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条鱼一只鸟

咒术世家对自家人的咒术教育从孩提时代就开始了，大家族的术师其实并不需要进入咒术高专进行系统性的学习，且咒术界也会给未就读咒术高专的世家术师进行评定，因此世家孩子进入咒术高专完全是多此一举、浪费力气的行为。

        简单来说，全国仅有的两所咒术高专，是为了让小家族的术师扩宽人脉、平民出身的零基础人才加入咒术界。

        咒术高专每一年入学的学生都屈指可数，而今年又尤其的少。

        到2018年6月为止，确定就读东京都咒术高专的，只有伏黑惠一人。

        伏黑惠在前一年就进入了高专生活，是五条悟的既定学生。

        原本的……既定学生。

        幽灵夏油杰换下了那身糊弄人的袈裟，穿上了高专的墨色制服（家入硝子进行了实验，确定夏油杰有着实体）。袈裟穿久了，夏油杰还不太习惯拘束的衣物，他解开了上衣的拉链，露出了里面的白色内衬。

        夏油·预备·高一班主任·杰从教学楼顶看向自己的第一个学生。

        「……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场师生会面正在单方面进行中，家入硝子站在夏油杰身边，和夏油杰一起远望着操场上自觉训练的几位学生。

        “伏黑去年就在高专了，因为年龄不够，才在今年正式入学。”

        虽然术师生涯只有短短一年，但伏黑惠已经和现在的二年级学生们熟识了，空暇时间他们会一起锻炼术式和体术。

        夏油杰视线上挑，跃过操场、移向天空。

        蔚蓝的画卷铺展开来，流淌着朦胧的白云，更中心的位置，是让人无法直视的耀日。

        以前也只有五条悟会仗着自己戴了全黑墨镜假装看太阳。

        这栋教学楼的天台，是十年前某一届学生的逃课圣地。

        可以抽烟、可以打游戏、可以野餐、可以午休……

        “……一点没变啊。”夏油杰的目光触及似乎到了当年，发出了这样一句感慨。

        “变了，陛下可不在这里。”

        家入硝子瞬间懂了夏油杰的意思，接上：“她可是相当讨厌你啊。”

        关于这点，夏油杰无法反驳，但是……硝子你居然称呼她为「陛下」？

        他岔开了话题：“硝子，为什么我这个诅咒师可以自由进出高专，而且夜蛾校长居然会同意？”

        “大概是现在的你，弱到不构成威胁吧。”

        “弱吗……”

        “不过我还没有把「进食恢复咒力」这件事上报。咒力的来源是人类的感情，和进食组合在一起简直是天方夜谭。难不成有人吃东西……吞食的时候，会产生负面情绪吗？”

        不止是人类，任何生物，都会因为进食而喜悦吧——这可是生命的本能。

        夏油杰下意识的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他的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

        “哇哦，你这个表情。我大概能猜到一点了。”

        “………”

        “所以夏油，你要继续恢复咒力吗？”

        “当然。”

        男人的回复笃定又坚决。

        ……

        百和天皇即位，汉库克搬进了天皇的居住的殿堂——宫城。

        “这里也有呢……”

        宫城的占地达到一百一十万平方米，护城河、花园、庭院、赏樱点……天皇的住所当然是磅礴大气的，光面积就是九蛇城的数倍。

        而宫城与外界最大的不同，就是城墙周边被一层看不见的结界笼罩，保护着皇族血脉。

        之前的学校，也有这种结界。

        柚都上前为汉库克解惑：“国内只有薨星宫所在的东京都咒术高专以及天皇大人居住的宫城有这样的大型结界。”

        “大型？”

        “是的，陛下。御三家、京都府咒术高专、内阁府等其他地方的结界规模，都是不如薨星宫和宫城的，相较而言确实是‘大型’结界。”

        “薨星宫，是什么地方？”

        能和皇帝居住的宫城并列的地方……

        “这两处结界的制造者，天元大人，就居住于薨星宫中。”

        汉库克领着五条家的一群仆人走进了宫城的内室，还没来得及仔细询问柚都口中的「天元大人」，就有人造访了宫城。

        “百和天皇大人，这是您接下来的行程，请过目。”

        一位侍奉前任皇族的管事递交了百和天皇的日程表。

        里面包含了审阅文件、召集国会、任免官臣、会见客人……

        “余不去。”汉库克只瞟了一眼，就把这一叠文件洋洋洒洒的扔向了空中。

        之前的天皇交接仪式，她愿意出场、允许记者拍照已经是很给面子了，没必要理会这些繁琐的小事来浪费时间。

        “天皇大人，这是不行的……”

        皇族的花费，都是由国家财政拨款的。除去柚都安排的五条家仆人，其余照顾皇族起居的佣人都是政府雇佣来的。可以说他们的顶头上司是政府，不是皇族。加上天皇并没有实权，只是个“吉祥物”，因而雇佣者们对皇族的忠诚度并不高——照顾皇族只是工作罢了。

        “‘不行’吗？”

        “大人，这是历代天皇一贯而来的职责。”柚都上前解释道，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余不做。”汉库克瞥了眼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柚都，露出了完美的侧颜，“不要再让余重复。”

        “是的！陛下！”

        见身边的仆从也如此不识好歹，一直保持着谦逊姿态躬身的管事直起了身子，怒视新上任的天皇：“别开玩笑了，你又不是小孩子！该知道天皇是国家的———”

        这里没有萨洛梅，汉库克便坐在了五条家仆人定制来的柔软沙发（王座）上。天皇白色的刘海梳向了两边，露出了饱满的额头，蓝眸之上的眼睫竟然也是细密的雪色，他坐在上方，手背托着下巴，垂视着拜见者。

        管事的心跳越来越剧烈，似乎要从击破胸腔的瓣膜，口中的声音越来越轻，他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表面已经僵硬到无法动弹了。

        直至宫殿恢复了之前的安静，管事的声音也没有再度响起。

        “又一个被余诱惑的污浊之心……”

        五条家的一众仆人无视了管家的石像，柚都在最短的时间内确定了方案：“陛下，政务方面五条家会进行处理，不会占用您的休息时间。至于需要您亲自出面的会见，我们会让特定的术师出行，他的术式「百貌千面」能够模仿他人的外形，虽然做不到百分百还原陛下，但应付外客已经足够了。”

        汉库克的一只眼睛眯起，手指搭在了太阳穴的位置，细眉微蹙：“模仿余？”

        “陛下，这个国家的内政和外交不能没有天皇，至少近段时间是的。”

        “余可不是会对他人低头（点头哈腰）的存在，他人印象里的余也该是如此。”

        “陛下想要成为怎样的天皇呢，您想要国民怎么做？”柚都换了一个问法。

        汉库克并非对大海上的局势一无所知，她知道新世界的四皇，也知道几个其他国家的国王，每一个领袖对自家地盘的统治方针都是不同的。

        与普通国家的血统继承不同，亚马逊·百合选拔领袖的方法，与新世界的四皇更为相似。

        ——弱肉强食，强大即是美，最美（强大）的女人会成为亚马逊·百合的皇帝。

        实力是一切的基础。

        但这个世界不同。

        汉库克在12岁就掌握双色霸气、成为了精英战士，她的学习能力很强，在电子信息化的地球掌握情报对汉库克并不难，何况这个国家非常喜欢把他国的节目重新配音成本国语言进行播放，只要学会了基础的文字读写，再给汉库克一台联网的设备，她能轻易搜索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不过这些仅限于明面上的信息。

        咒术界的一切事迹，在搜索引擎上是找不到的。

        汉库克也不奇怪，毕竟她原先的世界就存在着「黑暗世界」，身份成谜的地下之王，是有着另一种交流渠道的。

        而汉库克这具身体的身份——御三家的家主，直接可以说是咒术界的一方霸主。

        把咒术界当成普通人接触不到的「黑暗世界」，这个认知也没什么问题。

        柚都领着汉库克刚刚回到五条家时，五条家上上下下的术师对这位换了灵魂的家主起了不该有的小心思，在得知「五条悟」的身体里没了咒力，甚至连六眼都用不了时，这份蠢蠢欲动的夺位妄想在一天内化为了行动。

        他们忠于的不是五条悟，而是成为家主的六眼。

        无法使用六眼，五条悟就没了最大的依仗，五条家也不需要对五条悟惟命是从了。

        夺位者是这么想的。

        仿佛被一股火山喷发的热流喷洒进大脑，以「五条悟」为中心，迸射出了一股实质性的冲击波，向着四面八方倾倒而去！五条家的祖宅，上至拥有丰富术师经验的老者，下至服侍术师的普通仆人，一个个翻着白眼，手脚不受控制的颤动着，最后只能狼狈的跌倒在地。

        夺位者直到晕过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败的。

        在没有损伤任何建筑的前提下，不费吹灰之力的击倒了五条家所有的术师，有这等的力量，谁还在乎「五条悟」有没有六眼？

        ——带下去，余不需要不臣服余的子民。

        天皇的宫殿内，汉库克做出了与在五条家时一样的回答：“身为余的国民，当然要臣服余。”

        汉库克翘起腿，暗紫色的偏襟长衫落在脚踝处，继续道：“而余，是一个随心所欲的皇帝。”

        这个国家的天皇没有实权，这并不令汉库克满意。

        手握实权把实权交给他人处理，和一开始实权就是由他人掌握，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于是当天汉库克亲自会面了内阁大臣们，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坐在王座上漫不经心的抬了一下眼睫，施舍般的给予了大臣们一个眼神。

        ——那是比苍穹还要辽阔的蔚蓝。

        要求中断工作、紧急召来的大臣们本来还想着谴责天皇几句，在见到这抹蓝后，一个个都成了不会说话的哑巴。

        “余不管在政务上做什么决定，你们都会原谅余的吧。”

        “……是的，陛下。”

        连咒力的术师（甚至咒灵）都难敌汉库克的魅力，何况一群没有咒力的普通人。

        “那就下去吧，余只是通知你们一声。”汉库克挥挥手，便把这些不顺眼的男人直接打发走。

        内政的事情结果了，至于外交的事情……

        内阁以现任天皇身体不适宜外出为由，要求以前任天皇继续天皇的“吉祥物”工作。

        没有实权的前任天皇无法拒绝内阁的命令，只能再次“上班”。

        汉库克当然没有插手内政的意思，她只是想把权利握在自己的手里，在确定国家的现状不需要出征后，她直接当起了甩手皇帝。

        现代的娱乐设施很多，但汉库克都不大感兴趣，只是经常会去弓场射射箭来确保身手不会生疏。

        “陛下，我有一事汇报。”

        「弓场」内，汉库克侧着身子，前后肩膀、双肘出于一个水平面，左小臂微抬，右小臂弯曲拉弓，箭矢贴在了颧骨附近。

        “什么事。”

        她的眼睛紧盯着远处不停乱动的小黑点。

        这个世界的一种世界级大赛中，箭矢至靶心的距离是七十米。

        汉库克自然不会挑战这种小孩玩闹的距离，她的射程是以自己为中心的千米距离。其实200米开外的景象，就不是人类双眼可以看到的了，汉库克的眼睛睁不睁意义不大，她是用自己的见闻色在「看」。

        她的目标也不会是原地不动的靶子，而是一群低级咒灵。

        它们没有生灵的智慧，行动毫无规律可言。因此想用见闻色解读它们的行动，并不是一件易事。

        汉库克集中注意力，将箭矢上覆盖了一层武装色，在预知到低级咒灵轨迹的刹那，她迅速提转方向，瞄准，朝着咒灵射出了这一箭！

        “嗖”的破空之声传入柚都的耳朵，这一支箭矢的速度直接超出了音速，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裹着武装色的箭头就刺穿了远处咒灵的身体，祓除成功。

        汉库克动作不停，弯腰从箭筒内取出了两只箭矢，搭在长弓上。

        柚都知道，陛下是不会停下来听她的汇报了，不过她没有任何被轻视的不满，而是继续用着恭敬的声音道：“有一处两面宿傩的封印松动了，东京高专派出了伏黑惠去回收。”

        嗖——嗖——

        这回的破空音仿佛炸裂开来，无法用肉眼衡量的速度使射箭的声音过于大了，要不是有武装色，箭矢恐怕会承受不住阻力而直接断裂。

        细看之下，竟有两只箭，向着不同的两个方向飞驰而去！

        明明耳朵只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是谁？”汉库克理了理刘海，暂时放下了弓。

        “两面宿傩是千年前的诅咒师，他已身死。但他的二十根手指在死后化为了咒物，如果有好事之徒收集了这些手指，并找到合适的载体，不排除两面宿傩有复活的可能。伏黑惠是高专的二级咒术师，术式为「十种影法术」。”

        偏襟长衫的皇帝食指往唇边一点，用食指与大拇指做出了「枪」的手势，瞄准了刚刚因箭矢而四散开来的几十只低级咒灵。

        砰砰砰砰砰——！！

        四射飞散的机械枪响把弓场的安静气氛毁于一旦，宛若身处战场的轰鸣令柚都的耳朵捕捉不到其他的声音，但好在这场单方面的蹂躏（训练）很快就结束了，数秒之后，汉库克放下小臂，低级咒灵的祓除已经完成。

        对汉库克来说，或许击杀低级咒灵的难度比特级咒灵还要高，祓除这些无自我意识的小虫子，更能锻炼她的见闻色。

        “所以？”

        她指得是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既然柚都选择上报，肯定是有一定的重要性。

        对于第一个在这个世界表示臣服的柚都，汉库克对她还算有几分耐心。

        “两面宿傩手指封印的松动，会引来大量的诅咒。仅靠伏黑惠一人，恐怕不得已胜任。”

        这就是咒术界高层的小心思了，五条悟这几年可是给他们添了不少堵，他们要趁着五条悟本人不在，尽力剪去五条悟的党羽。

        汉库克隐隐有了不悦的迹象：“你是要余去救那家伙吗。”

        “不。”柚都飞快的否认，“陛下，两面宿傩被称作「诅咒之王」，一旦被有心者复活，他一定会威胁到陛下的地位。”

        尽管咒术界对两面宿傩的记载只有寥寥几句，但也不难推测出：这位狂气的诅咒之王，是不会真心臣服于陛下的。

        “无所谓，余会让他臣服的。”

        汉库克并不在乎伏黑惠的生死，她在亚马逊·百合就是一个高傲的暴君，就算因为她的任性而让国民失去了生命，她也不会有任何内疚。

        ——至少现在是这样。

        强者才是真理，如果伏黑惠技不如人死在了诅咒手里，汉库克也不会做出报仇的行为，她就是在这样崇尚暴力与武力的海贼国家长大的。

        前提是：技不如“人”。

        汉库克在亚马逊·百合担任九蛇海贼团船长的时候，是会击败敌方，救出自己的船员（国民）的。她有好好行使皇帝与船长的义务——保护国民。

        而从刚刚汉库克射杀咒灵的行动来看，她明显是没有把诅咒当成自己国民的一份子。

        自己的决定直接间接让国民死去；外敌的斗争中国民牺牲战亡。也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柚都提到的咒术师，名字是惠（megumi），是个女孩子啊。

        ……算了，好歹坐上「天皇」的位置了，就去一趟吧。

        ……

        此刻，新世界海域的高空之上。

        被五条悟套了孔雀籍贯的马尔科挥着双翼，那股莫名其妙的引力消失了，他从无法抗拒的拉力中解放，重新靠自己的翅膀飞在了空中。

        “这是恶魔果实的能力。”

        恶魔果实是海洋的秘宝，一般人这辈子都不会知晓它的存在。

        但眼前能在空中停滞的人鱼小姐和漂亮女人，绝不会是普通民众。

        特别是那个漂亮到极致的人类女性，就连马尔科这样定力十足的大海贼，都差点忍不住想多看她一眼。

        马尔科知道，刚才的拉扯就是漂亮女性的手笔。

        她应该也是恶魔果实的能力者。

        能飞的果实能力可不多啊……除去他这样动物系，只能是超人系了吧。

        马尔科回忆着刚才的经历。

        拉扯感、好似被无形之手拽住了身体……

        是重力、引力这类的超人系吗？

        然而，马尔科完全想偏了。

        海底一万米的“蜗居”人鱼伊希莉：“恶魔？”

        初来乍到“不知常识”的五条小姐：“果实？”

        马尔科：“……你能使用浮在半空中的能力，是吃了恶魔果实吧。”

        虽然有些没头没尾，但马尔科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吃下恶魔果实，会得到超出常人的能力。

        五条悟很快就接受了恶魔果实的设定，并举一反三：“原来如此，所以你这只孔雀才会说话啊，是吃了人类果实还是说话果实？”

        伊希莉：“五条小姐，您知道恶魔果实吗？”

        “刚刚孔雀不是说了吗，恶魔果实就是有着恶魔力量的果实，吃下去会获得孔雀……咳咳，吃下去会获得恶魔的能力！”

        ……这一句话说了等于白说。

        马尔科久违的体会到和脑回路一根筋的笨蛋讲道理的心累。

        白胡子一番队队长褪去了恶魔果实的全身形态，仅保留手臂和腿脚是不死鸟的模样，一个金色朋克头的男人出现了在了五条悟和伊希莉的面前。

        五条悟：“香蕉皮头？”

        伊希莉：“海菠萝头？”

        马尔科：“………”

        “欸？伊希莉，你知道「菠萝」吗？”还以为鱼人岛不会有任何农作物和水果树呢。

        “是的，海菠萝是为数不多能在鱼人岛种植的水果，这位孔雀先生的发型和海菠萝真像啊。”

        “…都说了，我不是孔雀哟。”

        “哦，那你是谁？”五条悟问。

        “马尔科。”

        “哦，原来孔雀先生你叫马尔科啊。”

        “……”算了，懒得反驳了。

        马尔科拍打着翅膀，打算与这两位不期而遇的小姐告别。

        听了他的名字也没有显露出什么害怕的情绪……

        要么是从没听说过他的名号，不知者无畏；要么是势均力敌的对手，实力上无需惧怕；要么是——

        马尔科不经意的扫过了伊希莉的鱼尾。

        ——鱼人岛是白胡子庇护的地盘，人鱼没必要畏惧白胡子海贼团。

        “我有事先行一步了，祝两位小姐一路顺风哟。”

        没有打探二人行程的意思，马尔科准备继续自己的任务。

        “拜拜嘞~”这是表现相当随意的五条悟。

        “好的！孔雀先生，再见！”这是言语非常礼貌的伊希莉。

        马尔科一个展翅，就滑翔出了数米的距离。

        伊希莉望着马尔科渐渐远去，小声道：“不知道孔雀先生会飞到哪里去呢？”

        “想知道？”

        “是有点……不过孔雀先生有自己的事，还是不要打扰”比较好。

        五条悟没那么多顾及，不就一句话的事，于是他扯着嗓子直接开问了：“孔……不对，马尔科，你要去哪里啊——”

        声音飘向了几十米之外，传到了马尔科的耳朵里。

        本应无视掉关于行踪的窥探，但鬼使神差的，马尔科回了一句：

        “鱼人岛。”

        他这次来到新世界的起点处，是为了处理一个挑衅白胡子的海贼团。

        对方是「茶胡子」希多格……？

        叫啥来着？

        算了，反正是个小人物的名字，没必要去记。

        他的绰号就是对白胡子的宣战了。

        茶胡子袭击了白胡子麾下的一座岛屿，并迅速逃离，按照茶胡子的行程，他们向新世界的出口驶去，看来是打算离开新世界。白胡子海贼团的主船离那座岛屿有一定的距离，肯定追不上已经逃跑的茶胡子，所以就由机动力最强的马尔科来执行这次任务。

        要是真的让茶胡子逃出新世界，去了乐园，白胡子海贼团就很难继续追击了。

        红土大陆的背面，也有着和香波地群岛一样的红树林扎根于此——新红群岛。不过这片红树林周边的海域很是汹涌，并不适合做观光旅游圣地。

        只有通过走海底路线离开新世界的船只会来这里进行镀膜。

        马尔科是打算去新红群岛打听打听茶胡子的消息，回复五条悟和伊希莉的话半真半假，如果茶胡子在新红群岛，那就直接教训一顿，如果茶胡子下潜前往了鱼人岛，马尔科就要继续追击。

        然而马尔科的前一个算盘注定要落空。

        一股熟悉的吸力扯住了马尔科的全身，那位「五条小姐」的声音从远方传来：“那正好啊马尔科，我们顺路耶！”

        放弃挣扎再次被无形之手提溜到五条悟身边的马尔科：“……哈？”

        还没等马尔科发出第二声询问，他就被五条悟拖着后领下了海。

        “等？——”

        “呀嚯！！”

        五条悟左手一条（人）鱼，右手一只（不死）鸟，一个猛扎子入了水。

        扑通——

        是恶魔果实能力者（被迫）下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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