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危机

春杏春桃还在原地等公主。

        春杏与春桃一同被卖入宫中，打小与春桃相识。自方才起她就看出春桃眼里的狠色。

        她沉稳地提醒：“春桃，公主吩咐我们办的事，你别生出什么幺蛾子！”

        春桃两手一摆，不以为意地笑笑：“春杏，你平日里话少不受公主待见，倒还来管我”

        春杏皱皱眉，有些担心。

        正说着，她们看到长宁脸色苍白地款款走来，慌忙上前询问。

        “公主，您怎么了？”

        “无碍，我只是走得有些累。母后应该与住持已谈完，走吧！”

        长宁回程的路上，一直心神不宁，闭着眼假寐。

        皇后以为她累极困极，没去叫醒她。

        回宫后，她叫来春杏春桃叮嘱：“吓吓许意潇便可。”

        “是，公主。”

        是夜，春杏与春桃来到宫中的药房拿药。

        春杏看着春桃取出长宁指定的药瓶，再次说道：“我到时去请肃王殿下，你按公主的吩咐行事，切莫擅作主张！”

        春桃不耐心地应允：“这事情利害我也晓得，不劳你费心。”

        近来，许意潇白天在佳容阁忙活，晚上在绛珍阁绣盖头。

        镇南王府那边已经传来消息，说下个月初八是个喜庆日子，婚事定在那日举办。

        这几日聘礼已到了定国公府，阿娘特差翠柳将其中的凤冠霞帔与好几套头面给她送来。

        看到婚服的那一刻，她恍若隔世。

        原来是真的又要成亲了。

        晚上，她坐在屋内细致地绣盖头。

        一个小石子唰地击到她的窗棂上，在寂静的夜里震人心魂。

        “谁？”

        夜间细雨初歇，陆昭一身黑衣站在窗边，并不狼狈，显得分外清雅俊朗。

        “你这么晚了来做什么？”许意潇放下手中的红盖头，疑惑道。

        “听说你最近在绣盖头”他脱下靴子，将其放在门外，大步走入室内。

        许意潇说：“是又怎么啦？你自己随便捡个地儿坐吧！”

        她又坐回鼓凳上，用手不露痕迹地遮住盖头。

        陆昭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我三更半夜登门入室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你来都来了，我又能怎么办？我说介意你就会不入室”许意潇努努嘴，埋怨道。

        “不会。”陆昭眼中又染上层层笑意，“盖头绣得如何？”

        许意潇攥紧手下的盖头，偷偷地从桌子上往下抽，含糊说：“这是我自己的事。你问那么多干嘛？”

        说时迟那时快，她一时不察之下，陆昭飞快地将盖头抽过去打量。

        许意潇起身慌忙扑过去抢，“给我，快给我！”

        陆昭缓慢退开，又怕她摔倒，便一手拿盖头，一手锁住她的双手。

        “绣得不错，没有一个像模像样的，你也是辛苦。”

        他眼里话里的戏谑之意许意潇怎么听不出来，她的脸登时火烧火燎。

        “我尽力了！”绣工不好哪里是她的错，她小时候好长一段时间练习绣工，可这双手不听使唤，也没绣出几个好看的成品。

        陆昭放开她，她赌气地坐回鼓凳上。

        陆昭看她又气得像东都里专人饲养的小河豚，含笑道：“把针线给我。”

        许意潇狐疑：“你拿针线做什么？难不成你会”

        “会不会，试一试不就见分晓。”

        将针线递给他时，她心里还荒唐地想：一个男子怎么会绣工这种女儿家的事不可能吧！

        待到陆昭将一朵红花绣出时，她目瞪口呆。

        “你你怎么会”这让她要怎么活太丢人了！

        “既然你不会，那我每晚都来帮你绣。”陆昭认认真真地对她说。

        她忙忙摇头：“那不行，阿娘是出嫁女子的盖头得自己绣，这样才吉利。”

        陆昭以理服人：“这盖头虽不是你绣的，但成亲后你是不是我娘子”

        “嗯，名义上是。”

        “那我是不是你夫君”

        “嗯。”许意潇点头赞同。

        陆昭接着说：“夫妻同心不分你我，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绣的不就是你绣的”

        好像是这么个理，许意潇觉得很有道理。

        “你为何绣得这么好你莫非有什么怪癖好”她凑近去看，那花纹针脚细细密密，不像是新手能绣出来的。他上次澄清说不好男风，但若是他有别的癖好呢？

        猝地，她的额头被他轻轻敲了一下。

        “瞎想什么我审讯犯人时偶尔用到针线。”

        “那审犯人和刺绣能是一回事儿吗？”

        “你以为我天资聪颖是白叫的，你可要好好珍惜、好好利用。”

        他和她前世认知中的那人截然不同，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

        他临走前，她感谢道：“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多谢！我有钱，你要多少我就给多少！”

        “钱就不必了，我要什么谢礼到时候你自会明白。还有，成亲在即，最近格外小心，切莫出什么意外。”

        能有什么意外？许意潇腹诽。

        日子一天天过去，已来到三月份的尾巴处。

        一日午后，许意潇在佳容阁昏昏欲睡。

        这段时间，陆昭天天来她房里给她绣盖头，还热心肠地解释该如何绣这一针一线。

        明明应该是他劳累，可偏偏每次她却听得万分痛苦。

        她太困了。

        忽然，翠柳走进来说：“小姐，长宁公主的婢女来传唤你，说是上次买了咱们的脂粉后，长宁公主的脸上起疹子了。”

        “什么”许意潇蹙眉，睡意顿无，“走，去看看！”

        她刚坐上马车进宫不久。

        陆昭处接到墨玄的传话。

        “爷，暗中保护世子妃的人说，世子妃入宫了。”

        “为何事？”陆昭关上手中的文书，立刻起身。

        “说是长宁公主因用了佳容阁的胭脂，脸上生了疹子。”

        “去多久了？”

        “爷，快一个多时辰。”

        陆昭二话不说，快步走到镇南王府外翻身上马。

        墨玄骑马跟在陆昭身后飞驰。

        前几日，白龙寺发生命案时爷都没这么慌张。

        许意潇赶到长宁所居的景宁宫，一个圆脸丫鬟和一个瓜儿脸丫鬟上前。

        那瓜儿脸丫鬟穿着青衣，施礼道：“奴婢春杏，这是春桃。公主吩咐让许小姐去偏殿先侯着，她待会儿就来。还劳请许小姐随春桃前去。”

        许意潇回礼说：“劳烦了。”

        春桃客气道：“还请小姐随奴婢前去！”

        许意潇提步跟上。

        行至偏殿，春桃拿出茶壶倒了杯茶，忙说：“许小姐坐吧！来,喝杯茶，公主殿下稍后就到！”

        许意潇端起面前的茶杯啜了口，说：“多谢。”

        又过了半晌，春桃疑惑道：“公主为何还不来？”

        “许小姐，您先在此等着，奴婢去看看。”春桃指着门外的一个小太监说：“前阵子买的胭脂大多存在库房里，你带着这个小丫头一起去给许小姐拿过来。”

        说完，她先行告退。

        翠柳看着许意潇犹豫道：“小姐，我这”

        许意潇对那个小太监说：“一切等公主来了再说，不必着急去拿。”

        又过了约半柱香的时辰，许意潇头脑开始发昏发胀，一股热浪像是从丹田直涌向上，身上慢慢出现异样。

        她想唤翠柳一声，却见翠柳不知何时已倒在门框边，之前的那个小太监出门后带上房门。

        小太监慌忙出去知会春桃一声，春桃见事已成前去与春杏碰面。

        春杏问她：“事情都办妥了吗？”

        “妥了，妥了！公主呢？”

        “公主刚从东宫回来，心情怕是不好。”

        春桃又问春杏：“公主让你请的人呢？”

        “我早叫了。”

        偏殿内，许意潇警觉，她打碎桌上的茶盏，将一片碎片紧握在手心。

        这种难以抑制的感觉，她知道自己中药了。

        碎片割在掌心，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出，她才感觉好受一点。

        可意识还是渐渐模糊，她的理智渐渐要燃尽。

        朦胧中她看见一人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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