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无关风和月

        昭山的风景秀丽，但是名声不显，山中从来都是静谧而美妙的，即使是孚岁等人的到来也没有打破这一份静谧，他们从山顶上下来，置身于这一片充满了虫鸣鸟叫的山林的时候，每个人都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压低了声音。

        他们在当中走过甚至没有留下痕迹，每个人都在享受着这自然赐予的美妙时刻。

        似乎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想要前往的方向，他们一边前进一边分别，最后只有济羽还跟着孚岁，澈泠都已经被胡笑笑抱走。

        孚岁似乎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尴尬的氛围，这样的尴尬甚至都能溢出来，连林子里的声音都远离了两个人的身边。

        只有一个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那是只在昭山上流淌的河流瀑布发出的声音，孚岁跟着这个声音继续往前走无，脚下的崎岖并没有消磨她的兴致，反而让她觉得别有趣味，也没有可以闪躲，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树林间走过。

        济羽没有发出声音，但是也从一开始半漂浮在空中，到后来跟着孚岁脚踏实地，慢慢的向瀑布的方向走去。

        山林里被树木遮住的阳光逐渐明亮了起来，前面的树木之间散发着明亮洁白的光线，一股潮湿的空气迎面扑来，带着某种树木的芬芳。

        他继续朝前走去，看见孚岁站在了一个巨大的坑洞边缘，坑洞的对面，就是瀑布，一泻千里的水流从坑洞的边缘落下，很久才能够撞击到坑洞底部的水潭，从坑洞这这边向对面望去，泛着白色水花的瀑布上漂浮这一道道彩虹。

        蜿蜒的水道里静水流深，直到坑洞的边缘才陡然落霞，在水潭中砸落出隆隆的巨响。

        深坑中吐出了带着水汽的微风，孚岁站在那里就好像心也跟着水流一起落下，高远的天空散发出的微光逐渐远离，变成了遥远夜空中的一颗星星。坚定的微弱的散发着明光。

        “你真的喜欢我吗？”知道太阳落下，银月升起，对面的瀑布只能借着月光看见银白的水花，她突然的开口。

        济羽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询问，又好像太久的沉默让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过了好一会才回答：“我真的喜欢你！”

        “为什么呢，我并不是一个值得被喜欢的人。”孚岁的目光下移，透过浓重的夜色看着坑底不停翻滚着的水潭，就像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你很好，我大概是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上了吧，”济羽并没有回避，而是打算长篇大论的讲述自己的心路历程，“那是在……”

        “不必了。”孚岁打断了他的话，她并不想听他的往事，她也不打算把原来准备好讲自己过往的腹稿说出来了，“我不会应该是不会喜欢上你的。”也不是喜欢上任何人。

        济羽走的更近了，他并不相信孚岁说的不会喜欢上她这样的话，他明明看到过她曾经爱上过一个人，“那么以后呢？你想要资源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看名山大川我可以陪你。”

        “以后？”孚岁沉默了，她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以后，或者说她曾经憧憬过的以后都是在游历世间中离去，或许曾经想过和一个人白头到老浪迹天涯，但是后来就不想了，世间的无数她一个人也可以看。

        “对，以后。”济羽满怀着希望，他能感觉到她的举棋不定。

        “以后吗？”孚岁感觉到济羽凑的更近了，不自觉的往前走了几步。

        但是她忘记了她本来就站在了坑洞的边缘，往前一走就掉了下去，济羽只看见孚岁一瞬间就掉了下去，来不及反应就冲了过去想跳下去救他。

        只看见孚岁缓缓的乘着流风飞了上来，站在空中看着济羽，“非我不可？”

        “非你不可，我其他的都不想要，但是想要和你一生一世。”

        “……”孚岁叹了口气，觉得对面的那个人所有的爱意全都付诸流水。

        “我只爱你。”济羽都没想到自己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但是他除此之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留住孚岁。

        “你想要和我在一起吗？”

        “是我想要和你结为道侣。”

        “道侣……”孚岁听见了道侣二字，有些心动，道侣上天允诺的同生共死的人，只要和他成为道侣，她曾经的所有渴望都能实现，可惜她并不爱他，或许能谈得上喜欢，但是不足以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形成道侣的牵绊，“那真是可惜了。”

        “你现在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可以等。”

        等？能等多久，数百年而已，那个时候她垂垂老矣了，他难不成还会等吗？“我可以答应你暂时在一起，但是我不喜欢你，起码现在是的，我只希望从你手中得到更多的资源供我修炼。”

        孚岁很想很想让他退却，但是没想到他答应了，还在答应之后给了她很多东西。

        “什么呀。”孚岁在飞舟中自己的房间里，趴在桌子上，手里是济羽给的储物戒指，要说她不心动肯定是假的，济羽君喜欢她，愿意为她提供需要的资源，哪怕知道她不喜欢自己也一样。

        这样的爱慕者难道不是每个人都想拥有吗？但是孚岁有点畏惧，济羽不介意她的无情，她反而觉得济羽的可怕。龙族从来不是一个大度的种族，哪怕济羽君违反了龙族天性的滥情也没办法违反他们对所有物的占有欲。

        现在的大度，无所谓，孚岁很怕都后来都会变成禁锢她的枷锁。但是她现在也似乎被架在了火上，没有了退路，要么永远也不喜欢他直到寿命用尽离去，要么喜欢上他情投意合共享龙族悠长的寿命。

        她还是有点贪心的，不然也不会在知道了济羽的心意之后主动提出来在一起的事情和条件，但是她又没有那么贪心，他只是想得到更多的资源而已，本来只是打算喝点汤的，没想到上桌吃肉了。

        “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说吧，来看我的洋相是不是？”孚岁看着走进门的胡笑笑，不是很想动弹。

        “哪有，怎么会是我呢？”胡笑笑连忙否认，顺便把她手上的东西放了下来，“喏，济羽君专门让我给你送的。东西送到了，那我也先走了。”

        孚岁看着桌子上的糕点，没有吃，反而有些出神的戳着装着糕点的盘子，喜欢啊，真是太久之前的事了，她好像已经忘记了该怎么去喜欢一个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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