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劈山势

武德二年，闰二月十九日，王世充率部进犯唐朝谷州，王世充任命程知节为将军，还任命秦叔宝为龙骧大将军。王世充与唐军交战于九曲。

        程知节、秦叔宝、吴黑闼、牛进达等都带兵上阵，率几十个亲信骑马向西跑了一百来步，然后下马向王世充行礼，说道：“荷公接待，极欲报恩。公性猜贰，傍多扇惑，非仆托身之所，今谨奉辞。”随即投奔投奔唐军。王世充慑于二人的威名，不敢追逼。

        二人归唐后，唐高祖李渊让他们跟随秦王李世民。李世民久闻二人之名，十分尊重他们，任命程知节为秦王府左三统军，秦叔宝则为马军总管。

        不过两人虽受重待，但并未得到重用。李世民已经有了他的一套兵马领将，在用兵方面也有了自己的惯性决定。以至于这两人到了他的麾下，短时间内并没有作为。

        然而此次攻打介休，李世民已别无他法，一方面只能等待后勤辎重，另一方面就要看看这两位曾经风靡一时的瓦岗大将有何本事。

        狂风四起，黄沙漫天，空气衔着沙尘扑鼻，本是春来时节万物生，却是冷风肃飒狼烟起。

        秦琼与程知节都是战力无敌的大将军，两人骑在马背，都是威风凛凛，完全看不出饥饿所带来的影响。

        那程知节，燕颔虎须，豹头环眼，声若巨雷，势如烈马，手提两把巨斧，好不威风。

        而那秦琼，头戴英雄帽，身穿五虎青，骑马兜裆裤，战靴二足登，腰扎丝鸾带，不紧也不松，身高满丈二，膀横足一弓，面如古月生辉，脸似淡金镀容，眉似利剑入鬓，目若明珠朗星。头上千层杀气，面前百步威风。

        二人一身勇胆，杀气逼人，带有力气兵者，立于介休城下。

        “刘，宋二人，胆敢应战？”程知节带领一个方阵，叫阵上前，顿时，便是尘烟四起，百里疾风，杀机无限。

        不过那刘、宋二人此刻便是成了缩头乌龟，叫阵无用，也不会上前答应。二话不说，便是一阵箭雨。

        “恼人啊！”那程知节叫阵失败，盾兵方阵举起巨重铁盾，只能含恨而归，叫阵出兵，已是无用。

        “都说那刘武周算个英雄，今日看来，不过是个缩头乌龟小孙子，恼人，恼人，恼人啊！”程知节被气得直抖，面红耳赤，口中‘恼人’一直不停。

        “既然如此，那只能强攻。让攻城军团，投车，撞车准备，我率领重盾军掩护，势必要撞开介休大门。”

        秦琼见叫阵不行，那么就只能强攻，此次强攻，重在撞开城门，三架投车，负责扰乱介休城头，刘武周的礌石军团。

        纵使将士们身无毫力，但是依旧咬牙切齿，也将那一吨之重的巨石放上了投车。将近三百多人负责投石，巨石被抬起，绕过十几米高的投架，带着风驰电掣的气势，如同惊天动地的雷霆，无往而不利之破风，砰的一声砸中了介休城头，如同滚雪球一般碾压着城头的生命。

        “好，就是这般，一鼓作气，给我冲进去，杀！”

        秦琼不愧为马军总领，带着重甲铁骑，一路顶箭抗石，势如破竹，带领着攻城战车与重盾甲兵，一路战歌，攻到介休城门之下。

        “杀！”全军气势再次高涨，虽不足两万，却是声若雷霆。这种声势，让远在后阵观战的李世民都震惊，此乃大英雄，为我所用，真是大幸。

        照这样的气势，说不定还真能够破掉介休城。

        叹！叹！叹！

        那尉迟敬德只带领了五千人马，立于介休城上，看着下方的秦叔宝与程咬金等人，付之一笑。

        “只要不是瘟神，你李世民奈我如何？”尉迟敬德怕了孟逸飞，将他当做瘟神一般。见了秦琼与程咬金，他只是狂笑，“礌石，铁蒺藜，准备，放。”

        顿时，那礌石如同山崩，蒺藜如同鬼雨。重盾甲虽能够勉强抵挡礌石，但依然受不住冲击，加上介休城前可是陡坡，礌石一旦落下，就开始了疯狂碾压。而铁蒺藜上，沾满了剧毒，混乱之中，无数将士踩了上去，直接穿破铁靴，刺进足底。立即倒下一片，生不如死。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李世民快急了，眼前的情形，与之前三次攻城是一模一样，这介休城天衣无缝的壁垒，让他终于放弃了。

        “撤吧！”长孙无忌摇了摇头，即便他亲自上阵，见了这城头，也是连连摇头，无可奈何。只有亲临城下，才知道这介休之城是如何难破。他也放弃了，除非将士们有足够的体力，不断用投车将介休城轰出一个口子，否则他们真的是没有任何办法。

        可他放弃了，那两人还没放弃。

        秦琼与程知节不愧是骁勇之战将，顶着礌石，避开铁蒺藜，在城门之下，战气回荡。

        而程知节更是双斧送上，带着劈山之势，劈向了那坚不可摧的城门。

        顿时，‘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峡谷中回荡，双方将士被吓得停止了干戈，双斧之力，惊天动地，那牢不可破的城门竟然一声颤动，五米高的门顶开始落土，门钉松动，门上两个大大的缺口。

        “再来一斧，老子要劈开你这龟壳。”只见城门之下，程知节双脚一踏，顿时扬尘震开，威风八面，地上铁蒺藜扫飞五米开外。而后抡起车轮双斧，双手举过头顶，以力劈华山之势，势要将城门破开。而秦琼挥动双手熟铜锏，为程知节挡开一片净土，高处礌石，一一被他震碎成粉，荡为灰烬。

        那一刻，世界都清净了，静静静，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看着山头之山，城门之前的程知节，他那一斧破下，会不会破开城门。远在阵中的长孙无忌与阵后的李世民见状，莫不是张大了口，这是天生神力，无以伦比。

        “破开，破开，破开……”此时，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咬着共同的字眼，破开之声，荡气回肠。只要城门一破，他们便会蜂拥一般，杀进介休，势要拿刘武周人头泄愤。

        而马背之上的秦琼，也为了程知节，而挥尽全身神力，破开所有礌石，铁箭。

        “呀呀呀呀，给我破。”程知节一声怒吼，如猛虎出山，两板轮斧，似开天神器。力劈而下，能崩碎山河。

        岂料……

        “咻……噗……”

        两声突如其来的声音，不，应该是一柄突如其来的大箭，从城门之内，破门而出，那可是一尺厚的城门，竟然被一柄箭生生洞穿，不仅如此，还穿过了城门，穿进了那程知节的箭头。

        力已上手，可惜深中此箭，瞬间化力为无。

        “砰砰！”清脆的两声，程知节的两板斧不过轻轻打在了城门的铆钉之上。他重心一个不稳，倒在城门上，慢慢滑下，在滑下的片刻，他的左眼透过城门上那个巨箭开的洞看到，一个人手拿一张巨弓，紧紧盯着城门，那是傲视无敌的上将军。

        “尉，迟，敬，德！”程知节一声怒吼，凄惨无比。放箭之人，正是尉迟敬德，那巨箭，便是他的标志。

        “撤，快撤！”秦琼亦扛不住礌石，一手将重伤的程知节拉上了马背，而后快速撤退。撤，这可是大撤，同时也是大败。

        李世民最后一次进攻介休，就这么失败。

        尉迟敬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纵有程知节有辟天之势，也只能含恨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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