藏龙》中竹稍打斗等镜头都在那拍摄，其它景色还是请专业导游解说吧。”桐竹说完看着小顾。

　　“翡翠谷是由大小几十个水潭组成的。潭水深浅不一，在阳光下泛出青、橙、绿、蓝、黄、白等多种颜色，非常美丽。这些形态各异、大小不同的彩池随周围景色变幻、太阳角度及光线明暗的不同，或晶明或翠绿，变化万千，绚丽多彩，宛如一颗颗翡翠洒满谷中，故名翡翠谷。”

　　小顾的一段说辞正是凤栖前几天在百度百科里读到过的，她纳闷为什么导游要把其中最美好的一句描述漏掉呢，「谷中竹林片片，泉声潺潺，岩石之奇瑰，水色之亮丽，令人心旷神怡」。

　　“可惜我们时间有限，不然要去看看的！”双鹊说。

　　“下次再带你们来一次黄山周边两日游。”雪原对不无惋惜的双鹊说。

　　“黄山周围最有名气的宏村西可递领略徽派建筑，徽派三雕，砖雕、石雕、木雕名扬四海。西递村中至今尚保存完好明清民居近二百幢，有目前保存最完整的徽派建筑群。宏村主要看水，距离宏村一公里左右的芦村，一路都是油菜花，三月中旬的时候非常壮观。”小顾讲解到。

　　“宏村和西递这两年商业气息和人流逐渐浓密起来，我倒更喜欢逛百年老街屯溪，那里保留了徽派建筑其中精要。黑瓦白墙，素朴拙雅。古老的窗棂散发着陈旧的木香。砖木结构的铺面，精巧玲珑的楼阁，随处可见。”桐竹发表了她的观点。

　　“我大二那年学校组织过全年级去西递宏村写生实习，那个时候人不多，也没有多少商业气息。”凤栖说。

　　“那你爬黄山了吗？”雪原问。

　　“没有，时间有限。”凤栖回答说。

　　“距屯溪老街20公里的休宁县是“中国状元第一县”。休宁县自宋嘉定十年至清光绪六年共产生了文武状元19位，而安徽历史上一共才出了28位状元。凤栖你应该会喜欢那种文人气浓厚的地方。”桐竹说。

　　“变成旅游景点后，估计什么气都被遣散了。”雪景呵呵笑了两声。

　　“塔川你去过吗？”小顾问张桐竹。

　　“还没有。”桐竹说。

　　“塔川的名气虽然比不上西递宏村那么大大，但胜在绝美的秋色，也是是摄影界的热门基地。每到秋季，满山树叶色彩斑斓，是我国四大秋色观赏地之一。”

　　小顾喝了口祁门红茶继续介绍说：“此外还有碧绿开阔的人工湖太平湖；昵称春谷的芙蓉谷神秘的大峡谷，谷中群峰嵯峨，怪石罗列，茂密的原始森林倒映在碧如翡翠的池潭；还有比漓江更清，比三峡更秀的新安江山水画廊，春天步入其中犹如置身山水画中。”

　　“我前年去过徽杭古道，听闻这条古道早在唐代就已修成，走在历史沧桑感和厚重感的古道上心里既宁静又踏实。”桐竹说。

　　“徽杭古道全长25千米，曾经是徽州人尤其是绩溪人通往沪、杭繁华地区的捷径。保存最完整的一段是绩溪县境内的盘山石阶小道，那是徽杭古道的精华所在。”小顾补充道。

　　“我听说呈坎地处青山翠竹之中，自然和人文景观，都很有可观。”凤栖说。

　　“呈坎是块风水宝地，秀美的田园风光围绕着古村落建筑群。”小顾说。

　　“我们明天到云谷寺坐索道上山还是爬上去？”雪原问导游。

　　“看你们的体力，索道到白鹅岭大约10分钟，爬山需要两个半小时。山上还有不少耗体力的爬坡，游客大都会选择在这里直接坐索道上去。”小顾回答说。

　　“我看我们还是轻松点坐索道上山吧，一帮姑娘就不要挑战极限了。”雪原说完又补充道：“明天我们早点出发吧，白鹅岭是观东海云海的最佳处，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能看到壮观的云海。”

　　“那我们六点左右在酒店门口汇合一起出发吧？”桐竹说。

　　在大家都表示没有异议后，晚饭也在聊天结束的时候结束。一路劳顿外加明日要早起，从饭馆出来一行人径直走回民宿早早歇下。

　　头天早上接近七点众人坐缆车从东海的千丘万壑中穿行，短短20多分钟在缆车内就一览了东海众山小的开阔盛景。

　　索道下来步入白鹅岭，远眺晨曦中的白鹅岭山峦起伏，绵延不断，毫无悬念地看到了奔腾壮阔又神秘莫测的云海。

　　在白鹅岭往701电视台途中，小顾给大家介绍了一株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松树，其形如孔雀正欲东南飞去，故名“孔雀松”。凤栖更喜欢它的另一个别名“凤尾松”。

　　沿着石阶往上爬，她们要去往幽秀灵奇的始信峰，石阶两边都是高大挺直的松树林旅途中出来观赏到奇妙的黑虎松、连理松和竖琴松还偶遇了不少山间野花野草：有开着紫色花的桔梗和鸭跖草；有紫茉莉和霍香蓟；还有株姿优美可作做盆景的鸡眼草和佛甲草。

　　那一小片长在石头边又称忘忧草的黄花菜，可宽胸解郁，弘庭梧母亲给沈凤栖开的药方里就有，那个方子叫萱草忘忧汤，为彼时忧郁过度过度的她驱散了不少郁结之气。

　　凤栖看着忘忧草想起弘庭梧，还有那天醉酒那个深吻，她记得当时虽然被酒迷得神志不清，但全不如弘庭梧那个霸道而热烈的吻更让她六神无主，在酒精作用下她只觉浑身被一点点溶解，根本无力招架。

　　有了这层身体接触，沈凤栖才开始让弘庭梧进入了她的部分意识里，而不是无视或驱逐，但也只是放着不管，偶尔浅浅想起而已，比如当下，她就在想他正在干些什么。她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彼处的弘庭梧也正在思念着她。

　　桐竹在渡仙桥附近给大家拍了不少合影，她说这里取景特别美，崖壁上有青翠幽香的苔藓和壶藓作背景。

　　凤栖和雪原的一张合影正好把渡仙桥飞梁幽壑

　　下乱云烟的背景取进来了，这让两人看起来仿佛置身一派云雾缭绕的仙境。

　　雪原今天穿着一身深蓝色夹棉的运动套装，非常沉稳精神，凤栖则穿着月白色的T恤披件杏黄色薄款羽绒服，下装配黑色弹性棉裤，搭着双小白鞋，明朗活力，走在一起宛如一对恋爱中的男女朋友，两人一路寻花问草，有说有笑。

　　喜欢拈花惹草的不止沈凤栖一个，花草识别能手张桐竹可谓见多识广，离开渡仙桥桥往玉屏峰进发途中，桐竹遇见了叶片清秀的大花旋蒴苣苔正开着紫色花瓣，凤栖说要不是旅途遥远运输不便，不然带要回去作清供才好。

　　凤栖对桐竹说：“传说中花叶俱佳的黄山梅有见过吗？”

　　桐竹回答说：“来黄山这么多次，还从未见过传说中花冠呈金黄色，质地色泽犹如蜡梅花般的黄山梅，它们的花期在七八月份，现在应该芳香远播了。

　　导游小顾听到桐竹她们的对话插嘴说：“咱们晚上住的山顶宾馆四周有不少毛莛玉凤花，和杜若。我是用植物识别软件才认识它们的。”

　　“毛莛玉凤花，素色满身却香气延绵。”凤栖说到。

　　“杜若在久远以前是长在离河畔沙洲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从古时岸芷汀兰的形象，转变到如今的幽林美人了。”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双鹊不知哪里冒出来吟了两句《九歌》里的诗来凑热闹。

　　“不错呀，都能顺口出诗了，看来平日里多读书还是能潜移默化，你还能吟出其它关于杜若的诗嘛？”桐竹笑着对她妹妹说。

　　“水阔蛟龙出，山深杜若开。”双鹊刚摇头晃脑地吟诗完毕，雪景就迫不及待地剧透说才女双鹊纯粹是临时从百度里搜来献宝的。

　　”杜若山中佩，梅花陇畔枝。”雪景拿着手机也读了两句杜若诗。

　　美景佳句纷纭而至，一行人吟诗作对，笑闹着其热融融地大步前行，行到气象宏达处便止步驻望流连。

　　没爬几分钟，雪景停下来问导游小顾：“顾导游呀，这座山为什么要叫黄山呢，有说法吗？”。

　　“黄山古称天子都。秦代因峰岩青黑，得名黟山。后因传说皇帝在此炼丹才改称黄山。”小顾回答说。

　　通往梦笔生花途中凤栖夹缝中几株细小的半开着的夕雾花，花香淡雅清纯，随风摇曳生姿，她想起这是弘庭梧母亲最喜欢的花，就多看了几眼。

　　在浏览完猴子观海和团结松即将到达花香遍野、

　　烟云环绕的始信峰，小顾开始给他的客户讲解始信峰的前世今生，他说：“这里汇聚了许多黄山名松，接引松、龙爪松、卧龙松、探海松等，古谚云「不到始信峰，不见黄山松」。”说完把手一一指给大伙远程观赏。

　　桐竹说始信峰的峰顶有一平台，古代文人雅士常登峰揽景，吟诗抚琴，故也称琴台。五人于是登顶，尽览四周风光：奇峰怪松、石猴观海、云山雾罩、沃野阡陌。当然，还能望见散花坞观景台和她们晚上即将要入住的宫殿式山顶北海国宾馆。

　　双鹊两腿盘坐在琴台上说：“峰奇今始信，不负此峰名”。

　　“我说我们就应该把古琴背来放琴台上弹琴唱歌。”雪景附和到。

　　“光是人爬上来就挺受罪的，再背把琴，太折腾了。”桐竹说。

　　“可以请挑山工背上来。不过，古琴到底是什么乐器？它和古筝类似吗？。”导游小顾说。

　　“琴棋书画琴为首，其中的琴就是指古琴。”双鹊看着崇山峻岭顺便扫了回盲。

　　“我只听过古筝，古琴和古筝有什么不同？”小顾一副很好学的样子，继续追问。

　　“古筝有21根弦，古琴在周朝前只有五根弦，后来周文王加了一根，周武王又加一根，所以也叫七弦琴。这只是外形的不同之处，两者的音色也截然不同。不过这个一言难尽，以后有机会你去听听古琴就知道。”双鹊回答小顾说。”

　　“始信峰这个琴台有什么典故吗？”雪景问小顾。

　　“比不上海盐那张据说是伯牙弹琴的琴台，这张琴台多为古代文人雅士常登峰揽景，饮酒抚琴。先有明代民族英雄江天一在此隐居抚琴，后有其后裔江丽田善诗擅琴，也隐居于此，故此有「琴台」之称，但名气一直不算很大。”小顾说。

　　“海盐的伯牙琴台又有什么典故？”凤栖好奇地问导游。

　　“我只听说那里有个伯牙琴台，其它倒没怎么深入了解。”小顾遗憾不能给讲解。

　　“我去过海盐南北湖旅游，倒知道这个叫闻琴村的地方。”桐竹对坐在琴台上的凤栖说。

　　“闻琴村？这个名字好文雅。”凤栖说。

　　“还有座桥叫闻琴桥呢。”桐竹说。

　　“那一定有文人骚客了。”凤栖说。

　　“那必须地。”桐竹笑着说。



　　“坐等故事。”坐在凤栖一边的双鹊说。

　　“Long  Long  ago。”雪景也凑过来等一个跟古琴相关的久远故事。

　　“浙江杭州湾嘉兴市有个海盐县，海盐县有个湖叫南北湖，古称永安湖、澉湖、高士湖，三面环山，一面临海。南北湖是钱塘江口的一个潟湖，有长堤横贯，将湖分为南北两半，所以叫南北湖，也小西湖之美称。”桐竹说。

　　“还是高士湖耐听。”双鹊插话说。

　　“南北湖由湖塘、山林、滨海、古城四大资源景区组成，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和人文景观。当然还有古寺。”桐竹接着说。

　　有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跑来围着琴台蹦蹦跳跳的，他的父母也走过来，没一会也认真听桐竹讲古琴的奇闻异事。

　　“据记载春秋时期在海盐的武原东门闻琴村就有伯牙鼓琴的伯牙琴台，那个村在元代时期称为闻琴坊，明代才改为闻琴村，这个名字一直延续到现在。”桐竹说摸摸小家伙的脑袋笑笑说。

　　“我在武汉出差那几个月和同事们去附近游完了一番，在武汉汉阳也有个伯牙鼓琴的琴台，这么说伯牙不止去过武汉还又去了海盐，看来爱弹琴的人都像你们一样爱自由、四处游走。”雪原说完大家哄笑起来，连小男孩的父母也笑起来了。

　　“明代诗人钟夏的有首叫《琴台》的诗非常写的非常好，只是我背不下来。双鹊去网上搜来吟诵吟诵。”桐竹说完看着她妹妹双鹊。

　　“鹤去天边不可招，龙吟沧海夜迢迢。孤台背郭今无主，千载闻琴尚有桥。只有阳春摇草树，独怜流水混渔樵。尘埃满目知音远，纵有高人但寂寞。”双鹊拿着手机读完了这首七言长诗。

　　“诗里有好几首古琴曲呢，有我最喜欢的《沧海龙吟》和《渔樵问答》还有《流水》和《阳春》。”雪景说。

　　“明代还有位诗人叫胡颜的也写了首《过伯牙台》

　　瑶琴久寂寞，古意向谁传。一自钟期没，那能整绝弦。”双鹊于是又在手机上读起诗来。

　　“除了这两位有名有姓的诗人，我更喜欢另一首无名的明代文人给琴台和闻琴桥写的词，因为太喜欢我背下来了：「伯牙台，近三十步址，岿然树木萧森，烟霞疏越，伯牙鼓琴于此。傍有闻琴桥，鱼游出听处，高山流水，千秋响绝，登临吊古，逸兴遄飞」。”桐竹说。

　　“清代还有两位才子也留了诗呢。”雪景也跟着在百度里翻找到一些海盐琴台遗址的蛛丝马迹。

　　“快读来听啊，我们虽不会吟诗作对，朗诵诗词也很风雅，特别是在黄山这么美的山巅。”

　　“清代词人朱彝尊在《鸳鸯湖棹歌一百首》里有「劝郎莫饮黄支犀，劝郎莫听花冠鸡。闻琴桥东海月上，乌夜村边乌末啼」。同时代另一位诗人彭孙贻也作诗曰「流水音孤识者希，琴台千古是耶非？寥寥海月苍龙啸，戛戛松风野鹤飞。古调不传人已往，高山相对客忘归。经过每欲寻幽趾，梧竹成荫冷翠微」。”

　　“这么多文人墨客吟诗作对，看来伯牙兄是坐实了爱四处乱走了。”桐竹看了林雪原一眼打趣说。

　　“别人华山论剑，我们黄山论诗，一文一武，睥睨天下。”凤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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