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方紫妍的期待

　　方紫妍回到巴黎的第一件事——打开Blog的留言板，里面早已被向北的留言塞得满满的。点击里面的每一条留言，突然有一种被幸福包围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瞬间即被留言的内容所击散，看来，向北这段日子过得并不顺利！
第一条留言：
“紫妍，出发了吗？想想要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看到你，突然感觉很失落。在这座城市本来就很孤单，如果没有了你的陪伴，我……”
第二条留言：
“紫妍，现在是北京时间凌晨三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只好眼睁睁看着天花板，还好，卧室里有一盏满天星的台灯，打开后，点点星光散落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很美丽……真希望有一天能和你一起像现在这样，躺在夜空下欣赏点点繁星……”
第三条留言：
“紫妍，还是我。还是睡不着，只好继续看天花……一直在想你在做什么？肯定是在某个建筑前伫立，在风中聆听历史的声音吧！很恢宏吧……”
第四条留言：
“紫妍，今天在我经常去的酒吧发现了一位宝藏歌手，居然还是一位创作型歌手。今天听他演唱了一首《遇见幸福》，我想到了你！”
第五条留言：
“紫妍，我的节目要改版了，台里给我配了一位女主播，她叫舒佳，刚从中传毕业，外婆是上海第一代电台播音，是我们的老行尊，个人条件十分优秀。期待与她的合作！”
第六条留言：
“紫妍，我带团队的成员去酒吧听那个歌手唱歌了，他们都表示喜欢，还想把他的歌用到我们的节目中，没想到那个歌手居然同意了。哦！忘了告诉你，他叫Safe。”
第七条留言：
“紫妍，猜我今天在酒吧里碰到谁？陈晓娜，没想到吧，想当年的‘岭南歌后’，我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只听过她的卡带，没想到今晚能有幸听到她的现场，和Safe一起演唱了《微风细雨》，好棒！。”
第八条留言：
“紫妍，好几天没给你写留言了，不好意思啊，这段时间忙着节目改版的事情。今天是节目改版的第一期，有了Safe的音乐加持，反响很好。”
第九条留言：
“紫妍，Safe不见了！”
第十条留言：
“紫妍，Safe已经失踪两周了，我和舒佳找遍了所有他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没能找到，他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没有他的音乐，我们的节目失去了很多色彩……”
第十一条留言：
“紫妍，今天开会了，台长因为Safe的事情召集了我们节目组的所有成员，会上，台长给我们，不，是给我提出了一个十分严厉的问题——节目的定位。他说的很对，我们的节目是存在很大问题的，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好迷茫！”
第十二条留言：
“紫妍，现在到哪儿了呢？好想和你一起去飞！……还记得上次给你写的那首诗吗？真希望这个时候，你能感觉到我陪伴在你的身边。”
第十三条留言：
“紫妍，今天我又去了LIFE98，好想奇迹发生！”
第十四条留言：
“紫妍，现在节目的人气下滑的很厉害，喜乐的音乐根本无法得到听众的认可，每天打进热线的投诉和抱怨不断，节目已经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我该怎么办？”
第十五条留言：
“紫妍，舒佳已经休假一周了，这一周我像打仗似的，台长调来了所有的女主持与我搭档，他也是好心，希望用这种新奇的方式重新找回流失的听众，可事与愿违，节目的人气还在不断下滑，我对这样的合作也感觉到十分疲惫。现在，我好想你能陪在我身边！”
第十六条留言：
“紫妍，我好不开心，怎么办?我找不到解决的方法，陷入了一个困境之中，这是自我进入《Shanghai  向北》以来遇到的最大一道坎，我想我迈过不去了，怎么办？怎么办？”
第十七条留言：
“紫妍，今天我向台长递交了暂停《Shanghai  向北》的建议，下午的时候，台长告诉我，建议通过了，同意栏目休播一周，复播时间暂时待定，休播期间将直接转播上级台的节目。”
第十八条留言：
“紫妍，明天开始，我不能再给你留言了，我必须花掉所有的时间去寻找一个可行的解决方案，我不能眼看着《Shanghai  向北》就这么沉没了。还有，我还要用空余的时间去打听Safe的下落，不管怎么样，也算是相识一场，不希望他有事。希望你在那里玩得开心！”
第十九条留言：
“紫妍，又是好几天没有给你留言了，会不会变陌生呢？呵呵……我今天很开心，Safe回来了……但是，令我和舒佳都没想到的是——他失忆了！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他忘记了很多东西却能记得我……”
第二十条留言：
“紫妍，Safe暂时搬到我这儿了。我和舒佳都认为，作为朋友，应该在这个时候帮助他——毕竟，独居对一个失忆的人来说会有太多的不便。你不会介意我收留他吧！”
第二十一条留言：
“紫妍，Safe很聪明，居然帮我们想到了解决节目问题的方法，这还真应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那句老话。我们的节目终于又开播了，真开心！”
第二十二条留言：
“紫妍，我发现了一个秘密，舒佳这丫头在暗恋Safe，不过他好像有些无动于衷，真是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可是，现在，你又在哪儿呢？”
第二十三条留言：
“紫妍，怎么办？台长老是缠着我，要我帮他的那位老朋友——他们想跟Safe签约，陈晓娜的公司也想和他签，Safe让我帮他选，这对我来说，很难！”
第二十四条留言：
“紫妍，已经习惯了将每天发生的事告诉你，这习惯像是一种病毒，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失去了你我该怎么办？”
第二十五条留言：
“紫妍……想你了……快回来吧……”
第二十六条留言：
“……  ……  ……  ……  ……  ……长长的，如同我的思念……”
第二十七条留言：
“紫妍，Safe终于签约了，是和陈晓娜的公司签，看着今晚他被媒体包围的情形，真替他开心！”
第二十八条留言：
“紫妍，昨天忘了告诉你，在签约会上遇到了一位医生，他说是Safe的朋友，奇怪的是，当我问起Safe失忆一事时，他显得有些语塞，从他的语气里明显感觉到他在回避什么，总感觉Safe在隐瞒些什么……”
第二十九条留言：
“怎么还是没有你的消息呀……”
第三十条留言：
“紫妍，今天做节目接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热线，是从加拿大打来的，打电话的是一位孩子的母亲，她讲了一些事，感觉与Safe有关，也似乎与我有关。突然心理很乱，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讲……”
……
这些留言，就像一些零散的碎片出现在方紫妍脑海里，迅速被拼凑在一起，形成一串联动的画面，画面的主人公是一位心存爱情的男人，他以自己的思念、失眠、迷惑、失落、挫败、喜悦、顽皮……林林总总的神情构成了一幅真实地人像——向北。
另外，留言中屡次被向北提到的名字——Safe不断冒出来，刺激着方紫妍，使她从内心里泛起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她想起若干年前在巴黎一家中餐厅遇到的一对同性恋人……是自己想的太多？还是对向北缺乏信心？又或者是自己对这场缘起于虚拟空间的爱情原本就没有信心？
面对这些留言，方紫妍做了一个十分冒险的决定——不回复，不告知归期，权当是一个Surprise。她想起Tina曾经对自己说，“网恋很痛苦，从虚拟变成现实，除了缘分之外，还要能接受时间和一切不可遇见的考验。”她想将一切交由时间检测，想看看时间的化学作用究竟会发生什么？向北说得没错，他们的确都生活在一个十分自我的虚拟世界里，所有的景象都是凭借彼此主观的想象——美的，或是不美的，不知道这些景象一旦跌入现实中会变成什么样子？
对于方紫妍的这种冒险，Tina十分反对，她告诫方紫妍，幸福一定要牢牢抓住才可以不会丢失。方紫妍却认为，有了与Leo的那场爱情之后，她更希望将来得到的爱情可以经得住任何考验，她坚信威廉城堡中那些幽灵的观点：美好的爱情是存在的，遇上它只是时间的问题！
回到巴黎的第二天早上，方紫妍就接到了法航客服的电话通知，之前预定的机票已经出票，这样以来，她就可以放心开始着手准备回国的事宜了。因为奥运的关系，飞往北京的机票很难预定，几乎需要提前一年。返程时间定在十月底，这个时间是航线的非黄金期，除了机票得到了保障之外，还享受到了一些特别的优待，这对方紫妍算是个意外地惊喜。
此时巴黎已是初秋，也是方紫妍最喜欢的季节。巴黎街头四处都是黄绿相间的色彩，原本那些郁郁葱葱的翠绿伴着初秋的凉意慢慢褪去，街头开始会有一些提前完成蜕变的树叶在秋风中起舞向行人做最完美的谢幕，它以最优美的姿势落在地上或是行人的肩上，往往这种美的姿态让人不忍触碰。这个时候，总会有些浪漫的情侣会将这些树叶收集起来互赠对方作为见证爱情的信物，这样也算是对那些凋敝落叶的一种告慰吧！
这个季节的巴黎很美。空气总是十分洁净，天空时常碧蓝，可以感染到大地之上的任何事物，包括穿越巴黎的那条美丽的塞纳河。初秋的塞纳河河水虽然暗潮涌动，但表面十分平和，如同生活在这座城市的子民，即使有再多的奔碌也会给自己找个时间停下脚步，这种停下不同于懈怠的停止，而是一种状态的调整，是为了迎接更加激烈的挑战。
方紫妍在这座城市生活两年有余，虽然不太能接受这座城市的生活节奏，但对于巴黎人这种应对生活的方式倒也十分欣赏。她住在东区，条件一般，因为对这座城市的热爱，每天的生活倒也过得多姿多彩。喜欢在闲暇的时候独自在这座城市穿梭，如同在欧洲的任何一个城市中穿梭。喜欢走在宽阔、洁净的香榭丽舍大道上看路人平实的身影，即使是步履匆匆脸上也总会露出平和的笑容。喜欢倘佯在塞纳河边，听远近相应的汽笛声，平静的河水总会使狂躁的心情得到平复。喜欢在这个季节坐在街头的某个角落，欣赏埃菲尔铁塔的美丽，秋季独有的金色光芒总会落在塔尖，令人心动不已……
埃菲尔铁塔的美丽总会让她想起卡昂的威廉城堡，倒不是因为城堡的恢宏气势或是历史渊源，而是因为那种即使面临诅咒也能坦然的爱情。每次站在城堡里似乎都能感受到威廉国王那忠贞不渝的爱情，那种爱情是经得起任何考验的，也因为如此才能招来后人的敬仰和赞誉。
在欧洲有很多类似威廉城堡的地方，它们大多建于中世纪，每一个城堡后面都隐藏着一段迷人的传说，大部分的传说都会有关于爱情，这也是每次周游欧洲时最吸引方紫妍的地方。不过，在所有的城堡当中，她最喜欢的还是德国的新天鹅堡。
新天鹅堡与威廉城堡不同，它无关于爱情，而是人性中的一种坚持以及对美的不懈追求。这座中世纪的城堡并非一日而就，而是经过数十代人的不懈努力才得以完成，那些暗藏不同时代传说的建筑立于山水之间，虽说经历过苍海桑田的历史变换，但是那种暗蕴其中的雍容华贵之美却日益突显，令人每次置身其中都能产生一种惊世的情怀。
方紫妍时常会想起游览新天鹅堡的情形，那是她在与Leo分手后的第一次周游欧洲是。
那是一个夏天，并不是新天鹅堡最美的季节，但对于方紫妍来说，新天鹅堡的美丽还是让她感到震撼。虽说深藏于巴伐利亚山区，却无法消褪头顶之上耀眼的光环。一大片恢宏的建筑在苍茫的群山及丝绒般平滑的湖水簇拥下，尽显高贵的气质。它像极一只舒展的天鹅，美丽而妩媚，在世人眼前尽情舒展优美的体型，使人感觉到眼前之所见并非建筑而是一件细心雕琢的艺术品。
穿梭其中，方紫妍想从所有的物件中搜索出与爱情相关的蛛丝马迹，最终却以遗憾而告终。几乎所有对新天鹅堡有所了解的友人都提前告诫她——这是一座与爱情无关的城堡。但是，当她听到这座城堡的原始主人路德维希二世与苏菲亚公主那段并不持久的人生交集时，便调动了所有的创意细胞，开始去为他们的那段交集设计整理一个完整的情节，新天鹅堡是这个完整情节的最好见证。那个置于森林之中的花园可能会是他们初次见面的地方；那些远近散落的湖泊可能会是他们卿卿我我的地方；那个舞池可能是他们翩翩起舞的地方；那些楼梯可能是他们嬉戏追逐的地方；那些个露台可能是他们读书或是相拥赏景的地方……他们不应该是突然分开的，就像很多爱情故事一样，必须经过很多的变故才能出现那样的结局。那么分开他们的原因是什么呢？
但是，那一切都不过是方紫妍的设想而已。事实的情况是路德维希二世并没有与苏菲亚公主经历过那种桥段，尽管他们的突然分开至今仍然是个谜，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这座城堡里，一定承载有路德维希二世对苏菲亚公主的爱慕之情。也许，他们的爱情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两个人都是那么的完美，而两个完美主义的人是鲜有结合的可能，或者说，正因为两个人的失败爱情才使得眼前的这个建筑彰显出完美的气质，而在这种气质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一些说不清楚的东西——可能是对某种东西的坚持，也可能是对美的不懈追求，也有可能是路德维希在向苏菲亚公主证明什么——毕竟他们是那么的情投意合，这样的恋人难道不应该厮守终生吗？
想到终于可以为这样美丽的地方找到一个爱情故事存在的理由时，方紫妍当时的心情真的很开心，她购买了一张新天鹅堡的明信片，在认识向北后，把这张明令片寄给了他。没想到的是，向北竟然也十分喜欢这座城堡，不过他喜欢这座城堡的理由很简单——因为美，所以喜欢！而且，他告诉方紫妍，这种地方应该是王子和公主生活的世外桃源，而他们就应该是那对王子和公主。虽然他给不了方紫妍一座如同新天鹅堡一样华贵的城堡，但是他可以在心里为方紫妍建一座城堡，而方紫妍是这座城堡的唯一主人，这恰恰是方紫妍想要的幸福。
方紫妍在离开卡昂的时候，决定再去一次威廉城堡，去聆听城堡内那些幽灵的爱情观点。
到达威廉城堡的时候已经是接近黄昏的时刻了。
方紫妍很喜欢夕阳洒在城堡上的那种感觉——苍凉、凄美，像极一幅动人的爱情画卷。这个时刻，游览的人不多，置身其中会觉得格外的宁静，一切都是静止的，只有风在不断地行走。所有没有被夕阳照射到的地方似乎都开始散发灵性，怕见阳光的精灵开始出动，他们会看着游人评头论足、窃窃私语，似乎在猜测着眼前的这些游人身上所发生的种种爱情。
方紫妍总是会在这个时候停下脚步，闭上眼睛，用心去与那些精灵交流，她想告诉他们自己在爱情上所遭遇的幸或是不幸，往往都会得到一些安慰和鼓励，她仿佛听见精灵们说：不用担心，美好的爱情是存在的，遇上它只是时间的问题！
此时，方紫妍站在城堡中闭上眼睛的时候，她只想对那些精灵们说：“谢谢你们，美好的爱情是真的存在的，尽管它还存在着许多未知，但我坚信：我一定会遇见并牢牢抓住它！”
离开城堡的时候，方紫妍再次“碰见”了Leo，她知道这一定是Tina的安排。Tina一直反对她回国，希望Leo能将方紫妍留在法国，甚至留在卡昂，却不知道，此时的方紫妍早已心如止水。
“你要回巴黎了？”
“是的！还有很多手续要在回国之前处理掉。”
“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十月底。现在机票还没拿到，还没有确切的时间。”
“哦……回哈尔滨吗？”
“会在那里呆一段时间，然后就去上海。”
“去找他？”
“是的！”
“……他一定很优秀吧！”
“呵呵……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很爱我。”
“噢……正如你所说的‘还有什么比爱情更重要呢？’……我会为你祝福的。”
“谢谢！”
……
“我们……以后……还会是朋友吗？”
“当然！”方紫妍很久没有见过Leo的眼神如此真诚，就象初见的一瞬，这种眼神让她无法拒绝，而且也没有理由拒绝，Leo的要求简单而不过分。
“我……可以给你E-mail或是短讯吗？”
……
“短讯……就算了吧，况且我现在还不知道将来会在哪里落脚呢？也许事情并非我想的那样，也许人家不要我呢……”
“如果真要那样，那么……你会回来吗？”
“……不会！我买的是单程票。”
“哦……”看的出，Leo很失望，像极了一个孩子在耍了个小伎俩失败后的表情，令方紫妍觉得既好笑又可气。
“你保重吧！好好照顾自己，会有好女孩儿等着你的。”
“谢谢！那么……你也要多保重！”
“好的！Au  revoir！”
“Au  revoir！”
从Leo身边经过的那一瞬，方紫妍看到他几近绝望的表情，突然间感觉心有不忍，她责问自己，“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走了一段路之后，方紫妍停下了，很出乎意料的转回头冲着Leo说：“给我E-mail吧。如果允许的话，我会把在国内新的联络方式告诉你的。”
这句话让方紫妍看到了Leo脸上的微笑，如初见时那般阳光，这种笑容曾在她心底深藏多年，此刻正触动着她的神经，“Leo，谢谢！谢谢在这样陌生的国度里，你曾经走进我的生命，曾经给了我一份爱，谢谢你让我成长起来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谢谢！”
再次转身时，方紫妍想着，自己的这番话完全真心，只是不知道Leo是否能明白其中的含义，不过，这些都不再重要了。
方紫妍将返程日期告诉家人的时候，方妈妈还怒气未消。她一直唠叨着自己还是无法理解女儿的决定，希望女儿能改变心意，给自己留条退路，万一回国之后事情真的不如大家所预料的那样，也好有个逃避的地方。其实，方紫妍很明白妈妈的心意，老人家也是出于周全的考虑，她是不想看到女儿再次遭受感情伤害后没有疗伤的地方，但是，她并不知道，方紫妍早在几年前与Leo的那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中就已经得到了成长，并且学会了面对现实。
方爸爸对于女儿的回国表示出强烈的欢迎，只是碍于方妈妈的面子不敢过分的显露出来。尽管方爸爸表面很平静的交待女儿回国的路上要小心等等此种婆妈的事宜，但是内心却早已涌起了千层巨浪，不断冲击着那份搁浅已久的幸福感！
方爸爸在电话快要结束的时候讲了一件事，令方紫妍一度陷入茫然之中。
方爸爸说，Leo的妈妈前几天去哈尔滨找过他们，一见面，那位老人就跪在了他们面前，泪流满面的向他们数落自己的错误行径——大多是一些表现后悔的用词，无非是想让他们明白自己当初有多么不该反对儿子的婚事，结果弄的两个孩子都不开心，他的儿子还因此一直记恨着自己。她还向他们讲述了Leo对方紫妍是多么的一往情深，是多么的旧情难忘。她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一副十分强烈的想与方家缔结秦晋之好的意愿，有些自顾自的眉飞色舞，直到已经被她弄得疲倦的方妈妈开口说，“晚了！一切都晚了，我的女儿已经有了新男朋友了。”这时候，Leo的妈妈才停止了兴奋的幻想，情绪十分低落地向他们不停地絮叨着：“可惜了！可惜了！实在是可惜了这段好姻缘！这都是我的错！”
方爸爸知道女儿刚从卡昂回来，就问道：“在卡昂，见到Leo了？”
“是的！”
“那……”
“爸爸，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婆妈了？有什么话您直管说吧！”
“哎哟……我们家紫妍嫌弃老爸了？这可怎么办才好，你可是要马上回国了，以后面对我的日子很长呢，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哈哈……爸爸，您可真逗，什么时候学会了这副腔调，跟妈妈韩剧看多了吧！”
“嘘！你小点儿声，小心被你妈听见又要骂你了。”
“哈哈……那爸爸可要乖乖哟！”
“你这个疯丫头，想转移话题是不是？”
“哈哈……不会啦！我是见过Leo，还不止一次。”
“那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和他妈妈跟你们讲的意思差不多。”
“那你怎么说？”
“我能怎么说？我就告诉他，我们的过去就像日历纸一样，已经翻过了，撕碎了，消失了。”
“那他什么反应？”
“我才不关心他什么反应呢？他是个成人，应该知道怎么去面对，更何况，这也是他当初的决定，只不过现在被我拿来重新使用了一下而已。”
“对于这段往事，你真的放下了？”
“是的！老爸，您的女儿在那一年已经长大了。”
“紫妍，我的好女儿，能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爸爸衷心的祝福你，你一定可以找到你想要的幸福！”
“谢谢爸爸！”
“那么……回国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在家陪您和妈妈一段时间，然后到上海去找向北，至于工作的事情我想先看看，等跟向北的事情稳定下来再做决定。”
“跟爸爸说实话，你有多喜欢这个向北？”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毕竟我们目前的交往只是基于网络的虚拟世界，到底如何要看这次回国。”
“你不觉得自己很冒险吗？”
“Tina也这么说。我只是觉得，我想寻找理想的爱情，就算是冒险又能怎样呢？”
“孩子，爸爸只是为你担心。”
“哈哈……老爸，您就放心吧！我答应您，将来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交给您一个最最最最最快乐的女儿，OK？”
“OK！……唉……老爸也不能帮你什么，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为你祝福。女儿呀女儿，我和你妈真的希望这次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一定会的！”
不管怎么回答，方紫妍都会认定爸妈依旧担心着自己，她很想告诉爸妈，自己比他们更加希望此次能找到真正地幸福。
时光会很快的流转。当回国的日子一天天逼近的时候，当那种所期待的幸福一步步靠近的时候，方紫妍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方紫妍，幸福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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