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半月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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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是小雨,少女摘下帽子,一张清秀的脸显露出来,此时,她仍是少年模样,没有了疤,她的表情仍然淡漠。
一路上,也遇到了不少同行,他们都是结伴而行,也有人提出同行的邀请,都被她拒绝。
沧寐孤身一人走进深山深处,一路上虽有尾随之人,但也难逃她的手。
山路泥泞,寂静之音是蝉是蛐,年轻人睁开眼,身上的疼痛已经消失,不知道自己是何时中的毒,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解了毒,奇奇怪怪,莫名其妙。
短短两天时间,所见不少,有人莫名起红疹,最后从手指蔓延全身,形容可怖。有人突然之间行动不便,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双腿没了知觉。
罗刹山脉,并非强行限制进入的人数,而是这些门外汉没有自保的能力。到时候徒增恩怨。
“能撑过三天的人,不是有才能就是运气好。”白舒拄着拐杖,他的身子还硬朗,在山路上走了半天也不喘气,野草盖住膝盖,谁也不知道草底下会有什么东西。
“我们进来的铁索桥,上面被人涂了毒,不过毒性微弱,待我们下了桥,你可有发现,一路上长有不少悬钩子。”
君夜轻稍加回忆,便记起那些红色的浆果。“悬钩子于六七月结果,如今已过了月份,我只以为是山中气候不同,难道另有玄机。”
白舒捋捋胡子,点头道:“四时不继,万物相异,何况这里。那些人嘴馋,中了微量的毒,吃了这里的悬钩子,就造成肠胃不适,状况严重与否,则看个人天运了。”
野草丛生处,露出一段绿色绸衫,有个人面贴地倒在那里已没了声息。
此人并不相识,幕轶可惜地摇摇头:“腹部一刀毙命。”
“江湖变了,这里以前没有那么多祸端的。”白舒叹息道,“以前,我们合力寻找宝药,一起在篝火边论医说药。现在呢,大家你防着我,我防着你,最后落得个死于非命的下场。”
湖水澄澈,在阳光下烨烨生辉。岸边绿草摇动,祥和宁静。
沧寐围着湖边走了几圈,最后选择了地势较低之处,将手伸到水中,一条深灰色水蛇从指尖游过。
她双唇紧抿,站起身来。
一物被丢进湖水中,扑通一声被水埋没。
迅速往下沉,迅速地,数百数千条细小的蛇喷薄而出。随着蛇的身影的蔓延,蛇的身形也不断变大,最终成为成人两个手臂粗细。
湖水被扭曲的蛇身覆盖,整个湖黑压压的一片,黑色鳞片游动、扭动、缠绕,黑色头颅从鳞片中探出来,再钻进鳞片与鳞片的缝隙中。黑色的湖是活的,嘶嘶声不绝于耳。
黑色中夹杂暗红色、黄褐色,在黑色鳞片中一闪而过。
沧寐抑制住想要呕吐的冲动,现在,这里就像庞大的蛇窟,千万条蛇缠绕在一起。
幻觉,这是幻觉。
沧寐暗示自己,不要因恐惧束手束脚。
刺激鼻腔的腥臭味,实实在在告诉她,这个湖里面确实有蛇,而且不是
十条二十条这么简单。
沧寐将右手伸进湖中,中指全部没入水中,前后四五条黑色鳞蛇游过来,吐着红色舌信,扭曲着身子。
幻影穿过手指,就好像手指中间穿了个洞,左边是蛇尾,右边是舌头。
指腹触碰到冰凉的鳞片,比湖水还要冷,一个冷噤,手硬生生浸在水里没有缩回来。
黑色的蝎子从年轻人手掌下爬出来,准确说,是从他手掌下的泥土里钻出来,蝎尾扎在年轻人掌心,然后优哉游哉爬出来。
年轻人僵坐在树荫下,从蝎毒入体的那一霎那,他就动弹不得,他甚至来不及去洗干净衣摆上的血迹。
好在那蝎子对人肉不感兴趣,没有拿它的大钳子钳他几下。
眼看着天色发暗,几片乌云聚到一起,把黑夜拉得更近。
在深林的夜晚动不了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夜色昏沉,无月无星辰,西风飘忽。
君夜轻枕着双臂,遥想两位医师所说的美好当年,少年志高,合心不惧山险。
君夜轻想到了宇翎,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除了族里的长辈,好像也没怕过谁。临出门,他还让他带点罗刹山脉的土特产回去,这里不是虫子就是草,没一样是宇翎这种兵器狂能接受的。
君夜轻也想到了父亲,他的少年时期也是跌宕起伏,精彩十分。用父亲的话说,那便是畅快极了。他痊愈后父子第一次秉烛夜谈,谈到父亲年轻时,谈到他幼年时,谈到他的母亲。他那像莲花般静雅的母亲。
父亲并不反对他来罗刹山脉,纵使心中担心也不会阻拦,于他而言,男子汉做的决定,既是不违背道义,便让他去吧。
石缝中的曼珠沙华在摇曳,君夜轻摘了一朵,迎着火光,暗红妖娆。这种红很容易让人想起未央城主的赤衣红袍,红得惊心动魄、美丽绝伦。
君夜轻想到的却是鬼雾林里的身影,不慌不畏、沉静安然。眼前的曼珠沙华也变得神圣起来,似是被银光笼罩。
天边云霞铺就,霞光落了满身。
“昨夜聚了乌云,今朝竟有云霞。”君夜轻喃喃道。
“想是朝霞知今日要落雨,特来提个醒。”
突如其来的熟悉的女声,君夜轻猛地侧头,看见女孩正抱膝歪着头看着他笑。
透过她的双目,似乎看到了星辰与大海,还看到了她见到他的喜悦。
君夜轻的心不由自主地雀跃起来。
朱笔批就的奏折层层叠高,浓茶喝了一杯又一杯。森严的大殿在烛火中不能暖上半分。
傅中忍着睡意,暗暗在自己大腿上揪了几把。
洁白的宣纸上,数百个人名,或圈或划,在几经思量之间,在轻重权衡之间。
边关大将的秘密奏报已经陈列在右手边。
天正膺翻开左手边的一叠信纸,是从某个江湖角落辗转而至。
“淞泸月的事情调查得如何了?”
大殿中央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黑绸衣,白面具。“属下办事不力,无法进入昏月谷禁地。”
“区区江湖门派,还有能挡得住你们的人不成?”
“昏月谷的人仿佛提前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属下几次佯攻都被看穿,最后一次潜入禁地险些全军覆没。”
“朕已经知道了。”天正膺的语气不起一丝波澜,依旧是冷静自持、高高在上。“你是朕的暗夜首领,也许,你该去学学围棋。”
“轻儿!轻儿!快醒醒!”幕轶掐着君夜轻的人中,嘴中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后者表情祥和,一直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白舒匆匆倒来冷水,示意幕轶移开手,而后一碗凉水泼在君夜轻脸上,梦里的君夜轻一个激灵,却是还未醒。幕轶又找来艾叶熏烤。
湖中心的白色影子在一湖棕黑之中十分突兀,萤火虫漫天飞舞,代替了被乌云遮住的星空。
湖边草青青,迎风晃动。
湖水冒出一点点红色水泡,在黑暗中,不值一提。
君夜轻悠悠转醒,头疼得厉害,一时之间无法分清现实和梦境。
好在他是个冷静克制的性子,平复了呼吸以后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一定是我们中午经过的曼珠沙华地,轻儿定然是余毒未清,这才加重了曼珠沙华的毒性从而出现幻觉。”
考虑到君夜轻极有可能有危险,两人商议暂时放下寻药一事,待下一次再来也无妨。
君夜轻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并没有什么曼珠沙华,身边也没有那个人。
“这种毒容易令人在睡梦中死去,如果不是轻儿你说过要守夜,我们也不能察觉到不对。”幕轶心有余悸。
年轻人扭动手腕,不知道是不是毒素效果消失了,他又能自由行动。看着那个连脸都不敢露的男人,年轻人不敢大意。
“你不该插手。”那人的声音沙哑难听。
“看着你杀了他?”年轻人手指一动,一只鸟掉在他的脚边,小鸟的脚上缠着黑色曼珠沙华。“还是说现在你想用同样的方式杀了我?”
“你不该插手!”那人语气阴险和愤怒。
一股气旋在两人之间碰撞。
晨曦微亮,山中升起一层薄雾。
鹿奔于山岭,虎狼伺之。
松鼠蹦跳于树枝之间,枯叶飞落。
一人从湖中钻出来,浑身颤抖,双手撑地不住地呕吐起来,几块新鲜的、还在蠕动的蛇肉混着湖水和血吐出来,见此状,胃中翻腾地更厉害。
沧寐粗暴地扯开咬在肩膀后颈和腿上的小蛇,哆嗦着远离湖水,几条蛇从湖里跟出来,沧寐无力关注,只是迈着沉重的步子挪到绑着丝线的树下。
丝线的另一端是蛇影纹,将这块铁一样的东西拉上来后,湖面从蛇窟变成正常的湖水。
沧寐靠着树大口呼吸,她尽量让自己不去看湖水,现在,只要看见水就觉得天旋地转。
沧寐不敢久留,血腥味容易引来野兽以及不相干的人,无论来的是哪一种,都是威胁。
她晃晃悠悠地站起来,附近有一片古树,树上挂满了毒蔓,那里危险且没有特别有价值的药材,所以一般不会有人经过。那是她前年发现的好地方。
往年来此布置的阵法未破,这让沧寐稍稍放下心来。
随意撒了点驱虫药粉后在树洞里蜷缩起来。
一条蛇啪嗒掉在地上一动不动,沧寐不想花力气扔出去,就让它死在身边。也顾不上身上大大小小百余个血洞,她只想好好睡一觉,可是不能睡,没准睡着了就醒不来了。
沧寐倚靠在树洞里,自嘲地想,如果这时候有人经过看到,一定会以为是个女鬼吧。
沧寐不能看到的是,她的脸苍白如纸,双目疲累却警觉,额头还有一滴血流下来,流过左眼角暗红的如同刺青一般的花纹,一直流进她的嘴角,将她的嘴唇染成鲜艳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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