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弟妹,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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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劳烦了。"
韩稹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他不太喜欢私密空间里有一个陌生人打扰,还有就是他潜意识里不想有人横在他和南荞中间。
杨姓医生点点头,他从随身携带的医药箱里拿出药液,针筒,给南荞注射了一针退烧针。
南荞怕痛,即便她现在烧的意识模糊,但痛觉神经还是在的,感觉到一股刺痛,她本能地挣扎,韩稹见状迅速将她禁锢在了怀中。
"别怕。"
也许,连韩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脸上显露的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好了,让病人好好休息吧,多喝水,高烧会烧干体内的水分,从而导致脱水,那样也很危险,记得三小时之内要把这250毫升的补液盐都喝完。"
"好的,明白了,谢谢杨医生。"
韩稹礼貌地对着医生致谢。
"不客气,有问题随时联系,我先走了。"
"好的。慢走。"
"砰,"
韩稹关上客房的门,重新回到床边,他伸手握了握南荞手,冰凉,冰凉的,这说明体温还会升高。
收回手,韩稹一言不发地看着南荞,心中暗想,到底她是为什么会落水?
不过这个问题他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了,因为这事发生在旌氏集团,旌予北肯定也不相信,南荞这么大一个人会失足落水。
故而以韩稹对旌予北的了解,他必然会派阿城去调查这件事。
韩稹一直都是习惯性地喜欢把事情往复杂里想,所以,南荞这事他觉得多半是和自己有关系。
万里深海终有底,五寸人心摸不透,韩稹从小到大一直觉得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就是人心了,它太深不可测了,不管是他这一路如履薄冰的事业开拓之路,还是私人生活中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让他觉得这人心难防。
韩稹仔细想想,这些年他好像没有真正相信过谁,包括他的父母,亲人。但有一个人,他对她是绝对的信任,他觉得这世上每一个人都会有害他的可能,但这个人绝对不会。
恩,就是南荞。
可偏偏,他伤的最深也是这个自己最信任的人。
韩稹伸手轻轻抚过南荞白璧无瑕的脸庞,他心中感叹,为什么自己就是没有办法喜欢上她呢?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伤害"也没有"辜负"那么现在会是怎样的光景?
韩稹晒干了沉默,后悔的也很冲动,照理说他这么敢作敢当的人,怎么会去做后悔这种傻狗的事呢。
可他就是后悔了,悔恨当初那么伤她。他不爱南荞没有错,但却不应该那么欺她,伤她,耍她。
韩稹重新握住南荞的手,他的大掌裹覆着她柔荑抵在自己额前,温声细语地道了一句:"对不起。"
这次他是发自内心的忏悔,为他十二年理所应当的利用和欺骗向南荞道歉,当然,一句"对不起"是怎么都换不来一个女孩十二年的青春与付出。
韩稹想如果有来世,他一定会努力去喜欢上南荞,即使最后仍是没有办法喜欢上,他也不会再如今世这般作践她。
原来亢心憍气,傲骨嶙嶙的韩稹也会有这么矫情的时候啊,不过认真想想也是情理之中,毕竟金无赤足,人无完人嘛,再高冷的人,他也会有柔软的一面,只不过很难被别人看到罢了。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这一世韩稹不亡羊补牢?那是因为他深知这"牢"未必好补,这"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的戏码在韩稹看来着实恶心,典型的犯贱,他不想去做,也不会去做,所以,纵然现在的南荞很优秀,他很欣赏,但他也会努力自控不去爱上她。
这就是韩稹,简傲绝俗。
然而他怎么再牛逼也不过就是凡夫俗子,肉体凡胎。
老祖宗说,"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纵使再自律的人,也会有被打破的时候。
所以,这后面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谁也不清楚。
就在韩稹"净化心灵"的时候,床上的南荞忽然开始呓语,只见她神色痛苦,干涩的粉唇一张一翕,嘴里念叨着什么却听不清楚。
韩稹感觉像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可又听不清楚叫的是谁的名。
"叮咚,"
这时客房门铃响了起来,韩稹迅速起身去开门。
他有些不悦地问道:"有什么事?"
被质问的服务员被韩稹气场压的有些害怕,他哆哆嗦嗦地捧起手里的东西,战战兢兢地回道:"韩…韩总,这,这是刚从泳池里捞上来南小姐的私人物品,旌董事长吩咐我们送过来……我……"
"恩,知道了。"
韩稹接过东西,把门关上,哪知一个不小心,手打滑,直接把南荞的包摔在地上。
好家伙,里面东西全都散落了出来。
在凌乱的物品中,韩稹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那张写满字母的白纸。
他弯腰捡起,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母"S",虽然泡过水,字迹晕染开来,但还是能够分辨的出是什么。
"S"是沈暮時的"時"?还是顾顺顺的"顺"?韩稹陷入沉思。
此时,他英隽无俦的脸上缓缓染上一层古怪阴鸷之色。
以前南荞喜欢韩稹的时候,也喜欢在白纸上写他的名字。"HZ",没想到在她脱胎换骨的"重生"之后,这些幼稚的小毛病还是没有改掉。
轻轻揉碎手里的白纸,韩稹阴沉着脸走到南荞床边,现在想来她刚才叫的名字应该是顾顺顺或者沈暮時其中一个了。
韩稹有些挫败地低下头,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他有一种漂在云端上的错觉。
"冷,~"
忽然,床上的南荞开始蜷缩成团,她踢开被子抱着自己的身体不停发抖。
"冷,"
南荞不停喃喃自语,一个劲喊冷。
韩稹赶忙把空调温度调高,可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南荞还是紧紧抱着自己。
"南荞,南荞?"
韩稹试图唤醒她,想让她清醒过来,但无济于事,她颤动的身体抖的越发的厉害。
想给南荞盖被子,可偏偏她就像个任性的孩子一般,不停踢开。
韩稹犹豫片刻,脱掉鞋子上了床躺在南荞旁边,伸手从后往前将她抱住,尝试以自己身体的温度去温暖她。
事实证明这种矫情一逼的方式还是有用的,南荞颤抖不已的身体慢慢平缓了下来,病的有些神志不清的她甚至有些贪恋地翻了个身与那个抱着自己的人面对面相拥。
南荞伸手圈住韩稹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胸口,一脸贪婪。
那一刻,韩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悸动不已。
"南荞?"
他试探性地开口叫了一句,本以为她病的这么重是醒不过来的,哪知怀里的人朦胧睁眼看着自己,好看的樱唇微微轻启,"稹哥。"
说完这句,她又闭上了眼,果然是病的不轻。
韩稹活到现在听了无数句"稹哥"可没有哪一次是抵得上这次。
他搂紧南荞,闭上有些湿润的双眸,绵言细语应了一句,"恩,我在。"
"………"
翌日,南荞在明媚的阳光中醒来,她将两只洁白的藕臂伸出被子外面,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哈,这一觉睡的真舒服。
如大病初愈般的焕然新生,不对,她好像确实生病了。
南荞伸手抚上额头,昨晚她隐约感觉有人在旁边照顾她,一会给她喂水,一会物理降温擦拭她的额头,手臂。
总之南荞可以很确定她被一个人悉心照顾着。
只是,这个人呢?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南荞陷入回忆,可任凭她如何回想都想不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
至于昨天,她只记得自己被人推进泳池,其他的就像想记忆被抽走一般,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掀开被褥,南荞下床,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酒店的家居服,这让她有些郁闷,到底是谁陪在她身边?
为了弄清楚这个问题,南荞找到了酒店客房部的经理要求调取监控录像。
接待她的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看上去端庄大方。并不像是那种心术不正的人。
"南小姐,是这样的,昨天您生病了,高烧不退,是旌董事长派人送你回来的,他专门请了家庭医生替您治病,至于帮你换衣服以及全程照顾您的是医院的专门看护,女的,请您放心。"
"真的吗?"
南荞疑惑地看着女子。
"对的,我保证绝对没有问题,这里是旌氏集团的酒店,您又是旌董事长的贵宾,他是绝对不会让您出任何事的。"
那客房部经理说的振振有词,每一句话都像是有鼻子有眼的,真的很难让人怀疑她的话。
南荞点点头,然后对那女子说道:"额,那我想见见旌董事长,亲自向他道谢。"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这受人之恩,道谢是最基本的了。
可没曾想这个要求却被拒绝了,女经理看着南荞带着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啊,南小姐,董事长非常的忙,他昨晚已经乘飞机去了塞哥维亚,您看这样好不好,谢意我替您转达。"
那女子笑魇如花地看着南荞,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提前预演好的一般,让人无法拒绝。
南荞夷犹了一会,颔首低眉点头道:"那就麻烦您了,我先走了。"
"好的,您慢走。"
那女经理一直等在原地,直到南荞从她视线里消失,适才抬步移开。
只见她转身进了一间办公室,那里面坐着此刻应该在塞哥维亚的旌予北,还有韩稹。
女经理对着二人微微欠身,"董事长,韩总,南小姐已经走了。"
旌予北点点头,"恩,下去吧,辛苦了。"
"没事,董事长,韩总再见。"
韩稹朝着女经理浅浅一笑,表示感谢。
"阿稹,你为什么要给我做这个好人?你怎么不告诉她,是你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一个晚上?"
旌予北不解地看着韩稹,他一开始听到这套说辞也很意外。
韩稹嘴角漾起一抹微笑,"旌哥。你就是好人,这酒店是你的,医生也是你的,没说错,至于……"
话说到这里,韩稹停顿了片刻,然后就没了下文。
这没有什么好说的,说了又怎样?不说又怎样?
他现在是在赎罪,不是在邀功。
至于其他什么旁的乱七八糟的感情,那是没有的。
旌予北也是个聪明人,韩稹不说他便不再问,恰巧这时阿城进来了。
"旌哥。查到了,昨天推南小姐下水的人。"
"哦?是谁?"
阿城看了韩稹一眼,然后才开口,"是洪氏的董事长,鲍媛。"
旌予北余光瞄了一眼韩稹,只见他淡定地把玩着手里上等雪茄,仿佛这件事与他无关似的。
"知道了,下去吧。"
"是。"
阿城离开,旌予北重新把目光聚焦在了韩稹脸上。
"阿稹,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这动的毕竟是他的人,自然是要他来处置的。
韩稹不语,低着头,继续玩他的雪茄。
"吱吱吱,"
韩稹玩的正兴头的时候,忽然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他把手机取了出来,撇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然后不着痕迹地按下了关机键,继续做他该做的事。
北城。
盛浅暖暴躁地把手机摔在地上,这已经是第三个被她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了。
"该死!"
她沉吟低咒了一声,已经一个月了,她整整三十天没有见到韩稹了。
盛浅暖顺着墙壁任由身体慢慢滑落,她狼狈不堪地蹲坐在地上,抱着头失声痛哭。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明明之前韩稹那么爱自己,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局面呢?
盛浅暖不懂,她真的不懂。
她捂着脑袋。看着这个家,屋子里的东西在旋转,天旋地转,它们怎么都漂起来了?
接着她就感觉头晕目眩,像是要炸裂开一般。
不行,盛浅暖强行起身,她抹掉眼泪,逼着自己振作起来,她不停暗示自己一定要走出去,不能被韩稹逼疯。
盛浅暖冲进房间,她打开衣柜,从里面取出一件纯白色的巴黎纱蕾丝裙,这是她所有衣服里最贵自认为最好看的一件了。
她换上衣服,坐在梳妆台前化了一个漂亮的淡妆。
盛浅暖是这么打算的,她要把自己打扮的美撼凡尘、聘婷秀雅,然后去韩稹的公司好好的和他谈一谈,告诉他,自己有多么的放不下他。
这种自救方式还是不错的,通常人都可以想到,从这点上来看,盛浅暖是没有疯的。
收拾了大概一个小时,她离开了家,只是她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刚出门便碰到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哟,这是谁啊?让我看看。呀,原来是北城大学新闻系的女神啊,啧啧啧,穿的这么骚,是要去干嘛呀?"
没错,说话的人正是盛浅暖最讨厌的人之一:俞以棠。
有时候,她恨不得亲手撕烂这个女人的嘴,好叫她不要再嘴贱。
"滚开!"
盛浅暖今天没有心情和她纠缠,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呵?滚开?好大的口气啊?盛浅暖啊盛浅暖,你还真当自己是女神了?你知不知道这个时代更新换代有多快?你这个女神架子是不是该卸下了?"
俞以棠上手就把盛浅暖的手提包抢了过来扔在地上。
她就是故意挑事,一来是因为韩稹,二来就是还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说过"滚"这个字。
额,不对,她想了想,好像韩稹对她说过。
不过那又怎样,她就是犯贱,被喜欢的男人骂也是一件开心的事,不行吗?
盛浅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俞以棠竟然嚣张到这个地步,光天化日,公然挑衅,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气的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俞以棠,你给我捡起来。"
看的出来盛浅暖在努力克制,她不想轻易地被挑起怒意。
俞以棠双手抱胸,轻蔑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包,顺便还踩了一脚,讥讽挑刺道:"切,就这垃圾货也配本小姐亲手捡?做梦去吧!"
"盛浅暖,你要是识相就赶紧离开韩稹别拖累他了,他那么优秀,应该是我这样的女人才有资格站他旁边,而你?有多远滚多远!"
俞以棠一脸嫌弃对着盛浅暖做了一个打发乞丐的手势。
这态度可以说是万分欺人太甚了。
这时若是还能忍让那就是妄为人了。
盛浅暖发狠地朝俞以棠冲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俞以棠,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抢别人的男朋友,怎么会有你这么坏的人。"
盛浅暖抓着俞以棠的领子,不停拉扯,看的出来,她处在下风,不是对方的对手。
"我抢你妈!盛浅暖你这种神经病,妄想狂,哪里配的上韩稹那么好的男人。"
俞以棠双手拉着盛浅暖的胳膊,迫使她弯腰,用自己的膝盖去撞击她的腹部。
"贱货,这就是你打我的下场。"
俞以棠猛力一推,盛浅暖摔在地上,她的样子不堪入目,衣服被撕的乱七八糟。严重走光,脸上鼻血横流,右眼泛起微微的红肿,要多惨有多惨!
"啪,啪,"
俞以棠拍拍手,朝着盛浅暖吐了一口唾沫,"呸,什么人啊,还敢打我,真是自不量力。"
"住手!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居然敢这样欺负人?"
倏地,一个男人出现在她们面前,盛浅暖觉得他很眼熟。仔细一想才想起来,他是韩稹的朋友,雅舍民宿的老板,那个画家简泽。
盛浅暖赶紧把头别向一边,捡起地上的包挡住自己的脸。
俞以棠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简泽嗤之以鼻,她仰起头,不屑地看着他鄙视应道:"大叔,多管闲事死的快啊!"
简泽也不过就是比韩稹大了六岁,说大叔是有些太过头了。
"她是我的朋友,我不可以坐视不理,你若是再纠缠个没完没了,我就报警了。"
简泽平日作风还算绅士。更何况好男不和女斗,他也不可能真的对一个小姑娘动手。
俞以棠会怕他报警?笑话,她只不过没兴趣玩下去了,白了一眼简泽,她扭着柳腰高调离去。
简泽返回查看盛浅暖,他来到她身边关心询问:"弟妹,你没事吧。"
一声"弟妹"让盛浅暖明白原来简泽认出了她。
"没事,谢谢。"
盛浅暖的态度不是很热络,因为上次雅舍他老婆和那群女人七嘴八舌地讨论她,所以连带着她对这些男人也同样没有好感。
简泽低头看见了盛浅暖腿上的伤口,微微蹙眉,"弟妹。你腿伤的不轻,我送你回去吧,家里有药吗?如果没有我先去买一些。"
他说着就把盛浅暖搀扶起来,他的初心是好的,没有什么乌烟瘴气的东西,很单纯,就是因为盛浅暖是韩稹的女朋友。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盛浅暖推开简泽,可事实证明她的确不适合逞能,这还没走两步就差点又摔在地上。
"诶,弟妹小心,好了,还是我背你回去吧。"
简泽蹲下身体,直接将她背在背上朝她所住的地方走去。
他的背很宽也很也温暖,盛浅暖趴在上面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两人进屋,简泽又折返下楼去买药,回来之后,他悉心地给她包扎。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这话没毛病,盛浅暖看着简泽专心致志地给自己处理伤口,恍惚间,她感觉有种甜腻的滋味萦绕在心头。
回神过来,察觉自己不对劲,盛浅暖赶忙将视线撇向一边,简泽见此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意识到自己和她的距离靠的太近了。
"抱歉,弟妹,我……"
"没事。"
盛浅暖细声细语地回应,她是江南人,平日里说话就是吴侬软语,嗲的能掐出水,所以即便是吵架,听起来都像是撒娇。
两人都有些尴尬,简泽试图转移注意力,他起身对着盛浅暖嘱咐道:"弟妹,伤口包扎好了,你记得不要碰水,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让阿稹帮你,我就先走了。"
这不提还好,一提起"韩稹"两个字,盛浅暖的眼泪就像泄洪一般,说来就来。
"呜呜呜,"
她掩面哭泣,听起来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惹人万分怜爱。
这种情况简泽哪里忍心离开,他重新坐回盛浅暖身边,将手轻轻覆上她的肩膀,温言抚慰:"弟妹,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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