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章 谢君宇,你可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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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
谢甜放下酒葫芦,斜睨了他一眼,“小奕儿,你这么做不对,她的身体状况,她有权知道。”
“你不可以对她说!”段奕的脸色忽然沉下来。
谢甜叹了口气,摆摆手,“好好好,不说不说,你的宝贝,为师可不敢动,再说了,按着辈分算,她也是我侄女,我也是担心她。”
段奕垂下眼睫,紧抿着薄唇未说话。
谢甜抓起酒葫芦往腰间一挂,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仰头看向黛青色的天际说道,“人活一场,不要有忧,忧来忧去,对爱你的人反而是一种折磨,她说不定正为自己的事而心生愧疚着,你若这样,她更是愧疚了。看看端木,他便活得洒然。他一年没醒来,老娘为他哭死一场,他那石头心愣是半点儿不为所动。一直对老娘爱理不理,哼!所以,老娘不哭了,他爱死不死的!反而大家都好。”
顿了顿,她说道:“走了,你自己悲秋思春吧。”
段奕抬起头来,谢甜的身子忽然一翻,已跃出了草堂。
红影在奕王府的屋顶翩然闪过,消失在夜色里。
……
次日一早,段奕穿戴齐整后,伸手挑帐子看向床上。
云曦朝里歪着头仍在睡,呼吸均匀,墨发铺散了一枕。
他弯下腰来捏起她的一缕头发,有心想像少年时那样,拿着发丝将她扫醒,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给她掖好了被子,放下帐子,段奕大步走出了草堂。
青一马上闪身出来跟上他。
“主子,你要属下们查的事,已查出了眉目。”
“讲!”段奕的脚步不停,从草堂出来时温柔的眼神已变得凌厉,声音也森寒。
“近段日子顾贵妃这么安静果然在搞大动作,她一直在往外运送货物跟银子。地点在卧龙山附近,但属下们没找到那条路。
而且,据枫公子说,几个城门处近段时间也没有发现大量的车马往外运送东西。这事儿又有点奇怪,或者,她打通了城里通往城外的地道?”
段奕的脚步停了下来,转头看了青一一眼,“地道?难不成在她的那处山庄?”
“但是,主子,那座山庄根本没法进去,青山的人进了几次,都是受伤而回,里面貌似有机关。”
“城外?卧龙山附近?继续查!这次本王一定要她死!”
“是!”
……
云曦到前院找朱管家。
走到一处庭院的时候,隐约听到青一与青峰的说话声。
“王爷这回可发了,一万匹上等云州锦缎啊,他说不卖,是不是拿去给曦小姐做嫁妆?”
“让整个谢五房的财产拿来给曦小姐做嫁还差不多,搬他区区一点布料,太便宜他了。”
青一嘻嘻笑的声音传来道,“跟你说,青峰,你没看见那谢五老爷得知卖给北疆的布匹,全变成了咱家王爷四处搜罗的次等品的时候,那副活见鬼的样子,哈哈哈,真是痛快!”
云曦没有往前走,而是凝眉沉思,原来谢五房是这么出的事,段奕来了个偷天换日。
元武帝丢了大面子和银子,不拿谢五房的人开刀才怪。
但,那也是他自找的,伤了一个青山的人,就应该让他,革官除职,倾家荡产。
段奕已将谢五踢下了水,她不介意来个棒打落水狗,让他们更加痛上一痛。
云曦很快又出了奕王府,坐了马车到了谢枫办差的衙门里。
指挥使的人都见过她,也知道她是未来的奕王妃,人人毕恭毕敬的行礼问好,“曦小姐好。”
众人反将谢枫晾到一边了。
谢枫的脸色讪讪的,将她拉到一边,“曦儿,你怎么又来了?”同时脸色一沉,“这里都是一群粗人,以后少来,有事让仆人来传话也行。”
“知道了。”她心中不免好笑,然后将手伸向他,
“哥,我让你查的谢五房的铺子名单明细查好了吗?”
谢枫点了点头,“查到了,谢五房的人,居然有五百多家铺子。传说他们有钱,果然是不错的,一个京中便有这么多的铺子,还有其他的地方呢?一定不会少。”
她看着明细暗叹,不得不说,谢五房的确比长房有钱。
铺子庄子遍布整个京城。
长房在谢老夫人的支持下,原本也不差,只是被安氏全拿到她的娘家去折腾光了。
安氏又生了两个花钱如流水的儿子,因此,五房在所有谢氏的人中,成了最有钱的一支。
她垂下眼帘,眼底一丝冷芒闪过,“有钱又怎样?铺子多又怎样?他敢害你害我的人,我必不会放他们!”
……
云曦回了奕王府,命吟霜到城外双龙寨找来了赵胜与李安。
两人进了王府,一路上如乡下大妈进了城里,眼睛不知往哪儿瞅才好。
穿亭绕阁,最后在一处比双龙寨的正厅还要大的房子里见到了云曦。
云曦依旧一身紫衣,梳着时下贵小姐的发髻。
但发上发饰简单,衣饰上也不见大家小姐们喜欢配戴的繁琐的装饰物。
但,那份自身的贵气却又不是一般高门小姐们能比拟的。
她正端坐在上首的主坐上看着账册,一旁站着一个大丫头与一个管家模样的人。
这份架势,十足十的高门女主。
“小姐,赵胜与李安来了。”吟霜走上前回话。
“大当家!”二人向往常一样给她见了礼,眼睛往左右瞅了瞅,不免有些拘谨。
云曦放下账本笑了笑,抬手示意二人坐下。“坐吧。”
两人在下首找了椅子坐下,“大当家,找我们兄弟俩是不是有事情吩咐?”
大当家马上是奕王妃了。
奕王妃啊,大梁国最尊贵的王妃。
大树底下好乘凉,可不能得罪了,两人都是毕恭毕敬。
云曦各看了二人一眼,唇角一扬,将一张纸拍在二人面前,“这些京中的铺子,我不想让他们好生的开着,你们带上人去给我闹上一闹!”
赵胜与李安捏着纸张看了看,问道,“大当家,这是谁人的铺子?”
云曦的眼中冷芒一闪,“谢五房的,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与枫公子,还打伤了我的人,到我的铺子里闹事,我不想让他们好过!”
“嘿!敢害枫公子?谢五房的人活腻歪了?”
云曦又道,“谢五老爷已不是朝中的官员,又被谢氏除了族,你们带着人,给我在每个铺子里都闹上一闹,最好闹得铺子关门!你们也不用惧怕!身后自有枫公子为你们顶着。若有本事将铺子弄到自己的手里,便是你们的产业!”
李安的眼睛一亮,果然跟着大当家就是好发财,“是,大当家!”
赵胜不明白,眨了眨眼问道,“大当家,咱们怎么个弄到手里?难不成像打劫一样去抢?”
李安拍了一下他的头,“表哥,这可是在京中,怎么抢?咱得用计。”
“李安说的对。”云曦微微弯唇,冷笑一声,“若铺子出的问题多了,生意不好,而他另外的地方又要花钱的话,他必然会廉价出手,到时候,你们便给我狠狠的压低了价钱收购进来。让他欲哭无泪的倾家荡产!”
“明白,大当家!”
两人相视一笑,摩拳擦掌。
……
谢五老爷被贬官,皇商的生意也被撤了,海外的生意更是被没收,只能靠着遍布各处的铺子进财。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做生意都有互相欠款现象。
别人欠五房的钱,他们收不回,但他欠了别人,个个都来收。
前来碧水山庄收债的人是络绎不绝。
他如今没有官职对收债的人不敢惹,只得老老实实的一一还掉。
皇上又罚了他三十万两,家中昔日的财富顷刻就见了底。
府里的人出门时,又总会遇到熟人对他们冷嘲热讽,讥笑声不断。
而在外面受了气的谢五夫人也对他甩起了脸色。
谢五老爷郁闷着坐在家中喝闷酒,有管事的慌忙来报,“老爷,不好了,咱家的不少铺子都出事了。”
“什么?出什么事了?”谢五老爷喝酒的心情也被惊没了,心中更是又急又恼。
“不少人都说咱家的酒楼里是隔夜菜吃坏了肚子,在闹事,有几个泼皮将酒楼给砸了,小人到顺天府报案,顺天府却一直不派人去。
结果,酒楼被人一把火烧了,还有药店里,也来了不少人,说是咱店子里都是假药,吃死了人,都在那儿闹呢,还打了咱铺子的人,还有……”
“你给老夫滚!处理不好就不要来汇报!”谢五老爷暴跳起来。
就没有一件让他顺心的事吗?
他心中气闷,更是气得将谢枫与谢老夫人骂了好一通。
要不是他被除族,他也不会这么倒霉。
仆人当然处理不好谢五房铺子中的闹事者,因为赵胜与李安拖来的可是真正的死人。
双龙寨的人多,光青壮年就有二百多,到若大一个京中寻个刚刚病死的人还不容易?
花上钱,出点封口费,拉了死人便到谢五房的铺子前喊爹爹喊大娘演戏去了。
对于这等坑蒙拐骗的活计,双龙寨的人以前跟着谢诚干的时候,可没少演戏,可谓是轻车熟路。
报案也查不出来。
再说了,以谢五老爷如今这种落魄样,大家躲避他还来不及呢,谁会理他?
因此,他的表弟崔府尹对他的报案,只当是一场风吹过,不理会。
没人管,赵胜与李安闹得更凶了。
不出几日,谢五房的铺子便关了一半。
一面是家中不时的有人来收债,一面是做着的生意继续在亏,一面是死了人,不停的赔钱。
他心知这是有人在整他,但此时墙倒众人推,查也查不出来。
他只得低价贱卖铺子。
而这正和赵胜李安的意,两人又死命的压价,直将谢五老爷气得吐血。
谢君宇被元武帝杖罚了八十棍子后,歇了几日已能下地。
他没有像谢五老爷那样怨天尤人的骂东骂西,而是坐了马车带着几个庄子上身手最好的护卫出了府。
谢君宇一双冷眸朝街市的行人望去。
他心中冷笑,他过得不如意,也不会让他人过得如意!
谢枫从衙门里往家中走时,一路上都发现有人跟着他。
有时是一辆马车,有时是两个骑马的人。
暗中跟着他的朱雀悄悄地跳出来,说道,“公子,有人跟踪。”
谢枫轻轻的扯唇一笑,“我早就看出来了!走到前面小巷里去。让他们有来无回!”
“是,公子!”
朱雀又隐藏了起来。
谢枫慢悠悠的骑马转进了一条小巷子。
跟踪他的两个骑马人也跟着他绕进去。
这时,谢枫忽然弃马飞跃上房梁,袖中的长剑噌呛呛的朝跟踪的人刺来。
朱雀则从另一头飞跃而来,同样手持长剑。
噗!
两人同时出手,将那两个跟踪的人刺倒在地。
一人当场被刺死,一人留着半条命。
谢枫抬脚踩在一人的身上,冷笑道,“说,是谁派你跟踪爷的?不说实话,看看你同伴的模样,你今天就留在这里了!”
“是……谢五老爷的公子,大爷不要杀小人,小人也是替人当差啊,饶命啊……”
“谢君宇?呵,皇上打了他八十棍子,他还没死?”谢枫咬牙冷笑着,抬脚将那人踢飞了。
……
段奕回曦园草堂的时候,云曦正坐在桌边心不在焉的缝制着衣衫。
他走到她的身后轻手轻脚地抽走她手里的布片,左右看了看,挑眉问道,“新花样?曦曦绣的是云纹图还是海水纹?”
云曦一怔,忙抢在手里,抖开一看顿时脸色一窘。
她刚才想着心事,将线全部缝歪了,而且,两片布片一个是正,一个是反。
她干干的咳嗽了一声,“当然是新花样了,你哪里看得懂?”
但,当着他的面拆了,慌话便揭穿了。
云曦装着换线的样子,然后又是查图样,飞快地将布块塞到藤筐里。
段奕瞧见了微微一笑也不说。
他看了看屋外,随口说道,“天气不错,适合走亲戚。不过,咱们好像没有亲戚走。”
“我娘那儿不是亲戚?”云曦扭头看了他一眼。
“说的不错,不如,我们一起去看夏夫人?”
云曦微怔。
段奕已夺过她手里的布块扔到筐里,牵起她的手道,“那就走吧。”
“段奕。”云曦抬头看他,“我娘这几日病着,谢枫白天又要忙着自己衙门里的事,我想回夏宅去住几日,等她病好。”
段奕温和的看着她,“你刚才坐着发呆便是为这事?”
云曦没说话。
他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她虽不是你生母,但也养育了你十多年,我仍会当她是岳母,曦曦想多了。”
她抬头看向他,面前的男子眉眼间溢着温柔,“谢谢你,段奕。”
“曦曦,不要跟自己的相公客气!”段奕沉着脸抚着她的脸说道。
……
二人回了夏宅,出来相迎的都是府里的仆人。
桂婶慌慌张张的出来相迎,“王爷请恕罪,夫人正病着呢,所以不能出来相迎。”
“我们正是来看她的。”
云曦对桂婶说道,将段奕留在前院,她则到后堂里看夏玉言。
夏玉言见她回来,很是惊讶,“曦儿回来了?”
“听说娘病了就回来看看,您身子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病了。”云曦在她的床边上坐下。
桂婶抱怨说道,“还不是对面刘宅的刘先生,前天非得拉着夫人去游湖,结果被一场大雨给淋了,昨天只说嗓子不舒服,今日倒好,竟发起烧来了。”
“刘先生?刘策?”云曦一脸的惊讶。
夏玉言瞥了一眼桂婶,窘着脸,“尽胡说,只是出门时遇见了,一起走了一段路。刘先生送我回府,什么叫一起游湖?你这婆子一把年纪了还胡说!”
云曦眨眨眼,刘策约夏玉言游湖?
段奕命人请了大夫给夏夫人看了看,发现只是发烧,但病来得急,也需养几日。
云曦一直指挥着仆人忙前忙后,一脸的忧色。
他只得吩咐了青裳从王府里又取来她的衣物,
“夏夫人的病好了就回王府!”段奕抚着她的脸道。
“王爷,嫁出的女都有回娘家的时候,王爷不要自私!”她在奕王府时心中一直犹豫着,就是因为段奕的自私,果然,不容她多住一天。
“本王就这么自私可怎么办?”段奕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目光沉沉,“记住,不要让为夫一直等着。”
云曦唇角扯了扯,将他往府门处推去,“是,王爷!”
……
夏玉言也就只是单纯的风寒,到了次日一早,烧便退了一些,坐在床头与云曦说话。
小丫头四月来回话,“小姐,前院那儿有位叫赵胜的人找您。”
“女儿,这是什么人?”夏玉言讶然问道。
女儿出去住了一些日子,都变得有些陌生了。
那眉眼里总是藏着心事。
云曦微微一笑,“王府的仆人,娘,您歇着,我到前面看看。”
她跟着四月快步走出了夏玉言的屋子。
夏玉言叹着气对一旁的桂婶说道,“当初遇到曦儿父母的时候,我偷听到他们说,两个女儿,有个活不到十八岁,我抱了他们的一个,也不知曦儿是不是其中一个。”
桂婶忙按着夏玉言,抬头朝屋外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要说,夫人,让小姐知道了。一准胡思乱想。小孩儿生下来才一个月,谁会看得准十八年以后?也许是小姐父母们胡乱想的,必竟那时候有人要杀他们。”
夏玉言看了桂婶一眼,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
云曦到了夏宅的前院。
赵胜单独一个人来找她来了。
“大当家,属下到王府里找你,才发现你来了这里。”
“嗯,这是我跟枫公子的家里。”云曦额首,“那谢五房的事怎样了?”
赵胜喜滋滋的说道,“嘿,那老小子经过咱们一闹,果然急得跳起来了,这两日不停的卖着铺子。”
云曦端着茶碗轻轻的吹着上面的茶叶,轻笑一声,“我要让他们渐渐的陷入泥潭再无法自拔,最后慢慢的困死。”
“不过,属下来找大当家却是因为另一件事,也不知这件事值不值得说。”
云曦笑道,“看见什么就说,我与我大哥既然是你们的头,也当你们是自己人,你来了这里就当来这儿串门闲聊一样,不要拘谨,说吧,是什么事?”
自从双龙寨的人知道她是奕王府的准王妃后,对她说话更是客气了。
她心中不免好笑,这些人也会怕权势。
“大当家,属下也是无意间发现的,在双龙寨的卧龙山与小孤山之间的密林那里,隔上几日会有一些女子赶着车队拉着什么货物从那儿经过。
那条道可是一条极为隐蔽的小道,穿过密林,再翻一座大山便是另一个州,梅州。那条小道隐蔽连双龙寨的人都不知道。属下与李安还是在多年前追一只豹子才无意发现的。那条道上全是杂草,但那些人怎么会知道的?还全是一些女人?”“女人,货物?”云曦赫然看向赵胜,同时眼睛一眯。
这时,她忽然又想起关云飞曾跟她说过的话,有不少女人到药店中买过药,而且一买便买空的事。
“大当家,那些女人,属下瞧着还都会武,有一个婆子长得特别的显眼,脑门一则有个大的蝴蝶胎记。每一趟都有她,瘦瘦高高的个儿,听人喊她兰姑。”
“兰姑?”顾贵妃的人?!
她心头猛地一跳。
顾贵妃,这一定是在秘密的干什么事了!
那个女人浑身都透着诡异。
顾贵妃杀了她的父母。
她杀不了那个女人,她却没法做到无动于衷!
“她们一般都是什么时候行事?”
“属下数着日期,她们以前是隔上五日就送一批货物出去,但从大前日开始,却天天都在送货,少则三马车,多则十数辆马车的货物。”
云曦的眼睫闪了闪,“赵胜,你现在跟我马上出城,带我去看看那条道。”
“好,大当家。”
夏宅里,谢枫养着不少的马匹,当下,两人一人一骑出了夏宅,一路往城外而去。
快马加鞭,没多久,两人到了卧龙山与小孤山的山脚下,一大片密林,挡在二人的面前。
约摸着走了半个时辰果然见一条小道直通前方,而林中的草地上,还有一些车轮碾压过的痕迹。
赵胜看了看天,说道,“她们一般是在晌午后经过这里,现在差不多快来了。”
“那就等着。”云曦朝四周望了望,此时正值春末时节,山间的枝叶早已长得茂密,足可以藏人。赵胜跟在她的后头藏了起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果然见一队车队朝这条小道而来。
而打头的果真是兰姑,每个拉车的马匹上都坐着一个女子。
顾贵妃这是想干什么?
她的眼神不禁眯起。等车队都走后,她才与赵胜出了密林。
“赵胜,你可是立了一个大功,王爷也会夸奖你的。不过,你发现的这个地方不要再跟人说起,我要借着这条道做一件大事!”
赵胜马上喜滋滋的说道,“大当家,属下不会乱说,大当家有主意,属下愿意跟着你和王爷干!”
……
傍晚时,谢枫从衙门里回府。
见到云曦回了府里,他讶然一瞬,旋即,口里重重的哼了一声。
也不看云曦,边走边说道,“段奕今天舍得放你回府了?”
云曦跟在他的后面往后院走,扯了扯唇说道,“他怎么就不放我回了?你总是对他有意见。”
“没意见才怪,女儿家的……”
云曦推了他一把,心中好笑,这谢枫心中究竟想着什么呢?段奕跟他有仇?
“行了,你快看看娘吧,王爷找了个会看病的大夫,娘的风寒好多了。我去厨房看看煎的药好了没有。”
云曦往厨房走,桂婶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在抱怨着,见到云曦走来,唇角一撇说道,“那刘先生带夫人出去淋了雨,也不上门问个安的,只送了这些清粥小菜算什么?小气!”
她走过去打开来,粥菜做得别样的精致,遂笑道,“他家又没有女仆,能做出这样的吃的,想必是用了心,桂婶你一直摆着个这样的脸色,他也不敢进来啊。”
“老奴才不要他进来。”桂婶愤愤然的去了后院。
等桂婶走远后,云曦脸上的笑容这才一收,朝暗处喊道,“朱雀,出来吧。”
朱雀从暗处走出来,朝她行了一礼,“小姐。”
她沉声问道,“我哥身上有飞溅的血渍,袍子角上还有一条划破的口子,你们在路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是,枫公子从昨日开始,就一直有人暗中跟着他,今日被属下与他各杀了一人。”
“什么人干的?”云曦冷声问道。
“谢五老爷的儿子,谢君宇。”
“是他?”云曦的唇角微微一扬,“如此不怕死的来惹事,那就不要怪他人不客气了!”
“小姐打算怎么做?”朱雀问道。
云曦低头在地上踱着步子,微微蹙着眉尖。
一会儿,她抬起头,“朱雀,你去将青裳,玄武,白虎青龙,青二,还有与吟霜都叫到曦园去,我有重要的事叫人你们办!”
“是,小姐!”
云曦先一步到了曦园,没一会儿,几个侍女暗卫都到了。
“小姐,有什么事吩咐?”众人站在云曦的面前问道。
她抿着唇往几人脸上看去,声音沉沉的说道,“我明天要出城办一件事,但是,我不想你们多话坏事。你们不可以对我身边的人告状。”
青裳与吟霜互相看了一眼,不解的看着她,“小姐,你想做什么?”
云曦的眸中戾色一闪,“我要除了谢五房!要将他们连根拔起!那个谢君宇不是喜欢跟着人吗?这次便将他引到阎罗殿去!”
青裳等人知她决定的事不容更改,只好答应着,“小姐!”
“白虎与玄武,明天过了晌午后,你们则分别向王爷与枫公子汇报我的去向。”
“小姐要去哪儿?”
“城外的卧龙山与小孤山的山脚!”
……
云曦没有惊动夏玉言,而是悄悄的出了夏宅。
马车依旧由青二赶着,一路到了段奕设在小胡同的别院。
青二上前敲门。
门吱呀一声音的了,青峰看到挑着帘子走下马车的云曦,惊讶着眨眨眼,“曦小姐?可是王爷不在这儿。”
“我不找他,我找你!”云曦道。
青峰有些讶然,忙闪道一旁。“曦小姐是女主子,属下当听曦小姐的!”
他可忘不了这位看着瘦弱的女主子,实则出手极快,转眼便割落了他的荷包,还盗走了他的笛子。
云曦走进小院中,她望了望四周,小院也不大,也只有奕王府的曦园草堂那般大。
但,青一与青峰口中说的那一万匹绸缎是怎么藏的?
她走进了正屋,有两个青山的暗卫正在议事,见她进来,忙站起身来相迎。
“青峰。”她道,“王爷是不是有一万匹锦缎交到了你的手里?”
青峰摸着头憨憨一笑,“有,曦小姐想要,随时可以拿走,王爷的东西可不就是曦小姐的?咱们青山的人建议王爷送了曦小姐做嫁妆呢。百辆车的嫁妆那得多壮观!”
云曦只淡淡一笑,“我不要那么多,你们给我五马车的布匹就好了,还有那个茶叶也装一些过来,另外,我需要五辆普通的马车装这些东西。明天辰时时分,我会带了人到你这儿取货。”
“是,曦小姐!”青峰额首应道。
“不过……”云曦又道,“这事儿你只能到巳时后才可对王爷说。”
“为什么,曦小姐?”
“你记住就行了!”
说早了,被段奕发现,她的计划又得泡汤。
……
次日辰时不到,云曦便起了床,没有穿那冗长的贵小姐的裙袂,面是着一身短打的黑色劲装,为了不引起府里人的注意,她在外面罩了一件紫色的披风。
也没有吵醒夏玉言与谢枫,她带着青裳与青龙朱雀几人一路到了小胡同的别院。
别院的门口,已经停好了五辆马车,云曦掀起车帘子往里看去,里面都是满满的布匹。
她掀起包锦缎的棉布看去,耀眼夺目,色泽艳丽,果然是上等锦缎。
她的唇角微微弯起,被自家的东西送上断头台,谢五老爷,谢君宇,不要太感谢她!
青峰走来说道,“小姐,按着你的吩咐,全装好了。”
“好!青龙,朱雀,吟霜,青裳!青二,现在,你们每人赶一辆马车,随我出城!”
“是,小姐!”
云曦骑着一匹马,身后跟着五辆马车,她没有急着出城,而是先到谢五房的碧水山庄附近走了两圈。
然后才往城外走去。
不多时,云曦便听到了身后的马蹄声。
她微微一笑,谢君宇,你这么喜欢跟踪人,我便送你到顾贵妃的面前,老皇帝正找着顾贵妃的阴谋,要是发现你跟她在一块儿,你可活不了!而且,你们全家也活不了了!
她头上戴着一顶斗笠,着一身黑衣,斗笠的帽子拉得极低。
当她发现身后有人跟着后,这才吩咐着车马加快速度。
身后,马车里的谢君宇一直盯着前面的骑马的黑衣女子在看,渐渐的唇边浮着一丝冷笑来,传说谢枫兄妹在城外也有着庄子田产,他不介意将谢枫的产业一一收到手里,再往死里整他们。
云曦骑马领着五辆马车一路往城外走。
但在城门口时,被一人拦住了。
墨色墨袍,头发半束,他骑着马挡在她的面前,新月眸子中的目光清冷。
“要出城,得让我跟着你。”
云曦看到他微微一叹,“顾非墨,也许今日之后,我们会成仇人,所以……”
顾非墨不理会她,神情前所未有的冷:“要么你转道回城,要么让我跟着你。二选一,你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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