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定数

周阳从小一人惯了，从不会要求别人做什么，今天说这么多都算破了纪录，

        照他以前，这时肯定早走了，可事关自己性命与一栋楼人安危，周阳犹豫了。

        周阳在原地沉默片刻，转身走出房门，将门关上，一言不发的上了楼。

        下午的时候，周阳敲响隔壁第三间的房门。

        开门后，里面是一个面色和睦男人，周阳暗暗观察了下，他身上没见上次吐舌头的那东西。

        见门外那人一直盯着自己的头顶看，男人奇怪的摸了摸头发，不好意思的说：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有”周阳收回目光，看着他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你？”那男人想了想，笑着道：“有些眼熟，但真记不起来了。”

        周阳心道跟在人家后面去了趟厕，还问认不认识自己，这问题真是有病，清了清嗓子，说道：

        “是这样的，警卫队为了安抚咱们这些人的情绪，特地抽了些人做心里疏导，他让我叫你过去。”

        是抽人做的，事后你问别人都不知道，可就不能怪我喽。

        “这样啊。”男人点点头：“那走吧。”

        两人下了一层，周阳就带着他往里拐。

        “在二层吗？”他奇怪道。

        “是啊。”周阳说着，已经到了门口，立刻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里面就像没人似的，周阳可不信，加大力度又敲了八下。

        “人不在吗”身旁，男人奇怪道。

        周阳说：“在，他耳朵不好使。”

        这次敲完门，门‘呼’的一声打开，司明镜站在门口，不悦的看着他。

        避开他的目光，周阳垂下眼眸，伸手到后面拽住男人的衣服就往里面挤，边说：

        “我们来了，我们来了，我们来了。”

        他保证，他以前绝对不是这样的，他从不触别人霉头，甚至极其反感那些天天跑来烦他的人。但遇到这种比他更绝的，周阳忽然觉得裴录厚脸皮的方法还挺好用，

        也就这一次了，谁让知道的只有他呢？

        进了屋，扫视一圈屋内，周阳当即锁定目标，把男人按坐在唯一的椅子上。

        他骗人家来做疏导的，总不能让他站着吧，坐床又怕惹怒司明镜。

        他自己嘛，嗯站着就好，站着就好，在边上站着就好。

        见司明镜还站在门口看自己，周阳心虚的眼睛直看墙：“司导员，我把他带来，你不是要做心里疏导吗，快来呀。”

        他生怕司明镜下句来个‘我没说。’

        司明镜瞪了他一眼，关上门走过来，坐在床边。

        “我…”

        周阳心一紧，抢话道：“你最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他说着，拍了拍旁边男人的肩膀。

        男人笑着摇摇头，温和道：“我最这里吃的好，睡的好，什么都很好，感谢人民，感谢政府，感谢公安的警察同志们，你们辛苦了。”

        他这话，全程笑着对司明镜说的，可惜，

        遇上司明镜那摆着个臭脸。

        “啊…”周阳有些尴尬，像司明镜使了个眼神，人家压根不看他。

        周阳只好自己说：“啊——啊啊啊，不辛苦，这都是为人民服务。过的好就行，有什么不好的，不适的地方就告诉我们，”

        男人笑着说：“没有，都特别好。”

        周阳又看了司明镜一眼，谁知他目测正前方，也不知那有什么，压根就没往这边看。

        周阳搓了把脸，正想要结束这段对话时，却听男人这时开口了。

        “如果要说的话，还真有一点。我想申请两天去看看我闺女，不知道能不能批准。”

        他说罢周阳一愣，正想着怎么回答，就见他又笑了笑，笑容很爽朗：

        “不行就算了，你们不要为难，我一切都听警察同志的安排。”

        周阳良心有点痛，犹豫一下还是说道：“行，我们帮你争取。”

        他话说完，竟然发现司明镜鬼使神差的，也点了点头。

        将男人送出门，周阳说还有些事情要谈，就留了下来。

        关上门回到屋里，见司明镜还看着正前方，周阳瞅了眼，就白花花的墙壁啥都没有，他到底在看啥。

        这人说话，永远不会往别人身上看一眼，跟只高傲的孔雀似的。

        周阳问：“最后你点什么头，你又不认识警局的人。”

        司明镜说:“我乐意。”

        行，你高兴就好，

        周阳走过去，压低声音问他：“哎，你看到了吗？我说他背上…”

        顿了下，又道：“有没有东西？”

        司明镜沉默片刻，说：“有。”

        周阳瞳孔一震，凑近他问道：“是什么？”

        他不答反问：“你见到过？”

        周阳说：“是，当时见过，现在不知为何又消失了…那是什么？”

        “缢鬼，也叫吊死鬼。他没有消失，只是白天你看不见罢了。”

        “这种鬼厉害吗？为什么一直跟着那人，他却没有发现似的。”

        “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小鬼罢了，哪里与厉害沾边。”司明镜不屑冷哼。

        听到他称那物为小鬼，周阳心下又安了几分，却听他忽的话风一转：

        “只不过…”

        “不过什么？”周阳赶忙问道。

        司明镜也没卖关子，他说：“只不过这种缢鬼，会出现在有求死之心人的身上，他活不久了。”

        “求死！”周阳不可置信的叫了起来：

        “怎么可能，他那么乐观的一个人，怎么会求死呢？”

        司明镜无所谓道：“不信拉倒。”

        周阳说：“我不是不信，只是不可思议，他明明…”

        “笑的很开朗？还是没有表现出异状。”司明镜替他把后半句话说了出来

        “人怎可以外相相论，这个世界眼睛看到的未必真实。”

        周阳立刻问：“那怎么能救他？”

        司明镜这此倒是赏了他一正眼，只是这眼神，实在不怎么好。

        “你自己都快死了，还有心情管别人。”

        “我命硬着呢。”周阳催促道；“快说。”

        见他又不知想什么去了，周阳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我自然知道。”司明镜立刻说道。

        “吊死鬼除不干净，除非自己放弃轻生的想法，否则没人能救他。”

        他说完又道：“我劝你别管，世间生死自有定数，你改了他人的气运，这欠的就要从你身上取还。”

        “你说世间生死自有定数，可那些鬼东西又从何而来？那些出现在也是定数吗？若一切已是定局，那是否所有事都不该争取，而坐等其成呢？”

        司明镜眸子微微垂下几分“气数并非不能改变，只是在我看来，为了不相干的人，损自己气运，实属不值。”

        却听他道：“气运这东西，我生来就没有，他们要取便取吧。”

        反正，也不可能比现在更倒霉了。

        周阳说完，才发现自己刚才语气有些冲了。忽的笑了笑，靠近他说：

        “你别嫌我烦，虽然我知道这样是挺烦人的，但你只说不参与行，又没说不让我问啊。麻烦了啊，那个…我先走了。”

        “等等。”

        周阳立刻停下，回头笑道：“您还有什么事吗？”

        “下次敲门不要敲四下，容易招不干净的东西。”

        周阳愣了下，点头说：“好。”

        门被轻轻关上后，司明镜才朝那边看了一眼。

        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

        临近日落时分，宝江市公安总局来了通电话，警员张小舟一接，对面说是找陈队的。

        “陈队，一周前来淮水县保护区的那个周阳，说要见你，有案情的重要信息跟你商量。”

        陈枭正在看卷宗，闻言嘴里念了句。“周阳？”

        “对，周阳。”张小舟说。虽然他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周阳，周阳…周阳？！”陈队嘴里念叨了两句，觉得哪里不对，忽然他‘砰’的一声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张小舟不可置信道：

        “周阳！淮水县那个？”

        “嗯。”张小舟点点头。

        操！陈枭这会反应过来，他不是已经被送进去了吗，怎么还能搞事情。

        张小舟说：“他们说那个周阳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叫你今天晚上过去。”

        “啥？”陈枭斜靠在椅背上，满脸不信：“真的假的？”不会又是哄他的吧。

        张小舟说：“淮水县那边的警员是这么说的。”

        保险期间，陈枭给淮水县保护区打了个电话，指明让周阳接。

        刚一接通，没待陈枭开口，周阳就先问道：“你案查的怎么样，有何进展。”

        陈枭说：“好的很，不牢你费心。这次又怎么了。”

        “凶手找到了，今晚就会出现，但估计，只有你才能抓到。”

        “凶手是谁？”

        “你来了不就知道了，我以我的人格保证，这次没骗你。”至于他的人格嘛，这东西有过吗？

        那边沉默片刻，周阳听他说：“好，那我就相信你一次。”

        晚上9:00，陈枭到达淮水县保护区，此时正坐在周阳的房间里。

        “你说的凶手呢？他在哪？”

        周阳说：“别急，你很快就见到了。”

        二人一直待在周阳的房间中，无论陈枭问什么，周阳都反反复复那句你一会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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