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很奇怪，有些人分明没见过几面，但就是和他人在自己这里的待遇是与众不同的，在乎着他的感受和心情，却又无措于从何解决。

        说实话他们并不熟，所以萧纸鸢也无从问起那句‘你怎么了’。

        他们在无言中沉默，手机上那句叫她等他也没有机会问出缘由，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反手关上门，送她离去。

        两个人相对无言，与比赛前的那天同样是相伴而行，其中的气氛却截然不同，甚至有点窒息。

        最终，他没有解释他为何拒绝得那么绝情，她也没有询问他在生什么气。

        关系摆在那里，说出来实在不合时宜，还会显得自作多情，惹人讨厌。

        两个人的想法空前一致，在感情面前唯唯诺诺，不肯向前。

        萧纸鸢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查看小心，令她失望的是，这次那个人什么都没回，头像成为了摆设，像是再无联系的机会。

        她躺在床上踌躇不前，编辑了无数条内容，却一条也没发出去，被丢在了草稿箱里，无法得见天日。

        暂时离开的系统重新返回，一眼见到的就是稍显颓废的少年。

        “宿主你没事吧”

        一句关心出口，苏墨心里自嘲，竟也贪恋这一丝温暖，认为他不是独自一个的孤家寡人。

        或许前人的忠告并不无道理，感情果然是毁人心智的东西，他才明晰了一点，就这样郁郁不乐。

        或许当时发生时没明白，但是回来反思半晌，也探到了那种情绪的来源所致。

        前辈们的教训历历在目，过去苏墨也从未沾染，一经碰触，在短暂的试探走进，一点烦恼心伤，就令他退回原位，懦弱的令他自己都瞧不起。

        所以还是算了，它不适合他，更不该真的有所求。

        毕竟是活过那么多年的魔王大人，这点还是能看清的，尤其是在还未开始来得及抽身的时候。

        所以苏墨只回了系统一句：“三三，尽早结束吧。”

        他不愿再拖着了，寄望于早日借由他做桥梁媒介，将女主身上的气运还给萧纸鸢，平衡运势，得到这一世的残魂，就此还原他过去的生活。

        如果没能成功，这也应该是他最后一世了。

        苏墨彻底想开放下，整个人的气质有了变化更加不凡，外人眼中无甚感受，只觉得他高不可攀，系统却是暗自诧异，不明白短短时间内，他的宿主究竟发生了什么。

        魔或神，也许只在一念之间，苏墨更加融入世间，却也愈加无欲无求，这对一些人来说，可不是好事。

        姜楠那天的狠话只是气话，她并未完全放弃，气性消弭，感情又重新泛上来，重新她更加明目张胆的追求。

        可对方更加肆无忌惮的拒绝，像是在报复着什么，让她的绝望加深，濒临崩溃。

        文燕最近心绪不宁，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周围的冯悦和萧纸鸢自然不会放任不管，体育课来临，三个人坐在树荫下来一场姐妹之间的深刻谈话。

        文燕面对关系好的同学实话实说，手指前方：“我的原因在那。”

        操场上走过两人，一前一后，惹人注目，却无人敢上前招惹。

        阳光下像是发光的少年满目冰霜，完全不顾及身后人的感受，脚步飞快，而衣饰讲究，妆容精致的少女紧追不舍，做着最后的抵抗和希望。

        文燕语气担忧：“你们说姜楠的纠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我发现苏墨最近整个人都好像变了，待人也没了曾经的少有温和，完全冷冰冰的，谁都不爱搭理，除了礼貌的社交，根本不愿意和人交流一句话。”

        那种感觉像是封闭了世界，而他正处于过渡期，等到时间结束，这个人只会更可怕，可怕的再也没有靠近他心灵的可能。

        冯悦也不看好姜楠的举动，但还是客观来了一句：“其实如果考虑长远，学神接受了姜楠，对他的好处最大。”

        听说加上眼见感受，谁也能看出姜楠家经济条件相当不错，若是从高中和一个十分爱着自己的富家女孩成为情侣，进而未来的夫妻，明显是平凡甚至是贫穷家庭出生的苏墨难以求来的近路。

        萧纸鸢身体僵硬，心绪难平，而文燕也听懂了对方的话，不可思议道：“悦悦，你是不是太现实了？现在考虑这些合适吗？”

        冯悦挑眉并无不可：“怎么不合适了？我表姐不是例子？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也就学神还没接触社会，心思单纯的不懂得。我说你也不用提苏墨担心了，那是他的私事，咱们也掺和不进来。”

        冯悦回来就和她们坦白了前段时间的家事，她表姐是她妈妈姐姐的孩子，当初姨姨嫁的好，表姐自然是富养大的小公主，一朝碰到个长相英俊过人的穷小子，深陷不可自拔，家里人不同意，她表姐就搬出了宿舍，和男朋友同居了，前段时间孩子都有了，婚礼不得不提上日程。为了备孕，大学功课都停了，正在家里养胎。

        冯悦自嘲是一出闹剧，原因就在于她不信那个表姐夫是真心，典型的凤凰男，看上她姨父家的资源罢了。

        可她现在又真心觉得苏墨接受，一是希望学神赶紧官宣了让文燕死心，绝了最后的暗恋，二是对他比对表姐夫有信心，没有感情，也一定不缺责任心，两人结合没什么不好。

        至于爱情？对不起，这玩意冯悦从来都不相信。

        这也是班上女孩大部分悄悄对苏墨动心，她却不为所动，更佩服这人学习上的功课，常称为学神的原因所在。

        文燕当然不认同她的观点，正准备反驳，不想从不喜背后议论人是非的萧纸鸢难得开口问了句：“他们之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阶级差异，冯悦你认为他们能走到最后吗？”

        分明她也认定自己表姐夫和表姐婚后生活不会完满，这个时候怎么又不反对了呢？

        冯悦抬头与旁边女孩对视，若有所思。

        说实话，萧纸鸢这样的长相，十几年她也没见过第二个，而拥有这种逆天容貌的女孩，性子更是难得一见，深入接触下来，她们只觉得对方和她们是一样的，并未有什么特别。

        不是萧纸鸢本人没什么魅力，恰恰正相反，正因为她的人格魅力，让她们忽视了她那绝美的面容，拿出真心相交，也不会因为他人出于长相的比较而互相生气吵架，产生争执。

        有人会拿出众的脸作为利器，获取自己需要的一切，有人自视甚高，养成了高傲甚至是傲慢的态度处事。

        而还有一部分人，诸如萧纸鸢，苏墨一类人，他们从不觉得这有什么特别，想法自然，相处和睦亲近，从而忽略了他们本身对于异性的强烈吸引力。

        不过也可能不是这个原因，毕竟生活的世人都一样，真心面对爱情之时，都会自卑自怯，怀疑自身，否定自我。

        冯悦在文燕摸不着头脑的视线中给出了答案：“这不是我能断定的，我只是觉得苏墨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至于感情之事，谁能预料呢？”

        人心难测，谁也瞧不出，苏墨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考虑着两个人的感受，她用间接的话语，回答了萧纸鸢真正想问的问题。

        萧纸鸢听懂了，她低头沉思，然后在文燕更加疑惑的状态下对她说了句抱歉。

        像是突然间豁然开朗，女孩站起身来对着两人笑了笑，像是花朵绽放，美不胜收。

        “不去尝试，怎么知道结果？”

        那下定决心的模样，文燕瞧了都心惊。

        萧纸鸢看向远方他们离开的方向，心里想着：两个女生一起开始缠着他，他一定会更烦恼吧？

        或许卑微，或许不该，可是这些天的坐立不安，难以入眠，都在告诉她，她的最优解在那里，不去破解了她这一生都过不好。

        所以，就算最后没有爱只有责任，能够得到他，于她而言是救赎，这就够了。

        萧纸鸢怀着这颗浓烈感情的心，决定和姜楠一较高下，势在必得。

        几个人回去教室，文燕私下里找了冯悦，询问萧纸鸢那句话的意思：“她无缘无故道歉干嘛？总不会，她也……喜欢苏墨？”

        冯悦带着孺子可教的眼神，肯定了她的说法：“你总算不是太迟钝。”

        文燕还是感觉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没想到纸鸢平时隐藏得那么深，连我在身边都没看出来。”

        所以这才是最糟的，压制得越深，这份感情爆发起来才越猛烈，冯悦以为还要短时间，没想到是姜楠的勇敢刺激了她，放下那些忧虑，为自己的感情冲动一回。

        青春啊，年少啊，可惜，她获得不到这种美好的体验。

        不过人各有志，没谁的活法是错的，她只能预祝她成功，得到她想要的人。

        “你不生气？”冯悦看出了这点，也问了出来。

        文燕也不隐瞒：“其实有一点点，但更多是气她的隐瞒。而且我更佩服她的勇气，反正这辈子我是不可能做主动追求的那个，无论这个人我多喜欢。而且实话告诉你，我最看好的苏墨的未来女朋友人选，就是萧纸鸢……”

        于文燕来说，苏墨太过遥远，根本比不上眼前给予她许多温暖和关怀的好友，所以面对友情和爱情的抉择，她毫不犹豫抛弃了后者。

        为了不给苏墨真正带来麻烦，萧纸鸢准备选择追求也不会弄得人尽皆知，弄得彼此都难以下台。

        可还没等她行动，一个邀约就打破了她的计划。

        站在学校里寂静的小道上，萧纸鸢面对着姜楠，心想也许她曾和苏墨的同行，被对方看到或是听到了。

        她没有多放心力在自己的脸上，可也明白它的威力，曾经不会处理的她因为这受到了很多女生的排挤，还是后来夏微澜的出现，才重新带她走出阴霾，重获自信。

        所以她不会以之为傲，却也十分有着自知之明。

        她和姜楠没有任何交集，只有苏墨一个原因了。

        “那天你藏在苏墨的衣柜里，我看到了。”在身高上姜楠要比对方低一些，可她气势十足，完全不受影响。

        “所以呢，你叫我来是想说什么？”萧纸鸢有种猜测落地的心思，也想知道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而最重要的原因，她也想通过对话探一探，如今他们关系如何，苏墨是否对她已经有软化的趋势。

        可对方完全出人意料，没有废话的想法，只见姜楠冷笑一声，长相无害的脸十分突兀带上了冷笑：“我和你无话可说。”

        还没等她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一道冷光闪过，晃了萧纸鸢的眼睛，她控制不住眼睛下意识眨动了下。

        就在这一瞬间的机会，姜楠手里的水果刀刺出，直冲着对方的脸而来。

        一定是因为这张脸，那些学生和苏墨才对她另眼相看，还把他们私下默认凑一对。

        所以只要毁掉，什么问题都不存在了。

        萧纸鸢也感受到了危险，可她毕竟天生没练过，对方又占据了出其不意的天时地利，这一下根本没机会躲开。

        冰冷的刀锋刺入，血流如注。

        姜楠和萧纸鸢都瞪大了眼，只是一个盯着男生被划过的肩膀手臂发呆，另一个傻在宽阔的怀抱里，带着夏日夜晚的一丝冷意。

        在场的只有苏墨无比清醒，他抬手夺过女孩手里的刀，反手打电话报警。

        这件事性质恶劣，他绝不会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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