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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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业进入平缓期的齐木国春先生前几年被调到养老圣地——城乡结合编辑部去了,说好听点工作环境优美、空气清新,生活成本还低,说不好听点就是夕阳红老年活动中心,人均年龄六十五岁。
为此,齐木国春陈情十五次,声泪涕下地请求不要让他离开。
他儿子就很不以为然,用他那“不孝子”的话来说,就凭他爸那基本属于癌症晚期的工作能力,舔鞋能舔到职业生涯寿终就寝,已经算是技艺高超,过人一等了,应该知足才是。
五十岁的男人眼泪涛涛如水,哭得比夏上五个月的时候还惨:“才不是这样的呢,小楠根本不不了解工作所带来的充实感和满足感,没有工作的人生是单调重复的,那还有什么意思!”
一副离了儿子(其实是超能力)和工作(其实是鞋)就活不下去的悲惨模样。
然而和久留美女士在乡下老宅待了不过一周——
再见到时,国春先生精神焕发,仿佛重返三十岁,微笑着给夏上展示居委会的编舞,“小夏你看,跟着灰吕奶奶一起,舞麻将的节奏不要乱……退休真好,太快乐了太快乐了。”然后在夏上天真无邪的询问中,继续保持微笑,“工作是什么东西,赶快去死吧。”
——就这样心安理得地正式开始了他的养老生活。
今天也是美好一天的国春先生哼着歌快乐搓澡,手一伸,却没有在熟悉的位置摸到毛巾,他这才想起自己白天拿到阳台去晒,似乎还没有收回来。
手忙脚乱地拉开推拉门,“不好意思啊,妈妈能帮爸爸拿——卧槽!”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影吓得他老人家画风都快突破次元了,心跳直接奔上一百二,得亏多年练就的肌肉记忆战胜了近视,这才没撅过去,“小楠????”
齐木楠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湿漉漉的粉毛无精打采地紧贴着皮肤,绿色的镜片把他的眼睛挡的严严实实。
拉满黑线的扑克脸上阴郁的能结出冰碴:「爸,我洗个澡。」
他爸盯着儿子汩汩冒血,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咬的头顶:“……”
是不是世界末日来临,小楠又拯救地球去了?
开玩笑,他可从来没见过儿子这么狼狈的样子。齐木国春对着浴室的方向疯狂咬指甲,伴随着厨房里的磨刀声,他猛地一拍手,“我懂了,妈妈!一定是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不是挺好的吗爸爸,小楠去海底玩带了好多特产回来,它们都好新鲜。虽然开门的时候确实吓了妈妈一跳,居然有条鱼咬着小楠的头!还好小楠是超能力者,不然可就死定了。”久留美笑眯眯的举着菜刀奋力解剖一只巨大的五彩斑斓的海星。
“鱼?什么鱼?”
“当然就是爸爸坐的那条鱼啦,是叫大马林鱼来着的吗?”
“什么?”齐木国春连忙起身想要离它远点,但他翻了个身还是不幸的没能离开这个横贯客厅长达五米的东西,而整个屋子里不是海鲜就是海鲜,大大小小的贝类铺了一地,粗糙的表面堪比公园湖边铺的劣质鹅卵石,让国春几乎无处下脚。
偏偏他的焦虑和担忧没人能够分担,不管他说什么,妻子都已经陷入了对接下来日子的美好想象之中,“这么多,可以叫上全村的人一起享用了,大家都会很开心的~”
“存放需要个大点的冰柜吧,现在电器城还营业吗?”
“不对,冰柜大概不够。爸爸你说,我们要不要让小楠先运到南极冰镇起来,然后在院子里挖个冰库——”
浴室门被推开,久留美及时刹车,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关心,“水热吗?衣服合身不合身?那是爸爸的,你将就一下。冰箱里有咖啡果冻你吃了再走……”
人的意志力还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某时某刻会强大到让人难以置信,就像他溺水自救,把自己从海里捞上来的同时还能和一群海鲜搏斗般,过去的十几年间他的精神高度集中,游刃有余的像是提前预支了后半辈子的元气的缘故,如今到达了某个界点,再也绷不住,很快就散了。
齐木从未觉得自己有这般的疲惫,他拖着步子走向客房,「我今天睡这里。」
“那也吃了咖啡果冻再睡……”
两个脑袋挤在门口,透过门缝儿看儿子闻所未闻地飘上床,梦游似的给自己盖上被子,再有气无力地道晚安,于是原本还算平衡的天秤瞬间向主张悲观的那一方倾斜。
“出大事了爸爸(妈妈)!”
夫妻俩如遭雷轰,异口同声,“小楠居然不想吃咖啡果冻,那可是限量豪华款!!!”
“爸爸说得对,小楠今天真的很不对劲。”久留美女士不可置信地瞳孔地震,“而且,他的衣服是不是也穿反了?”
-
夏上抱着一沓文件走出来的时候,一方通行坐在沙发上擦拐杖,他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按了个开关,看起来人畜无害颇具现代风的拐杖底部就冒出个黑乎乎的枪口。
没有一个男生能对此免疫,他爸是个极端的例外——这个人脑袋里只有咖啡果冻,哦,还有工作。刚才在书房,夏上翻到他爸不少的研究资料,整张纸写得满满的,只可惜他一个字都看不懂,有土耳其语,也有阿拉伯语,还有俄文。有回和灰吕叔吃饭,对方说漏嘴,透露他爸喜欢用外语誊写的目的是为了加密资料——谁看他的啊,夏上听的时候就很无语,阿拉伯语和土耳其语还行,最起码能看出区别,那俄文是个啥啊,写一串跟糖葫芦似的,看都懒得看。
“你自己改装的吗?”小朋友眼睛都亮了。
一方通行应了一声,他把拐杖恢复原状,“当做减少麻烦的工具很不错。”
救下最终之作那件事后,虽然在特点的短时间内,他的战力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但电极的存在还是带来重重麻烦,让他在能力使用这方面不得不精打细算起来,把拐杖改造成武器用以日常防身以节约电量,算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发呆的功夫,一个没注意,毛茸茸的脑袋就凑到自己面前。
“嗯,没有血腥味了。”夏上嗅嗅,只闻到家里皂角的清香后,又退远了来回打量。新换的白t恤挂在一方通行身上,和之前那件没什么区别,“衣服还挺合身的,我爸就比你高半个头,你俩身材差不多,我就知道能穿。”
一方通行有自己在意的事,“什么时候走?”
“就来。你再用吹风机把头发烘烘干。”
看着小孩又躲进房间里,第一位再也没耐住跟上去。
“你还要找什么?凭我的计算力的话……”他在一间看起来应该是男主人所有,但现在乱到惨绝人寰的卧室门口驻足——夏上正卖力将一切恢复原状。
那张与他极其相似的面容颇为窘迫,“那个,其实我只是印象中有这么一件衣服和你原来那身很像,但我不知道放在哪儿,所以找了好久。”
“我现在得恢复原样,不然等我爸回来就糟糕了。”
一方通行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在心里默默给小孩的“找”框定了一个范围——翻箱倒柜,无所不及。他的目光百无聊赖地越过夏上的黑发,扫过码满了资料的庞大书柜,最后落到墙角的办公桌上。
“那是你妈?”
夏上头也没抬,“是啊。”
这个家中很明显没有女主人生活的痕迹,对于照片上这个人的去向一方通行没兴趣追究,他用拐杖敲敲夏上面前的地板,“跟我也不怎么像嘛。”
“是我看错了,我妈也不可能是男的不是?”
“主要我现在怀疑我是大众脸。”
夏上一顿,反应过来,他小心地瞅瞅一方通行的表情,“我也没说你是大众脸,我是说……”
他还没说完,手机响了,那边松火急火燎的,“夏上,你爸呢?紧急救援啊。我控制不住我哥了!他在发酒疯,人都站不稳,居然穿着系着草莓印花的围裙,在厨房里倒腾猪蹄烧饭,我特怕他烧了头发。快让齐木叔来一趟……啊啊啊啊!你把裤子穿上!”
夏上听着松发出一声哀嚎,莫名有了画面感。
曾经有幸见过一次,就再也没忘掉。主要是视觉方面的冲击太过巨大——松他哥过分用功到露出闪瞎人眼的半截屁股是威胁心理健康的杀伤性武器。
能想象松现在焦头烂额的样子,但他爱莫能助,“我爸没回来呢。”
“没回去?他不是早从我们家走了吗。我以为他回去了呢,我用我哥的电话打过去,那边是忙音,这才打电话给你。”
夏上心里咯噔一下,“我爸早走了?手机还关机?”
“可能是没电呢……”松还没说完,手机就被抢走了,豪迈的声音如雷贯耳,灰吕杵志边说边打嗝,“小夏别担心,你爸他是追你妈去了,这是枯木逢春,重燃激情!为了庆祝你爸结束十多年单身生涯,我们就此干杯,干杯!!!”
电话最终以松“哥你别添乱了”的怒吼为终结。
留下夏上无风也凌乱。
一方通行的手已经伸到电极上,他还没开口就被夏上噎了回去,“不行,我送你。”
刚刚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他决定先把一方通行送走,然后再去找他爸——放任是不可能放任的,他爸是无能力者,要是遇到歹徒细胳膊细腿打不过怎么办?脑补一轮粉毛被绑架的画面,夏上“腾”一下站起来。
脑袋里的熊熊烈火刚开始燃烧,小朋友就接到了他爷爷的连环夺命call。
夏上蹲在玄关处,把电话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歪着头去拉鞋后跟。谁知一个没站稳,反而险些把手机摔了,于是干脆把手机放鞋柜上开免提。
音量有点大,国春先生的惨叫plus响彻四方。
“不好了夏夏!小楠他……变态了!!!”
-
反应过来的时候,夏上就已经带着一方通行落在齐木乡下的老宅门口。小朋友环顾四周确认这是什么地方后,立马就傻了。要知道这里距离他们家有四十公里,而他平时「坐标移动」的范围最多一平方公里。
“这这这、这是我做的吗?”
他仓皇无措地看向身边的男人,一方通行抓抓凌乱的刘海,深呼吸以平心静气,“是。”
“……那我送你回去。”
一方通行把很显然迷迷瞪瞪还未曾搞清楚状况的少年揪回来,“你现在在流鼻血,最好别使用能力了。”
那双红色眼眸从茫然迷惑转为簇亮愕然,“我不能送你回去了?”
你小子到底搞没搞清楚情况啊。第一位又觉得牙痒痒,又想叹气,“是。”
夏上小狗勾本就不大精神的耳朵彻底耷拉下去,“对不起。”
“啧。”
小鬼就是小鬼,都不能有所指望。
后悔,现在就是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因为在意血迹而跑到这小屁孩家里,或者在他要找爸爸的时候就强硬地自行离开,总比现在这样好——根据剩余的电量来看,甚至不够支撑他用能力回到市区,更别说去长点上机,而这个点电车也已经停了……
偏偏他这个受害人还得安慰他。
“今天回不去就算了。”一方通行拉开门,把人跟赶小鸡仔进窝似的赶进去,“弥补失误,提供个过夜的场所总行吧?”
夏上懵懵地挤进去,立马就被海鲜围得站不住脚,更懵了。
门外的一方通行以为他还在郁闷,不免又费神想了个别的既不让他自己感到难受还能拐弯抹角给夏上台阶下的话,“看看变态人长什么样也行。”
他说着,结果进门,一根长长的矛状上颚抵到他眉心。
正对着的两只死鱼眼怼来颓废的目光,大马林鱼像只身披钴蓝色战袍的败阵将军,它身下骑着的虾兵蟹将的尸体堆积如山。
一方通行沉默片刻:“你们家的生活真的很丰富多彩。”
夏上:“……”
“啊,夏夏原来是你来了,快来看看你爸爸他……”听到动静前来的齐木夫妇泪飘十米,但是大马林鱼阻碍了他们的熊抱。
一方通行顺手把大马林鱼的矛折断:“他们不计较你是怎么来的?”
夏上麻利地抹掉鼻血,“因为他们是笨蛋夫妇。”
就像你不计较你爸是怎么从四十里外的市中心突然出现在这里一样?一方通行瞥了一眼贴着墙绕开障碍疾步前行的小孩,小孩给他开辟道路,细心地把易造成滑倒的海鲜清理掉。
齐木家的海鲜味实在是太浓了。一方通行像承受不来满客厅的腥味一样,同时也承受不来齐木夫妇的过度热情。
他形容不来男主人看到他的瞬间那两眼放光的眼神是个什么意思,也无法理解女主人温柔又殷勤的倒茶添水,即使他礼貌拒绝也绝不放弃的动机。每当他用狐疑的目光回视时,对方就会摆出“v”字蜜汁口型,“这就是齐木家的待客之道呀。”
就连夏上看过他爸,发现其安然无恙的睡着后跑来问“怎么就变态了”,也只会得到同样的口型,“没关系,马上就会好了。”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一方通行。
……总感觉在密谋什么事。
这种违和感在分配睡房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在得知他要留宿过夜后,一方通行在久留美女士的脸上看到了遮盖不去的狂喜,齐木国春更不要说了,能做出三百六十度回旋舞步的人一定很快乐吧。
“如您所见啦,家里现在堆满了海产品,客厅实在没地方,能住人的也只有这间了……”明明是略带歉意的口吻,齐木国春的表情却很扭曲很猥琐。
“铃……咳,一方睡这里。”
“啪”一套被褥丢客卧的床上,隔壁睡着夏上他爸,这棒棒糖绿眼镜粉毛雷打不动,睡得像死猪。
“那我呢?”夏上指指自己。
“啪”一套被褥丢旁边地板上,“夏夏睡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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