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3.榭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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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灯火未熄。
两摞书册高高垒起。
用药剂量,药方更替,可能产生的症状,可应对的方案写了满满十张仍觉不足。
灯油将尽,她起身去添。
夜枭咕咕,风吹动门窗,好像有人在外推搡。良久,风止,一切归于沉寂。
居所环境清幽,鸟影风逐,绿树成荫。只是入了夜,总能听见枝叶断折之声。从前也不觉得如何。自从师父受伤中毒,搬去了凝缃禁地,辰夙在昏月的日子也越来越少。夜间宁静之时乍一声响,总能将她惊醒。
写完这些,就得开始师父交代的功课,心算、诗文、史学,该背的背,该读的读。不知不觉到了丑时。
天亮还需出诊,沧寐揉揉发红的眼睛,羡慕孜呼呼大睡。
整理着书匣,一块黑石从包袱里掉了出来,那是渡恶佛陀屠索的弟子之证。
屠索本不叫屠索,只因黑石上刻“屠索”二字。入了孤山老鬼的门下,便摒弃前尘,以黑石之名为名。
这倒与昏月谷的规矩大同小异。成为昏月谷内门弟子,生死不再是自己的。名与姓也得变更。只不过从师祖开始就漠视了这条规矩,也只有师父还遵循着。
黑石在灯下照看,灯光映照着她冰冷的表情。
绛缠丝,乃血肉浇筑而成。
极恶!
书有载:成一人,而枯骨贤才。
意为一人功成,窃取的是兢兢业业,年如一日刻苦习武之人的功力。
传习内力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没有特殊功法或足够的条件,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试问父传儿,儿传子,岂不人人都是内家高手。
又有内力相冲,经脉脆弱等原因,根本是九死一生。
绛缠丝则有重塑经络,融合内力的功效。
若有人妄想一步登天,绛缠丝是最好的登云梯。
若非造就此物太过伤天害理,她也想试一试武林内家高手是何感觉。
沧寐熄了灯,一手揽过狐狸,整张脸埋在狐狸毛里。
重塑经络可疼了绛缠丝毒压制不好还会反噬自身过两年哭魂峰要出一名高手了不知道今年会夺取哪位高手的功力
沧寐迷迷糊糊想着。
我昏月弟子个个一顶十
沧寐顿时没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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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高高,夜妖妖。
牧童的笛声不知何方,老父寻啊,过溪,过桥,寻到了黄牛架,寻不见儿身。
母家中枯坐,日等不见,夜等不着。独身寻去,无踪也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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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于某个桂花含露的清晨,官道无人,骏马奔驰而过,此起彼伏的欢叫带着少年人的争强好胜,迎着风,马鬃飞扬。
温顺的马儿在后跟着,马儿的主人不甚熟练地单手拉缰,另一只手护着怀里的白狐狸。很快跟师弟们拉开不小距离。
谷主南琅没参与这场竞赛,马儿小跑着,超过师侄的马,特意扬了扬马鞭嘲笑一番。
弟子们在长亭等了半刻,胜者得了五两纹银,被起哄着买了大半筐白梨。
昏月谷中,云涧倾下白练,游鱼逆水。
淞泸月布下棋局,受邀人久不至。
疾风翻页,纸上字迹娟秀,书封无题字。
久不敢落笔,步老先生望向天边游云,只能慨叹后生可畏。
榭夜山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榭夜山庄庄主君啸今年四十有六,少年也曾游戏江湖,肆意张扬。后娶妻生子,继承家业。
听来平平无奇,但要细数其年少南入深林,北上荒漠,中年叱咤商场,把控一方,不得不道一声佩服。
榭夜山庄依山而建,羅川水绕山东流,川上货船绵延,四季不绝。
骡马托物,异色发瞳的外族人用充满口音的话与当地人交谈,不时用手比划着。
驼铃声悠扬,诉说着域外风情万种。
乘船而来的是雷龙帮,帮众高歌摇棹,气势如虹。船头立一人,发半白,短须亦然,眉宇间斧凿般的川字将其慈态一扫而光。
此人乃大名鼎鼎的雷龙帮前帮主雷骞,雷龙帮与榭夜山庄多有水上交易,两者互惠互利,是以年节时分雷龙帮从不缺席。
不同的是,今年雷骞亲来,挂的是前帮主的名头这几年权利下移,近乎九成已在儿子雷信手中。去年更是完完全全摘了帮主之位。
同样泛舟而来的是沐戎夫妇,夫妻二人轻装出行不带一人。妻子鱼妙璃出生富贵,是鱼府掌上明珠。丈夫出身微寒,却也靠着一柄思黎剑在江湖闯出一片天。
此刻泛舟湖上,蜜意浓情,仙侣一般。
宾客云集,与其说是寿宴,不如说是小型集英会。
今年时势弄人,宾客锐减,不少门派借口事务繁忙或是掌门有疾不得出,只提前送了礼来。
虽如此,也有不少不速之客临门。
悬壶济世堂与榭夜山庄关系亲厚,这些年为榭夜山庄搜罗到不少珍贵药材,借着榭夜山庄的帮助,隐有立足医道之首的趋势。
悬壶济世堂的马车不甚华丽,紫缎幕帘绣红粉芍药。
芍药花可悦人,根可入药,为悬壶济世堂的女主人夏玉珠所喜。
夏玉珠自幼与草药做伴,深谙药性。其夫崔夏斛则以崔家针法立世,夫妻二人伉俪情深,并称“二夏”。有不知情者常称其为“夏夫人”,而非“崔夫人”,夏玉珠乐见其成,也不纠正,时日久了,江湖只闻“夏夫人”而无“崔夫人”。
马车停在堤岸,柳色失绿,枯草无边。
女子无衣,陈尸水岸。
围观者指指点点,遗憾有之,调笑有之,却无一人上前遮一遮尸体。
医家见惯生死,见此景仍是唏嘘。
家仆将尸身捞上,围观者忌讳尸体不祥,无一人搭手。
尸身双目被剜去,两个血洞已无血色,躯体之上大片紫红及烫伤划伤。夏玉珠为其覆上衣袍,又命人前去报官。目光触及女子双足,生茧的足底多是密密的划痕,像是石砾刮擦所致,浸水后皮肉外翻,伤口中还埋着碎石。
夏玉珠按下心中不忍,逐人询问了一圈,终于知晓这女子的来历。
柳翠儿家在一里外,家中父母双全,还有两个弟弟,一年耕耘仅足温饱。本是待嫁年纪,父母待价而沽,拒了不少媒人。
昨日她那父亲破天荒喝了点小酒,到处吹嘘女儿跟了个好人家。
有知情者叹息连连,什么好人家,畜牲一般的人,上来就剜了姑娘一双眼。那红艳衣裳的女子领着一头狼,盛气凌人。
同伴担心惹了官府和榭夜山庄不快,索性五十两买了这个姑娘。
如今尸首在此,又是这等模样
夏玉珠成亲多年未有所出,听得有父母这般,怎不痛心。
榭夜山庄,伏萧小轩,梦玉楼作为君家少爷的老相识,省了客栈的麻烦,直接住进了客房。
轩中琴箫俱全,梦玉楼拨弄了几下琴弦,扰了老梦的午眠,被赶了出去。
路遇几个损友,打了声招呼,余光见君夜轻领着一人拐过拱门。
“哪里住着什么人?”梦玉楼问丫鬟。
“是大师。”丫鬟红着脸说。
寂悲大师的德名早有耳闻,只是他来这里做什么?南谷主已经到了?
榭夜山庄景色怡人,君夜轻一路为其介绍。
至佛堂,君夜轻候在菩提树下。他本就是如玉公子,与佛堂清静最是相宜。
禅房简单朴素,禅房里的老和尚敲着木鱼。
“大师。”
见来人玉质金相,正气凛然,寂悲慈祥一笑:“阿弥陀佛,见小友如见故人回,老衲心中甚慰。”
客栈里嘈杂不堪,外面围了一圈人。
半刻前,这里还是祥和一片,随着一声尖啸,楼梯扶手坍塌了一半。一头狼咬着半块碎布,布上沾血,在人群尖叫声中重新窜进房中。
半刻前,二十几人的车队到门口,有人下马跑进来,“小二,十二间客房。”
“爷,真对不住。”一看就是个惹不起的,小二赶紧弯腰赔礼,“今天客多,只剩两间了。”
“两间?”粗壮汉子立刻喊起来,一对弯刀拍在柜台,“你再说一遍!”
小二哭丧个脸,向掌柜的投去求助的眼神。
那掌柜的倒是镇静,刚从后厨出来,手里还端着两盘菜,放下菜和食客道了句慢用这才小跑着来收拾烂摊子。
“客官,真对不住,这君庄主寿诞将近,我们青陵来了不少宾客。小店房少,已经满了,您可以往前走几步,那边的客栈更好。”
汉子听他唠叨半天,皱了皱脸上的皮,弯刀抽出,立刻削掉了半边柜台。
掌柜的吓得面无血色。
“又没有空房?”苏守景侧头问粗壮大汉。
粗壮大汉想了想,两间跟没有一样,根本住不下这么多人,故而回答没有。
“真可恶。”苏筱沁生气道。
“还有两间。”小二看着那红衣美人双眼都瞪直了,立刻上前讨好。
“只有两间三等房,发潮,有霉气。”掌柜的上前解释,都是娇贵的主儿,一言不合就拔刀,宁可少赚几两银子。也不要丢了性命。
“我就要住这里。”苏筱沁倔道,“你!”她一指手下,“带着犬牙去把所有人赶走,本小姐今天就住这里了!”
房客自是不依的,被狼咬伤了几个。身上带功夫的狼近不得身,却被粗壮汉子拦住,汉子双拳似铁,拳拳杀意。
小霍双臂格挡,只吃下一拳,小臂便已发麻,当下知晓两人差距,不再硬碰硬,只以闪避为主。
汉子一拳打断楼梯扶手,接下来几拳一一打空,不禁恼羞成怒,也不管客房还要不要住□□风所及,万物尽碎。
汉子不考虑这些,小霍却不能不考虑,最好的客栈早被人住满,只能退而求其次在这儿定了四间房,虽不甚华丽,却也整洁安静。毁了这里,等谷主来了住次等房?
小霍借身体灵活,一边见势攻击,一边诱其下楼。
汉子一跃而下,手上的刀砸烂了桌子。
苏守景眼神示意手下,本沉默待在苏守景身边的男人趁小霍背对此处,右手成拳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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