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见面

那人见苗九没有什么表示，继续道：“我们班底剧本都是很不错的。”

        “薪酬也很不错，当然，这些以后可以再仔细商讨。”

        苗九原本并无兴趣，但是一听到薪酬，那脚步就迈不开了，她现在真的算是身无分文。

        杨利容见苗九脸上神色犹豫，便知道有戏，立马递了一张名片，轻声说说：“如果小姐你考虑好了，就在星期五下午两点到云侠大厦17楼大厅来面试。”

        看着苗九接过名片，杨利容心里一块大石头放下了，笑意盎然道：“打扰你了，希望星期五能在云侠大厦见到你。”

        等那人走后，苗九翻过名片一看。

        杨利容。

        名字下面则是暗纹围绕的花式数字。

        看上去还挺高级。

        苗九将它收入口袋，启程准备去找苗灰。

        几天前她们在一个低矮的房屋顶上找了一处平面，晚上就在那里歇息。

        苗九回去的时候，苗灰还在睡觉，它的毛发已经清洗干净了，呈现出柔顺自然的光泽。

        她打了个哈欠，也觉得有些困顿，把谢庭兰的衣服垫在下面，眯着眼睛就睡过去了。

        晚上，t市中心体育馆。

        苗九带着苗灰鬼鬼祟祟地潜入进去，刚进去，喧嚣嘈杂的人声就冲击着耳膜。

        舞台下方荧光棒闪耀，是另类璀璨的星芒，女孩子们的加油呐喊声响彻场馆。

        两只没见过世面的猫咪惊呆了，依偎在一起呆呆看着台上游刃有余跳舞的男孩。

        凭仗着妖怪的视力，她可以很好的看清台上人的面貌。

        rains组合一共有四人，颜值都相当不俗，风格迥异。

        在苗灰的安利下，苗九几乎瞬间就看到叶澜。

        虽然还没有成年，但是几乎已经完全脱离青春期的稚嫩轮廓，带着几分少年气的俊朗模样，他右耳上戴着一个银灰色的猫咪耳钉，猫咪可爱的形象中和了他身上的疏离感，奇异的有种反差。

        那只猫咪像极了苗灰。

        苗九有些欣慰，看来苗灰这一年的奔波不算白费，起码它想念的人也等了他很久。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一举一动都足以引起下面观众的尖叫。

        “喵~”

        小叶子。

        苗灰轻轻地叫了一声，平常无精打采的眸子里专注万分。

        虽然只是很小的声音，苗九却被吓得不轻。

        她是用了隐身法混进来的，而这个术法的缺点在于只要有人察觉了隐身之人的存在，它就会失败。

        不过幸好，周围的人都全身心投入在演出中，再加上背景音乐的渲染，没有人听到。

        苗灰也反应过来，轻轻地蹭了蹭苗九的脖颈，表示歉意。

        他只是太激动了。

        苗九安抚下他，焦急地等到演出结束，带着苗灰溜到后台。

        后台人极多，各司其职。苗九带着苗灰东躲西藏终于在一个化妆间的角落里停留下来。

        视线上方是层层遮掩的凳子，桌子和人。

        带来极大的压迫感。

        叶澜就在他们旁边的化妆桌上，他已经换回便服，正在百般聊赖地玩着手机。

        苗灰悄悄走近了一点，看着他。

        有种难以言喻的感动和欣慰。

        那些流失失去的时光在一刻回朔，将果实送到它面前，纵使它错过了枝桠生长的过程，但它的爱不因这些而变得浅淡，因为那是叶澜。

        它看着他从一个胚胎长成咿呀学语的幼儿，到现在成为一个瘦削的少年。

        苗九安静呆在一旁，没有上去打扰苗灰的凝视，纵使她没有办法很好理解这种羁绊。

        但是她想，就像她见到自己的族人一样，纵使不算太过亲昵，但是那种想要守护的心情应该是一样的吧。

        一个小时后，两人跟在叶澜一行人后面来到一个高档小区。

        “喵~”

        这可行吗？苗灰担忧地看望正在守株待兔的苗九。

        苗九支起自己的前半身，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条路是停车场出来的必经之路，苗九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就算她知道叶澜等人不可能长出翅膀飞出停车场，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还是有点慌张。

        不过没过多久，叶澜等人的身影就出现了在她的视线中。

        夜幕厚重，路灯更是昏暗。众人远远地看着一个不知名的生物朝他们奔来，不自觉有惊惧。

        “那是什么？”贺岁诧异地问道。随着那东西越来越近，他抓着叶澜的手也越来越紧。他们这一群人中，就属队长的胆子最大，脾气也最好了。

        叶澜没说话，他凝望着那个看不真切的动物，应该是只猫。

        这个认知让他有几分兴奋，那些失落无数次后被埋葬的念头突然间死灰复燃。会是他吗？

        他几乎忘记眨眼，死死凝望着奔跑过来的苗九。

        灯光恰好照在苗九身上，呈现出淡淡绒软的金色，不管怎样，都和灰色扯不上任何关系。

        他失望地转移视线，暗自嗤笑自己的痴心妄想。苗九有些疑惑，脚步却没有放慢，这人刚刚还很开心的样子，看到她为什么那么失落，是把她当成了苗灰？没关系，小伙子，你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

        只要你跟我走，嗯？

        苗九扑上去咬住叶澜的裤腿轻轻借力攥他，想着对方应该会顺着他的力度跟着她一起过去。但是和她想象的不同，叶澜在意识到这只小猫是带他去往其他地方的时候，便僵住没动了。

        他神色复杂，低头看着这个毛茸茸的脑袋，怕弄伤小猫稚嫩的牙齿，他轻轻地扯了扯裤腿。

        结果……纹丝不动。气氛一时陷入尴尬，贺岁在旁边好奇地望着在和叶澜角力的小猫。

        问道：“队长，这小猫咋啦，你的魅力已经大到了人畜不分了？”

        “你这遣词造句……简直了。”程承无语地把他拉开，蹲下去看着苗九。

        “我又怎么了，你怎么老是抓我话里的毛病啊。”他咋咋呼呼表示不满，见程承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倍感无趣地凑到周淮卿身边继续絮絮叨叨。

        苗九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又继续抬头望着也在低头看他的叶澜，圆溜溜的眼睛里弥漫着雾气，像清晨山间飘渺深远的烟黛色。两人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对峙中，半晌，苗九无奈地放下裤脚。“喵喵喵……”苗九叫一声然后迈开步子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丝毫没有动静的俊秀少年，妖生中头一次觉得有点束手无策，她总不能对对方使用魅惑之术吧。

        “喵～”“队长，要不我们去看看吧，这只小猫好像在求助。”贺岁以为他是因为时间太晚不肯前去，劝说道：“对呀，反正我们平时也没有这么早睡觉，万一是这只小猫的伙伴生了病呢？你看它这么焦急的样子。”

        似乎觉得自己这样太耽搁大家的时间，又或许是听进去了建议，叶澜迈开了脚步。

        于是众人看到了刚刚还是苦大仇深模样的小猫眼睛都亮了。

        程承也不禁调侃道：“看来它看上的是你呀，队长。”

        叶澜扯开嘴角，露出了复杂意味不明的笑容，“可能是吧。”

        他疲惫地对着自己的队友说道：“你们跟着这个小家伙去看看吧，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一听这话，苗九急忙冲上去拦住他。开什么玩笑，她这一行的主要目的就是叶澜，主人公先撤了可还行。

        “喵。”她冲到对方前面，蹲坐着，摆明了就是赖上了。

        贺岁惊奇地弯腰凑到苗九面前，嗓门依旧大的跟说唱一样。“小家伙，怎么办，队长不想理你呢？”他伸手想摸一摸喵九柔软的毛发，顺便贴近感情。却不想伸出去的手直接落空，苗九巧妙地绕开他的抚摸，继续盯着叶澜。

        “这只小猫真的好有灵气诶。”贺岁兴奋地冲叶澜等人说道。

        叶澜有点恍惚，记忆深处也有一只猫这样灵气聪慧异常，可是这么聪明的猫怎么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呢？他望着苗九，眼神却落入虚空。

        真的好像，但也仅仅是像罢了。

        他叹了一口气，忽视苗九，自顾自地往前走。

        “喵？”

        “喵～”

        还是小猫清脆奶气的叫声，可另外一道稍微嘶哑一点的猫叫声却压过了那一刻周边所有的嘲杂喧嚣直击耳膜。

        “噗咚，噗咚……”他仿佛置身于一个绝对寂静的膜中，心跳声激烈清晰可闻，可能心跳太剧烈，要不然他怎么会突然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心中无数堆积的情绪在这些年压积成一个小球，在这一刻尽数爆开，变成洪流淹没下来。

        猫叫余音不散，倏尔，他径直蹲下来不顾平时在意的形象，抱着膝头埋着脑袋大哭起来。

        哭声压抑克制，却依然可以感受到喘不上气的痛苦。

        叶澜可以感受到有点粗糙的毛发轻拂过他暴露在外的手背，他赌气地把自己的手藏在袖子里，并在袖子里面把衣袖口攥起来，握在手心。

        不放过一切细节的苗九：“……”

        小屁孩，你谁。

        贺岁等人也惊呆了，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还四处看了看，深怕这时候冒出一些狗仔，把照片发到网上，那样他连爆点都想好了。

        rains队长深夜竟蹲在路道大哭，队友一旁漠然无视，惊！

        队内矛盾为哪般？

        那样他们三个可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了。而且这个突然从后面冒出来的小猫咪，不，大猫咪。

        又是从哪里来的？

        怎么一直绕着他们队长脚踝蹭着，还舔着他们队长的露出来的耳朵。

        咦～贺岁嗤之以鼻，真是一只色昏了头的小猫。

        不过猫咪都好队长这一口吗？

        他怎么没有小猫咪一见钟情，死心塌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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