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哦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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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白鹿阁大堂内烛火满堂,亮如白昼,空气中弥散着清冽酒香。
九州文人齐聚于此,为的是承袭百年的墨坛盛事——曲水流觞宴。
文人于此,皆想借这盛事博一份名士的殊荣。
除了江楚。
他来此,是想睡文人。
他喜文人,半点武都不懂那种,性格柔软体型娇弱,稍微一碰就能腰身轻颤、眼尾薄红。
谢秋水的话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
最好能够在床事上摆出各种姿势,另外一定要有一颗追名逐利的心,如此一来,待日后新鲜劲过了,赠名赠利好打发,一别两宽不纠缠。
江楚一袭玄色束袖劲装,长腿前迈,绕遍大堂的动作大开大合,像极了飒飒生风、神威奕奕的雄鹰。
最后,他在木质楼梯的拐角站定,双手抱怀斜倚在楼梯侧身。
凤眸漆黑如墨,目光锋锐炯异,这双星光含威的眼此刻正微微眯着,视线在满堂文人脸上逡巡而过。
雄鹰伺机待动、静候猎物。
“九州文人,不过如此。”
几息不过,那张俊美不羁的脸,格外失望得悠然长叹,原因无他,在场无美人。
他是一个无比挑剔的人。
“倒也不必把性别锁死。”
说话的是皇宫里的总管大监张盛,也是十八年前纵马金羚城的少将军。
纵目宛月国境,能让他如此甘心侍奉的惟有一人,那是先皇后的儿子,也是当今国主。
好歹沾一沾女色,一国之主只喜南风,这若是传出去……不敢想,不敢想。
张盛一如既往,伺机就劝。
“朕这叫从一而终。”江楚眉梢一挑,唇角挂着懒洋洋的笑,“荤素不忌,那是渣男行径。”
张盛怔愣,这又是从那些话本子里学来的污秽之词?
“这是……!”
突然,大堂里齐齐发出赞叹之声。
江楚的注意力被大堂里陡增的动静吸引,下巴微仰,视线随着众人目光一起看向高悬半空的琉璃幻镜。
幻镜被纵横相交的棋台铺满,棋盘上,正是前朝国师飞升前留下的珍珑棋局。
珍珑棋局,以星宿为子,天象为盘,是死局。
此刻,两指拈棋的手出现在幻镜中。
那只手白皙如渡珠光,指节修长若竹,指骨玲珑,甲盖修剪的整齐平滑,像是一片玉贝盛在一束月辉里,因着拈棋的动作,纤巧的指尖微微透出粉红。
而让江楚挪不开眼的,是那截如皎月的中指上,戴着一枚通体幽红的精巧骨戒,在烛火的照耀下,正散发着惑人红光。
在无数双目光的注视下,被拈在指尖的玄玉棋子轻落在破军位置,随着落棋动作,那截清瘦的皓腕滑出一断好看的弧度。
“好棋!”
“好手!”
江楚由衷赞美,音调陡高,赞叹之余下意识站直了身体,双臂垂落、身姿挺拔。
而那句突兀的赞词果然被附近的读书人听得清楚,立时就有无数双饱读圣贤的眼睛怒视过来,带着有辱斯文的鄙夷。
江楚歪头,冲那些广袖阔袍的文人挑了挑眉梢,眸光里兜不住觅到猎物的兴奋。
一侧的张盛嘴角一阵抽搐,自家主子真就差把“我是断袖”写脸上了。
“公子,二楼给您定好了雅间。”他走上前半步,试图把国主劝到楼上,压低声音再劝,“您在此处,若是被国子监那几位大儒看到了,恐怕……。”
几位大儒当真是江楚的克星。
在书生尚自震惊的目光中,江楚昂首踱步,沿着楼梯侧身往前走到尽头,转身踏上木质楼梯。
“那个下棋的,洗干净送到府上。”
江楚:?!
身后传来女子清脆响亮的声音,江楚那双流光涌动的双眸一滞,唇角的笑意淡去几分,就连抬起的右脚都跟着顿了顿,才落在最后一阶木板上。
继而在转身刹那,他眉目含笑注视着手持骨鞭走上楼梯的红裙少女。
“皇,表哥。”少女看清二楼栏杆处的人影,一步跨过数层台阶往上走。
是平阳郡主,楚枂。
“见过郡主。”张盛躬身俯首见礼,把再次抽搐的唇角埋在阴影里。
这一个两个的,宛月恐是要完……
借着低头间隙,他看到楼下已有书生交耳间频频抬头,面带愠色向他们望过来。
“张叔。”平阳郡主朝张盛点了点头,跟在江楚身后往雅间走。
二楼雅间窗扇大开,正对着琉璃幻镜。镜中那只纤美的手拈棋落子,仍在继续。
而江楚的注意力全然不在幻镜上,他负手立于窗前,偏头往那座高悬大堂半空的八角长亭望去,对弈之人此刻正端坐亭中,身影绰绰。
长亭八面鲛纱垂落,阻隔了外界视线,也阻断嘈杂响动传入亭中,扰乱执棋人心绪,对弈,最需心静。
江楚就这么站着,腰间折扇被他抽出,一下下敲在掌心,那双漆黑凤眸泛着散碎星芒,似笑非笑落在七色鲛纱上。
“当真是好棋!”平阳郡主的注意力自始至终都在幻镜上,随着又一颗玄玉棋子在星璇位置落定,折成数段的节鞭重重击在雕花窗棂,响声脆亮。
“皇兄,这人我要了。”平阳郡主握着骨鞭的手往幻镜上摇摇一指。
江楚收回视线,偏头扫了眼娇俏少女,混不在意道;“好,若此人年龄相当,又未婚娶,就在你及笄之日赐婚”
静候在茶案旁的张盛闻言,抬眼看向江楚的目光掩不住惊讶,他竟不知国主陛下在美色上何时如此大方。
江楚转身走到茶案前,以一个格外舒服的姿势坐进圈椅里,继续把玩折扇,“此人棋风杀伐果敢,步步险招,为人定是凶得很。”
他微抬下巴,撇了眼正在添茶水的张盛,俊美的脸上挂着玩味得笑,“朕喜欢温柔可欺那种。”
张盛手腕一抖,茶水险些洒在桌面上。
合着是怕性情贞烈之人缠上甩不掉。
“皇兄方才明明没有观棋。”平阳郡主暗自嘀咕,怎就知道棋局走向。
江楚接过张盛双手端上的茶盏,挑了挑眉梢笑着,并未回答。
张盛躬身退到一角,垂眼向下,面色平静。
他并未擅自多言。
平阳郡主年幼,并不知国主在处理朝政上,时常一心三用,且件件做得好。
“皇兄可不许反悔。”
“朕何曾有过戏言。”江楚饮下半盏茶,气定神闲道。
可惜这份笃定维持不过半个时辰,在执棋人走出鲛纱刹那,江楚反悔了。
对弈之人文人扮相,一袭广袖青衫垂地,身姿玉立,若谪仙降世,华光灼灼,让身后随暗风浮动的鲛纱顿失流彩。
明明隔着不近的距离,可江楚就是看得清楚,那人衣袍上淡色银线绣着的流云鹤纹,鹤眼迷离半睁,眼尾上扬。
江楚再次站在窗前,那双猎鹰的眼睛越过满堂烛光,锁定在那张精致到仿若一件瓷器的脸上。
直到此刻,江楚方知,绝对的美色会代替你所有的喜好。
“张叔,送郡主回府。”江楚转身大步往厢房外去,行如阵风,“夜已过半,尚未及笄的姑娘,莫要在这种男人的场合久留。”
平阳郡主:……?!
张盛:……?!
江楚走出厢房,疾步穿过狭长回廊,玄色袍角猎猎生风。
“先生棋风纵马横刀,果决不摧,实乃当今文人之表率。”
沿着回廊往楼梯反向走,恰好把刚从长亭下来的执棋人堵在二楼僻静拐角处。
雄鹰眯起漆黑双眸,朝猎物而去。
“公子谬赞,终究是未勘破珍珑棋局。”
执棋人音色温和,声调平静,全无落败之态,那双琥珀色双眸荡开浅浅笑意,是一副磊落玉人模样,落在江楚眼中,这一息一笑都犹如实质,化作一缕青烟悠悠然拂过他跃动的心尖上,酥痒难耐。
“珍珑棋局本是死局,先生无需自责。”江楚又走近两步,扑面是雪松的气息,清冽淡香在鼻息弥漫开来,他注视着那双琥珀色双眸,喉结悄无声息滚动而过。
“在下江楚,先生如何称呼?”
“松鹤。”
平静如水的目光落在江楚脸上时,眼神有一瞬闪烁。
江楚不在意,当代文人皆爱为自己取雅号,松鹤是不是真名并不重要,左右一个称谓,就如世人不知宛月国国主叫江楚,只尊称一声“陛下”。
松鹤比江楚略高一些,江楚稍抬下巴,又凑近几分,近到彼此的气息丝丝缕缕相互攀缠,难断难分。
他近距离看那张脸,愈发觉得眉眼唇鼻都完美到像是一件艺术品,毫无瑕疵,只悠悠叹了口气,由衷感叹:“女娲祖神当真不公。”
松鹤后退半步,挥散过于暧昧的氛围,他似乎并不诧异突然出现的青年,只对青年说出的话感到好奇,“有何不公?”
“皆道我们的样貌出自女娲之手,莫非是她老人家在给松鹤先生捏脸之前,先拿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练手不成。”
江楚眉梢扬起,神采飞扬,优秀的五官做出羡慕之态,继而毫不吝啬夸赞之词:“松鹤先生一定是这天下最好看的人。”
松鹤的身后是回廊里的朱漆雕花木窗,此时窗扇开满,深色夜幕铺满天际,一弯下玄月摇摇挂于幕色,正好斜斜落在他半束起的发簪右侧。
“江公子也是风姿俊逸之人。”松鹤微笑着,看向江楚。
江楚定定看着眼前流淌的画卷,心底生出一种直觉,这个人,和他是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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