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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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握住宋瑶枝的手,轻轻地将她的手握到自己的掌心之中。
宋瑶枝看着岑䘝直勾勾的眼神,轻点了头。
“是。”
她不想岑䘝死。
哪怕她不会跟岑䘝在一起,她也不希望岑䘝死。
岑䘝在等到她这个回答的时候,神色明显怔愣片刻。
她从不掩饰她对他的情意,可她也从来不肯答应做他的皇后。
岑䘝望着她说:“枝枝,我有时候觉得你好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人,无论我做什么,我好像怎么都抓不住你。”
宋瑶枝问他:“你觉得什么样才算是抓住?”
岑䘝沉默下来。
宋瑶枝笑了声,道:“嫁给你,做你的皇后,这就算是抓住吗?但其实你觉不觉得,这不是抓,这是困。”
“我不会辜负你。”岑䘝反驳。
“真的不会吗?”宋瑶枝将自己的手从岑䘝手里抽出来,又抬手挑起岑䘝的下巴,笑着看他,“陛下,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不要随意给出承诺?你二十岁时做出的承诺,五十岁的时候想起来可能会像是个笑话。”
岑䘝望着她的眼睛。
她离他那么近,他伸手就能抓得住。
可她偏偏又占据了一个上位者的姿势,她打量着他,带着点挑。逗,嘲弄。
无半分敬重。
但岑䘝却不想反抗,他渴望着她的靠近,所以在两个人亲密关系之中,他甘愿为她臣服。
为了向自己的心爱之人求爱,低点头怎么了?
“宋瑶枝。”岑䘝突然叫她的名字。
“嗯?”
“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吧。”
宋瑶枝一怔,她下意识收回了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下,拉开了跟岑䘝之间的距离。
岑䘝却又靠上来,伸手就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同她道:“我不要虚名了,我就要你。你之前承诺我的什么,你还记得吗?”
他贴近她,灼热的呼吸拂上她的面。
宋瑶枝感觉到他浓烈滚烫的情意。
岑䘝一字一句道:“我什么时候想要你陪我,就可以派人去接你。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也要为我守身如玉。”
宋瑶枝脑子里轰然一声,没想到前日自己为了稳住岑䘝的话,此刻化作岑䘝拿捏她的武器,光明正大地狙了她一枪。
“你前日里说过的话,今日又不作数了吗?”岑䘝问她。
宋瑶枝一言难尽地看着他:“陛下,你何至于此?”
岑䘝沉默,没有回答她这句话。
他自然不会告诉她,他自小便不受宠爱,虽是皇子,却活得犹如丧家之犬。
她虽时时诓他,还总是拿他寻开心,利用他的时候也那么得心应手。
可她也是唯一一个会抱着他睡觉,会害怕他死的人。
这世上待他好的人少之又少。
会因为他是岑䘝所以喜欢他的人也只有她一个。
这么独一无二的一个,他当然要攥紧了,拥住了。
他贪一个“宋瑶枝夫君”的虚名,更贪宋瑶枝这个人。
只要她在他身边,不再千方百计逼他走,他做什么都可以。
“你只管享受,管我怎么做干什么?”岑䘝凑上前在她唇角亲了一下,道,“我能让你开心不就好了吗?你大可不必顾及我的想法。”
宋瑶枝往后仰躲开岑䘝的吻,道,“你这样让我挺愧疚的。”
岑䘝笑了声,他抬手捏住宋瑶枝的后脑勺,让她没办法再躲,压低了声音同她道:“愧疚什么?是不是也挺心疼我?”
宋瑶枝发现他昨日怕是回去想了一整晚,这会儿怕是想通了,所以嘴上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说话行事都带着种横冲直撞的大胆。
“陛下,要不你先冷静一下?”宋瑶枝试探着问。
岑䘝抱着她,深吸了口气道:“冷静什么?我现在很冷静。”
“你是皇帝,真龙天子。”
“可你不也是因为这个身份所以不肯信我吗?”岑䘝捏着宋瑶枝的后劲,低声道,“枝枝,其实你对这个身份有误解,你总觉得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就会只手遮天,为非作歹,为所欲为。没有任何道德跟责任可言。”
宋瑶枝小声道:“我没有。”
“你有。”岑䘝道,“你觉得书上记载的其他皇帝是这样,我就是这样。哪怕我现在同意跟你偷偷摸摸的往来,你都不信这是我一个皇帝能干出来的事。但是……宋瑶枝,你有没有发现,我已经在做这样的事了,做你认为不可能的事。”
宋瑶枝脑子里那根弦轻颤一下。
拨动了她从未涉及过的另一片领域。
她确实是拿一个笼统的概念去以偏概全了岑䘝这个人。
“你不信我,这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我还是个将死之人,你不愿意嫁给我做寡妇,这更可以理解。”岑䘝偏头亲了亲她的耳垂。
宋瑶枝瑟、缩了一下。
岑䘝捏着她的后颈轻轻安抚她。
他道:“之前是我不对。原本就是我想同你在一起,想让你陪着我,我凭什么还要你为我付出改变。我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以后也不会再强迫你,所以你能不能……别再推开我?”
宋瑶枝靠在岑䘝身上,她嗅到岑䘝身上有淡淡的檀香。
她小心的抓着岑䘝腰间的衣服,整颗心都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她万万没想到这番话会出自岑䘝之口。
两个人在一起势必会有一方退让一步,才能真正达成让两个人舒心的结局。他看穿了她不想付出,所以他认真反复的思考,摆正自己的位置,选择为她退让。
此刻宋瑶枝倒也不是说感动,原本想要在一起的人就是岑䘝,他退让一步,付出多一点也本来就是理所当然。
只是宋瑶枝很好奇一件事,她问:“陛下,你是怎么突破了你内心那道高傲的防线,愿意给人当地下情人的啊?这不是一般人可真做不出来诶。”
人很难攻克自己本身的性格。
尤其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很容易受自身性格所影响,所以做出一些追悔莫及的事。
岑䘝他这个年纪居然就将自己的性格磨炼成这样了?
这可真是了不起。
岑䘝松开她,道:“宋瑶枝。”
“啊?”
“你这会儿是不是特开心,因为你又可以睡我了,再也不用端着了,所以你现在什么话都敢跟我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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