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章 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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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居然说不知道?贱人!”安夫人咬着牙,扬起巴掌就朝赵嫤的脸上扇去!又死劲的拉扯她的衣衫,谁知手劲太大,赵嫤的衣衫被扯破了。
因为是冬衣,夹层里细细碎碎的掉出不少粉末的东西。
朽木道长的鼻子嗅了嗅,突然叫嚷起来,“慢着,别动!那东西有毒!”
他这一声叫嚷不打紧,赵淮不干了,指着安氏与谢锦昆吼起来,“嫤儿身上的衣衫可是从你们谢府三小姐那里借来的,你们的心真是歹毒,竟想害我女儿!”
“啊,也不是要人命的毒药,只是能让男人的神志不清,亢奋一点的药。”朽木道长又添了一句,神色意味深长。
但这话的意思,傻子都听得明白。
这分明就是下三烂的媚—药!
谢老夫人看向安氏,脸色阴沉,“绣娘,你来解释!”
“我……我我我……”安氏哪里又解释得出来?
“我来解释!”安氏的大儿子谢诚走了进来,看到一屋子的乱象他只略微的挑了一下眉头,“衣衫是我母亲让人订做的没错,本是给了我三妹妹穿的,只是嫤姑娘看见后说喜欢,三妹妹就送了给她。如果是我母亲做了手脚,她岂不是将三妹妹也害了?”
“三妹妹是我谢家的人,母亲为什么要害她?而后这衣衫到了嫤姑娘手里。如今发现了毒药,也只能问嫤姑娘是怎么回事了。据说,嫤姑娘在后园与安家灵儿表妹她们一起聊天时,就说过喜欢安强表弟。好几个小姐都听见了呢。”
安夫人与东平侯的眼光刷的看向赵淮与谢媛。
两人冷笑,“我要到皇上那里告你们!你们女儿勾引我儿不成就伤了他性命!”
“东平侯,你听老夫解释……”赵淮忙陪笑脸。
“解释什么!哼,老夫不会放过你们赵家!”东平侯大怒。
。
本来一场热热闹闹的寿宴,因为安强被伤,而草草收尾。
安家当晚就到刑部告状,罪名是赵淮意欲谋害朝臣,结果是伤了东平侯世子。
其心可诛!其罪滔天!
而赵家也不服,也递了状子告谢府,说谢府主母安氏挑拨离间赵安两家,故意在衣衫内放了使人迷幻神志不清的药来嫁祸赵家。
赵家之女并不知情,意外遇到安世子,安世子药性发挥要对赵家女图谋不轨,赵家女才误伤了安世子。
元武帝不糊涂,稍微调查一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为了不偏颇和安抚东平侯府,将谢赵两家的人都收了监,等侯五日后的过审。
也因此,这三家算是彻底结了仇。
……
赵嫤的生母林姨娘得知自己的女儿被谢府的主母安氏算计了,跑到谢府来大闹了一场。
谢老夫人本来就不喜这林姨娘。
仗着自己生了个儿子,得了赵淮的宠爱而肆意的欺负着谢媛,为了将女儿嫁到安家才怂恿着谢媛回娘家,如此不要脸面的恶妇还敢来谢府闹?
谢老夫人大怒之下命人将林姨娘打了几棍子后哄了出去。
赵淮去见南宫辰时,则被南宫辰狠狠地骂了一顿。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本世子都怀疑你否有能力跟着我谋大事。”
赵淮急忙说道,“世子,本来事情万无一失的,谁知道,谢家的三小姐心思歹毒,与安氏合谋暗算了小女,这才事情败露。”
三小姐?谢云曦?
南宫辰的眼眸微微一眯,眼前又浮现一双秋水一般泛着雾气的大眼睛。
她……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与他做对?
……
赵玉娥带着云曦回了谢府。
青衣将云曦背回曦园时,青裳是一脸的惊诧,吟雪与吟霜两人的脸色刷的就变了。
吟霜的性子急躁,当下就拉着青衣开火。
“她这是怎么啦?一早还好好的呢?青衣,你是怎么看着她的?”
青裳过来劝架,“青衣也是后来才去的安府,她去的时候,小姐的情况已经有些不对了。”
“好了,你们别吵了,府里不是有宋大夫在吗?快去请来。”赵玉娥见几个丫头吵得不可开交,头疼得很,走过去一把将几人拉开,“你们去一个人,赶紧的去打些热水来,先给你们小姐擦把脸。”
青衣不说话了,跑出去找大夫,当然不会找府里的半碗水宋大夫,而是去了安府找朽木道长。
吟雪拎着桶去打水去了。
青裳与赵玉娥一起陪着云曦。
吟霜的眼珠子转了转,抱着胳膊走到在床边发愣的绿珠身边。
她的下巴抬了抬,一脸煞气的说道,“绿珠,你出来一下。”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不过是个二等丫头。”绿珠嘴角撇了撇,站着不动。
“那么,我的话你听吗?”云曦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绿珠。
“小姐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几个丫头一起扑到床前。
云曦就着青裳的手坐起来。
她压根就没有昏倒,人也是清醒的。
她只是被段奕点了穴道,现在时间到了自动解了而已。
赵玉娥伸手摸向云曦的头,“曦妹妹,你怎么好好的就晕倒了?”
“吓着你了吧?我没事。”云曦对赵玉娥微微一笑,然后冷眼看向绿珠。
“小姐的话……奴婢当然会听了。”绿珠双手垂于两则,眨着眼有些不解地看着云曦。
“……”
“奴婢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小姐你在生气?”
“你说呢?”云曦的声音清冷,“刚才在安家的后园时,我的衣衫上不小心沾上了茶水,你那时去了哪里了?”
“那时……”绿珠歪着头想了想,“四小姐的一只发钗掉在安家后园了,让奴婢帮着一起找找。”
“四小姐的东西掉了,自有她的丫头帮着找,你帮什么忙?”云曦冷笑一声。
绿珠小心地回道,“小姐,那会儿后园里不是来了许多小姐们吗?还带着许多侍女,四小姐担心安府里的人多手杂给捡走了,才叫奴婢与她的丫头一起找,所以……”
“所以你帮四小姐找回了发钗,还得了她的赏赐,有十两银子是吗?”
绿珠惊得脸色一白,“……”
云曦继续说道,“然后,她又说,这只发钗是月姨娘出生时,月家老爷买了送给月姨娘的礼物,我说的没错吧?”
“……”
“而今天又是月姨娘的生辰,她不应该戴出来,而应该留在月姨娘身边,做个对外祖的念想。然后又给你十两银子,委托你跑一下腿,跑回谢府将发钗送到月姨娘的手上。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绿珠见小姐头次用这种森冷的眼光看着她,心里头不禁毛毛的。
“小……小姐,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
“奴婢可是做错了?”
云曦突然一笑,“你觉得呢?你得了四小姐二十两银子的赏钱可以说是发了一笔小财,可你家小姐我呢,就在你得了赏钱心中美美时,因为身边没人跟着,差一点丢了性命。差一点被大夫人的侄子给算计了!”
绿珠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了,“奴婢有罪,求小姐惩罚。”
“我当然要罚你,你身为我的丫头,在上次红珠收了好处想害我时,老夫人说要将曦园的人全赶走,我念你曾经也对我忠心的份上,留下了你。可你如今呢?你对得起我吗?”
“……”
云曦冷笑,“不过是二十两银子,难道你家小姐我就给不起你吗?我曾说过,只要你好好的跟着我,我会为你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这誓言我一直记着呢,你却违背了你的承诺。”
“小姐……”绿珠哭着扑到床头。
云曦淡淡看着她,“……”
“奴婢是个孤儿,从小在外婆家长大的。今年外婆家没有收成,舅舅又病了,表嫂前几天又刚生了孩子,又眼看要过年了,家中实在是没钱了,他们才找到奴婢这里……”
“……”
“外婆一家将奴婢养大,奴婢不能忘恩负义,才鬼迷心窍的看上四小姐的赏钱,是奴婢对不起小姐……”
云曦淡笑说道,“你外婆家缺钱可以跟我说,我卖东西也会给你筹钱。只是,你不该背叛我!你明知四小姐一直对我心存嫉恨,去安府时我又只带了你一人去,你就这么走开了,难道不怕我出意外吗?”
“小姐——”绿珠趴在床头大哭起来。
吟霜不耐烦,挽起袖子就想将她拎走。
云曦挥手制止了。
她盯着绿珠,“还有一件事,我那个玫红色的香囊呢?在安府时,那香囊被我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你说拿去擦灰尘,后来那东西呢?去哪儿了?”
绿珠也不哭了,睁大了眼看着云曦,脸色吓得惨白。“……不……不见了,奴婢愿意领罚。”
“我杀了你也不解我今日心中之恨!你居然将那东西给了四小姐!她又给了你多少银子?”
绿珠的唇角抖了抖,脸色更加惨白一片。
云曦解下腰间的荷包,丢在绿珠的脚边。
“念你当初也曾替我挡过巴掌,跟了我多年的情份上,这里有五两百银子给你拿去!”
绿珠惊得睁大眼看向云曦,“小姐……”
“这些银子够你外祖家买一座院子与几亩田地,你到大夫人那里再赎出你的卖身契回乡下去吧。从此以后不要在京中出现,否则我下次看见你,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
“小姐……”
“将她杖责二十棍子,撵出京城!”
“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小姐……”绿珠大哭起来。
云曦疲乏的靠在床头,为什么她身边的人总是会背叛她?
吟霜将哭哭涕涕的绿珠拎了出去。
很快,园子里响起了棍子打在身上的声音与绿珠的哀嚎声。
赵玉娥蹙着眉看着云曦,“不过是一个丫头,曦妹妹,不要伤心。”
不是因为一个丫头的事,赵玉娥不懂。
云曦拉着她的手,微微一笑,“谢谢玉娥姐关心,我没事,倒是你呀,还是赶紧回家去,当心姑母记挂你呢。”
赵嫤要是出了事,赵淮与他的妾室一定会拿谢媛出气。
赵玉娥在谢媛身边,也能有个帮衬。
赵玉娥点了点头,“那好,我先回去看看,有空再来看你。”
云曦让吟雪送了赵玉娥出门,
夏玉言得知云曦晕倒后,也急急慌慌的来了。
青裳忙着安慰,“二夫人,小姐没事呢,她只是累着了。”
“真的吗?”
“真的。”云曦冲夏玉言笑了笑,“娘,您回去歇息着吧。”
她这是中了毒,让夏玉言知道只怕会惊动府里其他的人。
这毒她一定要查出来,她不能让前世的自己枉死。
青裳送夏玉言前脚刚走,从屋顶又翩然落下一个人来。
依旧是两个时辰前所见的浅绯大氅,墨发玉冠,狭长凤眸,和,一线薄唇,只是神色不像往常的闲适与慵懒,带几分忧郁。
“今天……多谢你了。”云曦靠在床头冲段奕浅浅一笑,神色有些疲倦,“要不是你的出现,我只怕……”
段奕眉尖微拧,眨眼间便已走到她的床前。
他矮身坐在她的旁边,然后伸手搭向她的脉搏,片刻后,从怀里取出一个红色的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来。
“吃下,可暂时缓缓你的毒。”
云曦抬头看着他眨眨眼,“这是什么药?”
段奕突然粗蛮的捏起她的下巴。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粒药丸便滑进了她的咽喉。
她恼怒地推开段奕,“你想干什么?”快噎死她了。
“你总是不信任我。”段奕黑着脸的从一旁的小几上端来一杯水,轻轻的拍着云曦的后背,温声道,“喝口水就好了。”
一大口水灌下去,云曦感觉好多了。
只是因为呛得厉害,她眼中更是因咳嗽而泛起了泪花,段奕心中很是内疚。
“你说一声是解药,我会自己吃嘛,你突然塞到我喉咙里,想噎死我啊!”她横了他一眼。
段奕:“……”
“那你先练习几遍再来嘛!”云曦咳嗽了几声抱怨说道。
段奕的一眸子深如古潭水,“先练习一下再来?”
云曦,“……”
两人窘了片刻,门外的青衣回话,“小姐,朽木道长来了。”
“叫他进来。”段奕将云曦面前的帐子放下来说道。
“王爷,这是我的屋子,你怎么随意让外人进来了?”云曦将头探出来瞪着段奕,他怎么从不将他当外人?“让府里其他人知道了,我还有得命活?”
“放心,以青衣的轻功,尚书府的人没有一个追得上她。”段奕不屑的说道,“还有青裳,她们的武功不亚于皇宫中的暗卫。”
云曦听后,后背顿时一凉。
这么说,她还要讨好青衣?还有青裳了?
万一得罪了这段阎王或是他的两个婢女,她被青衣与青裳扔出府外,不是叫天天不灵了吗?
段奕看到她带有敌意与怨恨的表情,顿时满脸的黑线。
这个小女人!
。
里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青衣领着朽木道长走进来。
透过帐子的缝隙,云曦看见那是一个精瘦的老头,头发全白,用一根枯树枝当簪子挽着头发,一身灰白袍子,干净清爽。
乍一看有五六十岁的样子,但那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皱纹,一双眼睛竟也如年轻人一般,锐利而带几分狡黠。
如果时光倒流,这人年轻时,也定是位美男子,行动间自有一番仙风的味道。
朽木道长往那帐子上撇了一眼,眼皮翻了翻,“又不是你媳妇,你小子藏那么严实做什么?还怕我老头子抢了去?”
帐内的云曦扯扯嘴角。
她还是头次听人喊当朝皇上的同父弟弟为小子的,这老头什么来历?
“你少废话!”段奕对他同样的口气不善,“治不好她,我会到师傅跟前打你的小报告,让她一百年也不见你!”
“哎,别!我怕了你还不成吗?”朽木道长哼哼着来到床前。
青衣将云曦的一只手腕拿出来,又在上面垫了一块帕子。
朽木道长伸手搭过去,捏着胡子眯着眼凝神把脉。
但是没一会儿,他便抖抖袍子,背起药箱就往外跑。
段奕一把将他拉住,眸色一沉,“你跑什么?”
“她不用治了,你赶紧给她准备棺材吧!”老头挥开段奕,眨眼间便已跑出了院外。
段奕飞奔过去踩着他的外袍,双手揪着他的头发。
他眯起眼眸,颤声问道,“你说什么?你不给本王说清楚,不光这辈子见不到我师傅,还永远喝不上落梅酒。”
朽木:“……”
“我还要削光你的头发,还要在你的脸上划上一个乌龟,让你变与一个丑八怪!你是知道的,我师傅哪怕活到一千岁,也只爱美男子。”
“别别别别别——”老头叹了口气,“天下最难缠心眼最坏的便是你小子了。我就实话实说了吧,那丫头不是中毒,是中了蛊毒,而且是南诏灵族的血圣蛊虫。中了这种蛊啊,会吸干人血,三日后便血尽人亡。”
段奕神色大变,“要怎样才能解?”
“一种名叫万骨枯的七色小花,每天取一瓣熬水喝,连喝七天,就好了。不过,这种花现在很是难寻了。之所以叫万骨枯,是因为这种花的种子一破土,它周围方圆二三里都是寸草难生。也因此,庄稼汉们极讨厌这种花,看见了就除掉,这长久以后,可不就是灭迹了么?”
段奕没说话,低头略有所思。
朽木道长又道,“不过,她一个深闺小姐,怎么会惹上了南诏人,而中了这样的蛊毒?真是奇怪。”
段奕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当年,她也是这样中毒的……
“青衣,送道长回奕亲王府,跟青二说,没本王的允许,他不可以随意出府。”段奕转身走进屋去。
朽木道长冲他背影喊道,“我可告诉你治毒的方法了啊,你可不能到你师傅那里打我的小报告!听见没有,小子——”
青衣不等他话说完,拎着他已跃过了院墙。
段奕掀起云曦的帐子。
“我没得治了么?”她开口就问,
老天真会跟她开玩笑,前生今世竟在同一个地方栽了筋斗,她前世就中过这种毒。
究竟是谁要害她?
段奕弯下腰在她床头坐下来,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可怕疼?”
“疼?”云曦眨了眨眼,一脸不解。
段奕抽出藏在靴子间的匕首,挽起左手的袖子,右手持刀在胳膊上重重的一划。
顷刻,两寸多长的口子里,血水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流,落在粉色床单上斑斑点点。
划得云曦一阵心惊,“你这是做什么?”
“忍着点,不会给你划很深的口子。”段奕抓过云曦的手指轻轻的划了个指甲大小的口子,又从那口子中挤了血水滴在自己的左臂伤口上。
挤了几滴后,段奕立刻从怀里掏出块帕子给云曦小心地包扎起来。
云曦急忙说道,“你别管我了,你赶紧给你包扎啊,血都染到外衫上了呢。”
段奕不理会她,给云曦包扎好后,又唤来青裳,“看着她,本王进宫一趟。”
青裳看了一眼段奕的胳膊,吃了一惊,“主子,你不包扎一下吗?”
“不用,你只看好云曦小姐便是了。”话落,段奕的身子已跃出门外。
几个起落间,他已出了谢府,身子落在谢府后的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
只是他落地的那一刹,脚下没站稳,身子竟朝前栽去。
候在那里的青一见状,赶紧飞奔来接住他,“主子,你怎么啦?”
只见段奕的脸上少了血色,连唇色也变得苍白,而他浅绯大氅里的那件玉色长袍上,竟是染了大片的血渍,袖口处还有血水顺着手腕往下流。
“主子,这是出什么事了?”青一惊得张大了嘴巴,赶紧从身上撕了块布条就要给段奕包扎,被段奕给拦住了。
他眉梢扬了扬,“苦肉计么,总得做得像一点,不要包扎了,先进宫再说。”
“是。”青一跺跺脚跳上马车,抓起马鞭子狠狠的往马儿身上一抽,马车飞快的朝皇宫方向而去。
马车内,段奕微阖着眼说道,“青一,放出信号联系青隐,让他马上去青山酷司,增派人手在京城暗中彻查南诏国遗民。”
“难道是那些人又在生事了么?”青一问道。
“发现有人在施蛊毒。”
“是!”青一摸出一只信号弹弹向天上,咻的一声后,天上绽放一点幽蓝光亮。
马车里,段奕靠着车壁而坐,脸色越来越苍白。
青一扭头从小窗里看到他的模样,忍不住说道,“主子,阁主早提醒您过了,你这一个月得注意着身子。花了一半元气救活一个人,已经伤了根本,可您还……再这样下去,您的武功会丢尽了。”
“……”
“而且,她还将你忘记了,主子……”
段奕幽幽睁开眼,眸中戾色一闪,“你敢对曦小姐透出半个字去,本王便将你送进宫跟三青对换!你做太监,他做护卫!”
青一要哭了,他也是心疼主子啊,“是!属下不会跟曦小姐说!”
主子这是何苦?
…。
马车到了皇宫正门前。
段奕挑起车帘,向看守宫门的护卫们亮出一块赤金腰牌。
守门的护卫马上放行了,而且还毕恭毕敬的朝马车行了礼。
马车畅通无阻的进了宫城。
金龙令,这是先皇在临终前给段奕这个遗腹子的特权,进宫城可以不用下车马,皇帝面前不用行跪礼,可配剑上朝。
但段奕一向不喜朝政,这金龙令只在五年前太后突然病倒,心急如焚的段奕手持金龙令骑马狂奔进入宫城时用过一次。
今天这次还是第二次。
马车在凤鸾殿前停下了,早有守在殿前的两个小太监跑过来,哈腰站在马车外献媚说道,“奴才们见过奕亲王。”
段奕挑帘露出一张倾城妖魅的脸,慵懒说道,“贵妃娘娘可在宫里?”
“回奕亲王殿下,娘娘在呢,王爷倒是有好长时间没有进宫了,皇上与娘娘都惦记着王爷呢。”
“是吗?”段奕放下车窗帘子,遮住了他脸上的嘲讽。
惦记他死了没还差不多。
青一也收起脸上的肃然,一脸小倌倌相的走到马车前,翘起十指兰花手挑起车帘,细着嗓子道,“王爷,奴才扶您下来。”
说完他先在心中自我恶心了一把。
每次来宫里都要装成太监或是小倌倌,让他心中很不爽,他明明是个正常大男人啊,大男人!
“好。”段奕伸出手来,搭在青一的肩头。
……
早在段奕的马车到了贵妃宫前时,凤鸾殿的几个宫女也飞奔的跑向里面。
“娘娘,奕亲王来了。”
“哦?速将本宫的凤尾琴取来。他可是好久都没有听本宫抚琴了。”
正殿内的描金凤榻上,歪坐着一个美妇,三十余岁的年纪,却保养得半丝皱纹也无,涂着艳红蔻丹的纤指正抚着怀里一只雪白的猫儿。
满头珠翠通身贵气,皇贵妃才可配戴的七尾凤钗彰显着她尊贵的身份,眼波飞动处,威严中带三分妖媚。
宫女应了声退下去了。
“只是本王不知还能活过几日,恐怕再不能聆听贵妃娘娘的绝世琴音了。”段奕慵懒的声音传到殿内。
顾贵妃的眼波立刻随着声音的方身转去。
在看到他半个身子都被血染了的模样时,眉梢不禁一拧,“奕亲王这是何故?”
“正如娘娘所见,奕遇到了刺客。”段奕半靠在青一身上,脚步有些蹒跚。
顾贵妃朝身后的两个宫女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王爷受了重伤吗?还不赶紧的过去将王爷扶到那边的软榻上躺下?”
“是,娘娘。”两个年轻貌美的宫女婀娜多姿似风吹柳枝儿一般的跑到段奕身边。
两人身上的香风熏得青一很想打喷嚏。
段奕却挥开二人,将青一搂得更紧,“娘娘,您又不是不知本王对女子反感,为何让两个宫女近前?”
两个宫女收到段奕似剑的眼风,脸色白了一白,幽怨的向后退去。
“好了,本宫也不强求你,你自个儿走过去先歇着吧,来人,速去请太医过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竟让刺客伤着了?可知会有人伤心的!”顾贵妃埋怨的瞥了他一眼。
她轻挪莲步走到段奕的跟前,抬手示意青一挽起他的袖子,在看到段奕胳膊上的那条深深的血口子时,她眼神动了动。
“不过是一条刀伤,你为何这副模样?”
段奕脸色惨白,仿佛病若膏肓。
她一脸狐疑的伸手搭向他的脉博。
片刻后,她的脸上由疑惑转为惊诧。
“娘娘。”段奕微叹一声,看向顾贵妃,眼睛却只看向她的头发那里。“奕遇到的刺客很特别,说的是南诏口音。”
顾贵妃突然神色大变,口中喃喃说道,“南诏国的人……,你确定是他们,可有看错?”
段奕脸色冷沉,“五年前,奕曾被南诏国的人掳了去,那口音哪怕再过一百年,奕也不会忘记!”
五年前,十五岁的段奕被南诏人捉去,三个月后,他设计杀了南诏的大国师后逃回了梁国,对南诏遗民的憎恨,早已深入段奕的骨髓。
顾贵妃的眸光闪了闪,神思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天际。
段奕看了她一眼,道,“奕也找过朽木道长,他说除了一种叫万骨枯的七色小花,无药可解。但道长又说这花儿早已绝迹,奕寻思着,只怕命不久矣,遂想着在死前最后的时光里,见见一些人……”
死?
顾贵妃的心头狠狠地一跳,这个字眼她不喜欢。
段奕带着悲凉的声音将她的神思拉回。
她妖妖娆娆的看着段奕,见段奕神色黯然,年轻俊美的脸上尽是伤感。
她媚眼如丝,红唇微微一弯,“有本宫在,你死不了。因为那万骨枯,本宫这里就有。”
“当真?”段奕故作惊喜问道,“娘娘可别是哄奕的吧?”
“怎么会,骗天下人,本宫也不会骗你。只是,本宫的东西不白送人,你要如何回报本宫?”
“听你抚一次《千波媚》。”段奕躲开她的眼睛,回以一笑。
顾贵妃的眼睛霎时变得晶晶亮,身子向段奕方向倾过来,因为是俯身,露一抹雪白的项颈,与半角艳红的胸衣。
但大梁第一妖冶王爷段奕仍是只看在顾贵妃的头顶处,那里插着一只与贵妃身份相匹配的七凤金钗。
金钗硕大,占着顾贵妃的大半个脑袋。
段奕想着,这样的发钗插在那个小女人的头上,会不会将她的脖子压弯?
呃,这可是个恼人的问题,他回去得尽快想办法解决。
“一次不够,得听完一个月。”顾贵妃看了一眼段奕。
“好,一个月,但你那花,也最好给我两只。”段奕心下松了口气,那女人死不了了。
“你当那是随处可见的杂草吗?还两只?”顾贵妃柳叶眉一竖,似少女一般娇嗔一声。
“奕听说,那万骨枯是逢双而生,一只不是太孤单?”
一只太孤单?顾贵妃的神思又开始游向天际。半晌,她才道,“你说的对,一只太孤单,得一双。”
顾贵妃去了内殿搬出一小盆花。
段奕看去,果然见到花盆里面是双株而生,恰好太医也到了,顾贵妃又道,“我看你伤得不轻,就在这儿治伤吧。”
一个太医,一个副手正忙着给段奕包扎伤口。
段奕半靠在青一的身上,眼睛也柔柔的盯着他的“婪宠”,“奕只喜欢阿一的手艺,可阿一却只喜欢奕亲王府的灶台。”
“阿一”两字从段奕的口中说出来,青一暗中搂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顾贵妃叹了口气,“好吧,你好了,记得来听本宫抚琴。”
从凤鸾殿出来,青一撸了好几遍身上的汗毛。
为毛王爷靠在身上的时候,他会好恶心?
“青一,将这盆花送到谢府交到青衣的手里。本王现在要回去泡澡,你到底有多少天没有洗澡了?”段奕嫌弃的踢了他一脚。
青一捧着那盆花,“主子,都给谢家小姐了,您怎么办?”
“有朽木在,他不敢让本王死,你快去!”段奕靠在马车内,口中低啸一声,那匹马竟自己奔跑起来。
青一叹口气施展轻功朝谢府而去。
……
谢府里,云曦弱弱的靠着床头,青衣已给她换了身衣衫。青裳时不时的到院门口张望一下。
她已经知道这两个丫头是段奕的人,虽不知段奕是何用意,要放两个丫头在她身边,但至少还没发现那家伙对她有什么坏心眼,且先用着这两人再说。
但是吟雪与吟霜她还是要留意了。
青一翻过院墙捧着一盆花进了曦园,青衣欣喜的接了过来,“果真世上有万骨枯?”
青一说道,“主子吩咐了,你赶紧熬了水给曦小姐喝,一片花瓣一碗水,先从红色花瓣开始。”
青衣看着怀里的小花盆,“怎么有两株花啊,要用两片花瓣吗?”
“青衣,你取两瓣下来,各煎一碗水,留一碗到我这儿,再送一碗你主子吧。”云曦走出来靠着门框说道,“这蛊毒看着凶险,只要有相克的解药,也并不可怕,一株花就够了,多了也是浪费。”
青一听云曦这么说,感动得跪下了,“多谢曦小姐。”
“谢我做什么呢?这本是你主子送来的东西,我不过是分一半出去还给他,只是顺手人情。”
如果她猜得没错,段奕自伤胳膊,又将她的手指割伤,是将带蛊的血挤到他的体内,让自己也染上蛊毒而取来了解药。
如此一份大人情,她要如何还?
……
云曦命青衣煎药,命青裳寻找吟雪与吟霜。
下午,在得知云曦中毒后,吟雪与吟霜就双双不见了。
等云曦喝了药后,她二人才回来。
二人一进曦园便直奔里间,也不似平常那样见了青衣青裳就嘻哈打闹,而是神色严肃。
“小姐,奴婢偷偷的到大夫人屋子里搜寻了一番,发现了这个东西。”吟雪拿出一包药粉来。
“还有这两样东西。”吟霜拿过一根花枝与一根香,“这是在东平侯府的沁芳榭里找到的。”
“这都是什么?”云曦看着那包粉末。
青衣的鼻子嗅了嗅,“这味道很像那天大夫人送给小姐的那件玫红色衣衫上的味道。可这只是一般的紫葵香啊。”
“这灰白色粉末便是血圣蛊。”吟雪说道。
青衣吓了一大跳,“你怎么将这样可怕的东西拿来了?”
吟雪白了青衣一眼,暗笑她胆小,“奴婢拿来是想让小姐知道自己是如何中毒的。”
她接着又说道,“奴婢当时也是大意了,一般人都拿芷兰或玫瑰或茉莉或桂花等常见花熏衣,怎么会用紫葵熏衣的?”
云曦的眼神眯了眯,“……”
吟雪又道,“这紫葵花在大梁国又不多见。奴婢今天突然想起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这样的说明,说是有一种毒虫是靠紫葵粉养着的,一遇到黑芒草的花香才会被催醒。”
“……”
“要是人先一步吸入了养着血圣蛊的花香,血圣蛊再被催醒后,便会在人体内存活吸干人血,直至血尽人亡。”
云曦的眸色一沉,“吟雪,你是说,我先是中了参合了毒虫的紫葵粉,又闻了黑芒草的花香,才会中了现在的毒?”
吟雪点了点头,“正是。大夫人将这紫葵粉缝在了那件玫红衣衫的夹层,小姐将衣衫放在里屋里,吸入了花香,而沁芳榭里又摆着一盆黑芒草与黑芒草种子做的熏香,小姐又在沁芳榭里呆了那么久,才会蛊毒发作。”
云曦又道,“那玫红衣衫后来被赵家二小姐拿去穿了,她也曾去过了东平侯府的沁芳榭,这么说她也为会同我一样中蛊毒?”
“她没有。因为她去时那香已燃尽了。这半截香,还是奴婢在那芒草花盆的土里找到了。”
“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妇人?”青衣挽起袖子就要往外奔,“看我怎么收拾她。”
云曦却说道,“你又有什么证据说是大夫人害的我?”她冷笑一声,“紫葵粉她可以随意找个借口,但那黑芒草呢?那可是在东平侯府里,她可以说不知情,这只是一种巧合罢了。再说你如今的身份是我的婢女,你以下犯上,她可以随时治你的罪将你乱棍打死。”
吟霜嘲讽的白了青衣一眼,“无知,冲动!”
青衣鼓着脸,“小姐,难道咱们就这样忍了?”
“怎么会?”怎么可能?安氏可又惹了她一次。云曦眼神一冷。
吟雪将那包灰白色的粉末正要投入一边的火盆里烧掉,云曦叫住她,“先收好,这东西难得,说不定以后有用。”
吟雪点了点头,“好。”
云曦看了一会儿吟雪与吟霜,说道,“你们懂得真多,我见过许多府里的婢女,你们二人是懂得最多的。在来谢府之前,你们在哪里做事呢?”
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后讪讪一笑,“奴婢们……以前是在一京郊的枫叶山庄里当差,但那庄子的人都搬到西疆去了,奴婢们才……”
两人说话时眼睫乱闪,十有七八在说慌。
云曦挥了挥手,“哦,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吟雪与吟霜又对视了一眼后,应了声“是”一齐出了里间。
“小姐,要不要奴婢看着她两个?”青衣问道,“看她们的样儿,鬼鬼祟祟的,八成有问题。”
“也好。”云曦点了点头。
身边接二连三的出事,她得要擦亮眼睛。
喝了点药后,云曦的精神略好了一点,靠在床头将吟雪的话又在心头过了一遍。
血圣蛊虫?
前世里,她身为谢婉时,听母亲端木雅说过,南诏国人善于施蛊。
安氏怎么得到这血圣蛊的?
难道前世的自己的也招惹到了南诏人吗?
若说前世的自己太有钱太招摇而引来了杀身之祸,那么这一世低调的自己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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