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多谢娘娘刚才解围。”冯芊落出了敬思殿朝卓尔行礼致谢，却被卓尔挡住了。

        “你我本就是不喜欢礼教束缚之人，既然都是人在皇宫，身不由己，也就没这么多谢与不谢，以后说话注意些便罢。”卓尔摆摆手，自嘲道。

        冯芊落点点头，“姐姐我去司马监，看看小太监们新从宫外运进来的马，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卓尔摇摇头，“你去吧！本宫有些事还得去青銮殿走一趟，自己玩让宫人在身边招呼着，野马难驯，别伤着自己。”听了卓尔这番话，冯芊落撒欢似的带着宫人先走一步。

        依着围栏笑着看着冯芊落走远的身影，卓尔被忆昔搀扶着缓步走在敬思殿前。看到容美人跟着裕嫔从自己身边经过，侧身挡在容美人面前，两人不得不弯腰像卓尔行礼，神色惧骇，“卓妃娘娘万安。”

        “起来吧！两位。”卓尔笑着伸手示意，看着容美人人比花娇的容颜，“云想衣裳花想容，容美人还当真是宫里难得一见的玲珑剔透人啊！可惜却选错了路子，民间言出嫁随夫，我们现在都是皇上的人，都在为皇上着想，吏部尚书的幺女撒容儿？看来你父亲当真是把你给宠坏了，忘记教给你‘城门失火’的后半句了。裕嫔娘娘，你知道吗？”

        “知道！是殃……殃及池鱼。”裕嫔咽了口口水，紧张的答道。等她抬起头来，卓尔和忆昔已经走远了。只剩下一脸疑惑的撒容儿和虚惊一场的裕嫔。

        “她这是什么意思？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撒容儿疑惑的回头，看着身边的裕嫔。

        “卓妃娘娘的意思是，容美人你做事之前最好先想想你的父亲的官职是谁给的。如果你父亲丢了官，你会怎么样？”娴妃崔音渺从敬思殿的台阶上走下，听到了撒容儿的话，回头轻飘飘的来了一句。等到撒容儿还想再问，娴妃已经走远了，只留下一股浓重的胭脂水粉味在空气中经久不散。

        撒容儿皱着眉头拿帕子在面前挥了挥，想要驱散那股呛人的胭脂味，满脸鄙夷的看着娴妃走远的身影，“裕嫔姐姐，这娴妃娘娘怎么会如此打扮，皇上还能宠幸她？”

        裕嫔眼神飘渺，回忆道，“当年娴妃和我一同入府，比我美上千倍，又弹得一手好琴，日日与世无争，深得皇上喜爱，她很快就怀了龙种，可是后来……被……孩子就没有了，她也仿似跟着去了大半条命，便从此性情大变，每日涂脂抹粉，却也不见她争宠，于是入了宫便被封了妃子。”裕嫔吞吞吐吐的讲完了往事，看了眼更加迷惑的撒容儿，出声道，“容儿，你要记住，在这宫里能活到现在的，每个人都不简单。所有人的话你要听得，但不要听进心里，否则，死的最快的就是你。”

        青銮殿。

        门口的太监一看到卓尔来，立马上前躬身请安，讨喜的说道，“卓妃娘娘万福金安，小福子给娘娘您请安了。皇上一早就念叨着娘娘您，说您一定会来青銮殿，吩咐奴才们谁也别拦着，当心侍候。”

        “瞧公公您这话说的，卓尔都要羞愧死了。忆昔，赏。”卓尔虚与委蛇的应承着，被小福子迎进青銮殿内。回廊处，小福子脸色一变，低身走近卓尔身前小声说道，“娘娘，郡主和将军在里面，皇上看似不大高兴。”

        卓尔点点头，推开了青銮殿的大门。看到南宫绝跪在青銮殿下，毓婷郡主也跪在一旁，两人均是神色凝重，北辰陌坐在殿上凝眉看着红色的密折，面上虽看不出端倪，但就凭南宫与毓婷的神色，卓尔也猜出一二，此事不容乐观。

        卓尔轻咳了一声，莲步上前行礼，“参见皇上。”

        “起来吧！”北辰陌看到卓尔来了，从折子中抬起头来。伸手让卓尔走上大殿，卓尔点点头，敛起裙裾上了玉阶。拿起手边的紫砂壶为北辰陌空掉的茶杯添茶，忙碌间偷看了一眼殿下的南宫绝，几日不见，他又消瘦了许多。昨晚在暖香宫远远一面，以为他和北辰毓婷定是璧人一对，佳偶天成。现在看来，难道自己会错意了？还是苍术的那番话误导了她？

        “卓尔！茶满了。”北辰陌看着已经溢出水的茶杯，叹了口气。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能收收心，改改她这朝三暮四的毛病。

        卓尔惊了一下，赶紧放下茶壶，后退一步、却被北辰陌揽个正着，浑身僵直的靠坐在北辰陌的大腿上。“看来南宫将军与朕的卓妃真是兄妹情深啊！”北辰陌酸溜溜的来了一句，顿时青銮殿剩下的三个人，都齐齐变了脸色。

        “皇兄！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说笑，绝马上就要去西乞边境了。”北辰毓婷脸色一沉，对着北辰陌轻斥。

        卓尔瞬间捕捉到北辰毓婷话里的字眼，疑惑的发问。“南宫绝要去西乞？”卓尔挣扎着想从北辰陌身上起来，又被他重新搂住，且搂得更紧了。

        “你自己看！”北辰陌从案几上拿起那本红色的密折，递到卓尔面前。“这是我们在西乞的探子呈上来的密报。”

        卓尔匆匆扫了几眼，面色微变，密报上说，西乞国乘着南宫绝回晋京述职的机会，派了大批人马乔装改扮潜入晋瑞国边境，准备进攻晋瑞国，试图在下月末攻下守御关自夺梁夏城。卓尔放下奏折，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问道：“南宫，西乞国的人不是都是女兵吗？混进来的人不是很容易就可以抓到吗？”

        南宫绝听到卓尔还一如既往的叫他南宫，心神一震，抬头看着卓尔，“回……”南宫绝两眼一闭，‘娘娘’这两个字在他喉咙里千回百转，最终沉重的从他唇边蹦出，“回娘娘的话，这次进入西乞国的，是西乞国郝连琴的军队，郝连琴此人甚为精明，治下严谨，军队里男女平等，人数参杂且战斗力强，不是你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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