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丹阳之战

特务处里热闹得不得了。这次分配任务，特务处分到的最多，几乎各条战线都有特务处的任务：搜集情报，配合任务，劫掠物资，哪个任务都挺过瘾，就是谁去过瘾的问题，所以大家争得脸红脖子粗。

        周大狗没参加过劫掠任务，这次要去过过瘾。大家一致反对：去周边城市搜集情报，非他手下那些混混儿、大茶壶不可。

        李金山要求去打劫，大家不好意思和他争，这哥儿们很长时间没尝到荤腥儿了，只好让他解解馋了。

        万子雄、陆敖也能凑合，周大狗活儿太多做不过来，哥儿俩分点儿就成。

        最惨就是柳毛儿。他是大首领，得坐镇西山全面指挥。柳毛儿急了，好说歹说，李金山才同意让他给把把风。

        最后决定，李金山负责南京一线的劫掠任务；周大狗负责上海一线的情报搜集和物资采买；万子雄负责杭州、苏州、无锡、吴兴、宁波等一线的情报搜集和物资采买；陆敖负责常州、镇江、南京及宁沪铁路一线的情报搜集和物资采买；最后，柳毛儿决定，向西负责当涂、芜湖、巢湖、铜陵、合肥一线的情报搜集和物资采买；除李金山外，每人带一个武氏兄弟，旁听的武氏兄弟也蹦了起来。

        正闹腾着，通信兵将一群坏蛋叫到司令部，参与商讨作战计划......

        丹阳与句容之间的公路上，一辆辆卡车驶向南京，足有100多辆，估计是日军一个运输大队。通往句容的道路上，一辆日军卡车被炸得翻在路边，日军尸体和伤员被摆在公路两侧，一群日军工兵正小心翼翼的探雷，风九钟正忙着指挥交通，他是柳承海的副队长，和柳承海一起被施继伦解救出来的**军官，因会日语而当上了日军的“普通一兵”，正尽忠职守的指挥着车队绕道往金坛方向。

        “巴嘎！”一个日军中佐过来就给了风九钟一记耳光，“前面是非治安区，你让我们去送死吗？！”

        “哈伊！报告中佐，金坛部队已经在前面接应！”风九钟满脸的委屈依然挺立，一副标准的皇军士兵嘴脸。

        “对不起了！”日军中佐有些歉疚，眼光中带出一丝人味儿。

        “哈伊！”风九钟还是那副样子。

        日军车队过后，路口的“日军”工兵、“伤员”、“尸体”都站了起来，在日军走过的路上埋起了地雷。

        茅山脚下，日军车队停了下来。制高点处，一队日军在警戒。道旁支起8口行军锅，锅里是香喷喷的大米饭，还有煮肉，车队的司机和卫队正排队等着吃饭，还有许多士兵蹲在路边吃的正香。

        “巴嘎！”又是这个中佐走过来，抬手就朝组织“接待”的柳承海扇去，中佐的手还没碰到柳承海，就被一旁的赵大个儿一拳打昏了过去，然后扛起就走。其他日军士兵还没明白过来，大锅的米饭和肉汤就泼了过来。“接待”的人撒腿就跑。

        日军除哨兵外，连枪都没拿，而哨兵几乎在同时被冷枪放倒！其他鬼子一听枪声，立刻训练有素的卧倒。趁这功夫，柳承海他们早就跑到40米外的水渠里，然后，手榴弹和手雷像下饺子一样朝车队飞去。

        日军确实凶悍，很快就组织起队形，有的防御，有的反击。

        当反击的鬼子冲到伏击阵地前10米，战壕里喷出米粒一样多的子弹，这下许多鬼子终于看到了梦寐以求的冲锋枪，而且有几十支，200多鬼子倒在战壕前。悍不畏死的鬼子溃退了。李金山认为，除了自己就没有悍不畏死的人。

        “冲上去！”柳承海和李金山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士兵们呐喊着冲了上去，冲锋枪手后面跟着司令部的警卫连，警卫连清一色的左手驳壳枪，右手日本刀。很快，鬼子就所剩无几了，绝望的鬼子纷纷拉响手雷，伤了不少战士，最后终于见不到一个站着的鬼子。

        车队满载着10万斤大米、120桶汽油、3吨炸药，还有枪械修理设备等物资开向茅山，还载着100多个昏迷的鬼子，李金山的蒙汗药不比王老先生的五鼓鸡鸣断魂香差。这次，武穆军一反不留俘虏的惯例，将100多个鬼子俘虏留着。这是赵大虎下的命令，他认为把那么多鬼子都杀了有点儿可惜，他留着这些鬼子另有用处。

        这次伏击之后，茅山、西山都停止了军事活动。鬼子受了这么大的损失一定会报复，所以武穆军严阵以待，准备练习防御战。

        在茅山，鬼子要扫荡的通知早已传遍。粮食、牲畜、鸡鸭全部藏好，茅山有许多山洞藏下这些东西。

        在西山，一个集市上人山人海。“杀鬼子喽”老乡越聚越多。

        一排5个鬼子被推到前面。“谁想杀鬼子来这儿报名！免费啦！不要钱啦！”值日官吆喝着。

        50个村民领到一根硬木棍子，值日官一声令下，5个鬼子被砸成一滩肉泥。

        “下一组！”值日官高喊着。

        又5个鬼子被推到前面。

        “我投降！”一个鬼子大叫起来。

        “我投降！”“我投降！”鬼子一个接一个喊了起来。看来，武士道精神禁不住一顿棍子砸！

        就这样，老乡们发泄完愤怒，1000多人参了军，而且是清一色20岁以下的棒小伙儿。

        茅山北麓西面，鬼子已经完成“铁壁合围”。炮弹一发一发的打在山上的树林里。这不是鬼子在试射，而是火力侦察，十几副炮观员的望远镜扫描着山上，稍有异常就是一个火力覆盖。山上除了惊起的飞鸟和偶尔窜出的野兽，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鬼子步兵终于出动了。

        “我的烟抽没了，待会儿谁去鬼子兜里给我翻一盒来，我出1个现大洋！”何来富对周围的手下说。

        “嗵”“嗵”“嗵”“嗵”“嗵”鬼子开始踩地雷。

        鬼子的号声响了，冲锋的鬼子退了回去。接着，炮击又开始了，很快就在雷区炸出一条通道。

        鬼子再一次冲了上来。经过激烈的对射，鬼子终于突破雷区的通道。这时许多武穆军的士兵端着刺刀冲了出来。鬼子一见连忙退出子弹，准备白刃战。山上响起怪异的军号声，冲锋的武穆军士兵，突然全部刺刀向前蹲在地上，鬼子们一愣，不知什么意思，对面的冲锋枪就扫了过来。鬼子们从出生以来都没见过这么强的火力，更不用说在落后的中国。于是天皇的勇士们溃退了，在武穆军步枪手的点射下又倒下一批。

        鬼子撤退了，武穆军也迅速回到阵地，鬼子军官才明白，对面的支那人根本就没想拼刺刀！鬼子77联队队长武田八本木大佐气恼不已，两个中队就剩下不到100人。

        武穆军的阵地上，何来富正愁眉苦脸的数大洋：他的9个士兵给他“翻”来十六盒香烟，除了自己剩了几颗，其他的还全给弟兄们分了，16块大洋啊，这烟可太贵了！

        茅山北麓东面，何来富的三营部署在这里。这里山势较缓，前面还有一块很大的茅草荒地，很适合日军突击。出奇的安静让士兵们很是不安：鬼子玩儿什么呢？总这么趴在阵地上太难受了。

        而此时，西面的何来富开始“享受”他的火浴了：鬼子这次发射的是燃烧弹，何来富四周一片火海，熏得何来富再也不想烟抽了。

        这时，赵大虎巡查过来：“组织撤退！”

        “不行，我的三营还在东面，他们会腹背受敌的！”何来富急了！

        “你傻！这么大的山火，鬼子也过不来！”料敌料己，此时方显赵大虎老将本色。

        “好！我派人去通知三营，让他们小心！”何来富也明白其中道理。

        “你通知三营，留一个排，多留冲锋枪，其他的跟咱们和二营在北面汇合。”

        “咱们不去南面?柳承海可就孤立了！”何来富很仗义。

        “不去！本来穿山路一隔，我们就是各自为战。你信不信？鬼子早在穿山路上给咱们下好套儿了。再说，他们地势好，不用担心！”

        “北面可全是平地，不好守哇！”

        “谁说守了？咱们去攻丹阳！”

        “啊？！”何来富一瞬间被雷晕了，然后马上反应过来，“高！高！赵老大不愧是赵老大！”

        “传令！向北撤退！”何来富来了精神。

        天刚擦黑，何来富的部队已集结完毕。“原地休息，吃饭，不许生火！”

        这时，留守东面的一个排归队了。听着那个排长的汇报，何来富咧嘴大笑，被警卫员捂住嘴，“队长，噤声！”

        何来富忍住笑声，下达命令：“先吃饭，然后你们排带路，原路返回！”

        原来，天一擦黑，对面的鬼子就开始偷袭。当大批鬼子进入茅草地时，小山包后面打来几颗信号弹，将茅草地点燃。茅草地里洒满桐油、菜油，还有许多小炸药包，小炸药包外面裹着厚厚的浸透蜂蜡、牛油的破布、破衣。燃烧的茅草点燃小炸药包，那些加了料的破布片沾到哪儿烧到哪儿，搞得鬼子死伤惨重。

        正当鬼子卫生兵忙于救护被战火“烤”验的同胞时，何来富带人又杀了过来。在经过一阵机枪、冲锋枪子弹的“洗礼”后，鬼子们眼睁睁地看着何来富他们扬长而去。

        何来富一部向丹阳方向潜去，一路上断后部队不断漫洒简易地雷，就是将鬼子的手雷拉掉保险销不磕火儿的扔在道沟、田垄里，在正路上埋上一些地雷，还挖上许多大小坑洼再填回去，真真假假，迟滞鬼子的追击。

        赵大虎随何来富部突围后，带着赵大个儿的警卫排渗透进柳承海的防区。

        柳承海打法和何来富全然不同。他没利用优势地形打阻击，而是诱敌深入、关门打狗。鬼子进山后，迅速分兵占领村庄，把守路口。

        村庄里，鬼子逐户搜索。踹开一扇门，门上的手雷就炸；冲进屋里，就挨闷棍；几个鬼子冲进院子，房上就飞下手榴弹；院子里不时飞出一两颗手雷杀伤街道上的鬼子；鬼子发现，在每户的柴垛、水缸、甚至年画后面都有墙洞相连。进村的各路鬼子没听见一声枪响，一天就损失了200多人，弄得鬼子守在村外不敢进。

        路口的鬼子倒是经常听见枪声，只是每一声枪响就有一名鬼子死伤。

        天擦黑时，鬼子全数撤出茅山南区，眼巴巴的守在外面无从下手。

        赵大虎带人潜入茅山时，差点儿做了自己人的枪下鬼，要不是赵大个儿那日本人中罕见的身材，赵大虎一行险些被柳承海的机枪暗哨给突突了！见到柳承海，赵大虎听了了战况赞不绝口：“老柳，这不是你从日本人那儿学来的吧？我怎么看着像红军那套路数哇！”赵大虎和红军打过仗，了解那些路数。

        “报告长官，我是第一次打游击战，跟李金山、柳毛儿他们学的。”

        “他妈的这帮兔崽子还真是成精了，连徒弟都这么牛逼！快讲讲怎么回事儿？”

        原来，柳承海被营救出来时就对这种偷偷摸摸的战法迷住了，他是军事上的大行家，立刻明白这种战法对于实力不如日军的中**队来说太实用了。整军后，他手下的**老兵对防御战、攻坚战、阵地战、运动战、班组合、排组合等战术很快磨合好了。于是，柳承海专门请来柳毛儿、李金山等土匪出身的首领指导游击战、巷战。这次茅山一战，他和何来富约定，何来富演练正规战：阵地防御、反突击、突围；他演练游击战：巷战、偷袭、穿插、渗透；向青云做评判。

        “好哇！这下够鬼子受了！”赵大虎忘了长官的威严大呼小叫起来。

        何来富在李金山部的配合下，顺利拿下丹阳，在丹阳火车站缴获了大批物资。茅山日军只好撤兵，去抢回丹阳。

        在丹阳外围，何来富又开始演练他的阵地防御：阵地纵深、火力支撑、交叉配置、地雷阵、防炮袭、防空袭、肉搏战、反拼刺玩儿了个不亦乐乎！连鬼子的猛烈空袭，都被王老墩给设计的防炮洞扛住了！

        武田大佐快要疯了。前面丹阳阵地没拿下，后面的炮兵阵又被追踪而至的柳承海部袭击，除了一群被割掉老二的伤兵外，连一个炮弹渣儿都没剩下，幸好没在自己后背来一下。其实，柳承海是怕扫了何来福的兴影响团结，只好拉着缴获的6门九二步兵炮进了丹阳，参加护送运输队的任务去了。

        何来福牵制武田联队三天两夜，掩护齐元凯的运输队运走丹阳的物资。期间，柳承海部也将金坛拿下，保证了齐元凯的运输队顺利进入茅山。白天，日军的飞机疯狂的轰炸丹阳火车站和公路，齐元峰只好夜晚运输。夜晚，汽车、大车连绵不断，粮食、弹药、被服、药品、装具器材、金银古玩、钢铁木材什么都有，最后连火车站的铁轨、枕木、道钉、电话、电线、信号灯、电铃、水管、水龙头、水罐、车厢、车头、门板，凡是能拆能运的全部洗劫一空。

        其实，何来富部加上柳承海部完全可以歼灭武田联队，但是赵大虎不让，说歼灭武田联队会引来鬼子更多援军，就这么牵制着武田队,让他感觉每分钟都可能夺回丹阳。

        何来富接到情报，鬼子援军将到，他准备以进为退，先攻后撤。这时，柳承海传来信息，接应部队已部署完毕。何来富不知柳承海如何安排的，只好按部就班撤退。

        在柳承海通信兵的带路下，何来富带人交替掩护着撤出丹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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