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游戏画面显示自己操控着女主爱丽丝已经打到了女王苏醒前夜的关卡，心底有一个声音催着她将游戏打通关，而且她觉得，刚刚的那个“梦”，说不定和现在自己正在玩的这款游戏有关系。

        于是梵优开始边打游戏边查起攻略，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傍晚。太阳穴突突直跳，只是她不能停，她害怕自己一旦停下来，有什么东西她就抓不住了。

        她快要打通关了，现在爱丽丝已经和该隐走到了一起，后面一段剧情是血族皇室婚礼，并不需要自己操作。但是整个游戏流程下来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一切都是欺骗，一切幸福和优美皆为虚幻。

        游戏画面不一样了，多了一个主角给她选择，那个主角是在一周目时本该早早下场的女孩梵优。再进入游戏的时候，竟然是不同于一周目的，完全不一样的剧情。

        二周目，她见到了亚伯。

        那个金发红眸衣着华贵的男子在她面前对她说：“只是想见你。”

        对她说：“你是我魂牵梦萦的小姐。”

        还对她说：“谁都会认错，唯有我……不会。”游戏里的男人吐出那些字句时不经意流露出了眷恋。

        但在这个周目里，不管是跟艾尔还是跟该隐在一起的结局，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那个在表面维持尊容却于无人处落寞，善于用獠牙隐藏自己的温柔与无措的男人。明明她在游戏里和他接触不多，但她却清楚，他是这样的人。从游戏里的npc里她了解到，亚伯的脾气并不好，易怒，甚至有时可以称得上暴躁，但她知道的，如果是对上他在意的人，他可以把一切宽容和柔情都交付。她明明没有经历过，可她却依旧笃定。

        已经打出三个结局了……就算重新开始进入游戏，也只能在两个女主中选择其中一个。

        在她以为一切真的到此为止时，屏幕上突然弹出提示——隐藏周目已开启，是否进入？

        头痛的感觉越发强烈，又是一个新的早晨——已经几乎四十八小时没合眼了。但是她的执念却越来越深，她想弄清楚，为什么在游戏里见到亚伯·亚特的时候，心中会有一丝悸动。

        我还可以……我没事的。梵优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在游戏里点了确认。

        她做了很长的梦。

        梦到自己成为了莉薇凯瑟琳。

        有天晚上她在宫中睡不着，到花园里散步。月光明亮清冷，树影婆娑间，有一男子屹立在树影之下。晚风吹起树叶簌簌，宛如情人在幽幽低诉。他们比剑，分不出胜负。

        于是她邀请他去看萤火虫。

        “有什么好看的？”他不屑地问。

        她不依不饶地央着他，拿他比作刺客威胁他。

        “……我陪你去，但能不能先把你的手放开？”她讪讪地松开了抓着他小臂的手。

        夜晚的萤火虫是丛林里的精灵，她坐在小溪边，问起他的名字。

        “亚伯·亚特。”她听见他说。

        他是亚特家的二王子，很快就会成为摄政王。

        “好威风，我是血族摄政王的朋友。”

        “……谁允许你成为我朋友了？”她看到他脑门上的青筋直跳。

        到了白天她又半哄半骗地让亚伯陪她去逛街，她还买了很多小吃。

        “要不要尝尝这个？”

        “我说过了，不吃。”

        “那平时你们都会吃什麽？”

        “我们……会喝人类的血，若非应酬，我不会吃不必要的食物。”

        “那你们会怎么喝？给人划一刀，然后张着嘴等血滴下来？”

        “人类的公主殿下，你的脑袋里想得都是些什么失礼的画面？如果你实在很好奇的话，不妨亲身实践一下呢。”

        “好啊。”

        “……”接着，她看到他颊间飞红，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于是她换了一个话题。

        “我以前听宫廷里的学者说，如果人定期流失一部分血，不仅有助于新陈代谢，还能延年益寿。这么看来，血族应该是人类的好朋友才对。”

        “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所以，我们交朋友吧？”

        “我不需要朋友。”他很直接地拒绝了她的套路。

        “你也是……第一个不愿意和我交朋友的人。”她马上露出受伤委屈的表情。

        “……你连自己的名字都还没有告诉我，这就是你们人类交朋友的方式吗？”她偷偷看见他视线瞥到别处，神色别扭。

        “莉薇·凯瑟琳，我的名字。很荣幸和你成为朋友！”她欢喜道。

        莉薇·凯瑟琳。她看到他双唇微不可察地动了，就像平时学者们念诵咒语一样。她没想过，自己的名字，以及另外一个人生里拥有的名字，会成为亚伯·亚特一生的咒语。那天他们吹着风，阳光恰好。

        亚伯离开以后，她开始执迷于探索创造能够一劳永逸让血族沐浴在阳光的魔法。她还做了很长时间的实验，但结果总是不理想，给她带来了无数的挫败沮丧。而且祸不单行，作为柔塞最受宠的小公主，也要作为吉祥物和邻国联姻，并且订婚宴将近。

        这简直是她人生中的最低谷。

        唯一让她有所慰藉的便是她在最近救下了一名和亚伯长得很像的血族，也是金色长发，俊美非凡。她把他藏了起来，命爱丽丝好生照顾。在她看来，如果他是亚伯的家人，她救下了他，到时候她说不定还可以向亚伯邀功，得要一两件血族的特产才行。

        实验还在继续，她又一次失败了，魔法维持的时长依然是有限的。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有天晚上她去了花园里的小溪边，不需要提前联络就遇到亚伯来找她。

        亚伯的神情有些焦虑急躁，他问，“你看到过一个……金发的血族吗？和我长得很像，他的踪迹在柔塞附近消失了。”

        那果然是他的家人吧？她本来想承认，但脑中却莫名转了个弯，突然想看看亚伯一直在为一个人担心的模样，所以她扮作一脸迷茫的样子否认了。到时候再把他的家人送回去，给亚伯一个惊喜。

        亚伯没有问出有用的线索，却并不紧着回去，于是他们在小溪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很快聊到了她要和邻国王子联姻以及最近过得不顺心的事。

        “你要是在柔塞过得不开心的话，可以来摩绪涅当我的王妃。”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看着那些在空中飞舞的萤火虫，就是迟迟没有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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