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变质

乔汐住的房子在三楼，易昭只好抱着她上车，下车，再上楼。

        宋莹放了暑假已经回了东宁，所以整套房子空荡荡的分外静谧，甚至能听见他低，喘的声音，易昭的额头布满了汗渍，靠在门旁准备出去。

        “急什么。”乔汐拦住他，递过去一瓶矿泉水，“现在就我一个人住，先去沙发坐会，歇一歇。”

        依言，易昭坐了过去，正好想看看她这几年居住的位置，空调还没制冷，很热也很燥，他松开了领带，解开了两颗衬衣扣子，放松地靠了下去，开始认真的审视四周。

        简简单单的两居室，干净整洁。

        乔汐收拾好了，换了身衣服从房间里出来，腿脚挺利索的，她故意调笑他：“三层楼也不高啊，我怎么觉得你很累，气喘吁吁的。”坐在他身侧，“你是不是有点虚，听说气虚的人就是长期不运动，稍微运动一下就会特别累。”

        “虚？”

        “就是不健康。”乔汐心想，他经常熬夜工作，应该健康不到哪里去。

        易昭每周起码去健身房三次，不至于到气虚的地步吧，他强忍着，这丫头先是诓他脚疼走不了路，又开始造谣他体虚，真的没有良心。

        他蓦地抬眼，僵硬笑道：“是吧，什么时候把你的谢医生介绍给我认识认识，我去调理一下。”

        “谢医生。”乔汐回过神，“你知道他是治什么的吗。”

        “你知道？”易昭反问，追加了一句，“关系还挺密切。”

        “那肯定啊，前男友，能不密切吗。”

        他哼笑了一声，没有继续开口了。

        乔汐觉得有意思的很，略微凑近了些，凑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尽数洒在易昭的耳畔，然后她说：“实不相瞒，谢医生确实能帮到你，因为”

        易昭等着答案。

        “因为他是男科医生。”乔汐笑做了一团，继而强忍着笑意，“是不是正中你下怀，需不需要我帮你去预约一下。”

        “胡说八道。”他的脸色有些发青，猛地起身，作势要走，“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别急，我刚刚和你开玩笑的。”乔汐拽住他。“还是说，你不自信，是不是不行啊。”因为你不自信所以才这么抗拒这个话题。余下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不过逗逗易昭还颇有意思的。

        “什么不行？”或许是真的年纪太大，跟不上这些小孩思维速度了。

        蓦然他想到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可能。

        乔汐勾起唇角，她的笑容极具魅惑力，说：“你怎么会不知道。”

        白炽灯散发出的光源泛着浅浅的暖黄，加剧了氛围暧昧，她轻轻前倾，侧着脑袋，那双眼睛似会蛊人，不经意就会被吸引过去，易昭的胸腔潮热在升腾，缓缓靠近，两人的双唇，近在咫尺。

        他还是存有一丝理智，慌措地别开脸，乔汐的唇落了个空。

        “别闹了。”易昭轻咳了声，干咽了一口，喉结滚动。

        明明面色潮红，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太扫兴了，乔汐起身离开了他的视线，有些恹恹，冷声道：“你回去吧，太晚了，我要休息了。”

        然后径直回到了卧房，听到大门处传来的巨大关门声，蓦然觉得很可笑，如果回到从前，回到那个极其卑微的年纪，怎样也不会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一面，稍加撩拨就会面红耳赤，明明是个不懂情爱的人，偏偏要装作自己很懂的样子。

        她躺在床上沉思了会，没过多久就接到何辰轩的电话。

        “喂。”

        “你又和他见面了？”

        “嗯。”乔汐明白他的意思。

        “乔汐，你忘了吗，为什么要在一个地方栽倒两次，当年的事情他也有责任。”

        “我当然知道但易昭的出发点是好的，与他无关。”她喉口一窒，“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匆匆挂断了电话。

        休养了一周，易昭重新回到了公司，不出意料又有一大堆的工作在等着他，各地项目的审稿，整理数据，阶段性的各项调整，大小会议，总之一刻也停不下来。

        罗斯大剧院的进程需要推进，他是主要负责人，放了几天假，很多方面都不得不暂停，然后堆积起来。

        汪洋和小柯见他回来了，一大早提着咖啡还有早点来“探望”。易昭气色看起来不错，病态全无，甚至还有些恣意，他在看邮件，专注着电脑，左手抵在下巴上，抬眼的功夫就看见这两人，于是取下了眼镜。

        其实他是有些近视的，不过不严重，日常基本都不会戴。

        “什么情况，难得看你上班心情这么好。”汪洋打趣他，拿出美式咖啡放他手边，“无糖，双份奶，大病初愈，慰劳你的。”

        易昭：“你这是慰劳还是压榨。”

        “看你说的，多提神为公司奋斗不好吗。”汪洋笑说，又将一摞资料递过去，“说正事，罗斯大剧院进度得赶赶了，那边施工方还有点问题，你知道他们设计组都只能使使笔上功夫，谈事这点不行，而且老刘那边的二期图到尾声了，能用就安排上”

        易昭粗略的翻看了会，苦笑道：“我算是明白了，这公司没了我就不能运转。”

        “那可不，你是灵魂人物缺一不可。”

        原来选择建筑设计这条是为了理想，也成功的抵达了这条道路的前端，但不是终点，无数的分岔路口供他选择，但他好像选了一条很艰难的，也是最疲惫的岔路，需要面临各种新的挑战，可是一想到他所正在做的事情也承载其他人的理想，便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我知道了，你放着吧。”易昭重新戴上眼镜，“对了，你说这月底去海南是吧，我待会找suri和你对接一下。”

        又闲聊了会，等汪洋走后，小柯才贼兮兮凑过来笑道：“老大，前几天你不是去养病去了吗，你知不知道，有个人来了。”

        “谁来了。”搞得一惊一乍的。

        “乔汐！”他扬起声音，“你还记得不，原来在咖啡店补课的乔汐。”又酝酿了会：“你是不知道，女大十八变，现在完全认不出来了，那天她就在前台，往哪一站，我跟你说真的不夸张越来越漂亮了。”

        “嗯，然后呢。”易昭头也没抬听着他叨叨，手里还在忙工作。

        “老大，你这么淡定，是不是早就和她碰面了。”

        “嗯。”他敷衍着小柯，一边给他递了沓资料，“待会这个给汪洋。”

        “我就知道。”小柯突然谄笑着想套近乎，“诶，老大，我知道你俩关系好，我问你个事，现在乔汐是单身不。”

        易昭总算有了点反应，笑道：“是不是单身，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咱就是说有机会可以接触接触嘛。”小柯笑道，“说不定就成了呢。”

        “乔汐才多大。”易昭冷声道，“别打她主意。”还没开始这条路就被封死了。

        “算算也有二十多岁了，也不小了吧。”小柯小声嘟囔，看见易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立马识相闭嘴，“ok，我现在立刻就把东西给汪洋哥。”

        “也不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句话就开始盘旋在他脑内，想一想，也的确不小了，甚至几年后作为一个成年人，她面临的将是婚姻和家庭。

        思绪渐渐变幻，骤然变成了乔汐有致的身姿以及柔软的肌肤。

        疯了吧，肯定是疯了。

        易昭尝试散掉这些荒唐的想法，放下了手中的笔，仰头揉额，但都是徒劳，他是怎么了。

        一首音乐，词曲是“皮囊”，编曲是“灵魂”，至于其他都是锦上添花，一周后乔汐正式投入唱作人的职业身份中，新人初期要做的便是要扩大知名度，“塞西尔”这个音乐平台id就是最好的切入点。

        乔汐和唐礼约见在公司，今天她穿了一件纯白色的职业装，坐在会议桌内，显得尤为干练，会议进行了一半，她专注着dl给的提案，大致是想将她早年作品进行重新制作、宣发。

        “当然，还有mv的制作。”唐礼说。“那几首歌我们都了解过，潜力是十分不错的，后期加入几个不同的版本，话题热度一定会比现在更加高。”

        dl公司的制作团队，专业度在业内很前沿，乔汐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有一点：“所以说，这次mv拍摄，是需要我本人出镜吗？”

        “这个是自然，‘塞西尔’这个id一直活跃在网络，赚足了网友们的神秘感，接下来能有一个正式宣发，而且你又自带热度。”唐礼抬了下眼镜，“到时候，新单曲mv全平台上线，绝对会让人眼前一亮。”

        唐礼知道她担心什么，不愿意活跃在公共视线内，也不愿被舆论和是非给困扰。

        他继续道：“乔小姐不必担心，这次暂时让你出现在大众视线前，只是为了让增加知名度，而且这是你的优势，让你的优势放大，百利而无一害。”唐礼说的中垦，“后续，pv、混音、拍摄，你都可以提要求，我方也会尽量满足，话说到这个地步，乔小姐能感受到我的诚意吧。”

        乔汐不是一个不变通的人，dl已经作出了最大的让步，她思量了会：“既然我可以提要求，这次曲风以及制作细节，我都想参与。”

        “这个完全可以。”

        “《南海岸》这首歌创作灵感就来自夏日海边。”再过几个月，天气转冷，进度一定会更不上，转念一想：“不如就去海南拍摄吧。”

        乔汐绝对不会承认她偷偷听到易昭要去海南工作的事情，更不会承认这次mv拍摄选地，是为了和他来一场蓄意而来的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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