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倔强女孩

梁飞骑着车，驮着梁跃，直奔东平桥。快到东平桥时，遇上了一个小姑娘，也就十二三岁左右，干瘦干瘦的，穿得挺脏但不破，一张尖尖的小脸显得两只毛茸茸的眼睛格外的大，漆黑的眼珠子叽里咕噜的，一看就是个机灵鬼儿。虽然是一走一过，但路上就她一人儿，梁飞就注意打量她一下。只见她背了一个大包裹，有点吃力地向城里方向走着。
        “小跃，你不帮帮她，你不总心眼儿好使吗？呵呵，看这丫头可怜不？”梁飞逗着兄弟，从小姑娘身边骑了过去。
        “大哥，你觉不觉着她背的包有点眼熟？”
        “是呀！……哎呀！那好像是咱俩的行李。”
        兄弟俩连忙蹦下来，调转车头就往回撵。几步就追上小姑娘了，一左一右截住了她。
        “你拿的是谁的行李？”梁飞怒气冲天，长这么大还头一回被人偷呢。
        “捡的！”小姑娘理直气壮。
        “在哪捡的？”
        “凭啥告诉你？你又不是警察！”
        “嘿，你还挺横，你知不知道这行李是我的！你这是偷你知道吗？小小孩儿不学好。”
        “不认错就把你送派出所去。”梁跃来气了。
        “你说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写你名字了吗？有你记号吗？”
        “……”没想到一个小孩子这么霸道，梁飞气的没说出话来，这行李的确没写他名字，这是前两天住旅店偷出来的。
        “怎么就没有记号，这上还有我大哥的汗脚味呢，不信你打开闻闻！”
        “呸!”小姑娘朝地上吐了一口，转身要走，梁飞用一只手指勾住她肩上的行李，稍一用力就把她拽回来了。
        “你们干啥？要抢劫呀？”小姑娘嚷了起来。
        “小妹妹，呵呵……你别以为你叫的声大我们就怕你了。我告诉你这行李真是我的，你是在一桥洞里拿的是不？这床单里包的是一床白色的被子对不对？”
        “不对，是灰色的！”
        “嘻嘻，那是有点脏了，是白色的。”梁跃也学着大哥的口气笑着说。
        “……”
        梁飞一见小姑娘不吭声了，又笑笑说：“这样吧，看你这么小挺可怜的，我给你八块钱买吃的，你把行李还我吧。”
        小姑娘没说什么，接过梁飞的钱，放下了包裹。
        梁飞把包放在车后座上，招呼梁跃要走。梁跃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问小姑娘：“桥洞那么高你是咋上去的？”
        “那还算高？再高我都上的去。”小姑娘眯起一双大眼睛，得意地说。
        “那你没有家吗？”
        “没有！”
        “那你家哪去啦……”梁跃还要再问，被梁飞踢了一脚：“你是查户口的呀？快走得了！”
        哥俩往前走了一段，回头看看，小姑娘还蹲在路边，没走。俩人对视一眼，又回来了。
        梁飞蹲在小姑娘面前：“小妹妹，你真的没有家呀？那你这么小怎么生存呀，没找过政府吗？一个亲人也没有么？”
        小姑娘抬起头，瞪着大眼睛看着梁飞。那是一双很有灵性的大眼睛，眼珠漆黑崭亮，眼白清澈无暇，睫毛长而浓密。单是这眼睛，梁飞就觉得小孩儿挺可爱的。
        “你是查户口的呀？”小姑娘说话就不那么可爱了。
        “我看她一定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咱们应该把她送民政局，让他们送她回家。”梁跃对民政部门并不陌生，好几次差点被他们送进孤儿院。
        “我真的没家！我妈死了，我爸找了后妈，他们都不喜欢我，我偷了后妈的钱就跑出来了。本来想去乡下找姥姥，可姥姥也生病死了，我真的没家了。要是把我送回后妈家，她非打死我不可。”小姑娘可能是怕真的送她去民政局，虽然她不知道民政局是个啥部门，但也害怕了。
        “那你爸就不管你吗？”
        “他怕后妈不和他过，一句话也不敢说，后妈说啥是啥！”
        “真他妈的……”梁飞很气愤，他有些同情小姑娘了，体内的侠义之情在迅速膨胀。
        “你有兄弟姐妹吗？”梁跃问。
        “没有，后妈带来个小弟，总是欺负我，我什么事都的依着他，要不后妈打我，我爸也骂我……”小姑娘声音有些哽咽。
        “出来多久了？”
        “一个来月吧，我记不清了。”
        “以后跟着我混吧，做我的妹妹，大哥会照顾你的。”说梁飞有侠义心肠绝不过份，他最看不了小孩子孤苦伶仃的。
        “我不认识你，我自己能生存，不用你照顾。”小姑娘倒是挺倔强，只要梁飞他们不送他去民政局就行。
        “倒也是，跟我能混出个啥来，再说你一女孩也不方便。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我下一步？下一步我就先走啦，你们回家吧，不用管我。”毕竟是孩子，没那么多的打算。
        “和我们走也行，我就是我大哥养大的，看我长多高。”梁跃说完还挺了挺身子，比小姑娘高一头。
        小姑娘还是摇摇头，转身走了。梁跃看着她瘦弱的背影问梁飞：“她自己能行嘛？”
        “也许行吧，都知道偷咱们的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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