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消失

白天的事心有余悸，周阳睡时没带耳塞，所以睡的并不安稳。晚上，裴录一动，周阳立刻睁开眼。

        “你干什么！”见裴录正从床上爬起朝屋外走，周阳心里霎时一咯噔。

        “有人敲门。”裴录朝外门的方向指了指。

        周阳侧起耳朵细听，果然从门口传来有规律的敲门声响。

        “别去。”见裴录要动作，周阳连忙拦住他。

        裴录一顿，以为他要自己去，便回了被窝。可等半天没见周阳动，反而见他往上拉紧被角，只露了双眼睛在外面。

        敲门声还在持续。

        “你不去开门啊？”裴录奇怪道。

        原先听到过一种说法，人敲三鬼敲四，半夜鬼敲门千万别别开门，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是人是鬼。周阳暗暗看了眼手机，午夜12：05，这并不是一个好时间。

        而这敲门声，正是四下。

        周阳翻了个声，“你听错了，是隔壁响的。”

        我tm耳朵还没聋！

        裴录看着他的背影，心道他都不着急，自己着什么急，也就躺下继续睡了。

        等到12:30的时候，裴录忍不住了，盯着天花板又问了一句：“阳仔，开门吗？”

        因为敲门声整整持续了半个小时，一刻都没停过，裴录耳朵不疼都担心敲门的手疼。

        周阳声音有些不对劲，回答的倒是坚决：“不开。”

        刚开始他还怀疑是那两个警察，可你见过敲门大半个小时敲门不停的人吗？外面的人只是敲门也不说话，这就显得越发诡异了。

        周阳觉得今晚的夜风更加寒凉刺骨，在被子里抱成了一团。

        12:41敲门声还在持续

        裴录又问了一遍：“还不开吗？”

        周阳猛地起身，裴录以为他终于忍不住了，谁料他却从旁边柜中取出一副耳塞扔给了他：

        “不开！带上。”

        裴录撇撇嘴，不开拉到，冷的他还不想起呢。

        周阳一直有注意有注意门外的动向，直到凌晨1:00，那敲门声终于停了下来。

        第二天天刚亮，裴录如弹簧般从地铺上弹起，直接将还在呼呼大睡的裴录吓醒。他的睡眠质量可没周阳那么好。

        其实自打那诡异的敲门声后，周阳压根就没怎么睡着，眼底乌青，眼皮半耷拉着，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然后裴录就看到周阳裤子都没穿就往外跑。

        默默瞅了眼，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都多大了还小熊内裤。裴录都没眼看别过脸去，辣眼睛。

        周阳跑到门口，抑制住狂跳的内心，拿起被蜡油浸泡米的碗。

        然后他就看见，

        米没了，油还在。

        周阳手猛颤了一下。

        他尽可能的找理由说服自己，或许是被老鼠吃了也说不定，不是有受歌就叫老鼠爱大米吗？

        要相信科学，

        子不语怪力论神…

        他家没有冰箱，因为他平时买的除了泡面就是馒头馒头，再就白米粥也能吃好久，根本用不上。

        可老鼠怎么就不吃厨房放的那些，就看上碗里这几粒呢，难道沾着油吃有味？

        裴录已经穿好衣服走了过来：“傻蹲着干什么呢？”

        “裴录…”周阳声音都有些不稳了？：

        “我好像，遇上鬼了。”

        “怎么了？”裴录凑过来，他以为的鬼只是个形容词。

        可接着，他就听周阳自言自语道：

        “不行，我得回警局。”

        裴录瞪大眼睛震惊的看着他，什么鬼？中邪了吧。

        可周阳没有回应他的眼神，下一秒转身就往外跑。

        “喂！你等等！等等！”见他的样子不像是假的，裴录忙伸手拦住他：“你发什么病啊！不会真去吧！”

        “裴录！”周阳转身，双手紧紧握住他的肩膀：“你听我说，这个世界有许多未知的事物，你没见过，并不能代表他不存在。

        我遇见鬼了，不是比喻，是写实。我亲眼见到的！昨天晚上…更应正了我的想法。

        总之你不用担心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最近没什么事也不要出来了，知道吗，尤其是晚上。”

        周阳不确定，自己的霉运有没有传染给他。

        他说话语速很快，说完就朝门外跑，跑到一半想起自己没穿裤子，又拐回去套上然后往外奔，门打开周阳正要出去，被裴录从身后又给拉住了。

        裴录更糊涂了：“到底怎么回事啊！周阳你给我说清楚。”

        “来不及了，我要是能回来…回来了跟你解释!”周阳边说边拍他的手，让他松开。

        两人正拉扯着，忽然，周阳眸光一顿，他发现门的右下方有一块红色的东西。他凑近一看，霎时，周阳面色一变，一股凉气从心底升起。

        一个血红的手印。

        见他忽然顿住，裴录也住手，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来。

        “这谁做的恶作剧，还把墨水涂你家门上了。”裴录说着，就伸手蹭了一下。

        “别碰！”周阳一惊，大吼一声赶忙制止他，可为时已晚，裴录已经碰上了。

        手在碰到的一刻猛的缩回，他被周阳的反应吓了一跳。

        静静不动等了一会儿，好像没什么事发生。

        “怎么了？”裴录被他那一嗓子喊怂了，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不会出什么事吧。应该…不会有事吧？”

        盯着他那只肥猪蹄看了半天，周阳不确定的摇了摇头。

        “保险期间，趁早回去请个道士吧，”

        虽说这行十有八九是骗子，可保不准真碰上个有道行的呢。

        譬如上次他遇见的那个…

        裴录嗤笑一声，并没有把周阳的话放在心上。不屑道：“你什么时候还信这个了？我是唯物主义者，我就不信这些。”

        二人说话时没注意，楼道最里的一间公寓不知何时开了，里面走出一个中年妇女，挎着个菜篮子，走起路来一扭一扭。

        经过他们旁边时，女人听到说话声停下脚步，往这边看来。

        半晌，她不确定的问道：“周阳？是周阳吧。”

        周阳闻声回头：“李婶。”

        “呦，你不是被警察带走了嘛，逃出来了？”女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周阳没做声，这些邻居不待见他，他也是知道的，给裴录说道：

        “你先回去吧，等我出来后就告诉你。”

        “那我跟你一起去。”

        “我…”周阳正要说什么，谁料那个中年妇女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他。

        “你干什么！”周阳一惊，裴录见后也赶忙上前扒拉她。

        “跟我去警局！”李婶嚷道：“你逃出来的吧！实话告诉你，昨儿晚上来了两个警察，已经告诉我们了，说你扯上了事，看到你一定要把你抓住，送回警局！”

        “你在胡说什么啊！”裴录正在掰她的爪子，他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周阳怎么又跟警察局扯到一块了？

        一对二，女人一看招架不住，连忙大喊：“快来人啊！来人啊！我见到罪犯周阳了！他又要逃走了！”

        裴录一急，踹了李婶一脚，猛地用劲将她的手扯了过来，紧紧摁在手里，朝后大喊：

        “周阳，快跑！”他拦归他拦，有外人在时，自然要一致对外了。

        周阳片刻也不犹豫，边跑边喊道：“好兄弟辛苦你了，等我回来会解释的！”话落已消失在转角处，不见了踪影。

        这件事，晚一秒就更危险一分，这已经不是单单警察能处理的事了！

        昨天听他们说，所有可能的受害者被集中保护了起来。

        可聚在一起，会更危险。

        他得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

        李婶的声音又尖又细，几乎整栋楼的人都听见了。他刚到一层，从旁侧又冲出一个大爷，手拿苍蝇拍向他冲来。

        周阳灵巧躲过，径直冲向公寓的大门。

        门口，两个警察已经准备就绪，周阳冲出来时跑的太快没抓住，就要一左一右上前追赶。

        周阳余光瞥见是警察，下意识慢了一步，一左一右抓住两个警察的手腕，带着他们一起跑。

        两个警察：？？

        正要追赶的两个警察，相视一眼，从对方眼中读出了疑问。

        这小子是不是抓错人了？

        抓着他俩一起奔跑是个什么情况！

        “周阳你干什么，快跟我们回警局。”其中一个警察开口道。

        “你们车呢？”

        两个警察相视一眼，一个道：“就在前面。”

        “那快走吧。”

        警察：“”

        后面追的人太多，周阳不想被他们那样围着自己，条件反射性的就先跑了。这件事后，警方的人自己去跟他们解释吧。

        周阳刚进局里，与昨天下午带他出去的那个警员碰了个正着，

        对视三秒后，那个警员尖叫起来“那个周阳回来了，都快来抓呀！”

        “不用抓，我就在这不走。”周阳此时面色还有些发白，精神状态并不太好，他说：

        “我找你们陈队。”

        他听昨天那些人是这么叫的。

        这些警察根本不清楚那件案子，只是照上面吩咐办事，周阳知道说了也没用。唯一清楚地，只有昨天来过的那个刑警。

        如果他们之前所说的案子，与自己经历的这些是一个的话…

        那根本没有凶手

        他怀疑，甚至已经能确定，这根本不是人做的。

        “你以为陈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就是，陈队日理万机事都忙不过来，可没时间来看你。”昨天周阳逃跑导致他们被骂，现在看他很不爽。

        “我有关案情的事要跟他说。”面对嘲讽，周阳十分沉静，或者说他现在根本没心情再关注其它事。

        直到现在，他还处于一种世界观被颠覆后的混沌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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