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从一开始就知道？”琦玉感到有趣，一边解着他里衣的腰带一边问道，“你若一开始就知道，又怎会让自己落到此番境地？”

        “姐姐知道的。”穆恒弓起身体，肌肉绷紧，眉峰紧锁，似是十分痛苦。

        “你在用苦肉计，对吗？”

        这样的浅尝辄止几乎令他崩溃。

        “我没有。”

        “我不信。”琦玉松开他。

        “我……只是没想到自己会爱上姐姐而已，我若真的能算尽一切，又何须用什么苦肉计……姐姐……”穆恒急切地说着。

        “是吗？你觉得你答应我这些，我就能重新爱你吗？”

        “不会。”穆恒一阵颤栗，“姐姐…我想要…你有什么话，之后再说好不好…”

        “你明知不会，为什么还要这样？”

        “……给姐姐出气，姐姐开心我就开心。”穆恒此时的表情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乖巧，看得琦玉一时失笑。

        “哦……原来如此，其实我今天是在想……若你服了这药，神志昏蒙间，被几名妓女睡了，当会怎样？”琦玉在他的薄唇上用手指轻轻点了点。

        “什么…不要，姐姐，不要，求你了…”穆恒全身一震，锁链随着他的挣扎“哗啦哗啦”地响着。

        琦玉拍了拍手，几名花枝招展的妓女蒙着眼睛摸索着走进来。

        “妹妹们，游戏开始了，我们家少爷就喜欢玩这套，可千万别把蒙眼的帕子揭下来呀。”琦玉气定神闲地道，见门口侍卫一脸犹豫，又低声道，“皇上今天兴致好，你们去远处守着吧。”

        “姐姐，不行…”

        “哟，小少爷叫姐姐的声音可真好听……”

        “这是哪家的小少爷啊……叫得姐姐心都酥了……”

        “滚！”穆恒低吼着，把锁链拉得崩起，光滑如白玉般的手腕脚腕顿时被勒出血痕。

        穆恒只觉气血上涌，一阵眩晕，猛然用力拉断了锁链，然后掐住那名女子的脖子，只听咔嚓一声，脖颈竟就这么断了。

        其他妓女察觉到不对，立刻摘了蒙眼的帕子，见到横尸在地上的女人，愣了愣，然后齐齐尖叫起来。

        “好了好了，你们重新把眼睛蒙上，送你们回宜春楼。”琦玉也没料到会闹出人命，赶紧给了银子打发走了其余人等，又让下人把尸体抬走。

        几个女人早已吓得腿软，闻言赶紧胡乱将帕子蒙在眼上，由宫女领着出去。

        穆恒此刻两颊通红，嘴唇却被他咬得发白，拉断了链子的手腕伤口深可见骨，触目惊心。

        琦玉只觉胸口一紧，走过去道：“我给你把锁解了。”

        “你不要碰我！”穆恒暴怒道，挥手将桌上的笔墨纸砚扫到地上，“滚！”

        “那我走了。”琦玉从未见他如此发过脾气，一时觉得新鲜，转身时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两眼，只见他鼻子通红，拼命地吸着气，还是有眼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姐姐，姐姐，别走……”他突然慌了，想要拉住她，却被脚腕的锁链扯住，向前倾倒过去。

        琦玉一惊，赶紧大步走过去把他扶住，心软道：“你……你没事吧？”

        “我要沐浴。”穆恒颤声道。

        “……你一个大男人，至于吗？我军营里的将士若能有此际遇，开心都来不及呢。”琦玉故意奚落他。

        “若我不至于，姐姐也不会找这么几个人来恶心我了。”穆恒喘着气，愤愤地道。

        “好好好，带你去。”琦玉扶着他躺下，又吩咐人抬了龙辇。

        折腾了好一阵子，两个人才到了甘霖泉。

        穆恒浸在深处的温水中，伤口中的血液逐渐扩散开来，将他周遭的泉水染成淡红色。

        他浑身颤抖，嘴唇都被他咬出了几道血丝，忽而又有一双手从他腰间穿过，他整个肩膀都僵了一下。

        “哟，委屈上了？”琦玉查看他手腕上的伤，虽然浸过泉水，但仍然血肉模糊着，“疼吗？”

        穆恒声音虚弱地道：“疼才能清醒一点。”

        琦玉闻言怔了片刻，笑了笑说：“你是从来不自渎的吗？不如你自渎给我看吧？”

        穆恒双眼通红地瞪她。

        琦玉知他已忍耐到极限，不再逗他，嘲笑道：“穆恒，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我又无须在这种事情上证明我聪明。”穆恒不屑地道。

        “这种事情是哪种事情？”琦玉挑眉。

        “你说呢？你以前总想着要救我的时候，有想过这样做聪明不聪明吗？”穆恒气鼓鼓地道。

        琦玉只觉心脏像是被刺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才游过去，闷闷不乐：“我看这药对你也没起什么很大作用嘛……”

        “你要试试吗？”

        “等等，我觉得你给我下蛊。”琦玉抵着他的肩膀说。

        “嗯……我看看？”穆恒问道。

        琦玉愤愤问道：“你那蛊该不会伤身吧？”

        凤鸾殿内，窗牖俱开，厚重帐幔被燥热的晚风吹动，沙沙作响。

        穆恒掀了帘子一进来，便看到琦玉正这幅模样睡着。

        “你来啦……”琦玉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怎么不多穿点衣服？”穆恒将手上器物搁在桌上，把窗户逐一关好，“当心暑热伤风。”

        琦玉不悦地嚷嚷着，“穆恒你过来。”

        “……姐姐，我是来给你上药的。”穆恒无奈地走过去，坐在她旁边，“你再这般引诱我，一会儿药可就白上了。”

        琦玉不情愿地趴了下来。

        “我先看看伤势如何。”穆恒道。

        “反正不疼了。”琦玉趴在枕头上懒懒道。

        “姐姐的伤。”穆恒敛目，淡淡道，“该上药了吧？”

        “等会儿，你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些什么？”琦玉捏起他的下巴，纤指摸索着，“你总能猜到我想什么，但是你在想什么我却很难看出呢……不如你直接告诉我好了……”

        穆恒眨了眨眼睛，俯首听命道：“我在想姐姐。”

        “花言巧语不作数，我要听实话。”琦玉显然不怎么好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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