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残缺的世界

漫天流淌的暗金之色于有无之间变成了一幅画。

        无数蝙蝠张开翅膀正在振翅，流线型光泽的外表染着几分神圣，身上甚至能看见隆起的强健肌肉，因为速度过快每只蝙蝠的身后都能看见一道淡淡的残影，那是外溢的磅礴力量。

        这些蝙蝠每一只都是一只分身，含有本体一部分血灵之光，所以要想杀死血灵的本体，需要将这里所有的蝙蝠全部杀死，哪怕逃出去一只那盖世血灵都将瞬间复活。

        然而这本该冲出封印的蝙蝠却遇到了人间无距。

        无距的剑锋正是其克星。

        “嗡！”

        无距之剑消失在眼前，黑暗的剑身同一时间出现在世界中的每一寸空间。亿万蝙蝠在同一刻被斩断了首级，死寂之力化作黑色，在剑身离去之时便以侵染蝙蝠的全身以及**之中的部分血灵。

        这一切在冷元眼里都是静止的。

        然而在女子的眼中却太不可思议了，哪怕是王者也不可能做大这一点。亿万蝙蝠每一只都能杀掉一群能力者，然而就是这样的存在却纷纷爆炸，就像是亿万定时炸弹，在同一时间同种状态爆炸。

        因为身在冷元的领域之中，所以她才没有被波及，然而再看脚下的山依然被夷为平地，属于那盖世之王的气息瞬间便降落了下来，这一点连她都感觉到了。

        漫天金色消失一空，天空重新变得暗淡，偌大的世界里只有一只蝙蝠以及一柄大的离谱的巨剑。

        原本缩小的蝙蝠再次变大。甚至比先前的十丈之躯还要魁梧许多。披身的暗金之色弱到极致。俨然如白昼中的萤火淡的不能再淡。身躯虽然巨大却虚弱到极致，想必无论是谁失去了亿万化身都会受伤不轻。即便是冷元这种经过无数次蜕变的怪物灵魂之力强的离谱也做不到这蝙蝠王的一分。不单单是力量上的差距还有境界上的。

        如果说女子眼中巨剑带来的是视觉的震撼，那么在蝙蝠眼中巨剑带来的则是追命。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自打出生知道前一刻，他活了不知多少岁月，见惯了多少场面，无论生死，无论大战，还是最后的被驱逐。死亡的感觉他从来没此刻这般深入骨髓，冷的让灵魂发颤，哪怕是那尊高高在上的血祖也没有给他带来如此恐怖的感觉，那漆黑无光的剑身俨然是地狱的化身。

        如果世间真的有地狱，那么一定是这样的。

        其实他不知道，若非他化身亿万一旦被剑身刺中必然没有活着的可能了。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无距之下的剑身亿万化身没有一只能看得见，但是蝙蝠王的本体却发现了一丝轨迹。

        这全部得益于他的领域，自由操控时间的能力，并且随着力量的增强无论是时间加速还是时间倒退亦或是时间静止都已经发挥到了极致，这也是他能在血族之中位列为王。一直不曾被杀的原因。

        然而即便他拥有如妖的灵觉，在感知到危险降临之时就将时间逆流发挥到了极致。也没有什么改变，只是看清了巨剑的痕迹，那时候巨剑已经来至眼前，而自己的身躯不知何时已经再次变大，甚至比原来还要巨大。

        眼见巨剑已经来至眼前，蝙蝠王恐惧的同时还有愤怒与不甘，存活了不知多少岁月，难道今日便要死于此地吗？他心中怒吼一声绽放了自身的所有力量，因为他知道与他对峙的是人类。

        催动如此强大的力量，凭借一具人躯无论如何都不会长久，越是强大的力量发动起来时间就越短。即便是天生地养的他拥有无与伦比的身躯在发动时间逆流之时也不过短短的一刻而已，比之时间逆流还要强大的力量一具人躯如何比他坚持的还要长久？

        毫不怀疑蝙蝠王绽放了隐藏身躯之中的全部力量，狂暴如潮的金色力量宛如液化的金水太阳一般爆炸开来，不但时间加速快到极致，更撑开了一道淡淡的金膜。

        太阳般的光芒一闪而逝，巨大的蝙蝠重新缩小。

        这一次蝙蝠王没有了王者力量，甚至都比不得曾经亿万化身中的一只，现在的他只是一只普通的蝙蝠，不普通的是这只蝙蝠有着强大的灵魂，有着超越人类的思维。

        强光袭来的瞬间女子便闭上了眼睛。谁知道眼前的一切真可谓瞬息万变。

        待她睁开眼睛却看见神奇的一幕，原本蝙蝠巨大的身躯竟然再次缩小，这一次变成了普通的血色，身躯不再经营，甚至还有些衰老，松软的肉皮宛如失去了弹性，就那么搭在骨头上。

        不同的是蝙蝠体外有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球形光膜，闪着刺目的金芒，却一点不妨碍视觉。那柄大的离谱的巨剑就那样刺在弱不禁风的光膜上。奇怪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刺破垣宇黑暗的巨剑竟然刺不破那层薄膜，那比之发丝还要薄上万分的薄膜竟然连一点凹痕都没有出现，丈六巨剑似乎失去了一切锋芒。

        在女子眼前那淡淡的光膜是个脆弱的气泡，但是在冷元眼里那却是一个广袤无垠的世界。

        虽然那个世界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但是那也是世界，而且是一个能够阻挡他人间无距的世界。

        人间无距，只在一个世界中无距，一旦超出人间，那么即便是无距也无法到达，眼前的一切虽然近在咫尺，实则却是隔了一个人间，哪怕冷元的剑锋再利也穿不破那一层薄薄的世界壁垒。

        此刻冷元才发现即便自己纵剑无距，洞彻大地的每一个角落，依然难以做到为所欲为，本以为天下无敌。没想到刚一出世就遇上了一块刀劈斧砍都难以破坏的硬骨头。

        更何况听这蝙蝠的意思。恐怕这世间还隐藏了一个比他还要牛逼到爆的终极boss。如若不然怎么会将他镇封于此。想到此处冷元便有些不自在，总觉得头顶上悬着一把随时都要命的斧头，说不定什么时候斧头不高兴了就会落下来让他掉脑袋。

        “有些不一样！”

        难受归难受，单冷元并不害怕，更谈不上恐惧。冷静之后他便发现似乎这世界也不是无迹可寻。一个完整的世界，就如惊神山下的上古世界，再如外界的球形世界，每一个都是孕生了无量生命。或许这样的世界才是真正的世界。

        随着思维运转冷元发现了自己犯了一个非常明显却又没怎么注意的错误。

        他能看见薄膜世界中的那只可恶的蝙蝠。

        这说明什么？

        说明眼前的薄膜世界看起来是一个世界，实际上并非真正的世界，或者说这个世界尚在残缺之中，有了缝隙自然不能完全独立，于是便与这个世界接轨，于是这看起来像是世界的球体其实不是世界。

        严格来讲这个球体内部空间虽然庞大，但也只不过是外面世界的一部分延伸而已，就像是巨人多出了一条手臂，虽然别扭，但是那条手臂还是巨人本身。

        要知道无距之下。界外乃是一片黑暗，乃是无限绝壁。不但阻隔了视线，还阻挡了剑锋。虽然不知道这蝙蝠使用的是何种神通，竟然能骗过他的眼睛，虽然不完整但是也足以傲视绝伦了。

        瞬间明了这一切，冷元知道这个世界将要破碎了，虽然有些不舍但他必须这么做。

        既然连同就证明有奇点存在，所谓的奇点自然是两个世界相同的地方。

        人间无距再次发动，这一次不是针对薄膜世界，而是连同两个世界的奇点，剑体一时间出现在薄膜的外面的每一点。

        终于那一点暴露在了剑锋之下。

        虽然这一点在不断的变换位置，但还是被剑锋找到了。

        “嗡！”

        看准了某一刻，剑体一震，轰隆一声刺入薄膜之中。

        一声巨响，薄膜世界再也难以维持，轰然破碎。破碎的世界晶壁化作漫天彩晶在悦耳的声音中化作一点点精芒消失在众人眼前。

        “铿铿铿！”

        十柄神剑分解开来，冷元退出了无距。

        “为什么，我已经撑开了世界，你为什么还能将其破掉，这一点连血祖都做不到的。”

        空中衰老的蝙蝠像是猎枪下的家雀，本能的挥动了几下翅膀，却依旧逃脱不了摔在地上的命运。前一刻还意气风发为盖世之王，此刻的他只是一只普通的蝙蝠。蝙蝠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甚至连飞都做不到。不说撑开世界他能否做到，单说被世界之力反噬，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几年前一句话很流行，叫做我的世界我做主。这句话说得很好，也相当精确。你撑开了世界不假，但是那世界却有残缺，残缺的世界对我来讲也没什么，只不过大了一点而已。”

        冷元没有笑，他皱着眉头很认真说道，因为他觉得这只蝙蝠很不错。

        “我的世界完美无瑕，怎么可能残缺呢？”蝙蝠艰难的坐了起来，就像是人一样。此刻的他脸色变换，无比凄惨，内附中抑制不住的鲜血狂喷出来，一瞬间便成了一池，很难想象这样的一只娇小的身体却能吐出如此多的血。

        他没有被失败打败，却被冷元一句话打败了。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那个点的吗？”

        “世界之外的事情我不好说，但是世界之内的事情我为无敌，我能看见的事物就说明他还在这个世界，看不见的自然就变成了另外的世界，薄膜之中我能看见你，所以自然找得到那一点。”

        冷元继续道，“我虽然能杀死你，但是却抵不过你，这只能说明你的命不好。”

        蝙蝠人性化的叹息了一声说道：“本以为可以重建天日，谁能想到却败在了这里。”说着他又摇了摇头，“你说的很对，但是没有什么用。死了自然就败了。抵不过的话自然就不存在。”

        说到这里蝙蝠抬起了眼皮。笑了笑道：“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感觉我们很亲切，就仿佛在那里见过一样。临死前能有这种温暖的感觉也算是不错了。另外，告诉你一件事，你的剑虽然很独特，但是同样有弊端，所以一定要小心血祖，想必你也见过她了。就是那个女人。她的境界比我还要高，你的剑抓不到她的，所以遇到她之后一定要小心。”

        说完蝙蝠便不再看冷元，而是将目光汇聚在冷元身边的女子身上。

        “时间逆流的过程中让我看见了你的一些画面，其中就有你为什么来到此地的原因，看来你师父很厉害，竟然将我的一切推算出了三分。想必算上你师父以及你师傅的师傅都没有遇到过有心甘情愿成为卜算之灵的存在吧，如今我愿意成为那卜算之灵，让你成功炼成属于你的卜算子，你看怎么样？”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女子连做梦都未曾遇到，这如何不让她激动。

        “您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这把老骨头活了有些年头，但是还真得不想死，若是死也要死在那女人的后面。哈哈，”像是遇见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般，老蝙蝠颤抖着翅膀竟然捂着肚皮大笑起来，让身旁的两个人莫名其妙，“成为了卜算之灵虽说自由受控但是却能保存真灵，至少死是不会了，所以快些吧！”

        冷元点了点头：“他都这么说了你还不快点，现在虽然还没死，但也差不多了。你还不快点，你若是想要他的灵魂就要抓紧了，这样的存在你真是做梦都不见得能找到。”

        天机依言拿出卜算子。

        所谓卜算子不过是一堆不同颜色的石头而已。

        感觉起来山里路边哪里都有的大路货色，然而却得到了老蝙蝠的称赞。

        “上品卜算子，很好，很好，哈哈哈！”

        “您识得卜算子？”显然女子很好奇。

        “算不上，只是了解一些。卜算子的最开始状态乃是不同的极品玉石，本就拥有灵性，经过长时间的祭炼，自然而然变成了占卜之中必不可少的关键法器，只是这样的卜算子在如何晶莹，在如何优质，没有卜算之灵也只能称之为法器，一旦有了卜算之灵，法器自然就变成法宝了。法宝啊穷其一生能见过几尊，可算得上了不得的东西。”

        “您说的没错，没想到这种不为人知的秘密您都知道，恕我冒昧你今年多少岁了？”

        “嗯，我想一想，想不起来了，我记得刚出生那会儿，世界上还不识现在这个样子，到处都是硫磺味，火山灰漫天，这笔星空，人类好像还没有出现，一亿年？应该有了吧！不知道，反正活了很久！”

        这一下不光是女子，冷元都长大了嘴巴，一亿年，怪不得这老家伙皮都松了，看来不是因为力量消耗造成的，而是他本身就那么老。

        卜算子相当的讲究，三颗为下品，炼到极致号称可以卜算天地人，六颗为中品，极致之时能占卜六道，九颗为上品，号称可以逆天改命极致之时甚至可以寿闭天地。

        女子的就是九颗，上品的卜算子。

        九颗卜算子按照卦象排列成一个天圆地方的样子，一切准备就绪后，老蝙蝠不再犹豫自其头顶之上飞出一团金芒，宛如一只初生的蝙蝠，只是浑身上下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想必那就是蝙蝠的魂魄了。

        在蝙蝠入得震卦之中后，九颗卜算子立时悬浮而起，老蝙蝠的灵魂顿时被瓜分成了九分，分别融入其中。

        获得血灵的之魂，卜算子立时大变。

        原本普通的外表顿时闪起了灵光，霎时间像是染血了一样朱红如玉，闪着妖异的光芒，而后血色的光芒退去，通体金黄，就像是黄金浇铸的一样。

        一瞬间卜算子成了高品质的法宝，与冷元的经轮一样万古不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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