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三、血色日记

屋内凌乱不堪，似乎发生过什么争执。

        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乱七八糟的炊具，艾莉丝通过厨房那道虚掩的门来观察大厅里的情况。

        大厅跟厨房一样，凌乱不堪。但是地上没有血迹，也看不到尸体，可见这里的混乱似乎不是恶魔造成的——她可不觉得要是遇到杀人如麻的恶魔，一般平民能够不见血地全身而退。

        寂静的环境给艾莉丝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但是到来到了这里，不可能再退回去吧？再说，艾莉丝对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非常在意。

        摸到二楼的楼梯口，艾莉丝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

        就算是再小心，踏着阶梯上的声音也无法完全消除。

        咚……咚……咚……

        沉闷的声音让艾莉丝心惊胆战。

        但她爬到二楼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了。

        “玛丽的房间在这里！”

        明明自己没来过这里，但是心中一直有个声音不断地催促着自己快去看看。二楼受到的损害似乎比一楼要少一些，但依旧是静悄悄的，让艾莉丝非常不安。慢慢地打开门，艾莉丝看到的是一间混乱的房间，家具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地上，而一张非常显眼的大床上也是凌乱不堪。

        损坏的人偶娃娃四肢都被扯断了，散落在床上，脸上那诡异地笑容看得艾莉丝心里发毛。

        “真是不吉利……”

        艾莉丝的注意力忽然被大书桌上的一本薄薄的日记吸引了过去。

        娟秀的笔迹，但是给艾莉丝的感觉非常糟糕，有种说不起的诡异。

        不对！我见过……我绝对在哪里见过！

        陈旧废弃的房间，不知名的诡异的日记……

        仿佛想起了什么，艾莉丝马上拉开小抽屉——果不其然，里面有个小熊玩偶。

        ……

        是真的吗？

        在看了看那本日子，上面的字迹很清晰，明显就是英语，也就是这里所谓的古代语。

        嘶啦！

        艾莉丝毫不犹豫地将小熊玩偶爆菊，里面隐藏的日记再次出现在艾莉丝的眼前。她感觉自己的手在发抖。轻轻地打开——恐惧渐渐涌上了心头。

        里面全是救命。

        朱红色的字迹非常刺眼，一阵血腥味扑面而来，到了后面更是鲜红的，不断往下渗，触目惊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跟那些恶魔又有什么关联？玛丽这个女孩到底在哪？

        艾莉丝大脑一片混乱。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从楼梯处响起，艾莉丝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那天，是在考试中，自己被同学吓到了那是自己问题。但是现在这里不可能有其他人存在，她明明已经确认过一次了。

        但是那的确是沉重的脚步声，绝对不是错觉。

        声音越来越大，艾莉丝用还能活动的左手紧了紧手中的铁棍，背靠着墙角，用警戒地目光盯着房门，一会儿不管进来了什么都毫不犹豫地进行攻击。

        门打开了，果然来者知道这里有人，直接就来到了这里。

        魁梧的身体，发达的肌肉，还有异于常人的体征——头上有个巨大的凸起，双耳也特别尖而长。

        “恶魔……不对，很像，但不是……”

        本来准备不管什么就开始攻击的艾莉丝反而冷静下来了，因为她能够觉察到，对方不是自己手上如此简陋的武器就能伤害到的。

        “人类。”

        低沉的嗓子，这个似人似魔的家伙居然会说人类的通用语，让艾莉丝很惊讶。

        “雄性人类，看来杀掉也没关系。”

        咻。

        好快！

        艾莉丝眼前一花，然后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太弱了对于自己还能醒来，艾莉丝感觉无比的惊讶。

        但弥漫在空气中的硫磺味让艾莉丝知道这应该不是梦。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隐约听到一些声音，但并不是来自印象中的恶魔，艾莉丝这才放下心进行观察。

        这一看，当真吓了一跳。

        漫天都是硫磺色阴云，她有种回到地狱的错觉。自己身下铺着稻草，而且还不只他这里，这附近一大片都是。不远处有什么栅栏之类的东西正在圈着，以她现在的眼力可以隐约看到外面都是枯黄的草坪。

        周围没有生物，不过艾莉丝可以感觉到有视线正在监视着这里。

        忽然听到一声意义不明的吼叫，艾莉丝听不清楚，吼叫声应该出自恶魔的口中，而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中间似乎夹杂着其他声音的样子。

        一大片人影正在慢慢接近这里，艾莉丝总算挺清楚了。

        叫得最大声的不出意外是深渊语，大概就是开饭了的意思。而中间混杂的以意义不明的哀号居多，似乎是通用语。

        正这么想着，艾莉丝看了一出荒谬的场景，她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最显眼的自然是身材魁梧的恶魔，而这些恶魔数量并不多，身前身后都有不少人类跟着，而数不清的女孩和女人像家畜那样在地上爬着，向这边靠近。这些女人一个个披头散发一丝不挂，有的表情呆滞有的一脸绝望。很快，这些女人都被赶到了铺有稻草的区域。

        然后令他震惊的是事情发生了。

        有几个恶魔各自拿着几个大桶，拿着勺子胡乱地在稻草上洒着白色的米汤之类的粘稠液体，很快就厚厚地铺了几层，看起来非常恶心。而奇怪的是那些恶魔跟艾莉丝擦身而已的时候只是用鄙夷的眼神扫了她一眼，也没有动手，让艾莉丝白担心一场。

        等稻草堆上都差不多铺上几层液体的时候，其中一个恶魔大声地吼了一句，艾莉丝没听懂，但是那群女人却像发疯了一样开始舔食着那些白色液体。艾莉丝被吓到了，她从这些女人的眼中只看到了疯狂和**，别的什么都没有。

        然而，更加疯狂的事情还在后面。

        那些围着恶魔的人类全部都是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全部脱－光光，发出了野兽般的吼叫声，居然将那些正在“进食”的女人按在地上，开始啪啪啪。

        汁液横飞，各种奇怪的声音不堪入耳，到了后面居然还有越来越多的女人和男人被赶了进来，很快艾莉丝眼前全是白花花的**。

        “喂，你是新来的吗？”

        有人拍了艾莉丝的肩头，从震惊中醒过来的她偏过头看去，那是一个中年男人。

        “不要愣在这里，不然那些恶魔会来杀人的。”

        “为什么……”

        艾莉丝忍不住问。

        仿佛知道艾莉丝问的是什么，中年男人脸色阴沉地笑了笑。

        “你不知道吗？”

        “每次这些恶魔袭击人类城镇的时候，很少出现抵抗的情况。”

        “那些乡绅为了活命，知道恶魔的性格和目的，纠集了自己的私兵造反，将城里的所有女人都抓了起来，然后交给恶魔以换取活命的机会。”

        “然后像你看到的那样，这些女人沦为家畜般的存在，而为了断绝那些投降的家伙的后路，强迫他们强抱这些女人，而生下来的孩子，全部都成为那些恶魔的工具……”

        “我们，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

        中年男人的脸上只有无奈。

        “有些被恶魔看上的，就是送去他们的临时基地作为繁殖下一代的工具，手脚都被绑住，每一天每一夜都被不同的恶魔侵犯着，然后用那些奇怪的白色液体来加速女性的怀孕。”

        “那……这些白色的……”

        艾莉丝颤抖地用指尖沾了一点那些白色的液体。

        “据说是恶魔带来的一种家畜的液……那些女人都是被饿了一段时候才被放出来的艾莉丝愣住了。

        “不说了，有恶魔注意到这里了。”

        中年男人没有说什么，随手压倒周围的一个女人，如行尸走肉那样开始啪啪啪。

        “喂，你。”

        生硬的通用语传入了艾莉丝的耳中。

        “玛丽，也是在其中吗？”

        没有理会这个声音，艾莉丝喃喃自语。

        “找死！”

        噗。

        眼前一黑，艾莉丝再次失去了意识。

        过了不知道多久，艾莉丝又醒了过来。

        “你真命大。”

        昏暗的灯光下，艾莉丝隐约看到眼前这个男人脸上挤出的苦笑。

        “这里又是……”

        “这里是被改造成牢房的民居，男人都被抓到这里了……每过一晚就有一部分男人被拉出去……小子，想活下去就老老实实地照那些恶魔的知识去做。”

        “……那……那些女人呢？”

        “你还真多问题……那些女人都被拉到楼上啪啪啪了，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少几个……怕是撑不住吧。”

        “……禽兽不如！”

        “那又怎么样？被拉出去的那些男人都有份的。”

        “什么！？”艾莉丝难以置信地叫道，“为什么不反抗！你们身为男人的自尊和骄傲呢！？”

        艾莉丝忽然可以想象那本血色笔迹是怎么写出来的了。

        “哈？你没病吧？连小命都保不住了，那种东西又有什么用？”

        “混蛋！”

        艾莉丝忍不住一拳揍了过去。但是身体虚弱的他的一拳，毫无用处，被单手抓住后狠狠地甩到地上。

        “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鬼！别自大了！要是活不下去的话，一切都没用！我不想死！所以我做了！身为男人的骄傲和自尊！？开什么玩笑！”

        本来一脸麻木的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激烈起来。

        “要是能够活下去！就算过着这种行尸走肉的生活又怎么样！就算别人遭受再多的悲剧那有怎么样！这就是世界的真理！记住吧臭小鬼！”

        说吧，男人便不再说话了。

        “这就是你们的想法吗……”

        艾莉丝躺在地上，颤抖地回了句。

        “我，算是明白了。”

        噗！

        艾莉丝一头撞向被封住的窗边裸露出来的玻璃上，顿时血如喷泉那样喷了出来。

        男人大慌，走近一看，发现已经没气了巨塔最顶层。

        “吼！”

        砰！

        戈登像一颗流星那样撞到地上，滚了好一会儿才爬了起来。

        “愚蠢的家伙。”

        戈登吐了口血，用没有丝毫屈服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体型比起艾莉丝还要大上几倍的恶魔。

        “为了一个人类女人，值得吗？”

        “我并不是为了这个女人。”

        戈登用视线扫过靠在墙边伤痕累累的菲特，然后瞪了回去。

        “父亲！你是错的！”

        “闭嘴！”

        恶魔再次将戈登击飞，可是戈登依旧顽强地爬了起来。

        不错，这个恶魔就是炎狱统领，地狱最强的男人。

        “就算你没有将我当成是你的儿子，但你始终是我的父亲……就算这样，你也打算杀我吗？”

        戈登吼了回去。

        “有你这个废物儿子我真是脸上无光啊。”

        炎狱统领一脸嘲笑地摇了摇头。

        “你，还有那个丑八怪的女人，已经羞辱我过很多次了……”

        “别开玩笑了！母亲已经被你逼死了！你还想怎么样？你还想一错再错吗！？”

        “一错再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炎狱统领发出刺耳的笑声。

        “劳资从来就没有错过！你们不但不帮我建立新地狱的秩序，还不断搞破坏！我没有亲手杀掉那个丑八怪已经算我仁慈了！”

        “混蛋！”

        戈登再一次愤怒地冲了上去。

        而在一边，浑身血迹斑斑，看起来伤得很严重的依文洁琳则无力地坐在菲特的旁边，静静地看着两父子的战斗。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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