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7.不知进退

　　陈大牛在世的时候，陈二牛还从来都没有担心过服兵役这样的事。

　　徭役还是会派到的。不过，每次轮到陈二牛家服徭役的时候，陈大牛都会自掏腰包，把陈二牛家的徭役给抵消了，一点都不用陈二牛操心。

　　可现在，大哥走了还没两个月呢！青峰他居然叫他们家的人去服兵役？

　　这怎么成？

　　当兵的人上了战场后，脑袋都是别早裤腰带上的。

　　这么多年来，他们杏花村去服兵役的人，除了一个周大壮之外，还没一个回来的。

　　万一孩子们出点什么事，他一把老骨头还活不活了？

　　陈二牛越想越委屈，不由得老泪纵横。

　　“二叔，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小江小湖他们回晚半个月，就什么事都没有了。”陈青峰也是满肚子的苦水要吐。

　　轩辕王朝历年的规矩，服兵役就是两丁抽一。

　　两丁抽一的意思，就是说一家子有两个成年青壮的，要抽一个去服兵役。

　　这次县衙给的名额多，杏花村的青壮上个月又折损了好一些。

　　陈青峰凑来凑去，也没凑够三十个。

　　现在，加上陈小江刚刚够。

　　要不然，陈青峰就只能从单丁的人家抽人了。

　　单丁抽一，陈青峰怕自己家门上会被村民们扔臭鸡蛋。

　　“青峰啊！我可是你二叔啊！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呢！你······你怎么就一点都不念亲戚的情分了呢？”陈二牛痛心疾首。

　　“二叔，我也是没办法了，二婶满村子说小江小湖回来了，我不把你家的名额给报上去的话，肯定会被县令大人治罪的。怪只怪小江小湖回来的太不凑巧了。”陈青峰苦着脸说。

　　“你这个死老娘们，一天到晚尽给老子惹事！”陈二牛黑着脸，扭过头痛骂了陈王氏一句。

　　陈王氏心中忐忑，缩了缩肩膀，没敢做声。

　　“青峰啊！二叔现在没银子，你看你能不能借点银子给二叔？把我家的兵役给消了？”陈二牛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陈青峰。

　　“二叔，不好意思，县令大人说了，这次的兵役不能用银子抵消。”陈青峰摇了摇头。

　　“不能抵消？这这这······这不是要人去送死吗？”陈二牛如丧考妣。

　　“二叔，半个月后就要去县衙报道了，您还是早点商量一下，看是让小江去还是小湖去吧！”陈青峰硬着心肠，没去看陈二牛那哀求的目光。

　　村里的男丁本来不多。

　　这一次的兵役，陈青峰若是徇私跳过陈二牛家，肯定会被村里人骂死的。

　　“我家小江和小湖还没娶亲哩！万一有个什么，连个后都没留下哩！”陈二牛越想越伤心，不由得抹起了眼泪。

　　陈小江今年二十，陈小湖十八。

　　照理说，两年前，陈小江就该娶亲了。

　　可惜，贾银花的名声太臭，又太抠门。

　　附近的媒婆，分别没人愿意给陈小江说亲。

　　因此，陈小江就这么“剩”了下来。

　　这一次，陈青山愿意去京城，就是想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

　　一直留在杏花村的话，陈小湖的婚事也肯定堪忧。

　　“二叔，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陈青峰没敢接陈二牛的话茬，赶紧告辞了。

　　陈青峰知道，只要他露出一丝同情，陈二牛说不定就会问他借钱借粮，火速给陈小江“买”个媳妇回来。

　　陈青峰才不想作孽。

　　陈青峰走后，陈王氏被陈二牛按在地上一顿胖揍。

　　“你个死老娘们，我叫你出去得瑟，我叫你出去得瑟！你还我乖孙，你还给乖孙来！”陈二牛一边打一边骂。

　　“老头子，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会这样的。”陈王氏痛哭流涕。

　　陈王氏觉得自己好冤。

　　她又不知道服兵役的事？

　　她只是告诉大家，小江和小湖对她这个做奶奶的有孝心。

　　爷奶不见了，小江小湖顾不上去京城享福，一路寻回村了。

　　她也只是想和村里人炫耀一下，谁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啊？

　　“臭娘们，一天到晚嘴巴不把门，我今天不给你长长记性，我就不姓陈。”陈二牛又打了好几下。

　　“老头子，你饶了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陈王氏哭唧唧。

　　陈二牛打了好几下，才算是出了心中的一口闷气，停下了手。

　　“王桂花，我家大孙子不能去服兵役，你想想办法。”陈二牛指着陈王氏，说。

　　“我有什么办法？青峰不是说了不能用银子赎吗？”陈王氏目瞪口呆。

　　连陈青峰这个里正都解决不了的事，她一个小小的村妇，哪有办法？

　　“你不会去找大嫂吗？办不好这件事，我就休了你。”陈二牛威胁了一句。

　　陈王氏抽抽搭搭地哭了一会儿后，只好去隔壁去了。

　　老头子说的没错，大嫂心软，或许愿意给他们家在青峰面前说说情呢？

　　“弟妹，你这是怎么了？”小李氏见到陈王氏鼻青脸肿的猪头样，吓了一大跳。

　　“大嫂，我求求你了，你帮帮我吧！你让青峰别叫我家小江去服兵役成不成？我家小江连媳妇都没娶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老婆子也不能活了。”陈王氏拉着小李氏的手，哀求着说。

　　“弟妹，你就别为难我了，兵役的事青峰他也没权利免。”小李氏抽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地把自己的手掌从陈王氏的“铁爪”下抽出来，不由得面露无奈。

　　县太爷的命令可不是闹着玩的。

　　帮了陈王氏家免了兵役，被人举报的话，陈青峰说不定就会搭进去的。

　　“大嫂，你帮帮我吧！老头子说了，要是我想不到办法让小江免兵役，他就休了我，呜呜呜······”陈王氏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小李氏看着有些不忍心。

　　对了，小玉她不是和知州大人的关系不错吗？要是小玉愿意帮忙的话，区区一个兵役，应该能免的。

　　小李氏有心想叫陈王氏去找陈小玉想想办法，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了。

　　陈大牛交代过的小李氏，陈小玉是“仙子大人”徒弟的事，不要说给陈王氏夫妻俩知晓。就怕陈王氏夫妻俩不知进退，会借着陈小玉的势闯下大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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