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别墅里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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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染墨带着胥白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柚木做成的茶几上放着各种干果。
施亭江见他们坐下后,他才放下拐杖,坐在了边上。
程染墨和胥白看着施亭江,等着他开口。
施亭江沉默了很久,似乎终于斟酌好了语言,才开口说道:“知道我有罪,我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招来了曹京荣。”
他口中提到的曹京荣就是副院长。
胥白就势问道:“他怎么了吗?”
施亭江打量了一番胥白,似乎确定了她也有能力,才回答:“曹京荣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情商高会讨好人,与我更是高谈阔论,慢慢地我就把他当做了知己。”
“我在和他接触的过程中,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改变,但是这个改变我自己并不察觉。”
“慢慢地我开始渴望金钱,地位,美女,觉得只有最好的才能配的上自己。为了地位我把几十年的好兄弟一家都弄死了。为了女人,妻子失踪了,为了金钱我不择手段。想想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干出这些事,是我自己的贪婪和欲望把我变成了一个怪物。”
老人说着,眼里渐渐盛满悔恨:“分明和曹京荣交流过程中,我感觉到他三观都很正,可我为什么就莫名的发生了那些变化呢?”
程染墨轻声回答:“因为他本身就带着恶意,即便是装作完美的模样,也同样会将正常人拽入深渊。”
老人恍惚着抬头,看着程染墨:“我想知道,他会死吗?”
“我们不会让他继续作恶的。”程染墨对施亭江承诺道。
“好,好,希望你们能尽快找到他。”老人眼里有一丝释然。
“我还有个儿子,他叫施陌加,我死的时候他才四岁,现在,都已经九岁了,是一个大孩子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如果你们有多余的精力,希望你们帮我找一找,他是我最大的牵挂。”施亭江眼神很复杂,但更多的还是对孩子的想念。
“我们会尽力的。”胥白肯定道,“当然,如果你还有更多消息,也希望你能事无巨细的告诉我们。”
施亭江听胥白这么说,又看向程染墨,似乎实在求证。
见程染墨点头肯定胥白说的话后,施亭江才轻叹一声:“其实有些事,没有必要说,但你们想知道,我便也说说吧。”
在大约五年前,曹京荣拿来一瓶好酒,说要和施亭江一起喝酒。
他以前也经常拿淘来的好酒请他喝,两人常常在酒桌上谈论理想与未来。
但这次,他拿来的是毒酒。
他以为的好友,却亲手将他推进深渊,又亲自断送他的姓名。
从那时起,施亭江才真正明白,人心隔肚皮。
“毒酒穿肠而过,我痛苦地哀求他救我,可他坐在沙发上,只是冷漠地告诉我,我的灵魂已经达到了他的要求,可以送我上路了。”
施亭江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了苦涩,眼眶里似乎有一丝晶莹转瞬而逝。
被知己背叛的滋味,从来不是用一言一语就能说清的。
“从那以后,我的灵魂被禁锢在地下室,心里就只剩下了欲望和恶意。”
“不过,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我突然感觉到禁锢我的力量有了一丝漏洞,我抓住这个机会,倾尽全力逃出了一魂。”
“我也没想到我这一魂竟然还保留着理智。”
施亭江说到这里,却摇了摇头,苦涩道:“不过好时日不长,我的时间不多了,有一股力量正强行地要把我拉回去,能碰到你们,也算是给了我一线希望吧。”
施亭江话音刚落,突然就化作一缕青烟,骤然钻入了脚下的大理石地板下。
这突然消失的情景,让程染墨都有些错不及防,就像是老天安排施亭江来交代后事的。
“怎么回事?施亭江怎么不见了?”胥白一脸懵逼的看着程染墨。
“他能出来一魂,有可能是你们在栖霞寺的地下土庙杀死了寄身在塑像里的恶鬼分魂,从而导致禁锢有了破绽,而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阵法应该已经修复好了,他出来的一魂就被拉了回去。”程染墨看着脚下的地板,分析道。
“阵法一修复好,他的魂魄就被拉回去,莫非这个阵法中,这院长也充当了一部分力量?”胥白突然就想到了当初在土庙里看到的,那一具具对恶鬼雕像匍匐的尸体。
程染墨摇摇头,没有肯定她的想法,但也没有否认:“阵法如何制作而成还有待考证,我们先将眼下的地方搜查完毕吧。”
“那我们现在是搜查别墅里,还是去地下室看看?”
“先把地面部分检查完,地下室跑不掉。”程染墨看了看周围的布置。
这医院周围的别墅区构造都非常相似,程染墨将外面守着的警员喊了进来。
“你们搜查一下别墅一楼,看看有没有可疑物品即可,我们去上面看看。”
做好安排,俩人就开始往楼上走去。
随着两人的深入,别墅慢慢地发生变化。
屋里的灯光开始逐渐变暗,房间好像打开了冷气一样,气温骤然下降。
房间的墙壁上长出了一条条像血管一样的黑色东西,并在慢慢增粗,增多。
在这样诡异的情景之下,两人加快了搜查速度。
胥白他们来到三楼的时候,整个别墅就好像要活过来一样,黑色的血管里仿佛有血液流淌,墙壁也像是变成了血肉,在轻轻颤抖。
三楼拐角一走过去,就看见了一间与众不同的房门,门上是天蓝底色,下方画着一只可爱的小狗,一看便知这是一间儿童房。
胥白和程染墨同时推开房门。
地上铺着厚厚的舒适的地毯,里面传出了浓浓的药水的味。
她快步走进屋里,屋里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孩子,这孩子骨瘦如柴,蜷缩在床上,对黑暗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对外界完全没有反应。
“这是施亭江的儿子?”胥白眉宇轻皱,“他们就在同一栋别墅,他竟然不知道吗?”
程染墨细细打量着小孩的眉眼,一时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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