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我若不疯魔怎肯成活

冰冷的湖水倒灌入弦轻舞的口中，长发冰冷的贴住她苍白的脸颊，她咬牙切齿，扑腾着朝北辰陌远去的身影大喊：“北辰陌，如……如果有一天，你爱一个人……像我爱你一样，你就知道我有多累了！”

        北辰陌一笑，“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如果有这个人，我一定会亲手杀了她。”

        突然脚下一沉，弦轻舞感觉右脚仿佛被什么东西拉扯着，不断的往下坠，脚腕间猛的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叮咬，刹时没了知觉，停止了挣扎。

        假山隐没处，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水中爬了出来，闪出了侧苑。

        “娘娘，快醒醒，别睡了。奴婢求您了，快醒醒吧！出大事了！”忆昔摇着睡得昏天暗地的卓尔，快哭出来了。

        “什么大事啊！”卓尔撇撇嘴，眼睛未睁，翻了个身继续蒙头大睡。

        “回娘娘的话，皇后娘娘出事了，今早被宫女在摘星楼的侧苑的湖边发现时，只剩下一口气在，现在太医院正在敬思殿诊治呢！皇上下了早朝已经赶去，后宫所有嫔妃听说了此事，都以前侍奉之名，去了敬思殿，皇后此次事出蹊跷，侍卫又是当着众位大臣的面禀报，丞相一党朝堂上一再向皇上施压，瑜皇子的党羽也趁乱兴风作浪，皇上只好做出承诺，说是日落之前一定会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忆昔急急说道。

        卓尔听到这里，霍的一下睁开眼，赶紧让忆昔侍奉穿衣，心思千回百转，北辰陌没有笨到动杀皇后的念头，丞相此刻还远在渴单，若是此刻消息传到丞相的耳朵里，丞相若是倒戈，对于晋瑞国，将是一个严峻的局势，或是说死局。究竟是谁，敢在皇宫内院如此嚣张杀人？

        “忆昔，可有听到什么风声了？”卓尔问着身边低头忙碌的忆昔。

        “回娘娘的话，有……”忆昔吞吞吐吐。

        卓尔看她如此，眉头一皱，屏退左右宫女，自知事情的严重性，忆昔附耳道来，“有人说，是狐妖所为。昨夜有宫女看到侧苑湖边突然火光大亮，一位白衣女子在湖边出现。奴婢知道是娘娘昨日吩咐我们准备的荷花灯所致，但是深宫里有心人不少，奴婢恐是有人从中作梗，想要陷娘娘于险地。娘娘今日行事一定要万般小心，当心中人圈套。”

        卓尔点点头，推开若水殿的门，带着一干人等朝敬思殿赶去。

        敬思殿。

        北辰陌抵着额坐在敬思殿的大殿里，看着自己殿下嘤嘤而涕的众妃们，以及据以力争的大臣们甚是头大，其中最末端一位安静呆立的一个锦衣女子却引起了他的注意，她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碳黑色的细描的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北辰陌看起来格外亲切。

        “她是谁？”北辰陌招来身边的太监，指着末端的女子问道。

        太监抬眼看了下，躬身答道，“回皇上，此女是铭城布衣白诀的女儿白芷鸢，卓贵妃前几日向皇上您请旨，亲封的郡主。”

        北辰陌点头，咀嚼着三个字，“白芷鸢。白芷鸢。”

        “卓贵妃娘娘到——”太监的一声通报，倒是止了敬思殿组情假意的假哭声，众妃嫔们怀疑、惧怕、羡慕的目光纷纷集在卓尔的身上。大臣们纷纷跪让，有些忌惮的目光凝视着进门的卓尔。

        卓尔目不斜视，朝北辰陌行礼。“参见皇上，卓尔来迟，不知皇后娘娘现下凤体如何？”

        “皇后只不过夜半赏月在摘星楼的侧苑晕了过去，倒是这帮大臣和朕的妃子们个个逼着朕找出真凶来。真是头疼啊！”北辰陌不以为意的表情跃然眉间。

        “回皇上，妾身昨晚从暖香宫出来。和宫女萍儿刚巧路过摘星楼，看到摘星楼侧苑的湖边突然火光大亮，妾身心下疑惑，便同萍儿一同去看个究竟，便看到一个白衣女子从侧苑内走出，朝……”一位黄色宫装的女子突然跪下，言辞愤然。

        卓尔抬头与北辰陌对视了一眼，抽搐着嘴角，仔细打量着跪下的黄衣女子，厉声打断她的话，“淡云初，翰林学士家淡承恩家的小姐淡云初！真心是很巧啊！本宫怎么就不知道，淡美人的初云阁还要路过摘星楼呢？”

        卓尔返身走到淡云初的身边，踢着和她一同跪下的浑身有些哆嗦的宫女萍儿，低身下去扯下头上的簪子，如瀑的长发瞬间披散下来，遮盖住了她半张脸，“本宫问你，那白衣女子是不是像我这样披散着头发，行如鬼魅？”

        “是。是。是。”萍儿低着头不敢看靠近的卓尔。

        “是不是她一离开，侧苑的火光也消失了。”卓尔伸出手，掐着萍儿的侧脸，逼她与她对视。

        “是。是。是。”萍儿脸瞬间变得惨白，额间冷汗涔涔，不可置信的看着卓尔，不敢轻举妄动。跪在敬思殿的大臣们震惊的连大气也不敢出。坐在大殿上的北辰陌使劲抿着唇，看着扮鬼的卓尔隐忍着笑意。

        “是不是那个白色的身影，双目无神，朝若水殿的方向走去啊！”卓尔的喉间发出如同怪鸟的啼叫，猛地凑近不断瑟缩的萍儿的脖颈。

        “那个身影便是我！你想到我是什么，我便是什么！”卓尔温热的鼻息喷在萍儿敏感的颈项，萍儿浑身颤栗，瘫倒在地上。

        “告诉我，你为什么夜半去摘星楼？”卓尔修长的甲套在萍儿的脖间游离。带着蛊惑的迷音，扰人心智。

        “跟……跟踪皇后。”萍儿哆哆嗦嗦的回答。

        “萍儿，你给我住口！”淡云初回身，看着已经神志不清的萍儿，怒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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