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廷编 一四五、揭秘

假如教廷的历史是一部恢宏的战争史，那么圣女的历史就是一首凄婉的悲歌。

        教廷七百五十年间无数位圣女中，过半数者无一善终，要么死于内斗，要么死于战场，余下的又有七成又因为过劳而死，剩下的又有不少失踪的失踪，意外或染病而亡的也有，只要寥寥少数能寿终正寝。

        艾莉丝所要寻找的艾丝缇，正是五十年前的圣女，也就是艾莉丝的上上届。

        关于这位圣女，资料上记载的不多，很多重要事件只是一笔带过，除了出身和就任日期之外，其他实质上的资料并不多。

        对于这个问题，艾莉丝觉得其中有古怪。

        虽然圣女众多而难以一一详细，但她翻阅过之前的资料，发现基本的人物传奇其实很精髓地写了出来，虽然字数不算太多，但只要一读就把人物的生平事迹了解个七八成。

        唯独艾丝缇这一届，语焉不详。

        起码连最基本的人物最后去处都没有写出。

        里面记载的只是寥寥数字——因故卸任，离开教廷后去向不明。

        想到可能涉及一些比较敏感的教廷丑闻，艾莉丝再次翻阅过去的记录，发现里面的确没有对教廷不利的事件——笔者甚至巧妙地掩盖了一些时间上的空白，要不是艾莉丝细心观察，恐怕也发现不了。

        虽然得知了很多她所不知道的事情，但真正想知道的却不多。

        想到这里，艾莉丝皱了皱眉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一安定下来，艾莉丝便感觉到了疲惫，一双明亮动人的美目也充满了倦色。站起来活动下变得僵硬的身体，艾莉丝不经意间看到旁边正趴在桌子上管理员，脸色充满了沧桑，艾莉丝猜测他至少在这里工作了十年。

        在回忆有没有什么遗漏后，艾莉丝捧起那些资料，回到书架面前。

        昏暗的灯光下，书架依旧冗杂，隐约可以看到几个空位，她踮起脚尖，刚刚能够到。艾莉丝费劲地把那些资料放好了以后，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里的书架相当高，足有两米多，这并不是人类伸手所能达到的高度——应该有什么东西来垫脚的吧？

        这么想着的她，环视昏暗的资料室，在一个黑暗的角落找到了答案。

        一个个银色的小书梯，静静地呆在那里，仿佛在等着人们来使用。

        哦……在那里。

        艾莉丝抬头看向高高的书架，心里忽然有种想法。

        在书架的顶端，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呢？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马上在她的心里蔓延开来，艾莉丝越来越按捺不住，于是一顿小跑把书梯移了过来。

        现在这个时间，在这里只有艾莉丝一个人，艾莉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种有点刺激的心情让她的睡意无声无息地消散了，她忽然觉得有点像探险。

        说干就干，艾莉丝轻轻地把书梯搭好，然后静悄悄地爬了上去，一边用眼睛浏览着上面资料的名字。

        “……《教义大全》？不是，太普通了……《摩罗拿的日记》，似乎是什么传奇之类的东西，估计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仙配拉》？这是什么……诗集？看不懂……”

        艾莉丝在上面找了半天，想象中有趣的东西没有，倒是很多冷门的作品，无人问津的诗集，还有一些意义不明的文字段，有些看起来像是故事，有些则像账本，更有的全是数字……各种各样奇怪的文献上面都有，但艾莉丝感兴趣的却不多。

        在上面花费了接近一小时却一无所获的艾莉丝咬了咬牙，死下心来，一定要找到什么好东西才罢休。

        终于在接近黎明的时候，艾莉丝在众多资料中找到了一本小册子，枯黄色的封面上就一个魔法阵，什么说明也没有。

        直觉告诉她，这里面应该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小册子很薄，大概二十来页左右，看起来又老又旧，艾莉丝随便翻了几页，里面全是古怪的符号和数字，还有一大堆没有意义的图案，但更多的是又无法组成有效句子的词语拼凑而成的文章。艾莉丝虽然会英语，但里面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她完全无法解读。

        难得找到了本由英语写成的书，艾莉丝自然不会放过，乐呵呵地走下来便对着魔法灯看起来了。

        半小时过后，艾莉丝有种上当的感觉。

        这本小册子和上面很多书一样，完全无法读懂，无论语法还是修辞，繁琐又冗杂，看了半天不知所云。

        艾莉丝本来兴奋的小脸慢慢地塌了下来。

        无奈地合上了小册子，她看看上面还有无数没有看过的书，望洋兴叹。

        正当艾莉丝准备把它放回去的时候，她不自觉地扫了封面的魔法阵一眼，一个古怪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不对。这个魔法阵不对。

        一眼看上起很熟悉，艾莉丝还以为是米德式，但仔细一看又觉得不是，像是其他体系的魔法阵。但看到这个魔法阵，她心里总有种感觉，这个魔法阵有什么弄错的地方。

        艾莉丝一动不动地盯着它看，眉毛紧紧地皱着，似乎在苦思冥想着什么。

        这个魔法阵相当复杂，把整个封面都占据了，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不知名的符号，有种摄人心魂让人恐惧的感觉。

        ……流星……羚羊……局域……太奇怪了，没有见过的阵式……哪个流派的？

        在她思考的时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黎明，也悄无声息地降临了。

        对了！

        苦思冥想的艾莉丝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合掌轻呼，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没有主阵！对！就是少了主阵！

        艾莉丝兴奋地望着那本小册子，喃喃自语道。

        魔法的流派多如牛毛，其中各种符文与阵式更是如满天繁星无法尽数，但所有魔法阵都有一些共同的规则。

        不论何种阵式，所有魔法阵都是一个能量的转换装置，把游离的大气中的离散物质能量聚合在阵中，然后通过一定的法则转换成自己想要的能量物质。

        因此魔法阵必须要有个限定，必须限定物质形式或者能量类型，然后就是范围和效率。这些种种的限定，都由阵中的符文来完成。而主阵，就是核心限定的阵式，也就是人们所说的阵眼。

        有的主阵就是一个能量体系，比如什么魔晶或者能量块之类的，有的就是一个法则，有的却是一件物质，大至建筑小至米粒，无奇不有。

        比方说，所有米德式的主阵都是一个法则，这个法则都是以一个小型的魔法阵来具现。不只是米德式，大部分以能量构建而成的魔法阵都是这样。而很多地域性的魔法阵，例如地区与地区只见的传送阵，其主阵就是能量的载体，比如魔晶什么的。

        艾莉丝手上这本小册子，上面的阵式晦涩又繁杂，一眼看上去什么都不缺，但通过仔细的观察，她发现了缺少了主阵，这是个非常反常的情况。

        所有魔法阵，不论用途是什么，假如不能发动的话，那么再完美都没有用。换句话来说，存在即合理。

        它存在，就必然有它的价值，就算被废弃的魔法阵，它也曾经作用过；就算画错了的魔法阵，它也暗合某种法则，有着意外的用途；就算就没有画完的魔法阵，它亦存在有价值的未来。

        艾莉丝算是明白了一些问题。

        这个魔法阵极有可能是一个失传已久的隐秘型魔法阵，用作隐藏信息之用，假如不知道破解的方法，再怎么研究里面的内容也没有办法找出本来隐藏在里面的情报。她估计这个阵式把里面的所有内容都全部打乱，然后颠倒过来，相互混杂在一起，于是组成了一种乱码的感觉。

        这就像一个千年后被找到的保险柜，但钥匙已无法再找回，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也没有人知道。

        根据一般的经验，艾莉丝认为强行破坏这个阵式会让里面的内容永久地被打算或者被再次打乱，结果导致里面的信息永远丢失。

        也就是说，艾莉丝必须绞尽脑汁来破解这个阵式，找到那把丢失了的钥匙。

        本来是来找有关圣女的历史的，结果艾莉丝发现了这么个神秘的小册子，她的目的已经改变了。

        想到破解这个玩意儿，艾莉丝又记起之前在上层找到了一些书籍和这本小册子一样完全无法阅读，是不是里面也有什么乾坤呢？

        抬头看看墙壁上的魔法时计——现在快到六时，艾莉丝得加紧行动了。

        赶紧回到书梯，艾莉丝把上面无法阅读的资料通通搬到下面，然后一批批地运到桌子上。

        当她完成这个工作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了。

        把书桌堆得像小山一样，艾莉丝一本一本地翻着找。

        不找不知道，一找下一跳。在这些里面全是乱码的书里面，有很多都标有不同的魔法阵，有的在扉页上，有的的页码边，有的在书背处，有的在封底那里……

        粗略数了数，这里总共三十多本书，有二十多本已经找到了魔法阵，但剩余的几本艾莉丝深信一定在某处隐藏着。

        再次细细地看了遍，艾莉丝有了惊人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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