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妈妈的理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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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柔扑捉到了关键词,“婶儿,您这话是啥意思?什么负心的男人?”作为一个农村妇女,这样坦然接受自家闺女未婚先孕的事情,还是很奇怪的。
杨妈妈叹了口气,脸色黯然,“原本这些事并不打算告诉你的,可现在你走上了我的老路,也就不怕你知道了。”
楚念非和薛柔顿时倒吸一口气,这八卦未免太震撼了些!
原来,当年楚念非爸爸抱着刚刚出生的楚念非跑到乡下,真实狼狈落魄,饿得正好晕倒在杨妈妈家门口。杨奶奶是当地有名的热心之人,当晚就把楚念非爸爸救了。
在农村,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带着个孩子流落在外,这种事有些匪夷所思,但好在楚念非爸爸来的时候正好是大晚上,所以瞒了下来不让外人知道。直到楚念非爸爸养好身子,楚念非也长得好好的,这才对外说起。
而正是当时,杨妈妈和下乡放电影的一个小伙子好上了,杨妈妈当时年轻,瞒着家里把自个也搭进去了。结果人家不过是玩玩而已,正巧那时候有个到市里工作的机会,直接跑了不见踪影。可那时候杨妈妈才发现自个怀了孕,当时未婚先孕那可是会被唾沫给淹死。
杨妈妈不敢和家里人提起,细心的楚念非爸爸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杨妈妈当时不知所措,就跟楚念非爸爸如实道来。楚念非爸爸想着他带着孩子也没地方去,他也不可能再娶,干脆两人假结婚,把这事给平了。
杨妈妈的异样杨家人哪里瞧不出来,见楚念非爸爸愿意做这冤大头,便是不做声答应了,否则这事传出去,他们杨家在村里没法子立足了。楚念非从前一直想不明白,爸爸那样丰神隽秀又有才气的人,怎么会给人做了上门女婿,如今才知道原来有这样的内情。
楚念非爸爸一直很愧疚,觉得因为他才使得杨妈妈被人抛弃。当时他藏在杨家,后来又突然出现,村里早就流传出了风言风语。为此那男人还专门找了杨妈妈谈话,询问到底咋回事。
“你爸他就是心思重,所以才去得早。”杨妈妈一想起楚念非爸爸眼神里充满忧伤,两人虽是假夫妻没有过实质关系,但是这些年来相扶相持,那关系一句两句说不明白。
楚念非没想到自个的身世真相竟是这样,怪不得爸爸眼里总透着忧伤,有时候坐在门口望向远处好像在等着什么人一样。问他只是摸着他的头笑笑,好像通过楚念非的眼神看到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是谁?”
杨妈妈摇了摇头,“你爸没说过,我也没问。不过后来我收拾你爸遗物的时候发现一张相片,是你爸和一个女人一起照的,我猜那个女人应该就是你妈妈,可漂亮了。”
楚念非眼睛一亮,激动起来,“那张相片在哪?”
“我把他放在老宅,就在你爸的遗像镜框里。你爸等了那么多年,直到死也没有等到。”杨妈妈哽咽起来,顿时红了眼。“我和你爸命不好,又不会看人,结果都被人辜负了。没想到这个命到了你也……但是,念非,你不是我,妈妈不会让你任何负担。妈知道那份苦,这样的苦一个人经历过就够了。不论如何,妈不会让你爸在九泉之下都不能安息。”
楚念非听完后,脸色很难看,没想到他也没能逃脱这个宿命,同样所遇非人。既然杨妈妈不问,那么她也不用费心编一个理由,这一页,这样悄无声息地翻过也很好。
楚念非望了薛柔一眼,薛柔点了点头,楚念非感激一笑,两人无形中达成了默契。
“婶儿,那当年你,你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虽说此时的气氛不太适合讨论这样的话题,可薛柔真的忍不住,没想到彪悍泼辣的杨妈妈,也会有这样的回忆。
杨妈妈的脸黑了黑,看了一眼楚念非的肚子,说话都含糊起来,“我当时,当时也就十九二十岁,懂个啥……”
楚念非瞪了薛柔一眼,止住了薛柔意欲出口的问话。
杨妈妈脸歪向一边,掩饰自己的尴尬,接着说了一些“念非,其实你现在回来这儿生孩子,我还是有些怕的,妈还是觉得在大城市比较安全啊。因为当年我生志钢的时候,十分狼狈,身下都是血,志钢差点保不住了,就连我也有危险。你奶奶当机立断开的刀,可那时候条件多艰苦啊,匆匆手术后遗症也很大,你现在看妈这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乡下条件艰苦,妈就怕……”
薛柔摸了摸下巴,“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伯母,我会做好万全准备的。城里多的不就是一些医疗设备吗?我可是大医院里工作这么多年的主治医生,但以防万一,念非的奶奶现在在哪?她可以帮忙吗,有她指导过程也许会更顺利些,毕竟她有经验。”
楚念非奶奶现在虽然有八十多岁,可身体依然健朗,跟楚念非爷爷不乐意到乡里住。老两口现在在村里自己过活,隔三差五的杨妈妈就会回去一趟。
而楚念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暗暗道:宝贝儿,对不起,注定让你活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里,但妈妈保证,一定会给你一份最好的爱。
就在楚念非回家的第二天,河源乡人人念叨的第一书记便到了。
在家的安心放松和孕妇的嗜睡,楚念非第二天十点多钟才悠悠转醒,睁开眼后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间有一瞬间的迷茫。梳洗完毕走到楼下才发现,大家都起床了,现在围坐在客厅,不知道等着谁,不会是自己吧?
“老大,你起来了,刘婶老早就带着向临过来了……”杨妈妈第一个看到楚念非,笑盈盈地出声道。
“妈,你怎么不叫我,这,这像什么话。”
“哎哟念非,别怪你妈,是我让她不要叫的,我就寻思着你昨儿刚回来,肯定很累,我等等也没事儿的。昨天下午我回到家就听说第一书记到了,这不心急嘛,便早早来了,你不会怪我吧?我是真的心急,那几亩地可都靠你了!”刘玉香先一步站起身说出来意,跟在身边的小向临也站起来紧紧看着楚念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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