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廷编 一三四、圣西耶祈祷殿

之后的周末，疾风都有来探望艾莉丝，而艾莉丝也不忍心看卡多在一旁干瞪眼，把他也叫了过来。虽然艾莉丝对卡多并不来电，但毕竟人家也是特意过来探望自己的，每想到这里，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让差不多泪流满面的卡多加入了她们的话题，这让卡多十分感动。

        艾莉丝和疾风所讨论的话题并不像一般年轻女孩之间的那样。艾莉丝从疾风那里知道了暗之书里面的很多术式，经常就此来请教疾风。而对暗之书相当熟悉的疾风似乎对这些古代术式也颇为感兴趣，一个个地向艾莉丝详细解说，甚至还在手中模拟出来，当然那是没有任何威力的。

        两人经常一谈就是几个小时不停，这让卡多意识到自己虽然位置变了，但立场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虽然卡多不知道两位女孩在说的是什么，但他从一些对话中推断出应该是种特别的古代魔法体系。对此一窍不通的卡多自然没有什么好插入话题——其实就算是现在的魔法师也插入不能。

        不过对于卡多来说，能够看见艾莉丝是最重要的，感觉看多少眼都不够的他，其实就算被冷落到一边也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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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在过得非常快，在卡多和疾风的陪伴下，艾莉丝成功完成了所有训练，而伽罗马利亚也迎来了期待已久的圣皇祭。

        圣皇祭来到的前一个星期，整个国家就已经开始了紧密有序的准备工作。大街小巷挂满了彩灯，让肃穆的伽罗马利亚带上了几分轻松的色彩；人们纷纷加快手头上的工作进度，争取在圣皇祭之前结束工作；教堂里也开始了布置，一些雕像被搬进搬出，窗上的彩画也被修补的修补，添加的添加，神职人员忙得几乎连饭也吃不上。

        而最忙碌的就是各位圣女候选人。

        艾莉丝的训练已经结束了，但她变得比以前更忙碌，连周末的休息都被取消了。艾莉丝天天和各种主祭各种教廷的人会面，而且她还必须备好近十份官方说辞，以应对不同情况。

        这让她想起了美国的总统选举。

        除此之外，艾莉丝还看到了教廷不为人知的一面。

        经常有些“老熟人”和艾莉丝私下见面，除了提供艾莉丝不少不能摆上桌面的情报以外，还暗中替艾莉丝和一些主祭牵线。经常今天早上和某位主祭见面以后，当天晚上还要和今早那个主祭再“交流交流”。

        这些，都是由库多来安排的，艾莉丝知道。

        在忙碌的交际中，艾莉丝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伪。比起之前的掩饰实力，现在的官方辞令令她有种自己就是个政客的错觉。

        在她心中，选圣女不应该像各种现实生活中的选举一样。然而她所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她，自己太天真了。

        这让她有种难以言清的不安和罪恶感。

        要说有什么可以让她放松的，就是候补圣女之间的私底下交往。艾莉丝已经和各位候选圣女见过面，而且还和她们的关系不错。

        这些候补圣女艾莉丝都知道她们的情况，每一个都是出身名门，完全不像艾莉丝那样半路出家，都经过了长期的训练，要是让艾莉丝选的话，说实在，她还真选不出最好的一个。

        在和她们的交流中，艾莉丝知道了一些库多没有告诉过她的事情。

        这些大小姐品性善良，的确是有着一颗虔诚的心，希望能造福教众。虽然多少有点个人利益成分在里面，但艾莉丝深切地感受到她们的圣女这个身份的执着。她们看重的是圣女这个名号，而不是因此带来的权力。

        艾莉丝想这些女孩恐怕从小就被培养起来，以圣女这个目标进发，其他什么都不想。

        这样的执念让艾莉丝感觉在她们之间有种低人一等的感觉，要真说的话，就是有点抬不起头。

        接下来的就是圣女对各种专用装备的测试。

        圣女套装其实不是固定的一套，每年都不一样。针对不同候选人，在事先收集好各种数据和相性，然后保存下来。等结果一出，就马上开始锻造，由于事先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所以速度非常快，一个月左右就可以完成了。

        这些专有装备将直接和新任圣女的灵魂绑定，然后转化为概念武装，伴随它们主人的一生。而希莉亚之杖，就在选举之前让各位候选人测试对其的相性。假如不好的话，不管该候选人有多优秀，都会被遗憾地刷掉。每次圣女选举都有些大热门被遗憾地淘汰，然后无奈地接受这个现实。

        希莉亚之杖不会和圣女绑定，因为这把杖必须一代代被传承下去——据说这把杖已经有数千年历史了。

        *在这里说明一下，关于圣女和圣皇的选举问题。

        圣皇祭每年举行一次，但圣皇和圣女并不是每年都选一次。当两人中的一个或两个都因为某些原因失去了资格或者是说死亡时，就会在当年的圣皇祭选出新的合适人选。由于圣皇依然健在，所以这一届只选圣女就可以了。

        在离圣皇祭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艾莉丝和其他候选人来到了存放希莉亚圣杖的教堂【圣西耶祈祷殿】。

        古典的气息自艾莉丝一进来的时候就扑面而来，不同于陈旧的图书馆里书籍腐朽的气味，这是让人不由得为之肃穆的历史气息。古旧的大门叽叽嘎嘎地响着，艾莉丝看到里面的设置明显和外面的不一样。不同于外面教堂和十三圣堂，由于这里并不对外开放，所以这里的建筑布置并不十分注重观赏性。这里不能说是整洁，但看起来似乎杂乱无章的摆放让艾莉丝有种暗合什么阵式的感觉，不同风格不同年代的雕像形态各异，这里一尊那里一个，就像刚刚大战后松了口气的神圣守卫一样。

        由一身肃穆的黑衣修女带路，十三位候补圣女带着不同的心情缓缓步入这座不知道有多长历史的教堂。教堂看起来并不大，周围都放满了历史遗物，虽然略嫌杂乱但其中开出的一条小道就算三人并排走过也不成问题，所以看起来应该没有问题。

        看到这里的布置，艾莉丝想起了以前一些无牌无照的黑吧，她不禁想到了消防问题。

        要是这里火灾了怎么办？

        沿路上的历史遗物静静地被摆放在特别制作的平台上，就像一个个围观的民众在拥戴着这些经过的候补圣女。艾莉丝细细地观察了一些物品，发现上面没有明显的尘埃，似乎平时有经常保养。有些奇形怪状的物品明明就在眼前，但艾莉丝不得不忍着好奇心不去触摸它。艾莉丝知道除了礼仪方面的问题之外，这些历史悠久的物品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安全——无论对艾莉丝还是对它自身来说都一样。

        烛光暗淡的教堂里光线不足，艾莉丝无法看清一些远一点的物品，而带着好奇心但因为光线问题而觉得遗憾的似乎不只是艾莉丝一个，其他候补圣女虽然脸上保持着和蔼友善的表情，但艾莉丝依然在她们那双好奇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身上同样拥有的感情。

        ……看来这地方应该是个宝库，大概平常人一辈子也进不来吧。

        在这么想着的艾莉丝随着修女一步步地走向教堂的深处，心中那种莫名其妙的悸动越来越明显，她甚至抑制不住不断在微微颤抖的手。越往内走，身体内有种什么感应的感觉让艾莉丝的脸色越来越紧张，就算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呼唤她一般。

        “各位候补圣女们，你们是圣西耶祈祷殿的第523批访客。”看起来相当古板的黑衣修女微微地笑了笑，但弧度太小以至于几乎没有人能看到。

        “圣西耶祈祷殿……一般人就算只是进去了也足以一生自傲，这里就是这么的一个地方。”说到这里，平淡的语气中透露出丝丝的自豪，黑衣修女继续说道，“你们现在身在希莉亚圣杖的正前方。”

        十三位圣女听到了以后，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在她们面前，是由历史遗物空置出来的道路之尽头，她们只看到一堵墙，墙上只放了个看起来历史相当久远的魔法灯。

        “……”

        在场的十三位经过各种训练重重考验的候补圣女，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一阵尴尬的沉默弥漫在沉浸于古老的寂静的教堂中。

        “……不知道，有哪位能告诉我——”黑衣修女依然面无表情，语气稍稍低沉了点，“希莉亚圣杖到底位于何处呢？”

        说实话，艾莉丝起初的想法就是那个古老的魔法灯就是圣杖。然后觉得太荒谬而马上放弃了。

        对于黑衣修女的这个无端难题，艾莉丝的确没有考虑到有这么一环。在不知道是否这就是测试圣杖的相性的测验时，十三位候补圣女表现得相当谨慎，一言不发，但艾莉丝知道她们的脑子正在急速运转，在快速地录取周围的环境信息来构建各种可能的答案。

        ……是否那魔法灯就是机关？

        不少作品中的机关都是把这些灯扭一扭或者怎么地弄一下，然后墙壁就轰隆隆地转过来，宝物就在后面。

        然而艾莉丝想到这个可能性的时候，有位头脑灵活的候补圣女已经大胆地提出了这个想法。

        “你的思维相当敏捷，敢于尝试，这很好。”黑衣修女点了点头，不置可否，但听到这回答的艾莉丝潜意识就觉得这时变相地否认了她的答案。

        然后也有人提出了不同的见解，比如藏在墙壁内部，或者被施放了隐形的魔法，还有分开各种组件藏了起来之类的……不一而足。

        然而，对于这些答案，黑衣修女都没有给出明确的判断，只是在含糊地回答，然后评价了一下各位修女各种性格，这让艾莉丝心中的疑惑更重了。

        艾莉丝不是沉得住气的人，但这时候她选择了冷静下来，在别人都觉得这是机不可失的时候，她依然没有出声。

        教堂中响起了小声的优雅议论声，这些候补圣女似乎也意识到这是第一个考验，而黑衣修女也似乎不反对她们讨论交流，只是在前面默默地观察着她们。

        艾莉丝也加入了议论，但她没有选择和她们交流自己的见解，而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她有她的思考方向。

        半小时过去了，十三位修女们一筹莫展，艾莉丝苦苦思索依然没有任何结果。

        圣杖……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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