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一奴婢

“你若喜欢便尽管去买。”

        短短一句话好似从叶丞相牙缝里迸出来的一样，说的极为艰难。

        叶云歌却是不管许多，能狠宰叶丞相一刀，她便极为心满意足了，得了叶丞相允诺，便喜盈盈退了下去。

        林氏望着叶云歌离去的背影，不忿开口：“老爷为何如此疼宠叶云歌？她不过一介庶女，如何能用含香阁的东西。”

        要知道，含香阁的胭脂水粉，便是她这般的丞相夫人都不敢随意去买，现在叶丞相轻而易举便许诺了叶云歌，她颇为不悦。

        “庶女便不是我的女儿了？”叶丞相神情冷淡，出口的话语也颇为冷然。

        闻言，林氏咬了咬唇瓣，面露悲色，只是这悲伤很快又被怒火填充：“女儿？什么人老爷你都能当成女儿，像是咱们女儿那样自然可以，可那叶云歌算是什么东西！她脸上那块胎记恶心又丑陋，亏得老爷竟然能用出女儿这样的词，怎么说的出口的！”

        她冷笑连连，叶丞相沉下面容：“什么时候都有你能言善道的！”

        “从今以后，你对云歌要跟对汐儿一般无二，若是发现端倪，被人以此拿捏住把柄，我绝不姑息！”

        林氏瞪大了眼，诧异得很：“不可能！汐儿岂是叶云歌可以比得？再说她屡屡顶撞于我，还想要我照拂？做梦！”

        叶丞相闻声冷下面容，扬声警告：“林氏！我今日言说给你的，你不听我也无所谓，但若是日后出了事情，你可休想再来找我！”

        说罢，他甩袖离开，徒剩下林氏留在原地，面容不断变幻，良久过后冷哼离开。

        想她关照叶云歌那边，痴心妄想！

        她抬步离开，想到什么朝着身旁的嬷嬷询问：“叶云歌现在在哪？”

        掌事嬷嬷恭敬：“底下人已经安排三小姐和宫中来的那位嬷嬷住下了。”

        “真是便宜叶云歌了！”

        林氏面露厌恶，今日但凡不是宫中那位嬷嬷在，她都绝不会让叶云歌住进那样的院落，话说回来：“那位嬷嬷是宫中哪位嬷嬷，你可曾听说过？”

        掌事嬷嬷疑惑摇头：“奴婢也不知是哪位嬷嬷。”

        主仆两人一一算起宫中的各位嬷嬷，念叨声音不小，以致于周遭的丫鬟奴婢都知道宫中来了位夫人不认得的嬷嬷，议论纷纷。

        整个府上都在猜测这位嬷嬷究竟是何来头，叶云歌无意中听见人私下议论，便将目光放在了身旁这位嬷嬷身上：“说起来，云歌，还不知道嬷嬷姓什么？”

        宫中这位嬷嬷一直跟在叶云歌身旁，她听见的，她自然也听见了，此刻笑吟吟道：“老奴姓赵。”

        至于身份地位这类旁人显摆的物什，这位嬷嬷一律没有提及。

        叶云歌眸光微闪，望着这位嬷嬷，也未曾打听什么，反倒四处逡巡着周围的房间：“嬷嬷想住哪间屋子？”

        这处院子不大，房间也不是极多，但她们主仆两人更是凄凄惨惨，统共也就主仆两个而已，自然可以随意挑选房间。

        望着不断看着屋子的叶云歌，赵嬷嬷轻叹一声：“县主当真相信叶丞相所说？”

        叶云歌微愣，缓缓转身面对赵嬷嬷，见她满脸忧思，更是不明所以。

        赵嬷嬷又是叹了声气：“小姐有几分聪明的劲儿，奴婢瞧出来了，可是小姐你别忘了，叶丞相到底是丞相，林氏到底出身名门，便是逞一时之快又能如何？还请县主从长计议的好。”

        不得不说这位嬷嬷看的极为透彻，但更没想到的是，这位嬷嬷竟然会出言帮她，叶云歌心中暖意融融，含笑步下台阶，拉住嬷嬷的手：“嬷嬷放心，云歌只是丑了些，但并不傻。”

        她照着嬷嬷笑得灿烂，目中现出狡黠之色，显示出自己不一般的聪慧，赵嬷嬷却又是轻叹一声。

        叶云歌轻笑安慰：“嬷嬷放心，爹爹这些年如何对我的，我自然铭记在心，哪里会被眼前这点小恩小惠收买了。”

        话语间她领下赵嬷嬷好意，亦不忘给叶丞相上眼药水，赵嬷嬷自然也听出来，无奈地微微一笑，转而换了话题：“这屋子看似繁华，实则什么都没有，入眼的几件也都是些粗俗之物，那林氏拿来敷衍县主你的。”

        “是这样？”叶云歌询问，目光落在屋内的摆设上，她不通这些个古物，还真没太注意。

        赵嬷嬷点头，目光沉下：“县主稍等，待老奴走一趟，必将这屋内摆设换上一通。”

        那林氏如此明目张胆，怕是以为她是个死的了！

        她恭敬退后，叶云歌看了看点头应下，没有跟着赵嬷嬷前去。

        在这相府之中，她无甚什么威望，去了也帮不上忙，还不如让赵嬷嬷前去看看，有宫中派来的名头，足够震慑相府这帮子欺上罔下的主了！

        她在院中静候一会，便见赵嬷嬷领着身后数十余个丫鬟或拖或拿些个物什朝着这处走来，件件东西上都镶金刻玉，光看着便价值不菲。

        “赵嬷嬷。”

        叶云歌守在门口轻声唤道，赵嬷嬷快步迎上，看似主仆寒暄，实则赵嬷嬷压低了声音提醒道：“今日林氏吃了大亏，明早必要来找茬，县主可要备着。”

        “嬷嬷放心。”叶云歌含笑。

        林氏要来便来，她只会怕林氏当真安分守己，那样一来，她才是没法子给原主报仇。

        赵嬷嬷点头，主仆两人稍作打理便各自安寝，第二日叶云歌更是体会了把奴婢成群的滋味——昨儿那些个带着物件来的丫鬟也都归了她们院子。

        描眉梳妆，叶云歌看的目不转睛。

        而此时，林氏的麻烦也如约而至。

        “县主，芳君姑娘来了。”

        昨个刚来的小丫鬟辛灾乐祸喊了一句，叶云歌凌厉目光放上，将那丫鬟上下打量了遍，直看的那丫鬟惊慌失措才慢悠悠道：“芳君姑娘是谁？”

        原主的记忆尽是些被欺负的片刻，对府中丫鬟什么的，倒是一概不知。

        小丫鬟被看得瑟瑟，连忙低头拘束禀道：“芳君姑娘就是夫人身边第一得意的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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