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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暴躁的老爷子


“薇儿别哭,黑袍和老武是那个人的属下,我…若真是大越血脉,那安哥儿就是那人的孙辈。绝对不会受苛待!咱们尽快南下,安顿好,我就立刻赶去越都!即便是死,我也要带着安哥儿回来!”
这些道理丁薇自然也懂,但关心则乱,安哥儿不过是才三岁多,突然离开爹娘身边,没有熟悉的人照料,该是如何恐慌害怕。只要一想起这个,她心里就像刀剜一样的疼!
“我知道,我知道,一定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许是说多了,就会当真安慰到自己一般。丁薇喃喃念了无数遍,末了抹干净眼泪重新站起,招呼众人赶紧生火做饭,想要吃过之后连夜赶路。只要到了泉州,上了海船,就算是重新找回了根基,再没人轻易能伤害得了他们。公治明没了后顾之忧,也能放手去救儿子,去攻克一切艰难险阻!
可是,偏偏有人喜欢越热越加火,就在众人默默喝汤吃干粮的时候,六大世家的后手终于到了。
二百私兵趁着夜色突然发起了围攻,一众亲兵护卫们本来就心里憋着一口气。小主子几乎就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掠走的,就算黑袍本事再高,又有小房子被蛊惑做内应,但说到底,他们还是有失职之处。
将军和夫人都不曾呵斥责罚,但他们心里却更愧疚难受。
这个时候有人跑来做出气筒,简直是人人大喜过望,扔下吃食,摸起武器就杀在了一处。
私兵们本来要避过人眼赶来已经不易,盘算着痛打落水狗,也算不得难事。哪里想到撞到了枪口,只几个照面儿就被杀得晕头转向。
逃难之人不是该惶恐如同丧家之犬吗,这怎么看怎么像下山猛虎啊…
很快,私兵们就开始溃败,就在众人以为这一次追杀要进入尾声的时候,高@潮却突然出现了。
十几个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营地背后摸了上来,手里雪亮的刀子直奔妇孺挥去。
可惜,世事难料,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整个南下队伍里,战力最高的不是那些亲兵,反倒就这些看着柔弱的女子。
不说云影,就是当归四个在暗营里学遍了杀人手段,但来到主子身边,被当妹妹一般宠爱着,根本也没派上过用场。别说外人不知底细,就是自己人有时候都忘了她们的出身。
所以,那十几个被收买的杀手注定要倒霉了。
当归几个,一人分斗两人,娇喝声声里半点儿不落下风。云影更是手起刀落,护在马车前,杀得黑衣人不能近身。
程娘子干脆用身体挡住了马车门,车里躲了白娘子同赵氏,牢牢抱了悦哥儿同晴儿,就是二娃都握了一把匕首,死死咬牙不敢松开。
丁薇站在车辕上,手里的弩箭但凡射出就是一声惨叫,飞针专往黑衣人的眼睛扎。
主仆几个配合默契,不到片刻,前边战事没有结束,她们这里已经是开始给倒下的敌人补刀了。
丁薇提着刀子,照着一个捂了双眼挣扎想要逃跑的黑衣人脖子,就是一刀,待得他倒下,还是砍个不停。直到那人差点儿成了肉泥,这才气喘吁吁罢手。
血色侵染了她的衣裙,看在返回查看的公治明等人眼里,如同地狱盛开的曼陀罗一般妖艳又惊悚…
失去孩子的母亲,自此再没了柔软心肠…
同样,失去徒孙的老爷子也没了顾忌,一路拎着小房子,直接杀进了皇宫。
突然换了主子的皇宫,人人都是惶恐。守卫各处宫门的大内侍卫,更是无精打采,作为统领的方源,直接喝得不省人事,好似这样,心里的愧意就能减轻一些。
“我怎么没跟着将军一同杀出去?我对不起将军,愧为男子?”
一声声悲怆呼声,惹得听闻的侍卫属下们也是低了头。谁都曽跪地发誓效忠大将军,可是大将军离开京都之时,他们却没有跟随。因为家族父母,因为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他们停下了追随的脚步,自此也就再不配拥有忠诚这俩字。
正是这样的时候,魏老爷子进了宫,侍卫们哪里敢拦阻,也不愿意拦阻。象征性的打个照面就哎呦着躲去一旁,装作中毒或者受伤,再不肯上前。
魏老爷子冷哼一声,也不同他们计较,直接捉了个太监,打听得秦睿在永福宫就红了眼睛。
秦全苦着脸,端了简单饭菜从灶间往东配殿走。原本以为主子做了皇上,不说山珍海味,起码衣食住行不再需要他张罗。哪里想到,主子居然还是发话要他下厨,而且还要用永福宫的小灶间。
虽说主子拿回了武侯血脉应得的一切,但也没必要做到如此地步。难道主子着了魔,还是一开始就中了那女子的毒,越陷越深…
他正叹气,琢磨着如何劝说几句,魏老爷子却是从身后赶来,一脚踹翻了那装了饭菜的托盘!
“老子的徒孙生死未卜,你们居然还敢吃饭!”
秦全吓得差点儿跳起来,回身一看是魏老爷子,心里就算有再大的火也不敢发啊。不说这老爷子是自家主子的救命恩人,就是如今老爷子一抬手撒把药粉也足够他半辈子受苦了,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招惹啊!
眼见守护在永福宫各个角落的虎卫就要窜过来,秦全赶紧挥手示意他们停步。
六大世家明摆着就是利用主子,朝臣们也是阳奉阴违,宫里太监宫女都不知底细。他们主仆只有这么几十个虎卫依为左膀右臂了,若是被老爷子盛怒折损几个,真是没地方哭去了。
“老爷子,您这是做什么?我们主子已经一日没吃东西了,您老开开恩,有话好好说!”
“忘恩负义的东西,秦睿,你给我滚出来!”
老爷子想起胖墩墩的小孙子不知道在哪里餐风露宿,心里就刀割一般。
秦睿本来正在屋里翻阅奏折,既然坐了这个位置,就算对东昊没有多少归属感,但总不能当真做个酒肉皇帝,世家傀儡。最重要的是,公治明能治理的东昊繁荣昌盛,在他怎么也不能弱了。他可以失败,但绝对不能败给公治明…
听得院子里吵闹,他皱眉起身去推开了门。不想迎面就扔来一团青色的影子,他下意识接了下来。居然是一个脸色憋的通红的孩子,再仔细辨认一下,倒是眼熟,好似是那女子救回来给安哥儿做伴读的孩子。
再抬眼望向魏老爷子,他只能无奈苦笑,“老爷子,您的救命之恩,我必定一辈子铭记。但如今之事,已经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左右。武侯府三口死于大越皇族之手,我也被苛待二十年,差点儿没了性命,此仇不报,枉为人子,枉为男儿。恕我不能从命!”
魏老爷子哪里耐烦听他说这些大道理,上前就是一个嘴巴,打得他立时肿了脸。
秦全惊呼,“老爷子,打不得啊!您有气冲我来,打我,尽管打我!”
可惜老爷子根本不理会他,伸手指了秦睿的鼻子大骂,“老子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早知道今日害了我孙儿,当初你就是冻死,老子也不会动动手指头。若不是丁丫头心软,百般恳求,老子管你死几次呢!”
秦睿被骂得狗血喷头,心里不是不懊恼,但却听出其中有些蹊跷,于是把手里的小房子扔去一边,耐心问道,“老爷子有话好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哼,都是你惹得祸!当初你去泉州,老子好心给了你两瓶百日梦醒,你说,你用哪里去了?”
魏老爷子暴跳如雷,“你为了逼供,用在老武身上了。老武儿子如今找了来,为了讨解药,把安哥儿劫掠去了。都是你干的好事,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什么?”听得这话,不只秦睿,就是秦全都惊讶起来。
“我们主子已经下令不许任何人为难丁姑娘一家,而且他们还带走了几百人的亲卫,怎么可能让人把孩子劫走了。难道所有人都是吃干饭的,谁也不知道保护孩子?”
秦全难得嘴巴快,可是戳了老爷子的肺管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孙儿被劫走了,每每想起来,他就气得五脏六腑都疼。听得这话,哪里还忍得住,抬手又给了秦睿一巴掌。
秦全扑上去就抱了老爷子的大腿,“老爷子,不是主子的错!那百日梦醒是我们自作主张为了逼宫用掉了,不关主子的事!”
“我管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连累了我孙子就是不行。”老爷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眼见秦睿不还手不辩解,突然也觉有些无奈,说到底这事就没个是非对错可言。
“给我两个人手带路,我要去越都救安哥儿,没有熟人帮手不成。”老爷子瞪得眼睛溜圆,“若是安哥儿平安无事,自然都好。若是他掉了一根头发,我就让你再尝尝寒毒的滋味!”
秦睿顶了两个肿胀的脸颊,实在算不得舒服,但也忍耐着没有发作。伸手招了两个虎卫,嘱咐了几句。两个虎卫好似有些不愿意离开,毕竟如今主上是皇帝了,他们放着眼看到手的荣华富贵不能享受,却要重回大越,有如此情绪,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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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睿皱眉,还要再说什么。老爷子已是飞快拍了两个护卫的下颚,惊得他们张了嘴巴,就各赏了一粒药丸。
“老实跟我走,但凡敢不尽心,一月后就让你们肠穿肚烂而死!”
两个虎卫恨得咬牙,但药丸已经下肚,吐也吐不出,说不得为了小命就要跟这恐怖的老魔头走一趟大越了。
秦全死死捂着嘴巴,生怕老爷子也赏他一粒毒药。可是眼见老爷子就要离开,他实在忍耐不住,高声问道,“老爷子,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小畜生做内应,帮着黑袍掠走了安哥儿!”
话音落地,老爷子已经消失在宫门之外。
秦全放下手,打量一脸后悔茫然的小房子,问道,“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出卖主子?”
小房子回过神来,呆愣愣望着秦睿,“娘娘说,我娘的镯子是公子和她从盗贼手里抢来的。是吗?”
秦全听得疑惑,虽然当初行船把丁薇带到了,但回程时候他可是不在,自然也不知道路上发生之事。
秦睿却是明明白白,上下打量小房子几眼,替丁薇澄清道,“当日,我们路过汶水城外,有二龙山上的山贼进城劫掠了一些大户,带了财货到破庙避雨。正巧遇到我同丁姑娘,还有几个避雨的农人。盗贼起了杀人灭口的恶意,被我杀了。银两分了几个农人,金银首饰,丁姑娘要进城去寻找苦主。结果遭遇金河改道,水灾瘟疫横行。金银首饰用于赈灾。最后剩了几件,丁姑娘送了相熟的船娘,好似姓罗。”
小房子越听脸色越白,秦睿这番话几乎同丁薇所说一般无二,即便两人对过口供,也不可能如此想象。所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两人说的都是事实。更何况家里遭难时候,他即便还小,但二龙山的贼匪还是听说过的,毕竟奶娘常用这话吓唬不听话的亲子。
难道,真是他错了,寻错了仇人,害了恩人?
“不,我不信!呜呜…”小房子放声大哭,“呜呜,小主子,呜呜,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我以为是娘娘杀了我爹娘!”
小小的孩童哭得几乎晕死过去,后悔得不知如何是好。
秦全这会儿也算是明白事情来龙去脉了,开口抱怨道,“你要报仇,居然也不找对人再动手。害了你们主子不说,还连累我们主子挨老爷子的打骂!这会儿哭什么,有什么用处?”
小房子哭得更厉害了,即便他比平常孩童聪慧三分,但也只是有些读书天分,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满心都是如何改正。可是,如今待他亲近的小主子已经被抓走了,他就是死也换不回后悔药了…
“呜呜,我要回主子身边,我不想这样,但我爹娘死得太惨了!他们砍了我娘的手取镯子,我要给我娘报仇!”
秦全见他哭得鼻涕眼泪,也是有些心软,抬头望向脸颊肿得有些怕人的主子,试探道,“主子,若不然…”
秦睿把目光从东南方向收回来,眼底依旧残留了一丝怀念。当日同行规程,是他同那个女子最欢快的时光。
如今,却是再也回不去了,一如恩将仇报,再也不能回主子身边的小房子…
“留他在宫里吧,他也回不去了。”
也?
秦全心头一跳,赶紧应下,末了还要张罗给主子找伤药擦脸,却被拒绝了。
无法之下,他只能拎着哭到瘫软的小房子下去安顿了。
秦睿重新坐回书桌前,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这会儿,那个女子怕是要恨得咬牙切齿了吧。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事情只要一开始,就没人能猜中结局,也再没有反悔的余地…
暗夜里,金河的浪花并没有因为太阳收工而安静几分,哗啦啦冲刷着船板,响亮又调皮。
安哥儿迷迷糊糊醒来,就觉头疼的厉害,下意识喊了一声,“娘!”
黑暗里,旁边却有人摸索过来,紧紧抱了他。
“小主子,我在!”大娃也是刚醒没一会儿,突然听得主子动静,什么都顾不得就摸了过来。
“大娃哥,娘呢,我害怕!”
三岁的孩子,再懂事也只是孩子而已。虽然出生是个巧合,但安哥儿却是长在福窝里,得到了众人最多的疼爱,除了丁薇流落在外的那些时日,再也没受过一点儿委屈。
如今突然在黑暗里醒来,他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大娃哥,我想回家。”
“主子不哭,咱们被坏人捉来了,但将军和夫人一定会救咱们回去的。”大娃声音里也带着惶恐,但他却极力装作轻松样子,小小怀抱里抱了更小的主子,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
“奶娘说过不让我乱跑,但小房子说河里有鱼,呜呜,我再也不抓鱼了。”
安哥儿死死揪住大娃的衣襟儿,小小心眼儿里后悔极了。
“我想吃娘做的好吃的,想爹爹,想奶娘。”
大娃眼圈儿也红了,他也想娘亲弟弟,想家里人。但这会儿他再想也不能说,小主子比弟弟还小,他要保护小主子。
“我跟你一起,小主子,一起等将军来救咱们。夫人一定做好吃的,等着咱们回去。咱们不能哭,外边的坏人听到,该说将军的儿子是个胆小鬼了。”
“我不是胆小鬼,我长大要作大将军。我爹是最厉害的大将军,我要比爹爹还厉害!”
安哥儿人小,但自尊心却是一等一的高傲,哪怕还哽咽的厉害,却开始胡乱抹眼泪了。
“小主子,大将军给咱们说过,敌强我弱的时候要保存实力,不能做无谓反抗。咱俩肯定打不过坏蛋,所以,有吃的就吃,有睡的就睡。等着大将军来救咱们,好不好?”
“好,我爹一定很快就来救我。还有祖爷爷,撒毒药药死抓我的坏蛋!”
黑袍站在仓房门外,饶有兴致的听着两个孩子对话,倒是开始欣赏冷静又懂事的大娃儿,于是推开舱门走进去,点燃了油灯。
油灯的微弱光亮映出了两个孩童的脸孔,一张稚嫩惶恐,一张冷静仇恨。两双明亮的大眼睛,看得黑袍微微有些心虚,干咳两声才道,“你们别怕,只要你们听话不闹,我就不杀你们。”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抓我们来?”
大娃悄悄把小主子往身后挪了挪,小狼一般警惕的瞪着黑袍。
黑袍扯了椅子坐下,小小的舱房里因为多了他一个,瞬间好似拥挤很多。他坏心的绷了脸,惹得两个孩子更紧张了。但大娃依旧挺着脊背,双手在身后反抱着安哥儿,生怕他突然发难,伤了小主子。
“哼!”黑袍冷笑出声,嘲讽道,“这个胆小孩子不过是个下台皇帝的儿子,许是再没有东山再起的时候,你还这么护着他做什么?不如以后跟着我吧,我教你本领。以后这天下任凭你自由来去,岂不是更好?”
大娃却是摇头,眼里防备更重,“不,我们一家都是主子救活的,绝不会判主。”
黑袍撇嘴,很觉得无趣。抬手扔了一包干粮到床上,“船上只有这个,不想饿死就赶紧吃!”
两个孩子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肚子早就空荡荡了。眼见纸包里白刷刷的馒头,都是忍耐不住了。
大娃伸手捡起馒头挨个掰开,看了又看,嗅了又嗅,最后还吃了两口,自觉无事,这才递给身后的安哥儿。
安哥儿自己吃一口,就掰一口递到前边。大娃嘴里迅速咀嚼着,眼睛却半点儿没有离开黑袍。
黑袍翻了个白眼,起身走了出去。
舱房门一关,两个孩子都是差点儿瘫软下来,互相依偎在一处,默默吃着馒头。大娃眼见安哥儿吃饱了,自己又吃了半个,就把剩下的馒头藏了起来。谁知道隔多久会有人再送吃食来,还是要节省,省得饿到小主子。
黑袍回到隔壁仓房,老武正望着仓顶不知道想什么,见得儿子回来就道,“小主子怎么样,醒了?可有吓到?”
黑袍不说话,倒了杯茶一口喝掉,这才应道,“两个小子跟狼崽子似的,怎么可能吓到?那个大的,倒是忠心耿耿,吃个馒头都要先验一验,生怕我把他们毒死了。”
老武听了却是欢喜,“小主子有这样自小一起长大的奴仆最好不过了,忠心又踏实。”
说罢,他又嘱咐儿子,“待小主子一定要恭敬,虽说这次你为了救我,帮忙解开了主子的身世,坏了老皇上的大事,但带了小主子回去,主子必定也会去越都。将功折罪,老皇上不见得会处罚多厉害。你只记得,以后不管我是死是活,一定要效忠主子。若是有人能做天下共主,那一定是主子,长在武侯府的大越三皇子!”
老头儿说着话,神色里满满都是狂热,看得黑袍都沉默了。先前几次交手,都是他输了。这次掠了人质在手,他才勉强算是扳回一城。至于效忠一事,还是要看以后了。没本事的主子,凭什么得到他的一世忠诚?
老武虽然自小没见过儿子几次,但也知道儿子心高气傲,不同于他的愚忠,否则这次也不会违背命令,擅自跑到东昊来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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